小乔又说:“不过你也是我见过活得最安稳的一位宿主。”
都快走上家庭伦理剧的舞台了,能不安稳吗?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小乔:“所以你一定可以比我历代宿主活得久。”
苏盟:“.…..谢谢您的吉言,我苏阿瞒往后就把你锁在铜雀台不放出来了。”
终于到了最底下,地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霜,所到之处尽是霜白色,还有沿着柱子滴落下来的水滴,规律频繁地发出声响,这是一间装满管道的房间,有的缝隙只有魔鬼身材的超模能够挤进去。
苏盟绕过巨大的管道朝着里面走去,鞋底踏在地上沾着水,不可避免地响起水滩波动的声儿,等于白白告诉里面的人——来了个不速之客,请做好准备把他做掉。
在路过转弯口的时候,温度明显的下降,这地方竟然结起了冰,苏盟收起枪,心存怀疑地向着角落处走去,哪儿的冰比寻常地方厚一些,里面似乎困着一个人。
走进了才发现,他亲爱的队友老九同志脸色铁青被冻成了冰雕,苏盟赶紧把冰凿开,幸好还有气,虽然是进气少出气多。
“苏队……”老九含着一颗药,挣扎着睁开眼,不小心呛着,“咳咳咳,秦安他咳咳咳……”
苏盟拖着老九靠在管道壁上,发现他腿上有枪伤,裤管被血打湿,如果不是他身为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强悍,撑不到他来救人,苏盟问道:“他去了哪儿?”
老九颤颤巍巍地抬手一指,地点是继续往前,他咳得脸上起了血色,说一个字都要他一胸腔的氧气,宛如哮喘发作的病人:“咳咳,你小心……”
“船已经返航,半个小时后能和陆队碰上面。”老九的耳机坏了,掉在水泊里泡着,苏盟把自个的摘下来交给他,“咱们的命交给你了。”
老九刚才咳得撕心裂肺,却一直举手画脚想表达些事情,可苏盟没法等着他缓过神,这情形太过诡异,比原著中的画面还诡异,书里只写了游轮下面是一个偌大的隔音空间,被布下了天罗地网和机关,半个字没提到这里竟然是个冰雪世界。
谁干的?
第60章 第 60 章
四处搜了一圈,没发现秦安,倒是发现了地头蛇,肚子上破了个大洞,血簌簌往外流,垂着头倒在墙壁边,不知死活,一只手还插在伤口处,手里似乎捏着一把银色的小刀。
反派自裁?良心发现?
不可能。
地头蛇忽然猛地吸一口气,刺激到伤口后浑身痉挛,与前两天浑身暴发户的行头相比,现在落魄如斯,近看他的伤口上结着一层冰霜,暂时止住了血,还能撑段时间。
他的眼前不甚清晰,辨别了一会才不确定地说:“你是……苏盟?”
苏盟的资料在潢城这群人手中流传了遍,他这回没带“养颜美容”的面具,用真面孔见人,享受了一次“名人”待遇,让他心情颇为复杂。
他意味深长道:“原来是你。”
苏盟没时间和他在这浪费时间说废话,看他还能撑个个把小时,疼不疼这种问题就与他无关,他需要保证的是这些人活着被抓。
“你真以为自己了解秦家的小少爷?呵,你以为我这样是谁伤的?”
苏盟整理袖口,回答道:“我认为是你自己动手伤的。”
地头蛇一噎,话虽如此不假,可他会主观上把自己伤成这幅狼狈样吗?苏盟当然想得明白,甚至已经听到小乔三番五次的预警,但木已成舟,总得先把人找回来再解决。
“听说你是苏家继承人?也是,贵人多忘事,七年前的事情估计早忘了。”
地头蛇虽然热爱黄金美人,但也喜欢时不时充当一回文化人,心底依旧秉持着“共同吃苦,独自富裕”的理念。
“说清楚,七年前怎么了?”
地头蛇眼前一花,领口蓦地收紧,苏盟将人提起来按在墙壁上,撞击力让他老实了些,他咽下一口血腥的唾沫,刚抬眼皮想嘲讽他几句,却不由自主地说出实话。
“你杀了秦安的养父。”
騲。
苏盟差点没忍住把人丢出去,事实来得猝不及防,一盆狗血淋头,七年前的苏盟杀了秦安的养父,六年前的……
故事的走向一定歪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所以说,原著中的苏盟死成炮灰太冤,光哥要是想写,肯定还能再写个几十万字来描绘两大家族之间的血雨腥风,可惜没有,于是也没有资料给苏盟预警,一头栽进了“家庭伦理”的大坑里头。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地头蛇惊恐地吸着气,他刚才仿佛被人窥探了似的,他说,“不可能……”
苏盟眼不见为净,把人拍晕丢远,他环顾四周,全是清一色的管道,并没有新奇的东西转移注意力。他茫然地原地愣了十秒,然后迈开步伐继续往里走——秦安还没干坏事,还来得及回头。
这一地的冰霜是地头蛇的杰作,但并非自愿,他无法收回自己的力量,只能不间断地输出,一边加剧着伤口一边流逝着体力,直至最后死亡。
“咚——”
前方传来一阵动静,苏盟手脚并用爬上管道,上方有一平坦的铁丝网小道路,一边是单个铁质把手,供人来回走动,现在的把手从中间往外凸,形状扭曲并不平滑,地面有摩擦的痕迹。
能在这里出现的人,除了老九、刀哥以外,还有……秦复?
原著中背信弃义的大魔头,现实中却是温文尔雅自带忧郁气场。
苏盟看不到秦安,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起码两米以内是没有,他说:“小乔!”
小乔:“在!马上进入搜寻模式!”
苏盟赶到的时候,场面不容乐观,两个人都挂了彩,地面管道该碎的碎该扁的扁,不知道这艘游轮能不能坚持到救援到来。秦安靠着一边正在擦脸上的血污,苏盟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塞给他一颗药。
秦安顿了顿:“.…..”
秦复看到他笑了,左眼流下一行血泪,眼球中遍布血丝,他若有似无地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说:“苏队长,原来是您。事情都想起来了吗?队长的位置坐得安稳吗?”
得,原来一个个都知道,藏得一个比一个严实,今天全都出来了。
七年前陵城的那些烂事,与他们会不会有直接关系?
苏盟:“还不错,全靠你们当年闹得那一场,没想到秦总耐心这么好,蛰伏七年卷土重来。”
秦复笑道:“你不必套话,实话实说,当年的事情与我无关,全是外面那些杂鱼闹出来的。毒品、贩卖人口?太低端。”
苏盟皱眉:“把普通人当做试验品,尤其是孩童,这种事高端?”
秦复摇摇头:“你不会明白,我是在让他们更加优秀,只有优秀才能往上爬,否则只能一辈子当一滩人人能够踩踏的淤泥。”
秦复不是秦家嫡亲的子嗣,能爬到这个位置,可见手段。
“冠冕堂皇。”苏盟心想,“还不是为了钱?”
异能这种玩意罕见又强大,面对未知又强大的事物,平常人会有两个想法——一是想要得到它,二是得不到的基础上,排挤它,直到这玩意消失在大众视线之中。这样他们的生活又能重归原先的平静,好像这些强大神秘的玩意并不存在。
装瞎子罢了。
可一旦有普通人成功拥有这份力量,那么想要拥有它的人将会多如过江之鲫,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市场到现在都空荡着,因为异能界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会导致多么严重无法逆转的后果,至今无人知晓。
有人会因为自视甚高而失去本心,这在哪儿都有例子,如果再加上一条,他拥有强悍的异能,那么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这会使人冷漠。
瞬间的普及与扩散,会加剧混乱的到来。
苏盟被扯到后边,秦安递给他一个U盘,他的情况不比秦复好多少,如果不是刚刚那颗药,他现在应该正和秦复面对面流血泪,这样他们之间又多了一项比拼的事情——比比谁流血流得又快又多。
“你要的证据全在这,走。”
苏盟接过东西后并没有走,秦复身后面躺着两个不知死活的打手,昏得七荤八素没有丝毫战斗力,谁知道秦复会不会什么“赶尸流”,万一诈尸怎么办。
见人多半想在这待着,秦安轻声说道:“船要沉了。”
秦复挑起眉:“终于发现了?”
秦安是他一直以来都防备着的人,如果单枪匹马与他斗一场,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他一无所有。事实上秦安比他强,无论是血统、天赋都比他强,可这个人看起来不近人情,可其实事事留一线,从没杀过人从没害过人,在潢城宛如一股清流,白得反光,怪不得秦老爷格外喜欢他。
在底层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人,怎么就养成了一副道德至上的好市民模样?怎么用尽手段都没法让他走偏路?不论是无数次的栽赃嫁祸,还是在他独自游荡世间时潜移默化的渲染,都没用。
直到后来,秦复看到了苏盟,被他傻白甜的傻逼气息糊了一脸,于是,明白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惜船上没有多余的救生艇,只能等着。苏盟没法把事实说出来,他说:“有我在,不会出事。”
这话口气,忒大。
一船上百号人,一个个如死猪般昏睡着,没被迷魂的都被打昏塞在自己房里,总之属于无法生活自理的状态,无组织无纪律,没有执行力,想让他们毫发无伤,基本不可能。
船身摇摆的幅度逐渐增大,如果不抓住旁边的物体几乎站不住脚,秦复顺势倒在地板上,抽出被人压在身下的枪,直对着此处。
扳机扣动。
“砰!”
苏盟瞳孔瞬间缩小,一把推开秦安,身体往前倾,秦复恰好按下手中某物,忽然光芒大盛,下一瞬连人带子弹全都消失在船底,徒留下一地洁白银霜和新鲜掉落的一地血迹。
秦安蹲下以食指取了些血液,还是温热的,他喊道:“苏盟!”
无人回应。
陆北城赶到的时候,船身已经破烂得不像话,船底正在冒水,他报备了总部开了几辆救生艇,正在愁着怎么把人弄出来,这一个个全都昏迷,占地方。
正招呼同伴把人搬下去,一阵强烈的波动袭来,救援队的人只发现他们手中提着的人抽搐了几次,然后侧过头呕吐起来,越吐越清醒,船上大部分昏迷的人都开始了这项不知所云的活动。
陆北城让人继续,他往波动的地方跑去,想道:“精神系?”
波动是在船底,这个地方被淹了一层水,下去的时候碰上了一身伤的老九,被人用架子抬出来,后者缓过一阵后能说出话,他说:“苏队还在里面,还有秦安……”
救援人员却说:“陆队,下面只剩一个男人,并没有苏队和秦少爷。”
没有?
苏盟缓过神后发现自己身处郊区,周边是废弃的楼房,不远处还有一条年代已久的塑胶跑道,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草木茂盛地生长着,告示牌上空无一物,甚至已经生锈。
和他一起消失的秦复不知所踪,整个地方只剩下苏盟一人以及他的随身外挂小乔。
“我还在原来的世界?”
“在。”小乔沉默了会,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宿主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胳膊好像有些疼,还发麻。”
小乔言简意赅:“你的胳膊中了一枪,建议尽快处理。”
苏盟一扭头,衬衫上面一个血红的窟窿,血沿着手臂线条往下走,打湿了整个小臂的布料,企图抬手,结果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他抬头深吸一口气,看着浑浊灰蒙的天空心累。
脚下踩着干涸的黄土地,伴随着几根野草,萧瑟的冷风使劲往脸上甩着巴掌,这就是苏盟如今的处境,他咬着绷带一头往胳膊上缠,头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脚边上掉落着一颗沾染血迹的弹头。
苏盟翻出一颗消炎药直接吞下,都是他以前无事可做捣鼓出来的半成品,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先压一压再说,这地方一晕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他得活着出去。
当他努力心平气和地走到操场上,看到挂满一整棵树的儿童服饰后,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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