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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业十五年——玉山枕头

时间:2018-11-27 10:34:14  作者:玉山枕头
  演出服外面罩了一层黑布防尘,陆湛低头喝了一小口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布。
  薛行叹气,扳过陆湛的肩头面对自己:“真的魔怔了?”
  “没有。”,陆湛捧着杯子说,“我清醒得很。”
  沐浴着薛行充满疑虑的眼神,陆湛笑了笑:“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重复的梦,梦里下着雨,还有个年纪很大的老医生,他手舞足蹈地向我比划,跟我解释,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我就这么站在雨里,然后雨水就变成了温温的血水,一闻到血腥味,我就会醒过来,这样循环往复了好多次,我都没听清那个老医生究竟在说什么。”
  薛行:“刚才你听清了?”
  “对,我看到老三的尸体,满地都是他的血。”,陆湛用手撑着头,“医生说他是自杀的,从一栋很高的楼上跳下去,当时就不行了。”
  薛行试图宽慰他:“只是梦而已。”
  陆湛坚定地摇头:“我觉得这不像梦。”
  他不打招呼地起身,钻进卧室里,翻箱倒柜,找出那个在李郁家找到的相框,将照片的一面朝里对向自己,坐到薛行面前:“我再给你看样东西,不过你先答应我,看完后不准大呼小叫。”
  “我又不是老五,年纪不大咋咋呼呼...”,薛行轻松地笑笑,接过相框,轻飘飘地看了一眼。
  “不就一张照片吗,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我/操?!”
  薛行放下相框,回味刚才看到的东西,无所适从地动了动身体:“我!操!”
  陆湛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这是怎么回事?哪儿找到的?和老三有没有关系?”,薛行连珠炮似地问。
  陆湛:“蜷川从狮台回来那会儿,把一个旅行包寄放在李郁家里,我之前去过他家录节目,因为机缘巧合,无意中打开这个包,然后发现了这个。”
  “五周年...我们还没到五周年呢。”,薛行把相框倒扣在桌上,“怎么可能会拍这种照片?”
  陆湛:“而且你看老五的脸。”
  薛行小心地把相框提起来一点,仿佛里面关着一个恶魔,稍有不慎就会让它逃出来。
  “是不是看起来比现在大?”
  “嗯。”
  陆湛把脸埋进手臂,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你再去把防尘罩打开。”
  薛行现在满脑子都是卞云成熟的脸和他的笑容,随手抓住拉链,往下一拉——
  黑布下赫然是四件蓝白色演出服,陆湛看也没看,径直将相框翻转过来,一把压在衣服上。
  “是不是一模一样?”
  “是。”
  薛行受到今天的第二波重击,跌回座位,终于无话可说。
  “我觉得老三经历过我们的未来。”,陆湛淡淡道。
  “不对,我不信这是真的。”,薛行把满桌杂物推开。
  陆湛吼了一声:“那你就假设这是真的!”
  薛行也没做错什么,被他的一嗓子吼懵:“你...”
  陆湛抓住他的肩膀:“我遇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回想起来还像一场梦,但它们的的确确发生了,也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
  他猛然抬起头,目光如炬:“想想看,要是这个世界就像一局单机游戏,血条空了还能复活,你有无数个重新开始修正错误的机会,死亡是不是就不这么可怕了?”
  薛行一时语塞。
  陆湛咄咄逼人地追问:“如果你和一个人生活了十年,你爱惨了他,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但是压根人家看不上你,你知道自己有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薛行无法设身处地地把自己代入到这种情境里,陆湛也知道他答不上来,笑了笑,继续说:“答不上来了是不是?那我再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在蜷川心里,那个老王八蛋有多重要?”
  薛行耸肩:“可能比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重要吧。”
  陆湛默认了这个说法,他看了看那四件演出服,心烦意乱地一把全部拂到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现在他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对了!李郁!”,陆湛一把抓住薛行,“你总能联系上李郁吧?他现在在哪里?”
  李郁前两天还真的给他薛行发过微信,提起自己正在南京拍戏。
  薛行把准确的时间地点一说,陆湛来了精神,回屋拉开衣柜,从里面扯出一串皱皱巴巴的干净衣服。
  薛行不解:“你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换衣服出门啊!”
  陆湛手忙脚乱地把一件T恤往头上套:“你最好动作快点,不然就只能赶上你哥的追悼会了。”
 
 
第68章 重逢
  薛行一路飙着车上了高架,路灯在身后飞快倒退,他还嫌不过瘾,又加了一脚油门,狠狠一拍方向盘:“真他娘刺激!”
  可不刺激吗?当红男团成员无故缺席演唱会彩排,双双驾车外出——并且还在超速的边缘反复试探。
  要是被人拍到,隔天估计又得上一趟热搜。
  薛行踩油门的同时,陆湛把安全带收到最紧,皱皱鼻子,说:“老三开车是你教的吧?”
  “什么意思?”
  “他开车也特别快,不要命一样,什么车都敢超。”
  薛行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开快车是为了发泄情绪,所以生活里那些脾气好的人反而容易超速驾驶。”
  陆湛瞅着他那怂样:“你脾气也不好啊。”
  “我脾气挺好的,就是急性子。”,薛行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笑得有点憨厚。
  陆湛看看他,不由叹息道:“你像动画片里的没头脑,老三就是那个不高兴,两个人明明挺般配的,怎么就便宜了李郁呢?”
  薛行简直怕了他乱点鸳鸯谱:“千万别这么说,我还想在我哥手下多活两年。”
  “如果他十年前遇到的是你就好了,我现在也不用两头奔忙给你们处理这些破事。”,陆湛咬牙切齿地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别忘了,十年前我才多大?”,薛行一边留意路况一边跟陆湛聊天,“缘分这东西,强求不来。”
  陆湛对他的佛系发言颇感意外:“你真的不喜欢老三了?”
  “早就不喜欢了。”,薛行道。
  陆湛也没再继续起哄:“好吧,当我多嘴。”
  他又一次把天聊死,薛行沉默了很长时间,空气里只有引擎震动的嗡嗡声。
  右手边是一片工业园区,夜半时分灯火通明,居高临下地望去,仿佛天与地倾倒过来,星空因此卑微地伏在了世人脚下。
  陆湛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薛行感到自己被冷落,不悦起来,硬邦邦地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陆湛被这一句话拉回现实,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对吧?”
  薛行如释重负,用力点点头:“嗯,我喜欢你,我...”
  眼下气氛正好,他打算一鼓作气把之前准备好的话都说出来,然而还没起头就被陆湛掐断了。
  他淡淡地说:“可我喜欢女人,而且只能是我妈那样的女人。”
  “你先别急着骂,听我说。我妈走得早,而且死后还被封杀了一段时间,外婆不肯提起她,到处都没有她的消息,我那时也就四五岁,正是最需要母爱的年纪,可对我而言,母亲的位置是完全空白的。”
  车速慢了下来,薛行愕然又无奈地听着陆湛讲述他对母亲的依恋。
  “有一次我哭着问外婆,问她我妈在哪儿,结果她干脆和我说,‘你没有妈妈,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以后不许问’,我哭啊哭,哭了一整个下午,她就在我耳边重复了一个下午。”
  他一点点抓紧胸前的安全带,“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了,一定要找一个和妈妈很像的女人,这样就可以假装她还没从世上消失。”
  薛行听得浑身发麻,舌头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你...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太...”
  太什么?执念?顽固?病态?陆湛无谓别人怎么评价,他看着窗外,目光一片澄澈,轻声说:“所以,对不起。”
  “我可能没办法接受你。”
  今晚注定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夜晚。
  蜷川已经准备好了一身白衣,一个打火机,一把尖刀,他找到展枫玥,谎称要找李郁求和,借此顺利混进了《北洋南风》下榻的酒店。
  展枫玥完全没有起疑,还给他开了一间单人间,点了一大桌子吃的,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守在蜷川身边看着他吃完。
  饿过头以后就不饿了,蜷川举着筷子,半天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歉意地向她摇摇头:“我真的吃不下,算了吧。”
  展枫玥皱皱眉头,伸手过去探他的额头:“奇怪...你也没发烧啊,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会有点胃口吧?”
  “大脑告诉胃你该吃饭了,但是胃说不,你不想,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蜷川把打包盒重新合起来封好,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床。
  “做这行就是这样,时间一长身体越来越差。”,展枫玥也不勉强,把几乎没动过的食物装回塑料袋里。
  她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坐到床边,拉起蜷川的手晃晃:“等我有空,再带你去跑马好不好?九十九昨天还打电话给我说他想你了。”
  蜷川被她逗得笑出声:“你什么时候给九十九买手机了呀?”
  “前不久刚买的,最新款噢。”,展枫玥得意洋洋地显摆。
  蜷川歪在枕头上笑个不停:“你真的蛮有趣的。”
  “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我都有。”,展枫玥见他笑了,稍微放下心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蜷川一刻都未曾忘记过自己为何而来,笑过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李郁明天在片场吗?”
  “在啊。”,展枫玥掰着手指回忆,“明天第一场是高空戏,外景,在明城墙上拍,李郁四点前就要到,试试威亚,对对台词什么的,第二场是...”
  “我想见李郁。”,蜷川想也不想地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让工作人员四点十五分到场,让我和他独处一会儿。”
  展枫玥是资方之一,在剧组里说话也管用,这倒不是个过分的要求,然而蜷川提得似乎太直白了一些,刚才还直接打断展枫玥说话,并不像他平日会做出的举动。
  展枫玥不太放心:“你就这么想见李郁吗?”
  “我什么时候不想见李郁,只有李郁不愿意见我。”,蜷川淡淡说道,目光忧郁。
  他安静地躺在被子里,只有肩膀露在被子外面,睡衣上有两道锁骨顶起的褶皱,单薄得像一张覆在枕头上,被暴力揉皱的白纸。
  这样一个人能有多少威胁?展枫玥心中刚刚冒头的疑惑烟消云散。
  她不再多想,一口答应:“好,那你好好把握机会,李郁要是再敢对你动手,我就带人过去揍他。”
  蜷川点点头:“嗯,好。”
  展枫玥明天要拍戏,实在不能再久留了,又叮嘱他几句后退出了房间。
  蜷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深黑及腰的长发上,直到视野里再也没有一点黑色,他从被子里慢慢坐起来,语气平直地说:“你不会有机会了。”
  蜷川掀开被子下床,脱光身上的衣服,换上一套白衣,梳好头发,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水果刀揣进口袋。
  他刚想走,忽然记起自己还带了一支口红,又返回镜子前,拔开盖子,旋出膏体,认真地在唇上点了两下。
  口红甜腻的脂粉味闻起来不太舒服,反正也用不上了,蜷川干脆把它扔进垃圾桶,脑子里飞快地复习计划。
  邦夫的遗言带走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善意,蜷川已经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既然抗争没有用,那就只能逃了,他连夜定下杀人计划,决定把自己和李郁从这个世界带走。
  按照之前的经验,两人死后再苏醒,时间又会重置到2018年,他还有机会,一切都可以重来。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要怎么杀死李郁?用刀捅可能不太现实,而且也太痛苦了,不如就从城墙上推下去吧,虽然也很痛,但是至少轻松些。
  蜷川比了一下李郁的个子,心想如果一击不成,就没有再推第二下的机会了,先捅一刀,趁他流血虚弱时再动手,这样会不会更加保险?
  因为剧组进驻,景区暂时关闭,停止接待游客,蜷川借夜色掩护离开酒店,偷偷登上城墙时,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他孤独地爬着一级又一级台阶,经过一座又一座黑洞洞的箭楼,冷风在箭楼之间穿梭着,耳边回荡阵阵尖细的呜咽。
  天际月深云厚,蜷川爬累了,在城墙上坐了一会儿,眯着眼睛看月亮。
  几年前的一个满月之夜,李郁送给他一枚戒指,作为两个人的定情信物,蜷川动了动手指,中指上传来一丝凉意。
  他取下那枚戒指,一扬手扔了,银光在眼前翻滚着一闪而过,急速坠落,掉进路边的草丛里。
  大概是因为城墙太高,蜷川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戒指落地的轻响,他抽抽鼻子,心想算了吧,就到此为止了。
  一回生二回熟,蜷川已经很了解重生的规则,死去时身上携带的物品也会跟着主人到另一个时空,这次他什么都不想带了,就像一个故地重游太多次的旅人,再也没有风景能留住他的目光。
  远处放着一个及腰高的线盘,缠在上面的缆绳足有手臂的一半粗细。蜷川不敢保证自己见到李郁后还有勇气下手,为了堵死最后一条后路,他将线盘搬到自己面前,打算用水果刀将绳子割断一半。
  缆绳坚固,表面还包着一层厚厚的透明橡胶,蜷川没用对力气,水果刀抵在橡胶上,“刺啦”一声卷了刃。
  他提起刀,对着月光看了看,觉得还能用,埋下头继续干活,眼中只剩这把刀光黯淡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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