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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冤(古代架空)——池问水

时间:2018-11-30 09:43:45  作者:池问水
杨少廷肩膀一松,趁机握住胡莲声的一手,用猛劲儿一拽,使他一个重心不稳,真栽了半边进缸里,拍出的水花儿溅了半墙。
杨少廷唯恐天下不乱,光着个身子,要去捞胡莲声,笑他:“笨死你得了!小时候吃的亏,你全不长记性么?”
胡莲声湿了头发,底衫也浸了个透,他通红了脸,嘴巴抿着,一言不发。杨少廷在缸里就着半桶子水,接着泼:“怎么,要揍我?你敢来——”
 
胡莲声真来了。他卷着裤管儿,踏一只脚进了浴缸,要去抓杨少廷的肩膀:“少爷,你、你不要再玩了!”
胡莲声的蛮力虽不可小觑,杨少廷斗争经验丰富,脚下却偷偷一扫,缸中湿滑,叫莲声打了个晃荡。杨少廷一把抓着他的手臂,脚背弹他的腿胫,值此无力可着,一气呵成,将胡莲声调转个个儿,反锁在了怀里:“傻不傻?从小到大,你哪里赢……”
胡莲声滑坐在缸中,一声闷响,裤子也湿了个透。两个人塞在浴缸里,胡莲声的腿还悬在外头。他的关节被杨少廷横锁着,挣也不脱,终于认命了:“少爷、我——”
 
两人打斗完毕,搅得室内雾气迷蒙。
杨少廷不答话。胡莲声想扭头去看,却觉屁股抵着个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一蹭,杨少廷这厢却猛地松了手,将他一把推开了。
一推不要紧,杨少廷手脚伶俐,腾地站起来,一句话不讲,飞快地将宽松浴袍一披,一溜烟儿摔门跑了。
胡莲声莫名其妙,在背后喊他:“少爷,做什么?冷啊!”
 
他被杨少廷折腾得七荤八素,倒霉催的,洗完了杨少廷就得洗自个儿。他不知杨少廷今天是发的什么兴致,他两个几年不动手,这是忆往昔来了。
他站起来,一边儿放了脏水,一边儿洗了浴缸,一边儿把裤子脱了。这么一脱,他眼睛往下一瞟,仿佛开了悟,后知后觉,耳朵上一根软筋一跳一跳地:原来如此,原来杨少廷他——
 
 
十八、话不尽
胡莲声替他臊了一会儿,最终想:都是男的,谁没有过呢!
于是他自己洗完了,便若无其事,要去打扫各处。谁知杨少廷倒好,竟仿佛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缩进屋子不出来了。
不出来是不行,就这么一张床,胡莲声晚上也不能挂在墙上。他四处拾掇完了,只好去敲门:“少爷,可不早了。”
 
杨少廷没动静。
胡莲声待了一会儿,又喊:“衣服在外头……”
没人应。
胡莲声忍无可忍,只好自己把门推了开,谁知打眼一看,杨少廷在床上抱着个棉枕头,颇有千年王八之定力,也不扭脸,只是趴着。
胡莲声哭笑不得,走去床边,手搭上杨少廷的肩膀:“少爷,你这是……”
杨少廷伏身在床,穿个薄袍子,被他一摸,面上更是龇牙咧嘴:“别动我!”
“哎、哎,好,”胡莲声借坡下驴,预备将衣服给他端来了:“太太兴许还等着,不如少爷先换了——”他悄悄地一侧头,发觉杨少廷侧了眼睛,在看他。他心下一回环,结结巴巴道:“少爷,也、也不是什么丢人的……”
杨少廷一听这话,顿时脸上涨了红,一个鲤鱼打挺,脚上不轻不重,蹬上胡莲声的大腿:“胡莲声,你是不是真傻?”
 
这么一踹,倒是把胡莲声踹懵了:“啊?我……”
杨少廷看他睁着眼睛,傻里傻气地眨巴,立即气血翻涌,然而他这血气走岔了道儿,不往脑袋里冲,直往下去了。
他翻身下床,浴袍的几片摆子,一朵花儿似的飞了个圈,踏前一步,用力将胡莲声的领子一揪:“要不是你——”
胡莲声立刻缩了脖子,明明比杨少廷要大个尺寸,却向后扶了门,心惊胆战:这又是哪一出,要不是我?
 
杨少廷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分说,捏着他的领子不放,将他搡得抵了门,盯着他只是肺里蹿火,这火里的念头却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想咬胡莲声一口。不是恨极了要去咬,却仿佛是望梅止渴已久,陡然到了梅子林,恨不能生吞了它。
 
杨少廷从来不是怀柔的主,末了真嘴巴一张,一口咬在了胡莲声的耳朵上。
这一口咬得不轻,胡莲声的耳廓上即刻浮了个齐整牙印出来,尤其耳垂肉上被杨少廷的虎牙尖儿咬了个红印,像极了三祥城中太太们的耳坠子。
胡莲声惊惧之下,竟也叫不出来,捂着耳朵,眉毛松垮着,颤声道:“少爷……”他听闻人被狗咬了,就会去咬别人,他怕杨少廷不知是上哪里跟狗打了一架。
杨少廷将门拍得一震:“看什么?”
胡莲声脑袋一白,语无伦次地:“狗、狗……”
 
 
杨少廷一愣,望着他,咽了口唾沫,肺里头这无名火,一口唾沫,火上浇油,脸上五颜六色的,气得发笑。
两人再续前缘,又打了一架。说是打架,七手八脚,胡莲声招架不及,又被掀翻在床,连连叫屈。如此一来,杨少廷的火消了大半儿,打得天翻地覆,反而又打又笑了。他按着胡莲声的腰,自己也喘短气。
胡莲声早就筋疲力竭,平躺着一侧脑袋:天黑尽了。他絮絮地求饶完了,蚊子似的:“少爷,该走了……”
杨少廷不应,盯着胡莲声看了一会儿,最终鬼使神差,抬手揉了揉胡莲声的耳垂,一团粉肉,充血着,和脸一样的红。
他又捏又揉,忽而没头没脑地:“还疼不疼?”
胡莲声仰躺着,心中奇异,慢慢地应他:“不、不疼了。”
 
夜披星衣时候,杨少廷终于走了。走前又拌了嘴,说不多日再来教训胡莲声。
胡莲声好说歹说,送走了该名阎王,松口气来,整理了床铺,预备放心睡觉。
谁知今日上得床来,却很反常,胡莲声辗转反侧,蜷着身,细细一闻,恍然大悟:打了半天的滚,全是杨少廷!
他急急忙忙地平躺过来,将眼睛闭紧了,仿佛杨少廷就在旁边儿。
这房子不太漏风,保暖良好,故而胡莲声摸着耳朵,愈摸愈热了。
 
 
杨少廷言而守信,隔三差五地就要往这儿来。他既来,也不做什么正事,只是要吃一吃胡莲声做的东西,有时来得晚,将就用了饭,一边挑他的毛病,一边吃得碗清碟净的,也就回去了。
胡莲声起初不知道他是打的什么算盘,小心提防他又恶狗咬人,而后时间一长,见杨少廷也没有旁的心思,就渐渐将杨少廷阴险的形象淡忘,反而自然地将东西准备着,准备前还想一想:卷酥他讲太咸了,马蹄糕又讲没有味道,——上一次吃得他挤鼻子弄眼的,不能再做了。
倘若杨少廷事情多了,不得空过来,胡莲声自己一个人吃饭,倒百无聊赖起来了。
 
胡莲声搬到青云路的事情,杨少廷没有同谁讲,然而不过一个月,三祥城中便全都晓得了:杨少廷光明正大地开他的克莱,直往那小巷子里去,巷子口一横,谁不认得?
时间一久,有一日孟五前来拜访杨府,也不禁问他:“你到底在青云路搞什么东西?”
杨少廷莫名其妙:“搞什么?”
孟五小着声儿:“你不是讲只有胡莲声住在这里么?”
杨少廷点头,又听他问:“那你一天到晚跑那做什么来?”
杨少廷理直气壮:“我的人,难道我见不得!”
 
孟五长长地“哦”一声,拍他的肩膀,又嬉皮笑脸起来:“我还当你安排胡莲声在那里,伺候你的小姨太太呢!”
杨少廷听见这个词儿,心里一跳,反驳他:“狗屁!”
“不是我说,你小时候那个德行,我总以为你要把胡莲声打死——谁知道你如今倒和他这么好了?”
杨少廷扫他一眼:“管闲事。”
“你当我想问,”孟五手一掰扯,伸个懒腰:“你那个陈宝琴,哈哟,少廷弟弟,快些去跟她讲,她以为你金屋藏着娇,我要被她烦死了!”
杨少廷眼瞧着案几,倒没想到是陈宝琴在撺掇,不讲话了。
 
陈宝琴既然晓得,玛丽小姐当然也知道。
玛丽小姐自诩与杨少廷天作之合,不屑于去急这些事情,只是一封一封地写相思信,待杨少廷拿在手上,闻着一股香粉味儿,放在书房一边,开车去了青云路,车子外头冷风一吹——就忘了。
 
胡莲声开门见了他,一看他脸色发白,急了:“少爷,你穿得太少了,我去给你拿——”他话一停:“拿、拿我的衣服,”  胡莲声一脸的怯相:“少爷别嫌……”
杨少廷未料到这小屋子着实是冷,一身黑的西装衣服,进了门一跺脚,哈一口白气,瞪他:“去拿!”
 
胡莲声忙不迭进了卧室,杨少廷跟在他后头,不紧不慢地,看他东翻西找,在背后幽幽地道:“小姨太太。”
胡莲声找出一件,抖开来:“什么?”
杨少廷接过来衣服,一边穿,又是一脸要笑不笑:“他们讲我在这里有姨太太。”
胡莲声一听,先发了会儿愣,继而回过味来,脸红了。他只是当没听见,走过去扣杨少廷的领扣子:“有、有点儿大。”说的是衣服,裹在杨少廷身上,显得莲声的体量显然地要大一些。
杨少廷低着眼睛,看他系。
 
“陈宝琴托了孟五来问,问青云路的房子里住的是谁。”
胡莲声系完了,头却还垂着,不敢看他,只道:“宝琴小姐是最对少爷上心的……”
杨少廷不搭话,黑的棉衣服裹紧了,显得他的脸愈发白净而分明,他扬一道眉毛起来:“那你呢?”杨少廷弯腰坐在床上,对着他的脸:“你对你少爷就一点儿不上心?”
 
这话说得偏颇,引得胡莲声立即道:“不是,我也——”
他没说完,说不完,不好意思再说了。杨少廷促狭地一笑:胡莲声心地软,好骗,待他回过味儿,他就发窘,他就要跑。
杨少廷将腿往前伸了一只,拦了胡莲声的去路。
“我手冷。”杨少廷把手往前抬着,看着他。
 
胡莲声本来绞尽脑汁,要去辩驳一番。谁知一听到杨少廷的话,他也不去绞了,立刻蹲下来,接过杨少廷的手,解开夹袄扣儿,窝在了胸口,接着抬起脸问他:“少爷,还是冷?”
杨少廷也望着他,他这时候不安分地取暖,反而伸手一抓,在胡莲声的怀里,将他的手攥住了。
他从前也握他的手,嫌他慢吞吞,嫌他不机灵,胆子小。
“是,冷。”
胡莲声任他握住,脑袋乖乖地垂着,将杨少廷的手合拢了。
杨少廷的手背贴着莲声的胸口,仿佛要去探他的心跳。他想起儿时拉着胡莲声满城地去跑,笑胡莲声:没用!抓了我的手不敢松么?
杨少廷默不作声,捏得用力:现如今,倒变成他了。
 
十九、夜半钟
年前的日子总是好过的。三祥城的雪籽抽芽,发了雪花。花开得长久,于是积雪渐厚,道有坚冰。
值此寒冬时候,胡莲声终于得了宝通楼的恩赦,将他放回了杨府。他在青云路的房子里没有多少东西收拾,倒是杨少廷的衣服七七八八地落了几件。
 
胡莲声正拾掇着,忽听得有人敲门,他心想着少爷来得正是时候,且将门一开,定睛去瞧。
一头卷发,歪戴个软呢帽子,毛领子连着红的大衣,鼓鼓囊囊地进来了,一张脸抬起来,冻得发白,便更显得嘴唇饱满而鲜红,这嘴巴向下略略地撇,撕开了:“胡莲声,你还真在这儿。”
 
胡莲声万没料到会见到陈宝琴。
她踢踏着进来,皮靴的雪落在地上,化了一片水。莲声愣着,半晌才回过神:“宝琴、宝琴小姐。你怎么……”
陈宝琴转着身,丝毫不见外地打量屋内上下,末了眼睛定在胡莲声的身上:“我路过宝通楼,想起来少廷提过,顺便来瞧瞧。”
胡莲声将门合上,嘴巴不伶不俐地:“那我倒杯水来……”
 
陈宝琴脱了一双反绒手套,不耐烦,将他拦着:“我立刻走了,不要你倒。”
莲声定在原地,手也不知往哪放了:“立刻走么?少爷、少爷许是晚上再来的。宝……”
“我晓得他晚上来,他可不是日日晚上都要来么!”
陈宝琴迈了前一步,像是被胡莲声的这句话所激怒,踩了几寸的高跟儿,踮起脚也只到胡莲声的肩膀。
她这趟有备而来,单刀直入:“少廷他总是来,究竟来做什么?”陈宝琴歪着脑袋,脸上的肉绷着,竭力地做出个笑来:“你是给他唱歌,还是跟他——玩儿?”
 
陈宝琴讲话没有铺垫,泼辣惯了,打了胡莲声措手不及,心里一跳,仿佛是生生吞了口冰:“什么?”
陈宝琴踮起脚来,指头尖抵着胡莲声的领扣,慢慢地向里戳:“有没有,你自己明白。胡莲声,少廷还不懂事,你少自作多情——你凭什么自作多情?”
说罢,还不等胡莲声讲话,陈宝琴横他一眼,干净利落,天外飞仙似的,还客气一句:“再会了!”,便笼起手套开了门,鞋尖儿一转,哪儿来的又哪儿去了。
胡莲声还未从这快板戏里醒过神来,摇摇脑袋,只几个字余音绕梁:你少自作多情。
 
杨少廷晚上确实来了,且来得步履生风,高声地喊:“莲声,走了!”
胡莲声拎着行李见了他,先是笑,然而笑了不久,脑袋不自觉地一低,笑也僵着,脚却不停,跟着上了车。
杨少廷浑然不觉,将车开着了,闲闲道:“玛丽,她回去英国了。”
 
胡莲声眨眼:“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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