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苗从屋顶上一跃,便轻巧地跳到了院里积雪的石桌上,脚下一个打滑在雪地里又滚了几圈,清歌还欲再劝,便听得院子里的动静。
“小红来了啊!”宇文若素看着来客,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起了身。打宇文若素入宫后,白苗苗经常来探望她,顺道蹭吃蹭喝。
好吧其实主要还是蹭吃蹭喝。
“喵~”白苗苗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便钻到了宇文若素怀里,宇文若素怕它冻着,便抱回了屋,顺带吩咐下人将咸鱼味的小点心端了上来。
屋里的暖气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苗苗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耳朵,桌上还摆着宇文若素做的那些小物件,荷华说那都是给未出生的小宝宝准备的。
宇文若素怀孕不过三月余,加之冬天穿的比较厚,倒也看不出明显起伏,白苗苗有些好奇地用软软地肉垫戳了戳,心里头想着什么时候让荷华也生个小宝宝给他玩儿。
宇文若素倒是因着这举动笑出了声儿,觉得小红甚是可爱的紧,便揉了揉它的头。
吃饱喝足后,白苗苗又待了会儿,等到天色开始泛黑,估摸着再不回去家里的国师大人又要闹脾气了,作为一只宠主的喵,白苗苗决定起驾回程,向宇文若素告别后,一个跳跃便上了屋顶,朝着宫外去了。
穿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说话,其中有个声音特别熟悉,白苗苗停下了步伐。
“呵,也不知宇文若素那小贱人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汤,皇上竟这般宠着她!”
“是啊是啊。”一旁的小宫女附和道:“不过那兰妃荣宠再甚,也是比不得娘娘您的。”
这话说的那女子颇为愉悦,正待说什么,忽的神色一凛,喝到:“什么人鬼鬼祟祟!”
白苗苗见被发现,倒也不慌,贱兮兮地喵了一声,向她挥了挥爪子,尾巴一甩一甩。
这人他认识,就是当初献舞的叫江蔻的舞女,现在得改叫江夫人了。上次荷华去面圣时带上了他,恰巧那时江蔻也在,江蔻见了他,作势想要抱他,这个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实在是太难闻了,白大爷非常嫌弃地给了她一爪子。
白苗苗叫她在雍成帝面前失了颜面,江蔻也是个小心眼的,于是就这么记恨上了白苗苗。
恰巧,白苗苗也不喜欢她,国师大人的喵表示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哼!
江蔻被他气得跺了跺脚,指着他道:你!你......”她气急败坏得推了推那宫女,骂道:“愣着干嘛?赶紧去给我抓住那小畜生!”
那小宫女欲哭无泪,嗫嚅着想说些什么,看了看江蔻的脸色,只得默默将苦水往肚子里咽,应了声是,便赶紧去叫人一同去抓猫儿。
白苗苗倒是优哉游哉地逗弄着底下那群人,有时看他们追得累了,便停一停,让他们歇会儿,待休息得差不多,再继续跑,边跑便回头喵喵喵地耀武扬威,一脸贱兮兮地模样,叫底下那群人恨得牙痒痒,偏生看得着摸不着,只得将气往肚子里咽,咬咬牙继续追。
白苗苗一脸嘚瑟的小表情,边跑边回头,也就没注意前面的状况,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前面的人。那人穿的跟铁桶似的,撞得他一阵头晕眼花,许久回不过神。
那人是正在巡逻的侍卫,他拎起了白苗苗的后颈,一脸疑惑地看着撞过来的小东西,后边儿正在追赶的小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小宫女又给那侍卫塞了点银子,那侍卫便将白苗苗称斤论两地卖给了她。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混蛋你知不是本大爷是谁啊喵!怎么可以只值这么点银子啊喵!
阴沟里边儿翻了船,这回轮到白苗苗欲哭无泪了。待那小宫女把白苗苗捉了回去,江蔻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摸了摸小指的护甲,不紧不慢地说道:“将着小畜生丢去喂了敕古吧。”
敕古是一只鹰,上回西域进贡上来的玩物,生性凶猛,好食生肉,本后宫是不允许妃嫔圈养这种危险的宠物,江蔻瞧着喜欢,撒了撒娇,雍成帝便被迷的七荤八素,一连几个好好好给答应了。
黑暗的小屋子里,充斥着腐烂的臭味和血腥味,巨大而牢固的铁笼里,散了一地的猫毛和鸟毛。
白苗苗蹲在角落,眼神紧紧地盯着盘在顶上的那只鹰,身上的猫毛七零八落,左秃一块右秃一块,伤口处隐约渗着血,尤其右腿那处最为严重,被撕下了一大块肉,仍在流血。
当然,对方也没比他好就是了。
双方都在暗中蓄势,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静待了片刻,那只鹰终于没忍住,戾声长啼一声便俯身飞速朝白苗苗冲了过去,白苗苗死死盯着它,在他快靠近的时候一跃而起,准确而迅速地死死咬住了它的脖子,任凭它如何挣扎也不松口。
过了一会儿,待它逐渐没了动静,白苗苗又等了等,确定它是死透了才松口,将口中的血沫吐了出来,忍着身上的阵阵疼痛,来来回回打量着着副铁笼,摸索着找着了出口。幸好将他放进来的小太监因着害怕,还未将门上锁便急匆匆地跑了。
用爪子扒拉了几下便将笼子打开了,屋子的门被锁得死死的,白苗苗正思索着怎么把屋子门打开,就听得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其中江蔻说道:“你去看看那小畜生死了没。”被点到的小宫女弱弱地应了声,紧接着便是门锁开动的声音。
白苗苗紧盯着门,待它稍稍打开一条缝,蹬起后腿便敏捷地迅速钻了出去,那小宫女“啊”了一声,听着后边儿一阵兵荒马乱和江蔻气急败坏的声音:“一群废物,愣着干嘛?还不给我追!”
天色已晚,国师大人见着自家的猫还没回来,有些担心,便派人出去寻。自打上次白苗苗保证了之后,便很少会晚归,即便是在外面玩疯了些回来得晚,也会先派人通报一声,今日着种情况却是少见。
左右等不到人回来,荷华总觉得有些不太心安,回寝房换了件衣服正准备亲自出去找,便听着小绿面色焦急地赶过来,喘着气道:“大、大人,小红、小红回来了......”话音刚落下,已经不见面前国师大人的踪影。
自打小少爷来了之后,便很少能在国师府看见小红的身影了,据小少爷说,小红是因为他生得太好看了,自愧不如,于是心生自卑,不愿直面现实,便去外头浪荡了。
虽然小绿觉得小少爷根本就是在唬人。
荷华看着眼前满是伤痕的少年,觉得自己心都纠成了一块,疼的呼吸不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专注而认真,动作轻柔,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仿佛眼前的人犹如瓷娃娃一般稍稍不小心就会被碰碎。
白苗苗打小就怕疼,一见荷华,心里头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双手荷华死死地拽住的衣角,泪眼汪汪,带着撒娇的软儒语气说道:“荷华,我好疼啊。”
每一个字仿佛利刃在心上来回割着,自责和懊悔填满了胸口,心脏哪一块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连手都不自觉带着微微的颤抖,荷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他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哄道:“听话,再忍一忍,待会儿大夫就过来了。”
匆匆赶来的小绿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不明白小红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少爷。
荷华抱着白苗苗从小绿身旁匆匆走过,并冷声吩咐道:“去将府上的周大夫请过来,半柱香之内还没到就让他收拾东西走人。”
小绿从来没有见过国师大人这般冷峻的模样,眼中的寒意甚是骇人,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速应了声是,便匆匆去请周大夫去了。
荷华将人抱回了自己寝房,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陪着你。”
第11章 第 11 章
待大夫走后,白苗苗将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荷华温柔地替他掖了掖被子,道:“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你且安心养好伤。”
白苗苗疼得哼哼唧唧,一边两眼泪汪汪地点头,一边把江蔻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所幸白苗苗受的都是皮外伤,就是右腿处的伤势有些严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们的白小霸王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此仇不报非苗苗!
“你早些休息吧!”荷华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温柔地说道,眼底却是一片骇人的阴沉。
在国师大人温柔模式攻略下,白苗苗同志很快地睡着了。轻轻抚着白苗苗乌黑柔顺的发,荷华眯起了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江蔻。”
愚蠢的棋子,不要也罢。
接下来养伤的日子里,白苗苗可谓乐不思蜀,国师府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老道少的宗旨就是,对待病患白苗苗一律宠着惯着,吃的穿的一律供着,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深怕白老大爷一个不满意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影响伤情,影响伤情国师大人便心情不好,国师大人心情不好大家日子都难过。
“哟!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夏菇凉随手拿起一个苹果一咬,边吃边道:“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果然是老天开眼哈哈哈哈哈哈......”笑到一半就呛住了,夏菇凉忙拍胸顺气。
白苗苗在一旁幸灾乐祸,反击道:“老天开眼。”
好不容易缓过来,夏菇凉瞪了一眼白苗苗,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向他,嘴里嚷嚷道:“好小子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看来你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痒啊!”
白苗苗嘿嘿一笑,也懒得跟她纠结皮卡丘是谁,扯着嗓子就大声喊:“来人啊救命啊疯婆娘要打我啦——”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一个身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夏菇凉前头。
“夏小姐,小公子伤势未好,还请手下留情。”小黑面无表情地伸手拦住夏菇凉,顺带将身后的白苗苗挡的严严实实。
夏菇凉被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她狐疑地看了看小黑,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肥肉,对比了一下两人的武力值,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幸灾乐祸地白苗苗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女不跟男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夏菇凉磨拳擦脚想,小伙子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好受的。
待小黑走后,夏姑娘死死盯着白苗苗,泄愤似的将手中的苹果咬的“咔嚓咔嚓”响,仿佛手中的苹果就是白苗苗的脑袋,反观白苗苗,一脸悠闲舒适,心情不要太美丽。
“陈二狗呢?来看过你没?最近老没见着他。”夏菇凉问。
“不知道,貌似忙着相亲呢!”
夏菇凉口中的陈二狗便是陈玉朗,也就是当今右相陈旭的小儿子。说曹操曹操到,话语刚落下便见着陈玉朗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门口,刚好碰上过来送点心的小绿。
陈玉朗一把抓住小绿,急切地说道:“记住!待会有人问我在不在,千万说不在!”
小绿愣愣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道:“陈公子能放开我的手了么?”
“啊......哦、哦!对、对不起!”陈玉朗赶紧松开手。
小绿将东西送进去之后便退下了,陈玉朗一进门,就瞅见两张幸灾乐祸脸。
“哟!这位公子,我观你气色红润,面带桃花,想来是最近艳福不浅啊!”夏菇凉幸灾乐祸脸。
陈玉朗脸色顿时垮下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唉,别提了......对了,苗苗,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啊!早就好得差不多了。”白苗苗道。
夏菇凉闻言顿时瞪眼:“卧、槽,那你还......"
白苗苗一脸怎么样不爽你来打我呀打我呀。
“话说苗苗,你这一身伤哪里来的。”
白苗苗耸耸肩:“出门不一不小心,一条疯狗见本公子长得太好看,追着本公子咬了一路。”
听着白苗苗的解释,陈玉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白苗苗不肯多说,他便也不多问,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地一旁夏菇凉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一亮,贼兮兮地凑到两人身边说道:“既然你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前些日子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要不咱们今晚去逛逛?”
见夏菇凉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白苗苗也来了兴趣,两人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一见如故,相遇恨晚,引为知己,凑在一起后缺德事儿没少干过,可没叫那些公子哥儿气的牙痒痒,俩人凑一起打遍京城无敌手,人送外号京城双霸。
“什么地方?说来听听。”白苗苗一脸好奇。
夏菇凉邪魅一笑:“到了你就知道。”
陈玉朗: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破?
白苗苗伤势未好,国师府上下自然是拦着不让。然而白苗苗是谁!在我们伟大的国师大人手底下磨炼了这么久,当然不可能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恰好国师大人今天有事不在,于是在白苗苗同志连哄带骗软硬皆施下,一屋子人稀里糊涂地就放行了,出门之前还派了好些人一路跟着。
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后的小尾巴,三人终于到了目的地,望着面前大大的“青玉阁”三个字,陈玉朗感受到了来自夏菇凉的森森的恶意。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不就是青楼嘛。”白苗苗撇了撇嘴,装模作样地扇了扇手中的扇子。
青楼这地方,作为京城一霸的白苗苗自是不可能没去过,只是上回被荷华揪住并且狠狠训了一顿之后,就没怎么去了,偶尔也就同夏菇凉偷偷地进去逛一逛,倒也不算稀奇。
夏菇凉不知从哪换了一身骚包粉色的男性装束,手中的扇子“唰”地一打开,挡住一半脸,贼兮兮地笑道:“相信我,这可跟一般的青楼不一样。”
三人长得倒也像模像样,瞧着这通身气势和穿着打扮也不似寻常百姓,站在大街上频频惹来目光,夏菇凉和白苗苗那是出了名的厚脸皮,对于这些好奇打量的目光基本无视,反观陈玉朗,脸皮都红了。
夏菇凉看了一脸不安的陈玉朗,朝着他的肩膀重重一拍:“干嘛!陈小媳妇,扭扭捏捏跟娘们似得。”
陈玉朗刚想反驳,就听白苗苗问:“进去?”
夏菇凉答曰:“进去!”
于是两人二话不说架起陈玉朗往里走,陈小朗小盆友就像一颗瑟瑟发抖的小白菜被绑了进去。
待真正进去之后,三人反应不一。
夏菇凉是一脸嘚瑟,白苗苗一脸好奇,至于陈玉朗,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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