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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古代架空)——植鄰

时间:2018-12-10 10:04:17  作者:植鄰
嬴渡不仅没有让徐飞回来,更没有动金仪关的一兵一卒,整个秦国风平浪静,感受不到一丝将要开战的狼烟味。
处理完一天的公务,嬴渡就往寝殿去。连续十几天过去,天气凉了下来,晋光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他不再昏睡,偶尔也下榻去走一走,寝殿后面有一个小花园,这倒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雨已经停下两天了,今夜一轮皓月当空,嬴渡到寝殿扑了个空,隔着碧纱窗隐隐瞥见后面花园中小小的身影,月下的少年,紧紧抱着那张花缎裹着的琴,若有所思。
嬴渡绕出殿来,沿着小径去寻他的身影,穿花度柳,一手攀过已不再热闹的枝头,听见晋光轻抚琴弦,临月而歌。
皓月明兮夜未央
念故人兮不敢忘
弹素琴兮诉心伤
这是他在告别京华时所唱的三句,那时的他不会知道,这一去竟是永别,琴瑟再不能和鸣。再弹起这把琴时,竟已成了对故人的吊唁。
“小光。”嬴渡站在他身后,轻声唤他。
“嬴渡,我不想挑起战争了。”晋光的手停在琴上,没有回头看他,像是对着月亮幽幽地说,“楚国的内乱已经逼死了不少人,我不想再看见同样的悲剧在晋国上演。”
乍一听见这话,嬴渡十分惊讶:“可这不是你坚持活下来的信念吗?你肯就这样放弃?”
“不是放弃。”晋光摇摇头,轻声道,“是芈风的死让我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不可能永生的人们不过是要求可以好好生活,这世上原没有那么高深的道义,这便是最根本的道义。若是因为我的事,让任何一国与晋国开战,这都是我的罪孽。”
嬴渡抿了抿唇,又道:“可你就要这样承认赵绪的篡位了吗?”
晋光继续摇头,道:“所以我们要谈判,最好的方式,就是以谈判来解决这一问题。坐下来谈,兄长这个天子是既成的事实,赵绪这个君上做得好,我们也该承认他,不要兵戎相向,只要他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并且接受天子的封公,下罪己诏坦白自己的罪过,以往的一切,就都一笔勾销吧。”
他说得累极了,嬴渡知道他实在不愿再看见战争,于是顺从地应下来:“你想明白了就去做吧,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
晋光沉吟许久,忽然又出声叫他:“嬴渡。”
“嗯?”
“谢谢你。”
这总是不听话的人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地感谢他,嬴渡一愣,晋光搁在琴上的手就又拨弄了起来,只听得他继续唱道:
烟与尘兮恨仓皇
琴与瑟兮两难长
来不及唱完,琴弦突然崩断了。
晋光愣愣地盯着断掉的琴弦,徐徐叹道:“果然是回不去了啊……”
 
 
 
 
 
第32章 多疑难解不信侯马,寡义相逼强赴鸿门
“和谈?”赵绪拿着魏帆呈上来的信函,十分意外。
“是的。”魏帆对此也是毫无准备,从王城回来后赵绪亲自监军积极备战,没想到上下一起紧张地等到现在,却等来一封和谈书,“条件不知为何还很优厚,称只要君上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并且接受天子的封公,下罪己诏坦白自己的罪过,以往的一切,就都既往不咎。”
“罪过?寡人有什么罪过?”听他的意思说这条件还挺优厚,赵绪一下子生了气,“扬甫,你信这个和谈吗?”
魏帆一愣,赵绪的语气已经表明态度,他只好垂首不语。
见他垂首已是明白,赵绪才稍稍消了气,语重心长地道:“兵者诡道,嬴渡上次给我们送来齐公的信,就已经表明他的立场了。你想想楚国内乱刚过,那时我们可是屯兵冰凌关,就等着秦国去插手,好背后捅一刀呢,谁能想到嬴渡的防守如此严密,每天差使臣去督促铜牢关,让我们没有漏子可钻。如今楚国乱平,秦国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他也正可把屯在金仪关的兵撤出来北上。在同时应对两国的风险中按兵不动,风险既除,却赶在这时候送一封和谈书来,和谈地可是在铜牢关啊,你自己说,这究竟是不是鸿门宴?”
这么说倒也没错,和谈书来得没来由,不得不令人生疑,不过听说嬴渡对晋光是发自肺腑的宠,这是晋光的主意也说不定。可就算是这样也有疑问,一心复国的晋光按理更该恨赵绪了,又怎么会放任走和谈这条路呢?毕竟是两国交兵,还是谨慎为上,魏帆没有再表达他的疑虑,而是直接问道:“那么君上去不去呢?”
“去,当然要去,人家盛情相邀,我们不去,多不给面子。”赵绪冷笑一声,“不过不是寡人去,寡人会找个有诚意的代表代寡人去。”
究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魏帆低头拱手表起了忠心:“君上若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一定……”
“不用你去。”赵绪打断他的话,远远望见魏帆身后徐徐走进大殿中来的女人,于是朝魏帆笑道,“魏将军就先下去吧,这些天还劳烦你在冰凌关镇着。”
又把他打发去冰凌关,可见赵绪对这和谈又是不信又是上心,魏帆噤声行礼,默默退出大殿,在门口正遇见没带侍女便过来了的知绀,有些意外,也还是礼貌地喊了声:“夫人。”
知绀点头回礼,看魏帆走远了,才进了殿来,一迈步,赵绪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仰望眼前似乎在离她越来越远的丈夫,知绀一时无言。
他们之间的气氛在上次她伤到他时就已悄悄改变了,尽管赵绪没有追究这件事,她也曾去看过他养伤,却在到门口时突然没了勇气,只吩咐侍臣小心伺候,自己终究难以面对。
赵绪忙,从小满盟会后就更忙了,楚国内乱时他几乎住在冰凌关,紧张于秦国可能的突然发难,这才刚刚回来,又急匆匆地召魏帆议政。赵绪很少有事情会瞒着知绀,连国事也不担心后宫插手,尤其关于晋光的事,赵绪知道知绀关心,有意无意总是让她知晓第一手资料。这让知绀感到委屈,她的确关心晋光这个故人,也不愿见丈夫与他兵戎相见,却实在不是赵绪所想的那样。
“晋光没有死。”见知绀不语,赵绪先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一句话又让心沉了下去,知绀试着解释,“我一向不希望他死,但我也不希望……”
“晋光没有死!”赵绪忽然高声打断她的话,知绀猛然看定他,他的眼里慢是矛盾的情绪,掩盖着深深的疲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的位置坐不稳了。即便他没有什么想法,也会有不安分的人利用他。”知绀在这气氛诡异的宫中待了这么半年,看也看明白了。
“没错。”她是个聪慧的女子,赵绪对此深信不疑,“我并不担心我的位置,我只担心,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晋国,又要像楚国一样被搅得浑浊不堪。”
尽管丈夫很少有事情瞒着她,但知绀有这样的预知,他瞒着她的那么一小部分,一定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她并不贪恋权位,也知道丈夫更不是这样的人,他独扛起这晋国江山半年,整个人瘦下去一圈,她如今只余心疼,既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见他,也便终于鼓起勇气地去触碰他有力的手臂。
知绀握住他的手肘,这再正常不过的碰触引得二人微微失神,赵绪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手轻握住,听她继续问:“那么君上对和谈,抱有怎样的打算呢?”
“让荀惠去。”
赵绪的目光定在知绀身上,引来她抬头的疑虑:“子仁?”
“没错。荀惠与晋光从小就好,这不需我赘言。这和谈既是鸿门宴,我去难保全身而退,但荀惠可以。我让荀惠去,表明我和谈的决心,不会引人怀疑,而如果和谈失败,晋光也断不会对荀惠下手。”赵绪淡然说着,“不过,荀惠对我的忠心值得怀疑,他要是去了铜牢关就跟着晋光跑了,这对晋国可是个极大的损失啊!”
知绀似乎预感到有些不妙,试探着问道:“那君上有什么办法吗?”
赵绪嘴角一挑,道:“当然有了,只要把韩璐和荀耀严密看管在复州,不怕荀惠不回来。”
“让韩璐和耀儿做人质,只怕君上不只是要子仁赢得这场和谈吧!”知绀惊呼,想抽手出来,却被赵绪牢牢握住,她挣扎着,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陌生,“君上,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你一再利用子仁还不够,真想要逼死他吗?”
“我本无此意,谁叫他有二心!”赵绪死死拽着她不放,笑意一退就变了脸色,周身萦绕着诡谲的戾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向她宣布,“知绀,我不愿意伤害你,你说你已经绝了对晋光的念想,我也信了。但这由不得我,晋光必须死,我既然去做了这样的事,就注定我们不共戴天了!”
“那子仁呢?子仁又做错了什么?你会逼死他的!”知绀用尽了力气,精疲力竭地终于挣脱了赵绪。
“子仁?”赵绪往后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冷笑一声后神情变得狠厉,“子仁,他可以不用死的。我要达到的目的只有一个,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值得!”
出使令是直接宣往复州的,彼时荀惠正在书房弹琴,对着一张新斫的剑琴,凭着记忆摸出时光深处的曲调。
他记得当年晋光就最喜欢剑琴了。晋光本对琴没什么执念,从京华学宫回来后就收藏起了剑式琴,只说是爱那剑胆琴心的气质,再深问,脸上却每每有言不尽的红晕。荀惠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通过琴声来念故人,弹琴原是贵族的必修,他本不喜被这些必修束缚的。
小满盟会上晋光的奇迹出现传遍了天下,也自然传到了复州来,当着赵绪派来信差的面,荀惠只能强压惊喜。只有韩璐在深夜看见荀惠关起门来恭恭敬敬地给天地焚了香,一向不信天不信命的丈夫,此刻虔诚下拜,口中念念有词,尽是“苍天垂怜”。
荀惠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赵绪真就放任他在复州好好过活,只是没想到命令来得这样早,而且任务是与秦国和谈。抬头看宣令官已是生面孔,看来搁置许久的调换要人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知道这事多半又藏着什么阴谋,对面名义上是秦国,其实是晋光,荀惠迟迟不愿接命,推托道:“臣是外放之人,不堪任事。”
“相国何出此言?相国虽远赴于此,朝中相位犹在,一刻也未曾奉送出去,君上都好好替相国保留着呢。”
这个理由失败,荀惠立刻用下一条理由继续推:“臣感于君上之恩,然则臣与晋光关系匪浅人尽皆知,此番和谈理应避嫌,还望君上深思。”
“关系匪浅不过是陈年往事,如今各自居于两营,自当各为其主。君上明言,谁敢怀疑相国,将亲杀之。”
看来这是非逼着他去了,荀惠被堵了两回,知道事不过三,也不敢再推,只好低头领命,还没想好要怎么参与这棘手的和谈,只听那宣令官高声传令道:“君上有令,要臣在和谈期间代相国总领复州诸务,请相国奉命启程,勿要挂念家中。”
“这……”荀惠听得惊惶,只见宣令官大手一挥,立刻上来一队士兵隔离开他与妻儿,韩璐犹未回过神,荀耀已经被这阵仗吓得哭了起来,士兵们不管不顾立时将他二人堵回屋中,大门一关,荀惠气得一把拽住宣令官,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宣令官却不慌不忙,回道:“是君上的意思,臣不过奉命办事。君上自有一封信给相国,请相国过目。”
说着便递给他一封信,荀惠忙拆开来看,只见里面寥寥几段话:
相国钧鉴:
寡人遣司寇聂夏宣令,恐有舛误,特致此函。
相国此番和谈为虚,除患是实,相国切勿与秦人磨文辞功夫,择时除晋光者为上。切记,切记!
相国妻儿,寡人自命聂夏好生照料,勿要挂念。
信纸轻飘飘地滑落到地上,聂夏看看神情呆滞的荀惠,俯身将信捡起。
荀惠则如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颓然栽倒在地上。
 
 
 
 
 
第33章 沐秋霞铜牢牢旧事,点寒灯残照照私情
荀惠不可抗拒地踏上了去秦国的路。
在此前他还没有到过秦国,尽管这次只是到边境的铜牢关,陌生而新奇的旅程理应振奋人心,然而荀惠一路都看起来不怎么雀跃,一面担忧着和谈,一面担忧着几乎被软禁在复州的妻儿,还要抽出心思来应对赵绪给他配的这么一个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随行队伍。
出冰凌关时又见到了看起来越发风光的魏帆,从来都会投来礼貌目光的魏帆此刻不知在忙什么而忽略了他这个名义上的相国。以往从冰凌关出去就得翻越夬柳山,而近段时间刚刚打通往铜牢关去的路,那是赵绪亲自监修的,路还不是很实,荀惠一行是第一支踏上这条路的队伍。
初秋的阳光打在山尖,渐渐的,太阳也快没夏日那样足以威胁人了,何况是夕阳余晖。荀惠登轼而望,手搭凉棚,已经能望见铜牢关的影子。
那个期盼了好久的人,终于能再见了!
荀惠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心里七上八下。他还想不好一个最好的办法去应对这两难的境地,此时没有积极地去想,也是怕一见到晋光,就会推翻所有的计划。
毕竟,是他一直以来都倾慕有加的人。
晋光的情况难得见好,在得知晋国将要派荀惠来代表和谈时,嬴渡尚在狐疑,晋光却高兴极了。信上说好的酉时到,他未时就早早地到了这铜牢关上来等候,嬴渡不得不追着他来,由他性子,也感于他终于肯展颜了。
“吃多少服药也不见好,一听说荀惠要来,就高兴成这样,倒像痊愈了似的。”嬴渡站在他身边,说话有些吃味。
晋光却是颔首一笑,道:“久别逢故友,可谓是人生乐事。此番赵绪肯派子仁来,亦可见大乱就快结束了。于公于私,两件好事,怎不叫人高兴呢?”
“可是……”嬴渡尚想说什么,却见远远瞥见晋国队伍的晋光兴奋地奔下了关楼去,伸手一捞没有抓住他飞舞的衣袖,嬴渡愣了愣才拔腿往前追,“喂——”
晋光跑得这样快,简直是翼如也,站到关楼下却又像挪不动步子一般,激动仅见于他加速起伏的胸脯。荀惠已经望见他的身影,不待马车停稳便跳了下来,飞奔过去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
嬴渡刚刚下得关楼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只好瘪了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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