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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魔尊的日日夜夜[重生]——妾在山阳

时间:2018-12-10 10:10:54  作者:妾在山阳
  琼初轻声唤:“谢哥哥。”
  谢柯见她身上也没什么伤,应了句:“嗯。”
  琼初问他:“你是来救我的么。”
  废话。谢柯朝她伸出手:“我救你出去,你带我去找姬千夜。”
  琼初眼睛失神般盯着他的手,很久,然后声音有些失真:“谢哥哥,我的腿不能走了,你背我出去好不好呀。”
  谢柯挑眉,却也没说什么,转过身蹲下:“你上来。”
  琼初在黑暗里,手指颤抖攀上谢柯的肩膀。只是很快她又收回,“等等,我拿一下灯。”
  转过身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通,拿出那已经破烂的灯,才爬上谢柯的背。
  谢柯前世也没背过人,只感觉背上的女子很轻盈,跟纸一样单薄。
  她的手,隔着衣袖楼住了他的脖子。
  谢柯问她:“姬千夜人在哪?”
  女子特有的香萦绕,琼初的声音轻如飞雪。
  她说:“谢哥哥,你真的,很想要找到他么。”
  谢柯心中有一个猜测,就等找到姬千夜验证,他点头:“嗯。”必须找到他。
  背上的女子愣怔了好一会儿,很久,忽然笑了起来,很短促的笑意,她闭上眼,下巴抵着谢柯的肩膀,黑发长发冰凉柔滑像水一样。
  空寂寂的走道,死沉沉的黑水。
  她心中忽然涌现了无限的绝望和悲怆,但最后,鼻尖触及他鬓边冷然香气时,这种强烈的负面情绪又化成了一种凄凉和心酸。
  如行在茫茫旷野,风雪夜难归。
  “谢哥哥,”她用非常平静的声音说出在心中泣血的问题:“沈云顾,到底好在哪里啊?”
  谢柯一愣,也不明白琼初怎么突然就问了这个问题。
  沈云顾好在哪里?换个相反的问题他或许还能回答上几条。
  沈云顾不好在哪里,那真的太多了,神经病,冷漠又自负,傲慢又无礼。
  琼初见他沉默不言,又说:“你回答我呀。”
  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但谢柯总感觉她快要哭了。
  “......”这要他怎么回答,谢柯随便糊弄了句:“不了解,不清楚。”
  琼初又笑了一声:“你撒谎。”笑意很短促,她觉得鼻子很酸,眼眶很热,“你糊弄我呢。不了解,不清楚,不了解不清楚,你还喜欢他?”
  谢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就不说话了。
  琼初的眼泪流转在眼眶,却怎么也不流下,在这个问题上,她终究是没资格多问的。沈云顾再如何,也定然比她好。
  琼初缓缓闭上眼:“谢哥哥,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好么。”
  “没有。”
  琼初道:“那我跟你说,你很好很好,特别好。”
  “就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好很好。”
  谢柯想了想第一次和琼初见面,是她自己送上门来,被他拒之门外。谢柯抽了抽眼角:“是吗。”我们对好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理解。
  琼初说:“你当初那么讨厌我,却还是给了我足够多的尊重和温柔。”
  少女的声音轻而软:“你陪我去看我的母亲,你陪我查出了很早以前的真相……你甚至还愿意跟我说话,在我对你没有任何价值的时候,你看你多好啊。”
  她说着,自己先温柔笑起来。
  这就算好了么。
  谢柯想了很久,却只回了她一句:“不值得。”
  琼初一愣,似乎是在想他的话,想了一段路后,说:“可我觉得值得。”
  安静的世界里只有少女轻轻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执着于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执着于一个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
  不傻,曾经我和你一样天真。
  “可是,你真的,是我唯一一个想要执着的人了。”
  谢柯陷入了沉默。
  琼初忽然感到一阵很深的疲惫从心中升起,疲惫到她睁开眼睛都很难。
  迷迷糊糊里,就想跟他说一些话。
  思来想去,不知道说什么,说话也颠三倒四,干脆说起了自己那些尘封岁月里的过往。
  “我从小就不被人喜欢,又没有修行的天赋,三天两头挨打挨骂,饥饿和寒冷是幼时唯一的感觉。”
  她说。
  “十三岁那年,我被同门的一个女弟子陷害,送给一个元婴老怪当鼎炉。她们说,我娘就是贱人,我又要装什么清高。”
  “我在冷水里泡了三天三夜,想了很久,也是,我又要装什么清高。我借那元婴老怪之力杀了她。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这些肮脏的记忆于当事人口中,轻描淡写。
  “你知道么,最近我看了很多很多的书,关于千年前的你。生在小重天,备受欺凌,以武入道,御火登顶,屠尽阜城,死于无渡海。”
  谢柯浑身一冷。
  头脑因她的话而空白。
  她顾自笑起来:“女人的直觉是真的很准的。”
  “谢哥哥。”
  “谢...知...非...”
  将他的名字从嘴中慢慢念出,一字一字,舌尖颤抖,甚至诡异疯狂地感觉甜蜜。
  谢柯很快就镇静下来,琼初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只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琼初说:“都说了呀,谢哥哥,女人的直觉。”
  谢柯不信。
  现在已经快到走到尽头了,他们很快就要走出这个地方。
  这时,谢柯忽然感觉琼初很不对劲。
  背上的女子越来越轻,他甚至快要感觉不到重量了。
  谢柯余光一瞥,看到了琼初流泻下来的长发,竟早已不再乌黑,纯白如雪。
  谢柯停下脚步,喉咙有些干:“你怎么了。”
  琼初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她用手捂住谢柯的眼:“没什么,继续往前走啊。不要停。”
  谢柯只感觉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皮肤干枯而苍老。
  再怎么想也知道琼初有问题了。
  谢柯不知道该说什么,背上的女子浑身冰冷,谢柯加快了步伐:“快出去了。你别怕。”
  这么笨拙的,甚至不算安慰得安慰,叫琼初一下子嗤笑出声。
  只是这一笑,忍了很久的眼泪也出来了,而泪水涌出去的那一刻,所有的情感在瞬间崩塌。
  身体在慢慢老去,生命也在慢慢消失。
  其实注定是要死的。
  皮囊腐烂,变成枯骨。
  有什么好怕的呢。
  但是她泪如雨下,在谢柯的发间。
  用尽全力撕心裂肺在心中的绝望,说出来,只余颤抖:“可我还是好怕啊。”
  我好怕啊。
  怕死去,怕疼痛,怕孤独,我好怕啊。隐忍十几年,这种恐惧如影随形,终于说了出来。
  “我好怕啊。”
  她的手指用尽全力插着谢柯的肩,指尖发白。
  “.......我好怕啊。”
  她哭了起来。
  谢柯听着她的哭声,心底某一个角落,也轻微地抽痛起来。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她。
  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但谢柯却像是被一盆冷水直接临头浇下——想到了难以相信的一个点。
  琼初一直再说怕,一直说。
  那出口处,漆黑似深渊。
  他的思维清晰而冷静,说:“出去,对你来说,根本不是生路,是吗。”
  离开这个密室只有一步,但他怎么都不敢踏出。
  回忆起琼初刚才的种种神情,这种想法越发真实。
  琼初在他背上,哭也哭够了,五脏肺腑都在咳血,声音飘渺而荒凉:“来不及了啊谢哥哥。姬千夜在我身体里中了毒,无论离不离开这里都是要死的。”
  谢柯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往前。
  琼初手指冰凉,忽然低的笑了一声。
  她松开手,从谢柯的背上下来,在后面踮脚,用手捂住了谢柯的眼睛:“别看我,谢哥哥。”
  她扯下了自己的一段袖子,遮住了谢柯的眼。
  “别看我。”
  在这最后容颜凋零、青丝成雪的时刻,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让他看到这丑陋的模样。
  谢柯的视线一片黑暗,站在原地,背影挺拔,像一座雕塑。
  琼初提着那盏灯笼,笑着说:“我死后,会化成一团火。谢哥哥,你跟着火,就能找到姬千夜。”
  花灯早就已经不亮了,她的皮肤也苍老,变成黄褐色、黑斑点点。
  银发垂至腰间,她提着灯往洞穴外面走。
  只要踏出那一步,这错乱荒茫的一生就该结束了。
  明明该欣喜,明明该释然,但她紧咬牙关,响起的,只有吸鼻子的声音。
  就这样死去也好啊。
  他没有看见自己的苍老,没有看见自己的丑陋。一切留在最鲜活美丽的时刻。
  挺好的啊。
  谢柯没说话。
  他感觉世界不真实。最初的酸楚过后,心里也归于平静。
  等到脚步声消失,一切声音淡去。
  谢柯用手摘下了束缚眼睛的那一快袖子。
  他还未睁开眼,却就听到一声崩溃的哭声。
  “不——!”
  是少女绝望的哭声,她踏出最后一步,却突然反悔,死亡濒临让大脑一片空白,但那种不甘心却强烈地叫她眼眶血红。
  不甘心啊。
  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每一滴泪都在诉说!
  她不甘心啊!
  谢柯就看着,琼初在穿过洞门口的那一刻,突然转过身来,那一眼血红,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到地上。
  她抵死挣扎着他看不见的力量,跌跌撞撞走到他身边。
  她用苍老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泣不成声:“不——!我后悔了——你看我一眼!谢知非!你看我一眼啊!”
  撕心裂肺地哭声:“看我一眼。”
  看我一眼吧。
  这黄泉路上最后一程。
  看我一眼吧。
  记下我此刻最后的模样。
  求求你,看我一眼啊。
  她哭得喘不过气来,紧抓着他才能立正身体。
  白发如雪,脸上苍老丑陋,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谢柯被她一抓,整个人抓愣了,愣愣看着她。
  如她所愿,最后一眼。
  看她泪如泉涌,看她通红眼眶。
  看她白发成灰。
  看她皮肉腐烂。
  看她......白骨倾塌。
  ——“谢知非。”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执着于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执着于一个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
  ——“可是,你真的,是我唯一一个想要执着的人了。”
  记忆翻滚,一层又一层,每一幕都是模糊又虚妄的。
  是赤阳宫前,少女晨露里娇笑。
  是红枫路上,美人鬓上别生花。
  是她古桥之上含泪的笑,以及最后,生死隔绝之刻、疯狂的哭喊。
  “谢知非,你看我一眼啊!”
  谢柯闭上眼,那种藏在心底的很深、很深的绝望,因她而回忆起。
  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血红。
  她留给他的最后一眼,丑陋而绝望,并不美好。
  化成白骨,化成飞灰,消散在世间。
  但他却像是大梦一场,醒时怅然而迷茫。
  那盏灯啪地掉在了地上,谢柯后知后觉低头。
  这盏荷花灯已经破烂不堪,长长的流苏沾满了血。
  ——我且问你,何车无轮?何猪无嘴?何书无字?何花无叶?
  ——风雨同心。
  其实一直都知道答案。
  一份再简单不过的少女爱慕罢了。
  风车无轮,雨珠无罪,桐树无字,心花无叶。
  直到在琼初消失的地方,缓缓升起一方青色的火焰,谢柯才回过神来。
  那团火焰亲昵地在他身侧转圈,最后轻轻浮在他指尖,像是一个亲昵的、温柔绵长的少女的吻。
  谢柯心情很复杂,他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眸里的情绪:“何苦呢。”
  何苦执着。何必执着。
  问的是琼初,也是自己。
  老之苦。
  老之火。
  青火一部分慢慢被他吸入体内。另一部分则往外面飘去,谢柯紧随其后。青火横冲直撞,绕了好几个弯,将谢柯带到了另一个黑魆魆的通道。
  唯一的光是青火发出的,照着周围的石壁,上面刻有浮雕,栩栩如生。
  通道很长,越走近,越心烦意乱。
  青火突然又一个急转弯,谢柯皱眉,跟上它——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他忙急刹车,用手扶着旁边的墙。
  扶墙扶空,却一只冰凉的手接住。
  那只手的主人帮他站稳身形,黑暗里传出熟悉的轻嗤声。
  谢柯抬头:“沈云顾?”
  青火照出沈云顾冷淡的眉宇,他浅蓝眸子里几分讥讽的笑:“走个路都会跌倒,你还跟我说分开,一个人走。”
  谢柯却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他只是轻声问他:“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沈云顾漠然道:“走到这里的。”
  谢柯看着他,很久。
  走到这里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么。
  惊艳四方的绝世天才。
  永恒不变的白衣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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