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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寒(古代架空)——涉江深

时间:2018-12-10 10:11:31  作者:涉江深
如果他还是之前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切还是未可知数,可如今却大不相同。
沈怀玉匕首飞快,刀光几乎只是一道道残影。短短数息之间,已经在这狭小之处跟猰貐过了数招。猰貐手无寸铁,身手也不济,却也在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沈怀玉却在步步紧逼。
 
他运刀如风,刀刃过处带着惊人的压迫感。如果江寒熠还能看见,他会发现,这不是他交给过沈怀玉的东西,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刀法。
虽说是刀法,但其实……更像剑法。
在这种人命关天的危急时刻,沈怀玉仅凭本能的“刀法”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他多年来习剑所沾染的习惯,平白多出了几分“剑意”。
 
猰貐看得清楚,忍不住直皱眉。他终于忍不住勾了勾手指,从那一团漆黑的茧之中分了一缕黑雾出来。那缕细细的黑雾穿过了剑阵的缝隙,负责结剑阵的青梅派弟子慌了一慌,被终开济按住了肩膀:“稳。”
剑阵是集多人之力而成的,既然是这样,就不可能真的做到天衣无缝。他们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可能的让剑阵稳定一些,防止出现更大的疏漏。
那黑雾钻进了剑阵之内,顷刻之间化形为一只凶兽猰貐。本就狭小的空间瞬间又被占去大半——那凶兽太大了,发散出来的黑雾竟然有几分“遮天蔽日”的意思。
猰貐发出了桀桀的笑声,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怀玉也笑了。
成功了。
 
他托住猰貐的时间越久,消耗猰貐的精力越多,对陆怀渊越有利。
他等不起,陆怀渊也等不起,于是只能用最强硬的方式,尽可能快地来让猰貐分散心神。
沈怀玉的刀猛地一破,将那凶兽拦腰劈断。
 
一旁的青梅派弟子看着这一幕喃喃道:“娘嘞……”
清云宗这两位宗主亲传确实厉害,一位统领各怀心思百家宗门围剿星月阁,另一位能用一把匕首拦腰破开那众多修士都无可奈何的影子凶兽。
沈怀玉手起刀落不曾停,却也只能将凶兽短暂地击散,他自己最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倒不是拜他实力所赐,而是因为体内的魳鱼。
魳鱼之力似乎与猰貐势不两立一般,绝不相容。有一种力量在,另一种会即刻消散,而后再重新汇聚。
听起来倒是有点像是同源的。
沈怀玉眉头紧锁,抓紧那凶兽重新凝聚的空隙,去抓猰貐本尊。
 
于此同时,众人未注意到之处,那黑雾所凝成的“茧”却在悄然松动。叶溱溱是盯它盯的最紧的人,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这点微小的变化,虽然知道自己的剑几乎没什么作用,却依旧不敢停下来。
不敢停,万一陆怀渊差的就是这么一瞬呢。
 
猰貐被沈怀玉见缝插针的攻击逼得退无可退——早当初的局势几乎完全掉转了过来。陆怀渊那边分散了他打量的精力,剑阵之隔逼得他几乎处处受限,自从发现沈怀玉身怀魳鱼之力后他早就想弄死他了,可沈怀玉竟好像真的化身为一尾鱼,灵活又狡猾,几次都跑掉了。
猰貐忍无可忍地又从那茧中抽了一缕黑雾,那黑雾灵巧地钻进了剑阵,在他手中化为了一柄漆黑的剑:“我早该……”
沈怀玉冷冰冰道:“是我早该弄死你。”
如果他能早点弄清楚那在经脉之中自由游动的小鱼究竟是什么的话。
 
猰貐手中的剑看得他心里一阵发堵——因为那东西跟薛墨瓷当初破开清云宗护山禁制的那巨大刀斧太像了,那一幕几乎是他心里永远的一道坎……清云宗的山啊水啊,他最熟悉的那些景致,在护山禁制被破之后,损毁了一大半。
他想到这里就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痛。
 
就在这时,猰貐却显得更加暴躁了起来。他神色几度变化,似乎又惊又怒又怕,手中那原本凝成的剑都有些发飘。沈怀玉看了一眼猰貐的身后——那巨大的茧似乎极不稳定,正不断散发着阵阵黑雾。一团团的黑雾,就像一团团的黑色火苗,不断跳动着。
 
 
 
 
 
 
第139章 清扫
 
猰貐的脸色十分难看,原本还算标致的一张脸此时因为表情的扭曲而显得十分狰狞。他有些□□/乏术了,沈怀玉突然爆发出的惊人实力让他有些吃不消,陆怀渊那边同样也没能让他好过。他动了要退的念头,然而剑阵在外,将他牢牢禁锢在内里,动弹不得。
人一旦动了要退缩的心思,再想重新提起那股劲儿就难了。
 
沈怀玉不为所动,好像没看见那边茧中的动静一样,继续追击。
他情况没比猰貐好到哪里去——没什么力量是能平白爆发出来的,先前他救人心切,愣是爆发出了潜能,可是消耗同样也很大,此时此刻,他已经感到吃力了,却不能停下。
他跟猰貐斗了这么久,可能是在场所有人中状态最差的一个,可也只有他一个,能够勉强与猰貐搏上一搏。
猰貐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战,还是他跟沈怀玉的。
 
黑茧之上的雾气变化越来越剧烈,好像一锅烧开的沸水,不少人的心思都被那边吸引了去,不自觉的想要远离——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太过可怕,仿佛马上就要炸裂开来。那周围都被黑雾占满了,叶溱溱不得不用剑不断破开重围,才能勉强在那么近的地方看清周遭的一切,然而沈怀玉先前抹给她的那点血液正在慢慢失效,逼的她最后不得不也稍微退开一些。
 
猰貐注意到了形势的不妙,可只要他一分神,沈怀玉就抓住每一个空隙去攻击他,令他实在是腾不出神。毕竟猰貐再强,眼下这躯壳也只是凡胎肉体,哪怕他能去修复那些伤口,也架不住一直在失血。
更何况沈怀玉留下的刀口修复起来实在缓慢。
猰貐眉毛拧成一团,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他早就杀红了眼,怒意冲了头,带着点那么孤注一掷的意思。相较之下沈怀玉就冷静多了,他清楚地知道,要扛下去。
 
 “轰——”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炸雷,惊了所有人的耳目,在场的各宗各派的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原本黑漆漆一团的雾气从中炸裂开来,黑雾散去,露出一个气喘吁吁,满身伤痕的陆怀渊来。
他眼中透着一种狠绝的劲儿,几乎看得人一阵颤抖。他一手提着剑,另一手腹部一处伤口,好像每一分呼吸都透着疼。他好像一个血染的人,就连嘴角都留着一丝血迹。陆怀渊抬起拿着剑的手,随便用手背蹭了蹭脸上沾着的那些血,看上去好像只是一件平常小事一样自然。
黑雾的猰貐是不会流血的,那些血液都是他的——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那茧里经历了些什么。
那漆黑的茧被破坏的时候带来的威力十分巨大,离得最近的叶溱溱即使退开了一些距离,也一样被带飞了出去。散开的黑雾迅速凝结成一只只猰貐模样的野兽,在空中四散逃窜着。他们受了伤,好像十分恐惧,有的找不着北乱撞到了其他道门弟子处,随手便被收割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与沈怀玉缠斗这的猰貐本尊,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人的身躯到底难以承受这种力量,星月阁主原本的肉身早就在这猰貐之力的侵蚀之下变得残破不堪,再加上陆怀渊此时杀他分/身所带来的反噬,一时间,他竟内外两伤,难以为继。
猰貐仰起头,朝天发出一猛啸,那声音完全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听起来恐怖异常,歇斯底里。
陆怀渊红着眼睛,几乎不给自己一个恢复的时间,就那么冲了上去。
 
猰貐那一声猛啸带着惊人的威力,剑阵几度摇摇欲坠,紧接着终于破了。那些剑阵之中的弟子们都因剑阵被破而被震伤。陆怀渊借着这个机会,猛冲了上去。
沈怀玉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刚好看到陆怀渊从天而降的身影。
他浑身是血,却十分坚定,没有半点迟疑,好像信心十足。只要他出剑,那就没什么能够真正挡得住他的东西,除非他有一天陨落了,化为苍苍白骨,回归青山之间。
 
猰貐彻底疯狂了,他猛一回头,瞪着陆怀渊。
陆怀渊也不说话,他朝着猰貐讽刺一笑,竟有几分少年时期嘲笑叶溱溱的那个意思。
猰貐大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陆怀渊居然挣脱了他的束缚,还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那些影子般的凶兽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任他在那里如何下命令皆是不听,一时间猰貐竟成了孤军奋战,在沈怀玉和陆怀渊的包围之下腹背受敌。
陆怀渊也不理猰貐,只是专心为沈怀玉清扫障碍。
 
他大概明白了,原先沈怀玉说的“堕神”二字是什么意思。
坊间的江湖传奇,提到“猰貐”,大多只是简单的说他是上古凶兽,并未细说来历。毕竟有些事情流传已久,真相如何早就变得模糊不清,陆怀渊也是用了很久,才勉强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些传说故事,有了些眉目。
猰貐是神,却是枉死。黄帝时期,同为神明的二负受危挑唆,杀了猰貐。猰貐死之后,黄帝震怒,罚了二负和危,将猰貐的身躯带去了昆仑山,昆仑山神清楚黄帝的意思,用药复活了猰貐,复活之后的猰貐却性情大改,智乱神迷,失足摔落到了弱水之中,不见了踪迹。
他消失十日,十日之后,重新到了岸上,杀人食之,为害一方。
 
可是陆怀渊隐约记得,在这之后,猰貐死了。
伤人性命有损命途,这是遭了天谴,说出来也理所应当。可是真要细说,猰貐却有些不一样——他明明贵为神明,却横遭枉死,成了凶兽虽然为祸一方,却总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应当将所有责任归于他一人身上。
陆怀渊皱了皱眉头,不愿怜悯他。毕竟前尘旧事究竟怎样于他们无关,如今却依旧在四处害人,就算一码归一码,这笔仇也不能算得上两清。
既然他当真是堕神,那一般的刀剑怕是真的难伤到他。陆怀渊自己跟猰貐交手不算少,这一点他也清楚,沈怀玉却不知为何能够伤到他。
陆怀渊现在不想知道沈怀玉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他只想着为沈怀玉扫清障碍就好了。
 
 
 
 
 
 
第140章 结束
师兄弟两人一时间配合亲密无间——可多年来的默契显然不是短暂的分隔就能磨去的,有些东西早就刻在了骨子里。陆怀渊在沈怀玉左右,不断替他将那些奔逃干扰的猰貐驱散开来。
猰貐整个人都好像漏了气,他双眼通红,周身不断有黑色的雾气从七窍、伤口之中冒出。原本星月阁主那壳子在他那力量的侵蚀之下头发全白了,如今在这黑雾之中,更是显得格外诡异。
陆怀渊清扫之余还留了一分心神在沈怀玉这边,猰貐这边的动静自然不可能逃到他眼外。他敏锐地注意到了那点小动静:“他要逃。”
“知道。”沈怀玉道。
 
他把匕首叼在嘴里,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把剑。剑阵既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险境,只是鏖战许久,皆是强弩之末。仙家众人如此,猰貐如此,沈怀玉跟陆怀渊也是如此。他们身上都挂了不少伤,若不是对手也是同样,只怕早就败下阵来。先前的混战之中受伤的不少,倒下的也不少,沈怀玉差不多是就近随手一捞,就捞起一把剑来。
亏得他们打到这地步,竟然还在坚持。
 
猰貐喉咙之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依旧在不断躲避沈怀玉的攻击。沈怀玉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匕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却依旧在提着一口气再不断进攻。猰貐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只是奇怪,这人哪里来的那么强的毅力?
先前他未完全苏醒之时,大概也能稍微感知到外界的事情。星月阁押送来的道门子弟那么多,哪个坚强如此?有的在猰貐一口咬下去之时就已经了无生意,沈怀玉可倒好,好像一千次一万次,只要给他留一口气,他总能卷土重来。
 
猰貐几乎是被逼上了绝路了。
“我不能……我不能……”
不能就这么放弃。
他被困了几千年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了那么一个薛墨瓷,好不容易重见天日,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被这两个毛头小子逼回去?
沈怀玉一剑捅出去,被他抓在手里。他双目圆睁,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沈怀玉却早就料到似的,云淡风轻地从用另一只手高高擎起匕首。
结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猰貐发出凄厉的叫声,那一刀出去直中心脏。他再无力抬起手去挡沈怀玉的刀了,先前的这帮人车轮似的这一战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七窍皆是往外汩汩冒着那鲜血与黑雾的混合物,好像流下了两行血泪。
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沈怀玉借势抽出匕首,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这躯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下去,然后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死了?”混战之中的仙门子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阵狂喜。
猰貐倒下了,那这次讨伐星月阁之征的最终目的也就达到了。先前那些不知所谓的混战自然也可以停了。猰貐死,众仇报,大快人心。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陆怀渊的眉头却不见舒展。沈怀玉就着那拔刀的姿势,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站着,看不出一点大仇得报的喜悦。他半个身子都湿漉漉的,沾着不知道都是谁的血,先前那一身脏兮兮的白衣此时已经彻底被染成了红色,脸上、刀上,到处都是血。
浓烈的血腥气已经几乎激不起他的任何反应了——一开始还会觉得反胃,事到如今,却早就闻习惯了。
 
代价太大了。只因为那作恶的魔头,他甚至亲手手刃了自己的好友。
“凭什么猰貐让我痛苦了这么久,就让他这么结束了?”沈怀玉甚至冒出了这种有些恶劣的想法。
结局太过寻常,突如其来到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手里一直拿的很稳的刀,却在此时开始颤抖。沈怀玉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有些不知道此时是应该跟着一起庆祝,还是应当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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