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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与乞丐(近代现代)——长安夜天歌

时间:2018-12-13 10:01:01  作者:长安夜天歌
 
第四十七章 
  这个姿势想来不是很舒服。
  白鸽睡到半夜就醒了,他靠在邻珏的肩膀上睡得迷迷糊糊。抬手揉了揉眼睛,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是雾团团的一片,连平日里昏黄的路灯也是散的。他又闭上眼,怕冷似地缩了缩那两条长腿,往邻珏的脖颈里又钻了钻。
  邻珏的体温像捂不热一样,尤其在这个时节。较低的体温配着他闭眼沉睡的样子就像死了一样,如果白鸽不是贴着他,头侧着的姿势耳朵刚到枕在他的颈窝。里面的动脉传来跳动,他还真以为这个人死了。
  白鸽对死亡并不陌生。小时候看到的流浪狗突然有一天不在了,邻居家奶奶告诉他那条狗死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的死亡。他不知道死亡的具体涵义到底是什么,但是那条狗确实不见了。他再也没有见过它。
  如果邻珏死了,那同样,他再也见不到他。
  白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条,忙捏了捏手中那个和自己十指相交的手。因为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连邻珏的手也变得温热起来,他的手容易出汗,皮肤和皮肤相贴的那块地方汗津津的,还有点湿哒哒的,不太舒服。却莫名给白鸽带来了安心的感觉。
  他抬头看着邻珏睡熟的脸。邻珏也是累了,还有今天可能比较冷,也睡得很沉。白鸽的眼睛还没变得清晰,还是蒙蒙的。邻珏的脸就像被打上了柔光,连那睡着也习惯拧起的眉头也变得温柔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看,光看面相,就感觉在咄咄逼人。
  邻珏的脸还是老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那层婴儿肥就是褪不掉的,明明之前清减了一点,但吃吃就能回来。就像白鸽被喂出来的肉肉一样。
  他身高倒是长了,少年人身体发育真不是盖的,明明没有吃什么营养品,身高就是窜窜地往上长,现在只比白鸽矮一点,起码过了眼睛。
  白鸽看着邻珏的脸,左胸里寄住的兔子就像被电了一下,电得他整个人麻麻的。他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邻珏拧起的眉头。邻珏眉间的那块地方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白鸽把手放下去,摸了没两下,拧起的地方就平整了。舒展的眉眼衬着邻珏这副好皮相愈发英俊。
  邻珏明明就告诉过白鸽,亲嘴巴的地方要留给自己重要的人。白鸽在脑海中回闪了几下邻珏说的这句话,他微微张着嘴,看着邻珏的侧脸,咽了咽口水,眼睛转了半天,又咽了咽。小心翼翼像做贼一样起身。
  然后把唇印在了邻珏的唇上。
  邻珏皱了皱眉。没醒。
  邻珏一皱眉,白鸽就立马缩了回去,做贼心虚一样地迅速靠在邻珏的肩膀上,因为用力,还被背后的墙磕了一下后脑勺。
  白鸽的眼泪一下就磕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撑着他,他没哭出来,只是扁扁嘴,轻轻地呜了两下,呜的声音不仅小,还短促。就像在巷子里被人踢得呜呜叫的小奶狗。然后闭着眼睛回味着刚才偷亲的嘴唇。
  软软地,冷冷地。想到这个,白鸽的脸迅速就变红了,刘海被拨了开开,可以看到他的睫毛不受控制地眨啊眨。
  谁知邻珏对白鸽呜呜叫的声音特别敏感,就像耳朵装了什么雷达。他皱了皱眉,就醒了过来。看向明显醒了在装睡的白鸽。邻珏把白鸽滑下去的衣服给拉了上去。一下就把白鸽吓得睁开了眼。白鸽看着邻珏愣了愣,然后眼泪就快要出来了。
  邻珏莫名其妙,他皱着眉。摸了摸白鸽通红的脸。
  “怎么了?”
 
 
第四十八章 
  白鸽抬手抹了抹自己快要出来的眼泪,他不敢看邻珏,只低着头,看着邻珏的胸口。口齿不清道:
  “米...米有...鸽鸽...米...戚戚...”
  不打自招。
  偏偏邻珏没听出来,皱着眉把他的衣服又往上拨了拨,觉得白鸽一定是冻坏了,冻到说话都说不清楚,明明这阵子已经好多了,然后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什么戚戚?冷到了吧?饿吗?”
  白鸽摇摇头,他微微抬眼,看了看邻珏,然后又偷偷摸摸地往邻珏脖子根里钻了钻,鼻尖蹭着细薄的颈部皮肤,以为邻珏没发现。
  邻珏的脖子被他磨得痒痒,也磨得他心里痒痒。给他一蹭,邻珏也忘了什么戚戚不戚戚的问题了。他还在青春期,火气旺盛,什么都想干偏偏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军大衣里变扭地缩了缩腿,把自己不要脸的那根东西夹在双腿间。
  军大衣够大,邻珏穿着站起来时几乎要及底了,在白鸽身上则到白鸽脚踝。还是加大码的,不知道是白鸽从哪里搜出来的,被保存得很好,只有袖半肘那里有几点像被烟灰烫过的痕迹,还有点发黄。这么大的军大衣盖在邻珏身上,明明什么都发现不了,但他还是有点心虚。
  邻珏把脸缩在军大衣的绒毛领里。又把腿往自己这里收了收,不碰到白鸽。
  “再睡一会?”
  邻珏倒不是很困了。他调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又挪了挪白鸽的脑袋。
  白鸽刚儿还在偷偷摸摸的蹭着邻珏的脖子,听到这句话一愣。然后摇头,光明正大地用鼻尖蹭着邻珏的脖子,像一只到处找奶吃的小动物。
  邻珏被他磨得没法,只得伸手按住他的头,还象征性地捏了捏他和他十指交叉的那只手,让白鸽老老实实地靠着。这傻子现在胆子大了点,小动作就特别多,惹得他心里有躁火,生怕某一天这傻子再撩撩就把他给就地办了。
  惹得白鸽记恨他。
  “这衣服哪儿来的?那么宝贝?”邻珏又捏了捏白鸽的手,吹着军大衣衣领上的毛毛,边吹边问。
  他的手又开始冷了。起码没有刚才睡着的时候那么热乎,缩腿的那两下功夫把好不容易在军大衣里聚起来的热气又弄散了,白鸽一边摸着邻珏的手一边向上翻着眼睛,眼珠子朝上看,看这上面离自己不远的暖气管。
  “橙色的...大哥哥...呜呜呜呜...红车车...给...鸽鸽...鸽鸽的...”
  他说话不清不楚,邻珏也不管衣领上的毛了,他只略想了想,就明白了个大概。他放开和白鸽十指交握的那只手,在大衣里把手伸到了白鸽身侧,揽着白鸽,把白鸽揽得和自己更近了点,压掉了自己心里的后怕。怕白鸽多想,还把另一只手塞给他。他刚才醒来时扣上了军大衣的扣子,一时半会不会掉。
  “是车车在前面,大哥哥在后面。没烧着你吧?”他还不忘纠正白鸽。
  可能是最近新换了路灯的原因,白鸽的脸不像之前一样粉扑扑的了。他靠着邻珏,微微直起身子,长着嘴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邻珏推了推他。
  “唔,嗯嗯,唔唔。”白鸽才像被惊醒一样,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最后点了点头。
 
 
第四十九章 
  从刚儿起白鸽就不太对劲。
  新换的路灯灯光打在他脸上,邻珏只能看到他的半边脸,没有血色,煞白煞白的,张着嘴,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盯着对面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邻珏捏了捏白鸽的手,白鸽没有反应,他不由得地推了两下。
  白鸽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唔唔了两声,算当作刚才邻珏问题的回应。身子像是感觉到冷一样,又往邻珏旁边靠了靠。
  “你怎么了?”
  白鸽一惊,身体略略僵硬,又支支吾吾。
  “没...鸽鸽...没...”
  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己都不信一样慢慢地低了下来,然后在军大衣里捏着邻珏的手指玩。他又往军大衣里缩了缩,还伸直了一根长腿,腿一伸就直直地踢到了邻珏的那几本练习册。
  “是吗?”邻珏狐疑地看着他,这傻子不太对劲。
  白鸽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再应。像被瞬间转移了注意力一样,用脚把邻珏的练习册勾了过来。
  他伸长手去够邻珏的练习册,拿到手上兴奋地指着练习册那个破旧的封面上的大字。
  “阿珏!阿珏!数学!数学...?”后面一个字是一个大写的贰,白鸽像不认识一样,卡壳卡了大半天。声音越来越小,蒙蒙地看着那个大写贰,唔了半天,还翻了半天白眼,就是没记起那个字念什么。
  邻珏早就发现了,白鸽识字水平并不好,就像小学生一样。
  “数学贰。”
  “贰!数学贰!”白鸽盯着那个字,像是突然就想起来了一样,还郑重地点点头,他解开了军大衣的口子,把双腿都缩紧军大衣里,夹紧了那条进风的缝隙,然后又把手从一根衣袖里穿出来,整个人都安心地靠在邻珏的臂弯里,翻着那本书。
  翻着翻着,白鸽看着一道题,看了很久。眉头慢慢皱起,嘴巴也慢慢地撅了起来。后来他用还在军大衣里的手肘轻轻撞了撞邻珏。
  “错...唔...错错...”白鸽指着一道题,那是一道关于交点坐标的题目,被白鸽指着的那个解题字体娟秀飘逸,工工整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学霸的笔记。
  “鸽鸽...会...会!”白鸽在军大衣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就像为自己增加这方面的可信度。邻珏看着白鸽指的那个解题过程,那就是他写得,前几天邻珏卖完旧书之后写出来的。邻珏又看了看白鸽的侧脸。
  还是那副傻傻的样子,拍胸口为自己正名的模样就和说自己在打工方面有经验的时候一样。邻珏盯着白鸽盯了很久,盯得白鸽都急了。以为邻珏不信他。
  “鸽鸽!不!不傻!笔!笔笔!鸽鸽!鸽鸽要!”他罕见地倔强,看起来就像一个五六岁顽童在耍赖皮。在军大衣里的手在地上四处摸索,就像是要凭空挖出一支笔来。
  那个一直被邻珏抛到角落的熟悉感终于被邻珏想了起来。电光石火中,有关于白鸽的事情似乎都被串成了一条线,连在了一起。
  邻珏也在地上摸索,小指刚刚和白鸽的手指间擦过时,就像抓螃蟹一样把白鸽因为接触地面而微凉的手抓了起来,握在手上,又是一个十指交叉的姿势。
  白鸽被他抓住手,也像冷静了下来一样,他的脸又变得红扑扑的,像是为自己刚才那个样子羞愧。
  “鸽鸽...不傻...不脏...鸽鸽...会...会的...”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撅着嘴,但和刚才不一样,这个仿佛在忍着眼泪。但是白鸽的眼泪就是不争气,啪嗒啪嗒地落在了那《数学贰》上,打湿了刚才他吵吵嚷嚷要解的那道题。他吸了吸鼻子,用塞在军大衣衣袖的那只手胡乱地把眼泪给擦干了。
  “信,我信。”
  邻珏揽着白鸽,让他头又靠在自己肩上。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微叹一口气,在他耳边喃喃。
 
 
第五十章 
  时间总会在艰难的日子过得很慢。
  而快乐的日子则相反。
  白鸽也觉得,没有邻珏之前,一天就只是捡废品,卖废品。炙热的阳光烤的他热汗直流,他抬手挡住太阳眯眼看,只觉得时间过得很长很长;长到一天都仿佛和一个毛线团一样,怎么都扯不到尽头。
  而在那个小巷子认识了邻珏之后,时间就滚得飞快,快到他抓不住它,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外面的公路上,两排高路灯挂上了灯笼,仿佛是突然就有的,又好像一直都在那里没变过。不止外面的路灯,还有城中村内,也张灯结彩的,一片红艳艳,欢喜地厉害。
  过年了。
  这全部的东西都像是一夜之间出现的。白鸽不确定之前有没有,他忘了,或者在没有和邻珏在一起之前,他除了每天拖着大麻袋养活自己,闲暇时候看看太阳判断天黑日落,这就像生存的本能,也仅仅只是生存而已。
  白鸽知道每年大概有那么几天,平时买包子的那家店老爷爷都会关门7天左右,得跑到城中村对面的那家写着7的店里买。褴褛的衣服让他局促,他便一下买很多,买够七天的包子,就算是放馊了他也照样吃,不想再过去一次。
  别看他这样,其实对他人的眼光敏感地很。除此之外,就无暇再顾及到其他。
  他们两个还是没有找到房子——其实是找到了的,两个没有身份证的人,又是一个在村子里流浪那么久的同性恋。想当然也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租给他们,除了当然里的,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但只肯给他们一个巴掌大的楼梯间。或者房子后面的小储藏室。又黑又小,还漏水。
  更重要的是,白鸽一进去,就开始拉着邻珏呜呜地往后退在,整个人抖得厉害,邻珏倒是不在意。更差的他都住过,但是白鸽不行,他对这些黑房子仿佛有什么心理阴影,说什么都不肯进去,进储藏室的时候,更是吓得两天话都没法说利索,邻珏最后只得花钱买了个防水的小帐篷,躲回那个小巷子里,配着白鸽的小黄鸡大浴巾和他的军大衣,还有两个楼之间的暖气管,两个人也算是能过一个像样的冬天了。
  北方的冬天会下雪。再过几天就是过年了,这里本来居住的几乎都是外来务工者,都在前些天回家了。
  邻珏买回来酸菜包子,怎么都不给白鸽像以前一样吃馊的。他长得好,能说会道,更何况还有那个火爆性子,一天去一趟便利店根本不在话下。
  “冷吗?”
  邻珏刚回来,感觉自己都快冻僵了,他穿着自己的运动服出去。帐篷充其量挡雨挡雪,他硬是把军大衣留给了白鸽。他又怕冷,整个人冻得不要不要,拉开帐篷拉链的时候都抖着啰嗦。却还是询问白鸽,把他的傻子给冻坏了。
  他脸色冻得青白,白鸽缩在军大衣里暖着,冷是没怎么冷,但是看到邻珏的脸色毫无血色。心中一疼,像是那窝小东西拿着一根又尖又长的大锥子猛地扎了他一下。扎得他心里锐痛。
  等邻珏稍微靠近一点,白鸽就一扯邻珏的裤腿,差点把邻珏的裤子给扯下来,邻珏把忙不迭地提裤子,本来就弓着腰,手忙脚乱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就往白鸽那里栽了下去,手上地包子掉到了地上,还好打了个结,只是骨碌地转了几下。
  邻珏用手撑住了,但是没撑好,还是栽到了白鸽身上,险些压到他,刚想说他几句。就感觉到白鸽环住了自己的腰,把军大衣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自己身上,脸还在自己脖颈上蹭来蹭去,暖暖的。
  “不...不冷...阿珏...阿珏冷...”邻珏冷得就像一个死人,几乎感觉不到他有什么温度,把白鸽冻得直罗嗦。
  但他还是奋力地,抱紧了他。
 
 
第五十一章 
  “我身上太冰了,你放开我!”
  邻珏扭了扭身子,白鸽也没放手,明明整个人都已经冻得发抖了,刚刚窝在军大衣里面攒起来的热量嗖地一下就跑光了,只留下了一点点传给了邻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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