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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杜说道。
这在汗青编是个秘密，也是为何在前任御主不让经天子与悦兰芳一争现任御主之位的原由。
「我希望你能找个机会，告诉经天子说，他非天阉，而是人为。」文隐握紧双拳，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咬牙诉出。
「人为?」老杜闻言，心一惊。
「是的，想办法让经天子知道，他非天阉，而是有人为了御主之位陷害他，下药让他成了天阉。」文隐说到後头，浅声笑出。
悦兰芳，玉颜是我的神，我不可能让你得到他的。
我要你一辈子活在痛楚当下。嚐嚐我这个可怜人的失意之苦。
第27章
你听，海潮声。
经天子静坐在礁岩上，静静地看着一波袭来又退去的海潮。
你听，海潮声。
第一次听到的海潮声是你带我来听的。
让海风吹拂着自己。
夜晚的海风吹得自己有点凉。
你说你爱我，可是伤我最重的人却是你。
残了我的朋友，占了我的身子。
连心，也要夺去。
不明白，为何你的心能炽热到这种程度。
自己离开那时，兰没有出来送自己。
他只交待下人将一切尽其所能的准备给自己。
衣服、银两……他都没拿。
就连汗青编的令牌也没拿。
因为他想抛开经天子这个身份。
若不是他的小弟，他会恋上兰吗如果今世的他是个女子，应该会恋上兰吧。那抹令人移不开视线、那彩夺灿人之目光的火耀。
可惜。
今世的他非但是个男儿身，而且还是兄弟。
结果，一切不该发生的错误全都发生了。
而他的心也迷惘了。
恋兰?他恋上了兰了吗他们是兄弟，他怎能恋上兰呢?可是他们是兄弟，兰为何会恋上自己曾经以为，他们会是兄友弟恭、会是一片和谐的局面。
在他的蓝图里，兰当御主、而自己会在一旁尽心尽力的辅佐他。汗青编，是守成、是扩大，都按照兰的意思。他会尽一切努力去完成。
只是从未……从未想过他与自己……会有肌肤相亲的那一刻。
埋首於双掌之中。
他恨兰，恨他占了自己的身子，把自己当女人一般地玩弄。
可是为什麽当自己看到他悲伤的眼，明白他对自己的情感时，自己的恨似乎又那麽稍褪了几分。
摸不清自己的心啊。他真的摸不清。
一切来得好快、好突然。
数个月前，他还只是兰的小弟。
而如今，他们的身份中间已掩上一层不明的颜色。
让他看不清未来的方向要如何走?要往哪走看着海浪朝自己袭来却又退离。
一波接着一波。
他呆坐在这看着海潮多久了快一夜了吧出来也快半个月了，但他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心。
他要怎麽才能厘清头绪，找到自己的心呢经天子烦闷的拿起石子往海面上丢去。
「年轻人，海风吹久了会着凉的。」一名垂垂老翁站在经天子身旁慈祥道。
经天子心一惊。
自己想事想得太入神了，就连有人靠近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还好这名老翁看起来不具敌意，若是敌人就糟了。
「谢谢老者。」经天子站起身向老者一躬礼。
「呵，呵。不用那麽多礼。我只是多话了点。」老者笑了数声道。
「年轻人，有时候人别想太多。浪虽然会向你袭来，但终究是会退去的。
顺其自然就行了。」老者看得出经天子满怀心事，不由自主地出声道。
「但身上已湿，怎麽也乾不了。」经天子何嚐不明白老者的意思。
但若已陷入泥沼不能自拔，那该如何「哈哈，湿了，就褪去那身衣裳。要不就到大太阳底下去站那麽个一会儿，不就乾了?」褪去那身衣裳?换个身份吗?汗青的势力遍布全天下，换个身份能瞒得过兰的眼睛吗到太阳底下去?可是他的太阳变了天，一样炙热，但之前的太阳给他温暖，如今的太阳却灼烧了他。这样还能到太阳底下去吗「年青人，看来你的问题很困惑着你。」老者久历沧桑，怎看不出经天子的心结。
「多谢老者的关心。」经天子微微笑着，但却也巧妙的止住老者的关心。
他与兰的问题非当事者不能解决。
只是一方一味的逼，一方一味的退。
这样，两人会有接触的时刻吗老者一听经天子的话，也知自己多话了。
「夜深，别太逗留海边了。」老者笑着说完後，离开经天子的视线。
经天子见老者身影走远，复又坐回岩上听着他已听一夜的海潮声。
“天子，你有没有听过海潮拍打在岩上的声音?”“没有，好听吗?”“那我带你去听，天上人间。”
“这就是海潮声?”“对啊。”
童年耳语犹记在耳，只是今日再听却已是心烦不断。
让冷风吹拂自己，下意识地不想运功去抵挡那刺骨寒风。
想藉着风让自己更为清醒。
清醒，能否让自己想得透彻?想得更明白经天子苦笑了一下。
自己真傻。
已吹了一夜的寒风，若真能明白，自己早已明白了，不是吗经天子缓缓站起身，慢慢地步离海边。
现在，他该何去何从
仰望着满布苍穹的点点星空。
天子，如今你人身在何方?悦兰芳一向带笑的嘴角，如今唇角不再上扬。
想我吗?还是恨我悦兰芳美眸染上一丝不愿。
伤害他、强逼他，是自己最不愿之事。
但自己如今都作了，不是吗後悔吗?不。他悦兰芳从不说後悔二字。
顺着自己的心而行，是他悦兰芳一向处事之原则。
若他不愿之事，谁也逼不了。
但若他欲求之事，任谁也阻挡不了。
天子，你的心，我求到了吗但求君心似吾心……天子，会有那麽一天吗?会有那一天，你的心与我的心是一样的俊美无俦的脸上悄悄袭上一股思念。
你现在身在何方可会带着我所冀望的心回到我的身边来?回到我的身边来……「天子……」无言的抚上花瓣，薄唇轻吐出最思念之人的名字。
第28章
这一夜，经天子依旧坐在大岩之上，静聆着海涛扑岸之声。
自己已连续数夜同样坐於此地。
无言，仅只是仰望星空，默听海潮之声。
忽一名垂钓老翁坐落於经天子的身旁，经天子连抬眸亦未抬过。
这或许是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之间的默契了。
他看他的星空、听他的海浪之音，而老者则是无语垂钓着。不用言语，时间到了就来，时间到了，就走。
经天子忽闻酒香扑鼻，侧首一看，发觉老翁正拿出酒在那独饮。
未带钓具，仅携一壶酒对口自饮。
经天子不语。
因为或许那名老者也有他的烦恼在。
「你知道吗?我滴酒不沾，但是每逢这一日，我总是会带着酒来把自己灌醉。」老者忽独言了起来，眼神仍是直盯着海面，像是在自言自诉自听一般。
「我还记得，那一日是我的罪孽，我行医多年来，唯一一件的罪孽。」老者泪流满面。
「不晓得如今那名孩童，还存活在这世上吗?」老者悲泣了起来。
「我还记得那是一处非常华丽的地方。那里的高雅华美，是我今世生平仅见，就连尔後我行走各处，也未见过那麽漂亮之地。
我不知道他们找我去有何用意，只是他们说，事成之後，会给予我一大笔钱，而我那时正极需钱……」老者默然停音，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双掌。
「他们要我为一名孩童去势……一个很漂亮的黄发孩童呀……」老者重叹，却引得经天子瞪大美眸侧目相看。
「他有个很俊美的红发兄长，只是没想到，去势那个指令竟是由他的红发兄长所下令的。」老者无声轻溢出声叹息。
「那是哪?怎会有兄长如此之狠?」经天子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黄发?红发?那仅是凑巧吧。
「我不知道那是哪，我是被幪眼带进去的。但我在经过一处花园时，我有瞧见遍地齐绽的兰花。以及那座叫作天光殿的牌匾。」老者仍是自顾地说下去，但经天子已然全数听不见……天光殿是兰从前居住之所，而他的门外，正是植满兰花……
「为什麽你肯让我离开一个月去寻找答案?」经天子直视着正在观看花圃内培育中的兰花的悦兰芳。
悦兰芳静看绽开的兰花许久、才徐缓开口「那夜过後，我明明知道我只是得到你的人，这种强逼的举动只会令你恨我而已。但是，多年的渴望化成现实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这怎麽能叫人不心动、不心醉?那时的我，傻傻的以为，你与我会这麽过一辈子，你会留在我身旁，不会走，不会变，只会是我悦兰芳的。」悦兰芳轻抚着花瓣，宛若情人间的疼惜，而後抬眸对向经天子。
「可是有一晚，你病了，你的呓语痴念着要我不要靠近你。你可知，我听到时，心，都碎了……那时才恍然醒悟，你在怕我。你在怕我……从小，我疼你，我宠你。所以你最黏我、敬我。曾几何时，你怕了我，甚至恨了我。
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你心中占最重的那个人，可是没想到，我却成了你恐惧的来源……所以，我给自己一个期限，也给你一个期限。」悦兰芳放下铲子，站起身来。
「如今期限已到，你回来了。是判我死刑还是……」悦兰芳话止住不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眼里的渴望。
他渴求着他心中的那人回应着他心中最深处的呐喊。
经天子看见他眼中的冀求，微偏了头，不愿面对。
悦兰芳蓦然一阵心酸涌进眼里。
转过身，不让人瞧见自己眼中的湖水。
只是……悦兰芳的苦涩化作一声无息的苦叹。
为什麽我爱的人不爱我?只能……只能让那心苦苦纠缠，却没有办法化解。
解不开，解不开!只能痛，痛到心死了。
你终究……终究原谅不了我，我们终究……只能叹无缘吗?是上天开我玩笑，让我恋上一个不可能的人，给了我小小的希望，却又抹灭他……
第29章
若问自己，今生可有所遗憾之事那麽自己身上的残缺或许是自己觉得有所遗憾之事。
他是天阉，一个正常的男人最不愿见到之事。
拥有绝美的容颜、拥有高深的武学，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财富，却仍让他自己有时觉得比不上那凡夫俗子。
只是若问，他会因这小小的缺憾而不去争夺汗青编御主之位吗不，他想要的，他仍旧会努力争取。
但是，他早已抱持着今生要辅佐着兰，替他守成，为他夺霸。
只是……如今，却赫然让自己得知，自己的缺陷不是天生而是人为时，错综复杂的心情令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经天子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在桌面底下的双手却早已相握至关结发白。
「把人带进来。」经天子深吸一口气才吩咐让人将人带进来。
一名老者迅速被带至经天子的面前。
经天子手一挥，现场顿时只剩下他与老者两人。
「把你所知道的汗青编秘事全数说出来。」经天子的声音冷冷清清，听不出情感。
老杜颤然发抖，畏缩在一旁似不知该从何说起。
「从头说，一件一件说。」经天子眼神盯着烛火，言语冰冷道。
深夜，经天子独自一人走进悦兰芳的书房。
悦兰芳见进来之人竟是经天子，虽是讶异，却静然以对。
经天子走至悦兰芳的面前，低垂了眼，两人沉默了许久，经天子才彷佛鼓起最大的勇气抬首望着悦兰芳开口道。
「我外出行走一个月，寻找我心中所谓的答案。我茫然、我无助，你是我的兄长、今生最疼宠我的人。但你，却把我当成女子般的玩弄。这份心我该恨你?该怨你但我离去，我看见你眼中的悲伤。我迷惘了。你……是爱我的?我出外找寻答案着。
找着你的心的答案，寻着我的心的答案。
你爱我吗?我心中的那人是你吗?」经天子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直瞧着悦兰芳。
「我的心，你该明白。你的心，我在等待。」悦兰芳低哑诉着，似平静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什麽。但隐在书桌底下的双掌已然紧握成拳。
「不管什麽答案，你都接受?」经天子走到悦兰芳的身旁，低首望着兄长俊美无俦的脸孔。
悦兰芳不语。
他不知道，若天子要离开自己，他会作出什麽举动出来。
「呵，不知道是吗?」经天子俯下身，近到可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那麽，我直接告诉你，我的答案。」经天子语毕，脸儿凑上，唇亦覆上悦兰芳的唇。
悦兰芳错愕地任经天子吻着自己。
经天子抬眸起来，见到悦兰芳错愕神情，唇角勾起媚然一笑。
「你……的答案……是……」悦兰芳压下想狂暴的心神，他要听经天子亲口说出。
「但求君心似吾心……」经天子眼中含媚丝望着悦兰芳「定不负，相思意。」娇红的双颊，在被悦兰芳拉至他腿上坐着时，更是红粉许多。
悦兰芳埋首经天子颈间。
他多年的相思……他多年来的相思，终究成真了吗?悦兰芳激动地拥着经天子不放。
缓然从经天子抬首起来，悦兰芳注视着经天子。经天子则是感受到他身下的蠢动，轻转蛾首，不让他见到自己已全数羞红的脸庞。
吻上经天子那宛若春风拂过的柔美软唇。
「今生得你，我已无憾。」悦兰芳闭上眼眸、吻着经天子，低喃诉出。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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