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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衣(古代架空)——锦袍仙

时间:2018-12-15 09:14:06  作者:锦袍仙
 
天纵似被人猛戳了一刀,血在身体里凝固,失声道:“父皇!求您即刻收回旨意!您这是、想要儿臣的命!”
 
皇帝只是怜悯地看着他:“今日朕替你割舍了这个人,你便把心腾出来,从今以后,只装着大膺。”
 
话音未落,只见伏在御座之下的太子忽然长身立起,揽起长袍前裾,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鹰,迅疾扑向殿外。皇帝脸色遽变:“天纵……”
 
天纵见哀求无用,当机立断,咬着牙推开殿门冲出殿外,不顾身后皇帝喝止、宫人一脸诧异,迈开步伐如一阵银白色的疾风,奔过庄严开阔的殿前平地、九曲长桥,冲进宫墙下禁卫队列中宁星河平日所站的位置,抓住一个人喝问道:“宁星河人呢?!他在哪里?!”
 
这名禁卫吓得脸色煞白,结巴道:“宁副统,方才被、被盛大监叫着,往偏殿后面走去了……”
 
原本在殿门外等候的宁星野此时也不顾宫内不可疾奔的规矩,跟着跑上来,不明就里:“殿下……”
 
天纵顾不得理他,只招手令他跟上,立即拔腿往殿后疾奔,边跑边简短吩咐他:“尽快找到你大哥!”
 
宁星野一怔,随即明白事情不妙,绷着脸点头。
 
殿前殿后的所有内监宫人见状立即低下头,转身面壁而立:他们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太子竟忽然间如此失态狂奔,显然不听不看才是保命的上策。
 
宁星野见天纵心急如焚,便将所有规矩抛在脑后,跑在前面,边凝神谛听边探路,忽地回头叫他:“殿下,在这里!”
 
天纵随着他冲进皇宫西首一座少有人去的偏僻矮殿,早已忘了喘气,心脏惶恐得几乎跳出嗓子眼:星河、星河!但愿我没来晚!
 
“呯”地一声,宁星野一把推开殿门,灰尘飞扬,天纵跟在其后冲进去,一眼便看见星河背对着门跪在地上。站在宁星河面前的盛大监看着天纵,惊得面无人色,手中端着雄黄锦盘之上,放着一把玲珑剔透的玉壶,壶边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哆嗦的手洒了出来。
 
天纵再明白不过这是什么意思,一瞬间只觉血全冲上了脑门,手脚动弹不得。见星河回头看他,立即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颤声道:“星河,你、你快吐出来,把那酒吐出来!”
 
星河没有动作,天纵索性将他按在自己膝上,要动手去抠他喉咙,一边转头嘶吼道:“去,叫御医!把御医都叫来!”
 
宁星河抬手拦住他,坐起身来:“殿下别怕,我什么都没喝。”
 
天纵犹在颤抖,抓住他肩膀,捧着他脸愣愣确认道:“……没喝?真的没喝?!你张嘴给我看看!”
 
一旁的盛大监这才恢复了御前大监的从容,不慌不忙禀道:“回禀殿下,陛下感念宁副统恪尽职守,又曾救得殿下性命,这才赐下御酒以示嘉赏;宁副统尚未来得及饮酒,您可不就过来了,倒吓了奴婢一跳,好好的御酒差点给洒了。”
 
说着,他仍是稳稳笑道:“宁副统,这酒……”
 
“当初在西境遇险时,宁星河当时为了救本宫,曾经向神明发愿,若救得本宫回来,便一生不再饮酒作乐。”天纵星河果真未饮下杯中酒,当即镇定下来,恢复了平日太子仪态,站起身来随口编出一套说辞:“对神明立的誓愿不可违背,还请大监回禀父皇,若是有心嘉赏他,不如换些别的。”
 
圣上口谕,给宁星河两条路选:要么对神明立誓,与太子断情绝义,此生再不相见;要么饮下赐酒。盛大监方才软硬兼施,又是劝解又是胁迫,怎奈宁星河竟然胆敢违抗圣命、既不肯开口立誓,也不肯饮酒就死;如今见此情状,也知今日是断然完不成皇上的嘱托了,便识趣地抽身离去。
 
宁星野赶紧恭敬将他送出殿外,随手关了殿门,便对他深施一礼,赔笑道:“大监,今日咱们兄弟给您添了大麻烦,望您别怪罪;咱们殿下也是一时情急,还请您在陛下面前替殿下好好解释一番。”
 
盛大监本是自认晦气,现下瞅瞅这小子的殷勤笑脸却也生不起气来,叹了一声:“你们宁家兄弟两个,小小年纪倒沉的住气。你别怪咱家,咱家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行事。你啊也别害怕,既然殿下如此看重你那兄弟,陛下就是有什么打算,也不会硬要伤了父子情分的。”
 
宁星野俯首帖耳、点头称是,将他送出一段,方才拖着脚折回来,独自守在殿外,长长呼出一口气,望向午间当顶的太阳,眯起眼睛发呆。
 
殿内,天纵早已一把将星河紧紧抱住,止不住后怕地颤抖:“星河,对不起,我终是害了你了……”
 
星河一下一下抚摸着他后背,轻轻拍着:“殿下别怕,别怕……您怎么会害了我呢。我对你说过,为了殿下,我绝不会死。我一直不肯喝下那酒,就是拖延时间等殿下知晓,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方才我已想好,若是今日他们硬要我喝下那酒,我便干脆从这里逃出去,哪怕被通缉、逃亡——总之,我定要留着命与殿下相见。”
 
天纵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只觉心中满足、别无所求:得此一人、再无所畏惧。
 
短暂平复心情,天纵冷静留下星河、星野在原处等候,自己回到方才晏清殿之中,果然皇帝仍支着头、坐在御座之上等他回话。天纵重新跪下,开口求道:“父皇,宁星河,他一直忠心耿耿,是儿臣的心腹……”
 
皇帝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沉沉喟叹道:“是你的心腹?还是你的心魔?……罢了,方才之事朕已知晓了。无论如何,庆都留他不得,打发出去吧。”
 
见天纵不语,皇帝再而叹道:“太子,你转头看看外面——皇宫中的这些许人,城中的人,大膺国土之内的人,都是要仰仗你的人!他们相信咱们姬氏是神明后裔,德行无缺,堪为天下之主!天道自古便是阴阳交融,乃有万物发生;沉迷男风,乃是违悖天道人伦,更是违背祖训——你难道要将咱们姬氏的名誉毁在你手中?如此,叫天下人如何诚心信服、跟随这样的储君?你真的为了一个宁星河便舍弃这些人么?你亦看的到,如今大膺早不似从前光辉;天赐去后,为父已觉年老,再打不起精神整顿山河——在此当口,切不可失了民心。”
 
天纵抬头,这才猛然见得父亲鬓边丝丝白发,心下不由一酸,低声道:“父皇请宽心,儿臣答应过兄长,一定会守好大膺。”
 
皇帝看着他,亦痛亦怜亦无奈;随即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地下旨道:“着禁军左监门卫副统宁星河,调任抚州军参将,即日赴任。”见座下内监转身前去宣旨,这才转脸对着天纵、低声将旨意说完:“……此生不得再踏进庆都一步。”
 
 
 
 
 
 
 
第25章 大婚
自昨天傍晚,天纵自回到殿中,便坐在琴案之后,低着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直到宁星野来到殿中,他方才抬起头来,问道:“他明日便要启程?可留了什么话?”
 
宁星野拱手行礼:“大哥只说,此生得遇殿下、幸甚至哉,惟愿殿下千万保重自身。”
 
天纵闻言,面上表情无甚变化,命立秋取来一件外袍,递与宁星野:“南境多雨,军务辛苦;这件旧衣遇水不沾,聊可遮风挡雨,本宫素来穿得熨帖,你替本宫交给他。”
 
淡青色衣袍触手光滑温润,丝线织得紧密却轻若鸿毛;衣料上暗纹葳蕤丛生,似是那些言说不得的心思,错综复杂地伸展。
 
见宁星野接了衣袍在手,却仍候在面前未退、似是在等其他的话,天纵叹道:“除此之外,别无他话,终是……本宫负了他。”
 
宁星野摇头,郑重道:“不,殿下已经拼尽全力,臣看得清楚,大哥心中亦是明白。”说罢收了那件旧袍,退出殿去。
 
守夜的立秋听得太子殿下一夜辗转未眠。
 
早晨他却仍是按平日的时辰起身,只仰头眯着眼睛怔怔瞧了一会初升的朝阳,倒也未见别的异常。
 
立秋捏了一把汗,小心地伺候,但一连几日下来,天纵如平日一般参加朝会、书房议事、捡阅奏折,再无一丝昨日在宫内歇斯底里狂奔的模样。甚至,经过九曲桥端,仍会习惯性地向另一头瞟去一眼,却似梦境被猛然戳醒一般,眼底浮过微不可查的黯然,转瞬即逝。
 
立秋瞧着,心中发疼,担心长此以往自家殿下又要闷得生病,却不知能如何宽解一二;想指望平日最能逗殿下开怀的宁星野能相处点办法,可那小子却对此事再也只字不提,仿佛他连宁星河这个大哥也不曾有过一般。
 
时光流逝,天纵越发言行无缺,研习政事、会见朝臣、且从不忘向病中的皇后问候请安,一样不落,时常每日忙到夜深方歇。
 
很快到了太子大婚之日,整座皇宫久违地张灯结彩,重新变得喜气洋洋。
 
大婚典礼严格按照祖例,隆重盛大。天纵身着皇室成婚的传统华服,面如朗玉、身姿如松,脸带庄重而又亲切的笑容;煌煌风采,恰如神仙下凡,令观礼的众人虔诚赞叹。
 
他手牵红绸——红绸另一端由跟在半步之后的羞怯新妇攥在纤纤玉指之中,缓缓行在铺设着长长红毯的宫道上。他时不时放慢脚步,等着蒙着盖头的新妇跟上自己步伐,体贴又温存,引得宫道两旁观礼的命妇们暗里啧啧称羡,感叹窦氏女儿前世不知修了多少功德,才得今世不但能成为太子正妃、更令人艳羡的是能嫁与这天下第一的好男儿。
 
——精致的礼器、盛大的排场、祝福的人群……星河,这些我都给不了你;更有甚者,明明已与你交拜结发,如今却又堂而皇之地一身喜服、牵了别人走在红毯之上……神明有知,只怕亦会降罪于我吧。
 
天纵时刻掐着手心,提醒自己不可分神,唯恐在仪式上出现差错。熬过繁冗的典礼,便在婚宴上尽情欢饮,最终由立秋搀扶着,走进布置一新的寝殿。
 
静夜人悄悄,当空月胧明。
 
御花园深处,天纵坐在桃花树影中。就在方才,他用尽全力强迫自己,却仍是不能伸出手去揭开对面而坐的新妇那花样繁复的红盖头,只好悄然退出寝殿,落荒而逃。
 
正在发怔,听得身后地面枝叶踩踏之声,心脏狂跳,乍然回头一看来人,脱口唤道:“——星河!”
 
话一出口才觉荒唐,宁星河此时应是远在南境军中夜巡,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处。
 
月影之下,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目光,宁星野踌躇片刻,还是走了过来,轻声道:“殿下,大喜之夜,您……”他想说“您不该在此处”,却说不下去。
 
“大喜之夜?本宫的大喜之夜早已……”天纵欲言又止,靠在树干上,颓然叹道:“本宫,只想在此躲一会,你且回去,不要声张。”
 
宁星野默然退至几步开外,却并不离开。天纵便也由他,满心愧疚与苦痛,在树下坐了一整夜,直至拂晓。
 
几日之后,已经抵达庆都的南墟绮罗公主也被册封为太子侧妃,接入皇宫。
 
窦氏在新婚之夜遭遇天纵冷待,此后更是从未留得天纵留宿,尽管天纵赐与她许多恩赏,试图安抚弥补,她却仍是郁郁寡欢;她本已闻得绮罗是天纵在征伐南墟时收入房中之人,这下更是认定天纵是因为偏宠绮罗才厌弃自己。于是在绮罗入宫向她拜礼时便难免态度恶劣,天纵甚是头疼。
 
从前在南墟时,自己尚且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亲王,收个亡国公主做侧妃,大不了在王府中划个院子养着她,并无大碍。不成想后来自己却成为大膺太子,如此一来绮罗便理所当然要随着入住皇宫;但事已至此,世人皆知在南墟时绮罗曾在自己房中过夜,如今绝无再改口不认之理。
 
回想起从前绮罗的种种行径,天纵并不掉以轻心,将她安排至相对偏僻的宫殿,派了细致可靠的内监宫女去她身边严加监视;虽不敢向帝后秉明真实情况,却极力求得皇后免了绮罗请安之礼。这一切被他人看在眼中,却被视为太子对这位南墟公主的专宠,朝野与后宫之中便渐闻非议;窦氏更是满心哀怨。
 
天纵虽是不堪其扰,却并不欲迁怒,只抽空来到绮罗殿中,屏退下人后便直截了当地慰问道:“从前你来求本宫保下的那个南墟王室的婴儿,如今长得可还好么?”
 
见绮罗吃惊,天纵笑叹道:“那时你明明恨得入骨,那晚却愿意费力去求本宫,那个孩子必是来路不凡。”此时他提起那个孩子,一为关心,二也为敲打绮罗,提醒她为那孩子的生死考虑、不要在皇宫中做出过分之事。
 
绮罗显然也明白他的用意,只顺从低头不语;天纵观她神色,倒不似从前那般眼底藏着狠戾。
 
当初自己匆匆离开南墟,并未对绮罗的安排多做交待,但想来众人皆知她被自己承认,应是不会怠慢她;此时他懒得去猜测这顺从模样是真是假,只把自己的打算坦然相告:“你不必担忧,本宫当初既然说过要保你安身立命,便不会食言。你且在宫中安分忍耐些时日,本宫会尽快安排送你去宫外寺院祈愿修行;届时自会为你安排退路、放你脱身。”
 
绮罗仰脸看着他,只默默点头应承。天纵并不欲逗留,便要起身离去,却听见她在身后怯怯道:“殿下……不留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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