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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一段白月光(古代架空)——天北闻秋

时间:2018-12-15 09:25:07  作者:天北闻秋
 
赵贵妃午后在宫中小憩,醒后无聊,斜倚在榻上看画。忽然听得宫人通传皇帝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章颉原先是昨日要来的,不料严清鹤忽至,也只好叫赵贵妃白白准备一番。但他并未与严清鹤说过此事——放下妃嫔来见他,言下之意仿佛将他等同于妃嫔,严清鹤必然更加气恼。
 
皇帝伸手扶起赵贵妃,他的手搭在赵贵妃的腕上,那手腕洁白细弱,恍若无骨。
 
赵贵妃近来清减许多,方才未仔细梳妆,妆容清淡,神色慵懒,耳后还有微红的枕印,别有一番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风韵。
 
皇帝见她画册,便问:“看的什么画?”
 
赵贵妃掩卷应道:“不过些花鸟,找点闲趣罢了。”
 
“阿禹在做什么?”
 
赵贵妃的面容上难掩笑意,道:“上午读过书了,如今正在习字呢。”
 
她最喜欢皇帝问起大皇子了。刚刚出事的那几日,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隔一阵就要跑去看看她的阿禹,见他睡得香甜才略略安心。
 
皇帝还是很喜欢大皇子,这是最好的事情。只要皇帝看重她的儿子,一切就都有希望。
 
皇帝果然露出欣慰的神色,又问:“玉蟾呢?”
 
“刚念了会书,现在许是在逗猫玩呢。陛下要去看看她么?”
 
他们还是去看大皇子了。大皇子年纪虽小,但已经能写大字了。大皇子的书法老师却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多岁,父亲是当世名家,自己也声名在外。
 
他自有文人清高的傲气,见到皇帝却难免有些拘谨,侍立在一旁。大皇子写了一幅“河清海晏”,紧张又有些期待地望向他的父皇。
 
章颉看着这四个字沉吟半晌,似乎是在想什么,才柔声道:“写得很好,挂起来吧。”
 
大皇子松了一口气,欣喜雀跃起来。赵贵妃却另有许多思量。皇帝怎么偏偏要挂这幅?并不是大皇子写得格外好了,是这几个字。河清海晏,这是皇帝的期许。挂在大皇子这里, 不正是希望大皇子将来接手了他的江山,能河清海晏么?
 
章颉在赵贵妃宫里用过晚膳,又陪婵娟公主下了一会棋,便留宿在此处。
 
赵家事发后,皇帝第一次在赵贵妃处过夜了。第二日后宫便传遍了,赵贵妃盛宠仍眷。
 
严清鹤近来清闲,他还不大适应。这种位子原来多是给新人做的,皇帝身边人,日后好提升。他又不是新人,大家瞧着皇帝看重他,有朝一日必将高升,故而同僚中虚的上赶着巴结他。
 
他们不明内情,严清鹤也不甚在意,只做寻常理会。此来却常见到一个人了——陈谨行新授了翰林院编修。
 
陈谨行私下见了严清鹤,也不叫严大人了,只喊严二哥。严清鹤一见他便想起赵晟,那孩子无辜,也是可怜。
 
陈谨行道:“当日走时,赵晟要我代他向严二哥问好,他连累你心里有愧。”
 
严清鹤叹道:“傻孩子,与他何干。倒是我有心事,却没心思去送送他,是我不对了,改日该向他去信的。”
 
“赵晟不在意这些的,您的心思到了,他也就高兴了。”陈谨行顿了顿,又道,“就快要入夏了,岭南不比北方,溽暑难耐,蚊虫又多,他怕是过不惯的。他又娇惯,不会照顾自己……”
 
严清鹤看他一眼,问:“这么忧心他,你怎么留在京里了?”
 
陈谨行低声道:“有时真想跟着他一起走。”
 
“犯什么糊涂,”严清鹤道,“你读书这么些年为的是什么?为了让你白搏功名,为些小情小意一走了之?”
 
“我明白……不过随意想想罢了。”
 
严清鹤放缓声音:“你要真想帮他,那就好好做,坐到高处,自然有机会。”
 
“他,他傲得很……要等我提携他,他若心里过不去……”
 
第二十一章
 
“怎么会?他明白你……”严清鹤话刚出口,忽然想起皇帝。如果地位悬殊,必然渐行渐远——阻隔人的,毕竟不是山与水。
 
但以他看来,就算借势又如何呢?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格外在意这些。不过这对年轻人毕竟与他不同,他重复道:“不会的,他明白你。”
 
天日渐热起来,雨水也渐渐多了。严清鹤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清闲,除了做自己的事情,他得闲便看书,看史书。看多了时代浮沉,人生起落,他已经恍惚有一种致仕隐居的沧桑了。
 
这日雨过天晴,消了些午后的闷热。章颉搁下笔,看看窗外,老丁香树的枝叶绿得晶莹喜人。严清鹤正在他身边看书看得专注,他就偏头看着严清鹤侧脸。
 
严清鹤感到皇帝在看他,顶着目光强撑了一阵,实在看不进东西。见皇帝仍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他终于开口:“陛下在看什么?”
 
章颉微笑道:“看看你。”
 
严清鹤顶不住了,脸上都开始发热:“陛下说笑了,臣有什么可看的?”
 
皇帝终于不再戏弄他,转而道:“天气不错,去外面走走吧。”
 
此时的天是柔和的蓝,浮着些云彩,像松散的棉花。空气湿凉的空气里弥散着泥土和树叶的气息,开残的海棠花里还存着一汪未干的雨水。
 
两人在御花园里沿着小道缓步闲走,忽然皇帝停住脚步,严清鹤不明所以,皇帝便朝着一个方向微微扬了扬下巴,道:“你瞧。”
 
严清鹤顺着看去,竟是一只风筝。不知从那堵墙后飘起来的,是个简单的燕子式样,晃晃悠悠地他飘在风里。
 
严清鹤奇道:“这才下过雨,就有人放风筝了。”
 
“朕少时也喜欢玩这个……”那是近二十年前发事情了,皇帝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那时候还专门找了会扎纸鸢的师傅来学,自己扎了放着玩,还有许多花样。”
 
“不想陛下比臣更会玩,”严清鹤笑道,“我小时也曾玩过,但不曾做过。”
 
十多岁的皇子本来已经快该上朝听政了,却还在扎纸风筝,当然是不务正业,甚至于玩物丧志。然而谁会去严格要求他呢?他只要不惹是生非,没人会特别在意他。
 
何况他并不是一个人——那时候有人陪伴,再幼稚的游戏也充满趣味。
 
“那改日朕带你扎个风筝玩。”
 
严清鹤失笑:“陛下怎么总拿我当小孩子?”
 
他的话音刚落,笑容还没收住,忽见树后一团黑影扑面向皇帝冲来。严清鹤不及多想,脱口喊出一句“当心”,闪身便也朝皇帝扑去。
 
皇帝却被他吓了一跳,身后的侍卫也冲上来。一团混乱惊魂未定时,却听一声细微又沙哑的声音:“喵……”
 
转头一瞧,却是只半大的小猫,半金半黑的阴阳脸,身上毛色黑金驳杂,看着颇有些瘆人。
 
章颉一手扶着严清鹤,一手对侍卫摆了摆,示意他们退下去。严清鹤即刻站直了身子,尴尬道:“臣眼神不大好……”
 
“玉蟾新养的小玩意儿,”章颉笑道,“要真是刺客,世安也会舍身来护朕吗?”
 
“自然,”严清鹤正色道,“哪个臣子不会呢?”
 
“当然不是谁都会。”章颉依然是闲聊的神色。那猫儿在他们脚边打了个转,又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到它练习捕猎的时候了……”章颉看着那猫道,“玉蟾那蛇死了以后才养的,那时她伤心得很,又不敢到朕面前来哭。朕才想安抚安抚她,不想竟有了新宠。朕记得那会儿还没巴掌大,转眼也长了这么大了。”
 
“就随它这样乱跑,不怕扑了宫里的鸟儿么?”
 
“它倒是不去扑笼里的鸟儿,只喜欢些野雀儿。”章颉道,“天天喂饱了才放出来,扑着鸟儿也不吃,抓了放,放了抓,直把鸟儿折腾得没气了,也不见血。”
 
他轻声评价道:“冷情冷性的小畜生。除了玉蟾也不同人亲近,养不熟。”
 
严清鹤觉得皇帝没必要和一只猫这么过不去,像是意有所指。但是指谁呢?他一时又想不出皇帝养了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严清鹤道:“只不过是只动物罢了,强求它那么多作什么?想要与人亲近原该养狗的,不过公主喜欢便好。”
 
“她倒是喜欢,当作宝贝似的养着。”章颉叹道,“可先是蛇,又是猫,一个两个皆是没良心的,平白错付真心。”
 
皇帝转而笑道:“可见这些什么猫猫狗狗的皆靠不住,还是身边该有个人最好。”
 
两人正走到一处亭前,此时座位尚且有些湿冷,便有人上前铺上软垫,又有人奉上热茶。
 
严清鹤落了座,饮过一口茶,忽然接着先前的话头道:“人也未必可靠。有的人没心没肺,不比猫狗通人性;有的人冷漠无情,不比猫狗重情义。”
 
章颉道:“但这毕竟还是少数。要是有个又机灵又重情义的人陪着,不是大幸事么?”
 
“那陛下呢?陛下有这样的人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正是么?”
 
严清鹤并不接皇帝的话:“可多少人一辈子连个能托付真心的对象也寻不得呢……想来公主是个重情义的人,愿她不要为此太过伤心吧。”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样看来宠物还是好过人的,毕竟离别时不至于过于悲痛了。”
 
章颉凝视他一阵,道:“世安只是想说公主么?”
 
严清鹤一愣,问:“什么?”
 
“你说了这么多,难道只是想问公主?你话里话外,分明不止在说她。”
 
“不敢。”
 
话音刚落,就听到皇帝轻笑了一声。严清鹤又补充道:“臣曾问过一次,陛下不愿多说,臣便不敢问了。”
 
也许是猫儿又去扑鸟了,也许只是因为起风了。有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起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惶。
 
“你要是真不想问,”皇帝说,“为何还要借题发挥,拐弯抹角地提起呢?”
 
他为什么要问呢?他原先明明是想置身事外,他不该问的。可如今由不得他置身事外了——是皇帝非要拉他下水,越拉越深。他的命运居然因此频起波澜了,要死也该死个明白。
 
于是他说:“那臣斗胆,再问一回——为什么……是我呢?”
 
皇帝转头看看外面的树,那舒展的叶子在阳光下绿得刺眼。他说:“你要真想知道……改日吧,等以后合适的时候,朕再与你说。”
 
严清鹤其实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皇帝许诺了他回答。也许是他还没做好准备,皇帝这样坦诚,反倒让他觉得奇怪。
 
何况——他是真的想知道么?
 
第二十二章
 
严清鹤在皇帝寝宫留宿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严清鹤都忍不住想,皇帝去后宫的次数这么少,真的可以么?
 
但这并不是他该担心的事情。如果要担心,也该是独守空房的妃嫔来担心,或者是她们身后的家族,或者是那些想把女儿和妹妹送到空悬的后位的人,或者是觉得皇帝儿子太少的大臣们。
 
可这全都与他无关。严清鹤想,他大约是皇帝身边最无欲无求的人了。他不谋求讨好皇帝,以求平步青云,升官发财,也不似最开始时的忧虑惶恐,逃避或厌恶。
 
他已经没力气同皇帝生气了。和皇帝闹不愉快,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他们的一切矛盾总是在第二天就消失了,像没有存在过一样。并不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问题不是被解决了,而是被掩盖了。只要问题还存在,就是隐患。但既然皇帝不提起,严清鹤也就配合着忽视,演好平静和安宁。
 
永州又下雨了,大雨。这是皇帝今年第三次接到这样的奏折了。当时查出赵氏的案子,皇帝即刻派人去永州察看。万幸的是,赵衡方贪得细水长流,动过手脚的项目虽多,在堤坝修筑上克扣的却并不很多,漏洞并不是很大,有问题的工事大约可在汛期来前结束修补。
 
永州数年没发过大水了,堤坝翻修的工程也不算太艰巨,新坝基本还是可靠的。可章颉心里一旦知道这里有个缺口,就总觉得难受。派遣工匠,调配粮食,永州一下大雨他还是心惊。
 
其实这有些亡羊补牢的意思了。章颉心里也知道,除非有百年一遇的洪涝,永州如今不会受灾。要真的发了大水,有大坝也拦不住。他心里担忧的其实不是汛期,是万一——万一要是刘长承没有露出马脚,万一赵衡方没有被查出来呢?这些偷工减料的工事,就这么含含糊糊地过去了,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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