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瑕自然没有时间同姬辰一字一句解释,他看了眼怀熹,怀熹还在那里被晏瑕点着穴道,动弹不得。
但怀熹的脸上却透着清明,确实如此,他日日夜夜跟着沈喻,自然明白晏瑕的手段里沈喻掺和不少,可惜沈喻避着他,他竟然没有查探出沈喻做了什么,想必这药是晏瑕写了药方,沈喻私下招人替他做了药。
此刻的晏瑕转头对姬辰道:“对不住了,你还是先倒下吧。”
说罢他手中赤霄一闪,姬辰便被击倒在地,昏了过去。
他对骆凌淞道:“我先去救一下别人,你能替我看着点他么。”晏瑕的眼睛看向了怀熹。
骆凌淞被药粉淋到后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自然明白是钟离煦的手段了,骆凌淞眼中似乎透出真挚,认真道:“我会替你看住他的。”
晏瑕看着骆凌淞这么认真,忽然有种想收回这话的想法,毕竟他不那么了解怀熹和骆凌淞的武功,不知道这样交给骆凌淞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骆凌淞看出了晏瑕的犹豫,他道:“这位想必和上面那位有关吧,我一定会看住他的,纵然我再不济,我也是归衍山的掌权者。”
晏瑕将这话听的心里,他知道有人道自从骆凌淞成了归衍山之主,归衍山算是缓过来了。
他决定将这份信任暂时交给骆凌淞,于是道:“那他就交给你了。”
骆凌淞答道:“自然。”
晏瑕知道,如今正是反转的时机,若是此时败了,那么从今天开始,武林正道在天下间就是个笑话。
晏瑕冲向了祸乱之间,他能看到武林侠客已经开始反击,他手握双剑,冲向乱斗之中,这些人中的某些人,晏瑕或许并不眼生,他在清平宫的时候见到过。
他之前便和沈喻猜测,这些人不一定是自己非是钟离煦的人,钟离煦擅长蛊毒,他手中可能会用蛊毒这种妖邪之物威胁别人。
而晏瑕擅长医术,沈喻替他寻了药,他配了许多药,沈喻替他找了踏月,踏月对蛊毒之事算是有些了解,就将所知告知沈喻,沈喻又告诉了晏瑕,晏瑕得了消息,配了几副能治住钟离煦蛊毒的药物。
但毕竟晏瑕并不了解蛊毒,当钟离煦来到这里使用蛊毒的时候,晏瑕没有感觉到,但晏瑕身上的药物却替他拦了一拦。
他之后又替骆凌淞治疗,终于确定了可以用哪副药可以治住蛊毒。
但毕竟蛊毒阴毒,晏瑕纵然选了治疗的药物,但治标不治本,可却也在如此的乱局之中改变了局势。
晏瑕见众人已经开始反抗,他此刻双剑锐利,冲入其中,纵然钟离煦的人出其不意,武林正道也并非那般无能,只不过是钟离煦的手段太过突兀。
在晏瑕洒向空中粉末之后,这东西压制住了钟离煦的大部分人,晏瑕见到了清平宫的人,见到了离别宫的人,也见到了一些陌生的人。
晏瑕看的出来清平宫来的人并不多,和晏瑕那次上清平宫相比,人数有些太少了,但似乎要比那时要强悍的多,恐怕在这几月内,钟离煦不知对他们做了什么。
而离别宫当时晏瑕见的少,但当时为难晏瑕郗真的那几个奇怪的手下却根本不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钟离煦必定是把他们安排到更重要的地方。
可如今就是危险的时刻,就是能让武林改变的时刻,他不明白,为什么离别宫的那些直系之人,为什么没有到这。
他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和这些敌人打了起来,他快若飘影,剑法高超,那些敌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原本那些那群人混战在一起,自从那药散向了武林大会之中,此消彼长,这药粉在正道之中起了作用。
正道已经开始了反击,在晏瑕加入了这场混乱之后,正道正式开启了扭转,晏瑕剑术超常,而他的功法“大江东流”太适合这样混乱的局势了,“大江东流”杀气极重,而沈喻曾经说过,“大江东流”易受偏门治住,在这样混乱的战场,偏门的手段纵然有,但却是极少的,晏瑕在这样的地方简直是如鱼得水。
在这样的战场中,晏瑕感觉手中的赤霄在震动颤抖,他想要和这些人战斗。
大江东流水,剑气逆捭阖。
晏瑕手中双剑将面前的对手解决的极快,看着身旁钟离煦的人一个一个倒下,他如今终于自己的武功明白自己在武林中所排的水准了。
并非来源于莫名的迎合,也并非来源于同为跟随郗真所带来的承认,而是靠着自己的武力在武林混乱中驰骋,所知以及所感。
晏瑕能感觉到,赤霄的剑锷碰上了那些或是尖锐,或是厚钝的武器,他感觉到了赤霄错开了这些武器,他面前的人动作逐渐缓慢,他能轻而易举的将赤霄绕开他们的兵器,而另一只手挡住了从别处袭来的杀意。
他感觉到赤霄划过了对方的血肉,那盘旋在赤霄上面无尽的杀气冲入了那些人的筋脉,纵然一击致不了死亡,也能让那些人感受到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快速的抽出了赤霄,须臾之间他又换了另一个对手,他以慎独为盾,挡着外来的袭击,赤霄为矛,刺透对方的防护,他能感觉到,在这个方正的会场之内,他仿佛能掌控一切,那些因钟离煦的暴露而暴露出来的人,在晏瑕的手下,恐惧渗入了他们的心口之内
其他站在擂台下的正道之人满面震惊,他们都知道晏瑕是跟着郗真回来的,他们心里面猜测着晏瑕的实力,之后他证明了自己,在燕兰锦的拂尘之下,晏瑕硬生生抗住了燕兰锦的雷霆之怒。
言语的传播永远要快的太多,在那时晏瑕就不仅仅在武林中人扬名,在洛水之滨,甚至更远的地方都能听到他的名声。
晏瑕的盛名越来越大,他们几乎能确认晏瑕是这一代新秀里拔尖的人物,但他们还是不能确定,晏瑕和当年的郗真相比,晏瑕能走到哪一步。
毕竟纵然天才是少数的,但并非没有,没几年总会冒出来那么一两个人,然后像是一个轮回,有人出彩后声名远扬,有人在出彩后寂静无声。
郗真正是这里面最惊艳的人物,他自从飘渺观出来之后,以一己之力挑战了诸多武林前辈,他们这些前辈从不屑到震惊,仅仅只用了一年,郗真的实力自此毋庸置疑。
有人道:“郗真在武学上的造诣,万一挑一。”那晏瑕呢,晏瑕能到哪一步呢。
晏瑕与燕兰锦对敌后,武林人能看到晏瑕的能力,他们能感觉到,武林新秀亦或是在武林中混了几年的侠客,未必有他的本领。
在这次大会的混乱之中,晏瑕手执双剑,他身形太过迅速,邪派的人被晏瑕的迅猛击败,纷纷倒地,而有了晏瑕的加入,他们的反抗更是迅猛,正道已经开始改变了战局。
擂台之上,争斗依旧。
玲珑塔塔主拿出铃铛,铃铛声响,清脆的声音声声入耳,玲珑塔主于幻术一道太过擅长,纵然铃铛的音声蔓延,但在他的控制之下,也只有钟离煦一人受了幻境的影响。
在玲珑塔主施术之后,钟离煦原本该是中了幻术的,可他此刻目光清明,甚至眼中透出一股子嘲讽的意味,他只是瞥了一眼玲珑塔主,便提剑冲向了苍黄门门主。
苍黄门原本以为他会中了这幻术,他长剑即将刺中钟离煦,却没成想钟离煦根本没中这幻术,反而只见钟离煦剑光一闪,惊魂夺魄。
苍黄门门主感觉到自己右臂似被刺中,隐隐作痛,他急忙退后,可钟离煦并未放过他,而是跟着苍黄门门主的身形,原本比武便是这样,不能后退,一旦后退,就意味着失败,而在这样的生死之刻,后退更是代表着死亡的靠近。
可苍黄门门主不得不后退,他知道钟离煦和邪派有关,二十多年前的围剿之击,他也参与进去了,邪派的手段,他自然也是尝过的。
那些有关蛊与毒的手段,直到现在,都让他依旧畏惧,他其实不敢靠钟离煦太近,尤其在受伤的时候,在钟离煦一出来的时候,苍黄门门主便确定了,这个人来自邪派,这个人使用蛊毒的能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比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人更出神莫测。
他退出了战圈,钟离煦追了上去,却没想到大重山山主挡住了钟离煦,大重山山主掌下生风,这风如剑刃,纷纷冲向了钟离煦,钟离煦嘴角轻笑,似漏嘲讽,他身上似有内力护体,竟挡住这袭来的风刃,钟离煦反客为主,竟将这内力融于一身,化为他的风刃冲向了大重山山主。
大重山山主自是不惧,他见面前反袭的风刃,长袖一转,竟让这千缕风刃化为无形。
他刚要继续出招,内力却滞息了一瞬,他往身上一看,竟是刚才杯底的茶叶,这东西被凝成稀碎的物件,原本以为在这么激烈的武斗中早已化为煙尘,无人没想到,竟被钟离煦藏了起来,留到如今才用了出来。
大重山山主没想到自己竟被自己杯底的茶叶碎末所伤,他脸上尽是冷漠,藏于袖下的双手握拳,手上青筋暴起,他觉得钟离煦简直就是了人才,自他归隐起,就再无一人能拨动他的怒火了。
而苍黄门门主退出战圈后一看右臂,发现右肩竟无一丝伤口,他发现自己竟被这个小辈匡了,苍黄门门主知道邪派功法之诡谲,所以他厌恶被邪派的东西粘上身,却没想到,钟离煦已经可以下蛊于无形。
他惊愤交加,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面要在此丢尽了,他心里暗暗发誓,钟离煦,我必不让你轻易的离开此地。
第82章 八十二解
苍黄门门主心中愤恨,他如何能不恨,自己的两个弟子死在邪派的手段之下,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辈吓退。
他知道自己若是这样退了,那他就可以再也不用出武林了,因为没有脸面容他挥霍了,钟离煦,钟离煦,他在心里狠狠的默念了两遍,他知道,他绝对不能让钟离煦从此成功,要不然,他必定陷入心魔。
他提起剑,冲向了钟离煦,他能看到大重山山主身形凝滞,他便知道,钟离煦又施用什么诡异的手段了,他急忙向前,对上钟离煦。
此刻玲珑塔主手中有多出两枚铃铛,加上之前的铃铛,他立刻催动幻功,袭向了钟离煦,三枚铃铛是玲珑塔塔主控制的极限,这极限并不意味着玲珑塔塔主只能控制这三枚铃铛,这是在只伤害钟离煦前提下的极限。
原本他以为钟离煦必定会中招,可惜钟离煦却毫无影响,此刻钟离煦笑意泛凉,兼之身后又有苍黄门门主冲了过来,他没执剑的手瞬时凝集内力,内力宛若气海,似乎将周围的一切撼动,他一甩袖,这袖内集聚了他的大半内力,他猛然之间,就将面前的大重山山主推下了擂台。
做完这个动作不过一瞬,他身形扭动,竟生生错开了苍黄门门主惊天一击,他手中内力未散,竟借力打力,将苍黄门门主推向了玲珑塔塔主面前。
苍黄门门主急忙收剑,而玲珑塔塔主亦是急忙收功,可惜他们之前用的皆是各自门派的杀招,就算尽力收回了杀意,可苍黄门门主直面玲珑塔塔主给钟离煦的幻术,玲珑塔塔主不得已接下苍黄门门主的杀人之击,他们两人亦受了重伤。
擂台之上,钟离煦一人桀骜,脸上挂着凉薄的笑意,苍黄门门主和玲珑塔塔主口中已经吐出了鲜血,两人皆是脸色苍白,他们眼里都透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而清平宫宫主依旧挟持着程穆,程穆看到了这一切,他眼里并没有其他人的震惊,似乎明白了什么,那眼睛似乎无悲无喜,只漏出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感情。
钟离煦看着擂台之下,他看清后脸上的冷意更甚,不源于其他,而是他所带来之人,都已经倒在擂台之下,而那些武林新秀,大部分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却都站在他面前,而晏瑕毫发无伤,似乎没有一丝凡尘沾染上他,他脸上似乎什么也没有,有似乎带着浓浓的挑衅。
钟离煦想起刚才自天上撒下的药粉,他记得晏瑕擅长医术,钟离煦知道,想必擂台之下的结果,晏瑕想必做了不少。
钟离煦原本该是愤怒的,可他可能是气的太过,嘴角竟泛起了笑意,可惜这笑意让人看不出温和,只能感觉到更甚的冷意。
钟离煦说出了话,这话语像是在寒冬的湖水浸了一遍,泛着透骨的凄寒,他道:“看样子了我低估了你们,原本以为这些人够了呢,晏瑕啊晏瑕,没想到你竟然是这里面最大的意外。”
晏瑕此刻并无畏惧,钟离煦刚才的胜利并未震慑住晏瑕,此刻的冷意更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反而将他骨子里那种叛逆勾带了出来,他感觉今日面前的钟离煦简直就是为了他的武学而出现的,他想要和他比武,那种心情,越来越强烈。
他身形一闪,弹指之间,就站在了钟离煦面前,晏瑕狠狠压住自己的激动,他低声道:“这现成的武场,我同你来这一场比试,想必很是不错。”
钟离煦眼里透着讶异,他声音竟然没有之前的冰凉似雪,但这雪也依旧没化,只是风吹过,刮走了一层罢了:“原以为你是的聪明人,没想到居然是个武痴,也罢,反正这些所谓的掌门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看看你的能力如何吧,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同我比试,只有两个结果,赢,或是死。”
晏瑕举起赤霄,道:“我自然明白。”话毕两人同时身动,见招差招,不一会便比试了几十招,苍黄门门主和玲珑塔塔主往后退了一退,给他们足够的空间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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