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瑕面无表情,道:“自然可以。”
于是晏瑕对钟离煦道:“殿下想必也是信这份宝藏的吧。”
钟离煦饶有兴趣的看着晏瑕,他自然知道这份宝藏是怎么回事,这份宝藏的传言传播的如此之快,自然有他钟离煦的手段。
只是他一向对这种虚无缥缈不知道能不能找寻到的宝藏没什么兴趣,所以钟离煦他就将这份传言传播,当时他甚至有着用这个宝藏再一次搅乱武林的想法,只是后来朝廷风云变幻,他也就没用这个在推动武林纷乱,寻求宝藏这件事就让它自生自灭了。
如今晏瑕再次提出,钟离煦从久远的记忆里将这件事找出来,他看着晏瑕此刻的表情,忽然起了别的想法,钟离煦不想顺着晏瑕的话说下去,他道:“宝藏之说向来虚无缥缈,总不该听信你一人之言吧。”
晏瑕道:“若我也找到一份地图呢。”
钟离煦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有趣:“嗯”
晏瑕道:“想必公子该听闻过折林卓家案吧。”
钟离煦回答:“听闻是浮屠灼流所为。”
晏瑕道:“那为何浮屠灼流会对卓家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呢,殿下可曾想过。”
钟离煦回想着他的属下是怎么禀告这件事的,猛然想起太守似乎确实把卓家莫名的财富写了上去,但钟离煦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是不信的,因为钟离煦知道灼流当时根本就不是因为财富才将卓家灭门,而是想要喂饱往生蛊。
所以当时钟离煦根本就对这个莫名的财富根本没上心,如今听到晏瑕说他有四分之一的藏宝图。
钟离煦不自觉扯动了嘴角,他根本不会将往生蛊这件事说出来,那么唯一能说的宝藏了,毕竟宝藏不在他手上,于是钟离煦道:“听闻是为了一笔财富。”
钟离煦说完这句,他看着晏瑕的表情,很是自信,钟离煦忽然有种他很欠揍的感觉,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只是自这件事看出晏公子才是深藏不漏之人啊。”
晏瑕看着钟离煦揶揄的表情,晏瑕瞥了一眼枯云掌门,他见枯云掌门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晏瑕十分淡然,接着道:“在下不过偶然得到四分之一的藏宝图,而其余三块着实难寻难得,如今只知道疯道人有这么一块。”
“但既然我们已知的就有了两块藏宝图,想必离聚集一个完整的更近一步了,毕竟剩下怀有藏宝图的人知道已经有两块在武林中流传,想必他不会防过拼合的机会,而那时候,想必藏宝图合而为一的结果,也就到了。”
晏瑕虽不知其余两块在哪,墓穴到底好不好闯,但也明白不能将寻宝这件事说的这么虚无缥缈,让人看不到希望,理当让他们也对这些宝藏抱有需求的心情。
其实最开始晏瑕觉得钟离煦并不需要这份宝藏,甚至晏瑕根本没想起来这件事,他看着枯云掌门来,所以给枯云掌门个理由,可说出来后,晏瑕却有种想把钟离煦一起劝了的感觉。
沈喻曾说过,当他的灵魂苏醒之后,藏宝图会纷纷出现,合而为一,打开沈喻的墓穴,晏瑕纵然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可也知道沈喻是想打开的,而钟离煦他若是想成就大事,财富对于他而言必不可少,晏瑕完全可以借着钟离煦的力量,参与到这次追查藏宝图之程。
毕竟虽然沈喻教会了晏瑕很多,但盗墓的技巧沈喻着实没教过晏瑕,晏瑕这么一个外行人想要不搞破坏就进去着实不简单。
晏瑕看着钟离煦,此刻钟离煦在晏瑕眼里完全就可以当这件事的牵头人。
钟离煦忽然见晏瑕的目光变得奇怪,甚至有些钟离煦说不上来的感觉在里面,让钟离煦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宛若一条案板的鱼,任人指点,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被买的价值。
钟离煦忍不住抽动嘴角,不自觉说出一句:“我不缺钱。”说完他就后悔了。
第90章 九十障
钟离煦不知道刚才那么嘴抽,只是莫名有种自己要被算计的感觉,他说完后真是十分诧异,不明白自己说出那几个字的原因,但毕竟已经说出口了,自然也不好收回,只是晏瑕听完这一句话差点没有话去应对了。
晏瑕不知道是自己太想算计钟离煦才导致他说出了那段话,晏瑕只能勉强说:“殿下所行之事乃是大事,纵然殿下有金山银山想必殿下也不该介意再多上一重金银山,也算是一层保障。”
晏瑕这话虽然说了宛若没说,但总算给了他们缓和的机会,钟离煦表情心中诧异的心情平息下去,他怀疑刚才的心情是晏瑕想坑他的愿望太强烈,一不小心让他感觉到了。
但听到晏瑕这句话,钟离煦只能缓缓说道:“这倒也算是一个理由,但纵然已经出现了两份藏宝图的碎片,在没有得到全部藏宝图的时候你不觉的是废话么。”
晏瑕听后嘴角微微抽动,刚才说出藏宝图之事不过是给枯云掌门一个理由,一个看似能合理解释他和钟离煦交流的理由,没想到钟离煦反而杠上了。
晏瑕瞬间觉得心累,他最开始见钟离煦就觉得他放肆不羁,如今看来,钟离煦果然不能按常理所想。
晏瑕斜了一眼枯云掌门,枯云掌门此刻已经开始没有耐心了,毕竟枯云掌门也是武林人,他来此也是来找程穆的,可此刻晏瑕和钟离煦却在为一个宝藏滞留,纵然这个宝藏可能改变钟离煦的决策,但此刻若是在磨蹭下去,枯云掌门怕是真要出手了。
此刻晏瑕必须快速的找寻到方法,他脑子一转,瞬间有了一个想法,他也觉得自己能够成功,于是晏瑕加快了语速:“若我能在三个月内找寻到藏宝图呢。”
钟离煦眯起了眼,眼里透着怀疑,他着实不能相信晏瑕的狂妄之言。
晏瑕心里却想到沈喻说过的话,沈喻曾在这藏宝图上施过术法,当一份藏宝图出现的时候,其他的也会接连出现,晏瑕能得到第二份藏宝图既是偶然也是必然,而这期间并没有相距太长的时间,况且晏瑕还有沈喻的协助,想来三个月找全藏宝图并不是难事。
钟离煦眼中透着不可思议,他看着晏瑕,目光变化着,从不可思议变成了嘲讽:“你自出武林来的确顺风顺水,但这世间奇物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寻到的。”
晏瑕自信道:“这自然不需用你来管。”
钟离煦看了眼枯云掌门,又看回了晏瑕表情很是沉稳,钟离煦忽然笑了,就连话中都夹杂着笑声:“好,我给你机会,至于程穆,我会放他回去的,当然,也不会白白的放回去,我会在他身上种上蛊虫,让他只有三个月的生命,既然你应了三个月能找到,那么如果三个月未到,他一定会被蛊虫反噬而死。”
晏瑕道:“既然是我应承下的,自然该种到我身上。”
钟离煦愣住,像是看一个傻子,话语中充满不可思议,比方才等我讶异还要浓厚:“程穆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死。”
晏瑕道:“你为什么不能从另一方面想呢,正是因为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自信。”
钟离煦失笑:“好吧,那既然如此,我就更要种到程穆身上了,既然你有这个自信,无论是谁,都无所谓,不是么?”
晏瑕刚要说话,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这声音越来越大,也意味着什么人越来越近,钟离煦轻笑一声,他道:“程穆我会给放回来的,到时候你找到宝藏,我定会找到你将程穆蛊毒的解药给你。”
说罢他便踏轻功离开了,留下晏瑕和枯云掌门留在此地。
晏瑕刚要追上就感觉那些人离得太近了,这声音极为整齐,且人数众多,晏瑕看向来人,发现是一列士兵,而身上的盔甲晏瑕极为熟悉,他们盔甲的纹路晏瑕曾在叶梁的府邸见过,这些人的主人,是叶梁。
枯云掌门看着晏瑕,看他怎么处理,毕竟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城里面发生的事情这些人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而晏瑕和枯云掌门一身武林人的打扮,恐怕这次见面不能善了。
而这些士兵中出来一人,看盔甲大约是校尉,这人生的极为正派,一双铜铃的眼睛盯着盯着他们两人,眼神极冷,他大喝一声,中气十足:“底下何人。”
晏瑕看了眼枯云掌门,枯云掌门已经做好要战斗的准备了,而晏瑕面容极为淡然,波澜不惊,他拿出沈喻给的刺史令,亮到那人面前,道:“叶公子让我来此。”
那校尉见到这刺史令十分惊讶,不知怎么回到一个武林人手里。
枯云掌门看着这一幕,心里叹息,想来是晏瑕造假,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刺史令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校尉应该是不可能相信的。
校尉面色复杂,表情十分纠结,枯云掌门看到此幕心想,果然是这样,他叹息了一声,并收紧了肌肉,毕竟马上就要来一场恶战了,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晏瑕从哪弄的这个造假的令牌,难不成他能预知未来。
可惜晏瑕不明白枯云掌门心中所想,若他知道,一定会感慨,能预知的从来就不是他,而是沈喻。
此刻校尉认真看了晏瑕手中等我刺史令,他如今完全可以确定,这一块是真的,他心中大骇,不明白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个武林人手里面。
校尉没有怀疑是晏瑕偷的,毕竟刺史令不是小物,若真的被偷,刺史怎么会不下令捉人,所以晏瑕手中这一块,是真的。
想及此,他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声音带着敬意:“是在下不长眼,想必公子来此是有任务的,耽误了公子的行程,还请公子多加原谅。 ”
当校尉说出这句话后,枯云掌门大惊,没想到这小子手中竟是真品,他难道还有其他的身份
枯云掌门苦苦思索,难道晏瑕同朝廷有关,所以晏瑕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只为了让钟离煦离开,而如今士兵来了,钟离煦跑了,所以晏瑕撕破脸皮,决定用这些人抓他一人。
多亏晏瑕不知道枯云掌门的想法,要不然晏瑕一定会说,抓住你,想来我一人可以,根本不用这些士兵。
枯云掌门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行动,若是有异动他也即刻行动。
可没想到到最后,晏瑕轻轻挥手,让其他人离开,校尉带着士兵整齐的离开,最后这个地方只剩枯云掌门和晏瑕两人。
枯云掌门道:“你究竟何许人也,怎会有这种让校尉离开的令牌。”
晏瑕想起刚才若不是他,又何必和钟离煦辩论那么久,于是他只回答一句话:“朝廷诸事,关你何事。”
枯云掌门听到这句话嘴角直抽,他知道是自己的怀疑让晏瑕说出了这句话,所以晏瑕回了这一句,但晏瑕刚刚才和钟离煦撇清关系,转眼晏瑕拿着朝廷的刺史令,这不就和之前的做法相悖么。
于是枯云掌门的话里都带着讽意:“晏公子刚和钟离公子撇清关系,如今却拿着朝廷的令牌,实在不令人怀疑啊。”
晏瑕表情未变,吐出的字句十分舒缓:“所以枯云掌门见识短浅了些,不要总是将目光关注在武林之上,要分些精力放在天下间,朝廷之间错综复杂,党派之间纷乱未息,况且钟离煦身份就算对于朝廷来说也算隐秘,又岂会和刺史扯上关系。”
枯云掌门冷冷道:“我是不懂这些朝廷的弯弯绕绕,但刺史是前几个月才来委任我还是记得的,若非无关,怎会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来此。”
晏瑕早已猜到枯云掌门的下一句话,早就有话来应对:“所以说掌门你还是多关注一下天下大事吧,这位叶梁刺史在平乱上甚有业绩,擢升极快,在天下间都极有名气,洛水之滨的祸乱,乃为今上所决定,所以在发生祸乱之后的局势需要选一人来解决。
且可以这么说,如今之人,有能力解决此事的官员寥寥无几,而叶梁刺史算一人,况且对今上而言,刺史也不过是解决后续的人,刺史不那么需要知道武林之间的纷斗,他最需要的便是将这件事镇压下去。
后面的事钟离煦也不会参与,所以他们认不认识根本无足轻重,况且以今上的想法,若是钟离煦不用认识叶梁岂不是更好。”
枯云掌门疑惑:“为何”
这也不愿枯云掌门无知,毕竟他身为掌门人,大部分都是解决武林之事,其余时间大部分都是在闭关,他可以说出任何武林大手的兵器和招式,但对于朝廷之事,当真是所知甚少。
晏瑕道:“因为钟离煦是先皇的儿子,今上自己的儿子明争暗斗数十载,如今仅剩三位,如今的今上怕是对于自己的儿子都掺有怀疑,又如何信任他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接触有志之士越少对于今上而言越有利。”
枯云掌门明白自然此间的道理,但晏瑕一指出他们身份之间的关联时枯云掌门便有这种感觉,如今听了晏瑕的话这种感觉更为清晰。
枯云掌门只是关注朝廷事太少,并非不懂人与人之间利益角逐,晏瑕一点明这些人的关系,枯云掌门便猜到期间龌龊,只是如今一听完,枯云掌门反而了解了钟离煦的境地,其兄东猜西疑,而其他人根本没听过这个皇子,钟离煦这些年怕是这些年也过的不是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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