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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要当校长
“你这钱就当做了投资，”任道远着急地解释，“我手上有个很好的项目，可惜原本的投资人变了卦，现在急着用钱。”他咽了咽口水，也咽下了后面的一句话——“不然也不会便宜你。”
白漾是娱乐圈里的异类，一向对做生意没有兴趣。
他虽然赚了不少钱，但眼皮子浅保守得很，不搞投资全存在银行里生利息。
他身边也有不少明星跨行做生意，有赔也有赚。其中一个赔得要死，后来只能跟人搞什么金融资金运作，忽悠一大批信任名人的粉丝，结果把自己的名声都搞臭了。
于是，白漾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做生意的决定。
虽然，娱乐圈里也有不少做生意赚了钱的明星，但他就当没看到没听到，坚定地守着银行存折当个一心一意的守财奴。
银行本来不甘心看着这笔钱躺着不动，不少银行里的高级投资顾问想方设法与他联系，甜着嗓子给他打电话，说要给他做理财。
白漾客客气气地回应了几次，对方却不消停，拿起铁杵磨成绣花针的决心，把白漾惹毛了。
有一次白漾终于不耐烦了，严厉地质问：“我把钱放在银行还不得安生了是不是？再打来我告你骚扰。”
对方依旧坚韧相劝，最后白漾甩出一句：“我把钱存别家去。”
对方这才终于消停。那些银行白领精英背地里没少嘲笑白漾这个明星是个没见识的草包。
“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白漾冷冷地对任道远说。
任道远却充耳不闻，自说自话道：“这个生意稳赚。真的，现在上头项目扶持，我的投资人估计是什么生意做失败了，没了资金这才投资不了。可是我花了那么多心血了，不想白费了。那是我的梦想。”
真是的！这年头，是个人都爱谈梦想。
白漾呲之以鼻，没有任何兴趣听一个中年男人谈梦想。
任道远又说：“我看了你的新闻，今天早上好多人骂你没文化，这个项目正好就和文化有关。”
任道远对于这位明星同学居然这么关注的，不知是好奇还是什么其它原因。
听他这么一说，白漾可就不乐意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下甩开了对方的手，抬腿要走。
“我想当校长，你帮帮我。”任道远心急地脱口而出。
白漾一听“校长”两字，竟是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我想当校长！”——这句话有点耳熟。
任道远多么精明啊，见大明星这迟疑的一顿，便知道他有了兴趣，连忙拉白漾回位置上坐下。
这一回，白漾果然不拒绝，顺着他的动作坐了回去。
“怎么回事？”白漾主动开口问。
任道远赶紧捉住机会，滔滔不绝地开始说。
现在教育革新，政府提倡创新模式，支持创办私立学校，也支持引入新的教学系统。
任道远想借着这阵东方，他已经弄出了一整套新鲜的教育体系，不仅新颖还实用。
任道远真的花了不少心思，综合了国内外的教育系统优点。
“这个项目一旦启动，就可以申请到资金补助，绝对不会亏。”
本来谈好的启动资金，可是投资商临时撤资了。项目申请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地点也选好了。
“你如果和我合作这个项目，对你的个人名誉绝对有加成作用，也能洗白你最近的一些污名。我会配合你，宣传你捐款的事迹。”
任道远终于说完了，他长吁一口气，眼睛紧紧地盯着白漾，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呵，”白漾眉毛一挑，“你说什么？”
他耐着性子听任道远这一通天花乱坠。
说到最后，这老狐狸居然还敢耍心眼。
任道远以为白漾没留意到不对劲，居然还邀功似地说了一遍：“我可以组织老师和学生，好好宣扬的你的捐款事迹。”
捐款？
白漾眯起眼睛，微扬下巴，慢条斯理道：“刚才还说让我投资，现在却说是让我捐款。你这偷换概念别以为我听不出。投资和捐款可是差远了。”
任道远心中一凛，本来就有点做贼心虚，又对上白漾通透刻薄的眼神，心里慌了慌，连忙解释：“你当然是投资，我只是说咱们对外宣扬为你为了学校捐款，好听些而已。明星热心公益，好听。”
白漾用嘲弄的眼神淡定地盯住面前这只半吊子老狐狸，敢在他面前耍心机。
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
白漾在娱乐圈可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他才不要这个慈善的虚名。
“要我捐款，那我不如捐给希望小学还比较有保障，干嘛要捐款给你啊？”
白漾行得正做得正，拿钱出来投资学校为什么要撒谎成捐款？
这公开一说，可就改不回来了。
白漾虽然是明星，赚了不少钱，但他不是冤大头。
任道远被他怼得又羞又恼。
白漾上一句话还带着嘲讽，可接下来这一句话却是痛痛快快：“不过，要我帮忙出钱，投资为你圆了建校的梦想，我可以考虑。”
任道远见他态度突然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心里还打着草稿，想着用什么言论可以说服白漾，没想到白漾这么爽快。
白漾：“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任道远忙问。
白漾仰起脸，嘴角一弯，精致的五官看得任道远一阵走神。
白漾不紧不慢地说：“我要当校长。”
“什么？”任道远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帮他圆梦？这土包文盲想和他抢校长！
任道远抬眼打量白漾，方才还觉得白漾长得精致漂亮，现在连这点精致也瞧不上了，心中只有鄙视。
大家都是老同学，知根知底。
任道远心中嘲笑：网上说你文盲可是一点没说错，白长了个好皮囊。就这点文化水平还想当校长？
“怎么样？”白漾问。
任道远藏起心中的鄙视，面上和颜悦色道：“当校长很忙的，你是明星，哪有时间？”
“我这个校长不干活，只让底下的人干活。反正这校长我当定了。让我捐款来让你当老大，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过来的吗？”白漾脸是笑着的，话却是刀子。
任道远一言不发，他防贼一样地盯着白漾。原本是他惦记他的钱，没想到反被他惦记上了校长的位置。
一个文盲明星，惦记什么校长之位？
白漾见他神色不对，知道自己剥夺了别人的梦想不太好，于是难得地放软了态度。
“我也就图个校长的名头过过瘾，虚名而已。我没有时间来管理学校，而你则是实打实的实权握在手中。”
任道远一言不发。
“如果你一定要贪图校长的虚名，没人给你投资，那你可是虚名实权两头空。”白漾再留一句，“你好好想想。”
一席话说得任道远脸色一变，心思似乎有点动摇。他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太多心血，就这么放弃的话，实在不甘心。
白漾颇有耐心地等着他的答复，心里打着算盘：任道远既然连地都申请好了，那么项目就得在一定时间内启动。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地皮被回收。
白漾有信心，他会点头同意。
任道远病急乱投医地找上白漾，其实早就漏了底，恐怕期限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来不及找到其它投资者，项目就会被取消，土地被收走，所有的努力都要打水漂。
任道远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说：“让我想想。”
重要的话都点到了，白漾带上墨镜，转身离去。
这回任道远没有留他，只低着头，心事重重地思考着。
白漾看出任道远这个人贪权又贪名，权欲太重，要让他放弃其中一部分，就得给他时间考虑。
大明星进退有度，自然不会逼他马上答应，给他留了个联系方式——秦助理的号码。
第8章 曾经少年
走出食堂的白漾神清气爽，仿佛变了一个人。
刚才还在迷茫发呆，觉得当明星无聊，做什么都无聊，人生好无趣。
现在已经生龙活虎起来，突然觉得人生又有了盼头。
当校长！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坐在车里，又拿起手机刷热点。
骂他的言论仍然处于热搜，但他此时心情很好，大度得很，自动忽略他们。
在一堆热搜中，又看到顾瑜祁得奖的新闻。
白漾不自觉地点开了图片。
这张照片中的顾瑜祁拿着奖杯，并没有很激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来没有得过奖的白漾最见不得他这种神情。
但此时，白漾只不过是嘴角哼笑一声：“瞧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啊？”
他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嘴上莫名地哼起一首轻松愉悦的曲子。
白漾觉得自己很厉害，并没有被顾瑜祁比下去。
甚至，他即将要做一件就连顾瑜祁都做不到的事情——当校长。
当校长，是年少顾瑜祁的梦想。
瞧，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到了。
校园走廊传来清脆的打闹声，操场上干净利落的打球声……
车窗外，阳光清冽明媚。
白漾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操场上看去。
那些年轻活泼的身影，曾经他也有过。
初入娱乐圈时，有一次，他和顾瑜祁路过这里，顾瑜祁说：“以后有空还是多回来看看，这里比名利场的娱乐圈干净太多。”
车外学生们青春洋溢的灿烂笑容，晃得他一阵恍惚。
记忆中穿着校服的他和他，再次浮现。
白漾的学生时代，成绩平平，还遭遇校园冷暴力。
他从小学起就没有什么朋友，倒也习惯了，学习上不紧不慢，没有一点紧迫感。
直到，他遇到了顾瑜祁，这个在校园里很受欢迎的人成了他中学时关系最好的朋友。
顾瑜祁的成绩很优异，虽然是他的玩伴，玩的时间并不比他少，但顾瑜祁属于那种专注力很强的人。
同样的时间他的效率比白漾不知道高出多少倍。轻而易举就兼任语文和历史课代表，是那种老师捧在手心里疼的好学生。
玩时玩得疯，学习时也拼命，记得有一回他发烧，病了几天。
但在考试的前夜，他居然打着吊瓶熬夜做题。
白漾就做不到如此。他的人生信条是做人不能太极端，说白了，他不愿太投入。唯一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却是满盘皆输。更让他坚定自己的信念。
当年，察觉到与顾瑜祁的差距越来越大，白漾第一次为自己的学习紧张起来，他担心会因为差距而失去这个朋友，他担心不能每天与顾瑜祁一同上下课，担心顾瑜祁会和他越走越远。那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看顾瑜祁笑，毫无理由。
是喜欢的，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那阵子，他发奋图强，努力想跟上顾瑜祁的步伐。
奈何尽力了一段时间，还是跟不上，白漾心里多少有些挫折。
少年时期的顾瑜祁，校服总是干干净净，面带笑容、善解人意。他看出白漾心中的挫折感之后，也不追问，只是放学后拉着白漾去打篮球。
顾瑜祁身材高挑，是那种少年特有的单薄，却又充满活力。他身手矫健、肢体柔韧，跳跃后完美进球，脸上青春的笑容在夕阳下发着光，惹得球场边无数女生纷纷侧目。
两个少年在篮球场上尽情挥洒汗水。白漾心中的那点小忧郁也随着汗水蒸发，不再专注纠结自己为什么这么笨学不会这种事情了。
他专心运球，突然越过顾瑜祁的防守，转身起跳，灌篮。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漂亮！”顾瑜祁举手与他击掌。
白漾赢了这被夸“漂亮”的一球后，脸上终于露出那段时间的第一个笑容。
顾瑜祁伸出手臂搂过他的脖子：“痛快了吧！”
“痛快！”白漾不讲究地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两人又打了好一会儿，打得精疲力尽。
顾瑜祁一屁股坐在操场边上，身上的校服衬衫全湿了，他拧开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白漾。
白漾把篮球放在地上，坐到篮球上面，接过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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