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枢转头问柳染,“怎么回事?”
“只是假死药的药性还没过而已否则,将军怎会拼死为皇上挡着这一击。”柳染干脆躺在地上,无力道。
让他自暴自弃一会,精心设计的一个局,骗了全天下人,却没把秀王骗出来,还弄的死伤无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要多久才能好?”
“五个时辰。”
“好,我知晓了。”秦枢一把抱起齐煜,往马上放着。随后又脱下自己披的披风,盖在齐煜单薄的身体上,一翻身便上了马。
嗯???什么个情况???
齐煜有些微微愣住。
“秦大人,你慢些骑,他估计刚刚受伤不轻。”柳染有气无力道。
“所以我还没走,”秦枢不怀好意的假笑道,“等柳大人一齐。”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柳染动了动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
这还没当皇后呢,就已经开始压榨他这个臣子了?!
病还是要医的。
叹了口气,柳染试着让自己起来,却都是徒劳无功。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抱起。时遇嘴角还带着血,头发微散。柳染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你……你的伤……”
“不碍事,”时遇道,“走吧。”
“公子!”小丁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弄的柳染有些头疼。
这本是皇家斗争,飞花阁不便参与进来,他就把小丁等人迷晕。结果没想到这场斗争竟然持续这么久,还让小丁赶过来了……
尘安身上到处都是伤痕,长剑沾满了鲜血。好在影卫们本就练的是速度的功夫,故而伤亡不大。尘安看了一眼小丁,随即又转过头去看向归平,“清点一下两支影卫的存活人数,做个统计。”
归平收剑点头,“好。”
柳染见小丁有些尴尬,眼神闪躲,无奈叹气。
“你这孩子,怎么找过来了?”
“公子你还说呢!”小丁一听到这就有些气愤,“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给长老交代啊!”
小丁口中的长老即为柳染的母亲,柳染无力摆摆手,“这不是没事儿么,好了好了,回去再说……”
说完便想走,却被小丁拦住。
“怎么了?”柳染疑惑。
“……还有人没到……”小丁抿嘴,要不是福禄公公找到他把他弄醒,他都不知道这事儿!
“皇上!皇上!皇上!……哎呦喂,皇上您没事儿吧……”福禄的叫声此起彼伏,身后跟着一群被点名抬着轿子赶来的小侍卫们。
福禄一见到这里的场面,就有些害怕,“这这这……怎么成这样儿了?!皇上没事儿吧?”说完看着马上的齐煜,准备伸手去接,却被秦枢扫了一眼,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凉的。
“公公,宫里情况怎么样?”柳染把福禄的目光吸引过来。
“哎呀!还说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支军队,硬是把宫里何故大人的影卫拦着,动也不动手,就在那里僵着。老奴是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上叫我赶去柳大人府上把小丁侠士叫醒,这才能带着人赶过来。”
“那信呢?”柳染心里生疑,难道说这本就是一个局,让他们设局引出秀王的一个局?
“那封信老奴看一眼就马上扔掉了,生怕出什么岔子被人抓了送信人的把柄去。”福禄愧疚道。
“其余的事回去再商量吧。”秦枢翻身下马,离开了秦枢温暖的怀抱,齐煜还有些不适应,却在下一刻又重新被秦枢抱起,稳稳当当的放在轿子上,手却不放下帘子,看着柳染。
柳染也不客气,“将军,把我放在轿子上吧!你这样不好做事啊。”
时遇皱了皱眉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便小心翼翼的把柳染放在柔软舒适的轿子上,“有事叫我。我骑马跟在后头。”
“嗯,”柳染靠着点头。
哎呀,皇上的轿子舒服多了……
“黎声,”秦枢唤道,“这里交给你处理了。”
“是。”黎声恭恭敬敬的回答。
“走吧!”秦枢放下帘子。
“起轿!”福禄尖锐的嗓音响彻在这寂静的林子里。小丁回头看了一眼尘安,却见尘安撇过头去不看他,叮嘱别人事情。小丁本来还想说什么,见此情形无奈只好跟着柳染走了。
轿内,一片沉默
齐煜舒舒服服的靠在秦枢怀里,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温柔。柳染看见齐煜此刻呆呆的神情,不禁有些想笑。
这怕是不敢相信吧。
无奈,忍着散架的痛苦,柳染活动了一下身体,给齐煜号脉。
“如何了?”秦枢问。
“无碍,”柳染道,“伤不重,”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便补充道,“没我重。”
“柳大人,你可真是一手好计谋啊~”秦枢把齐煜搂的紧紧的,言语见带着一点讥讽嘲笑之意。
“过奖过奖,这不是其中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么。”柳染知道此刻的秦枢肯定心疼,也不恼怒,只是云淡风轻道。
开玩笑,他都快散架了,怎么会还有心情跟秦枢吵架?!
“若不是秦大人你扭扭捏捏,我们也不会一定要用此计。”柳染继续道,“还请柳大人莫要再逃避了,这样于你于皇上,都是一种折磨。与其相互折磨一辈子,倒不如相守相依不负卿。”
秦枢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齐煜,如同哄孩子一般。
轿子缓缓地朝皇宫驶去,沿途的百姓都不知所然,却在见到福禄公公的时候有些惊讶。
“公公怎的
跟着轿子回来?”
“那轿子里的是谁呀……这么大脸面?”
“不知道,难道是秀王?”
“怎么可能!秀王前些天还要造反,现在就被恭恭敬敬的请回来?”
“莫不是接了新皇回来?!”
“你说什么傻话!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哪里会容得下福禄公公!”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那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到让福禄公公亲自去接?”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皇上起死回生了!”
一瞬间全部的人都沉默了,紧接着便是激动的问,“真的么?!起死回生!”说着便往前挤着都想瞅一眼。
风吹过来,帘子轻轻飘起,众人终于看到齐煜的尊容,都纷纷激动,声音高昂。
“皇上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恭迎皇上回来!”
“恭迎皇上回来!”
“恭迎皇上……”
……
京城的气氛一时空前高涨,举国兴奋,都在迎接着重换新生后的齐煜。
京城的一处高楼上,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这开心的忘我的京城。
桌边,黑衣男子慢悠悠的品着茶。
窗边的男子放下窗帘,得意的笑道,“国师真是神算呐,猜到他们是诈死。不然本王可能已经死在他们的圈套里了。”
“小林,你打算如何?”陆司懿眼神锐利盯着秀王。
“能为本王而死是他的荣幸。”齐锦不以为然,“国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陆司懿没有答话,反问,“王爷准备下一步走哪里?”
齐锦思索道,“当然是去孙府。本王的药威力无穷,总要先除干净些障碍。”
“杀人灭口?”
“对,不仅要杀人灭口,还要在让柳染不战而溃。”齐锦嘴角带着一丝阴险的笑。
陆司懿看着眼前狠辣的秀王,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齐锦看见陆司懿明了的神情,也一笑自言自语道,“还多些国师的教诲。杀人先诛心。”
诛心。
“唉唉唉,嘶~疼疼疼……”柳染上身光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刺眼。时遇正端着药膏轻轻给他把淤血揉开。
“你轻轻轻轻轻点……”柳染倒抽着冷气。
“你忍着些……”时遇有些心疼。
“诶,你说,我们搞的动静这么大,怎么就没把秀王引出来呢?”柳染试着转移注意力。
“把‘们’字去掉。”时遇毫不留情道,“你骗了他几次,他能不长记性么?”
“诶,果真是学聪明了。不过我真没想过,那药的药性竟如此之强,药效也久,为今之计,我们先去江南孙府把芜草拿到再说吧……啊啊啊啊!疼!”
时遇把蠢蠢欲动的柳染摁了回去,“别乱动……去江南的事改日再议,先把伤养好再说。”
“……”
怎么越来越觉得他被管的死死的???
“对了,那日在战场上,你说你小时候得了哮喘,怎么样?治好了么?怎么好的啊?”
听到这里,时遇眸色一深,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是啊,一个清秀的小药童给我治的……”
“哦~清秀的小药童啊~”柳染转过头,眯着眼睛道,“不知是哪家的童子呀,让将军记得这么清楚~”
第49章 商
时遇抿嘴,凑近在柳染耳边,“小公子服了这药,切不可过早娶妻呀~”说完带着些许笑意的盯着他看。
嗯嗯嗯???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看着时遇越来越深的笑意,柳染还是没有想起来,反倒是有些醋意,“怎么,人家表明心意,将军就这么开心?”
“嗯,”时遇故意逗他,“现在想想,的确。”
时遇承认了?!时遇还承认了?!
柳染有些窝火,“那将军快去找他吧,在这做什么……”说完撇过头去闭上眼睛。
“呵呵……”时遇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手慢慢顺着柳染散开的长发,“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救了皇上的那一天?”
问这个干嘛!不知道哄一下他嘛!
“……嗯”柳染闷闷的应了一句。
“那天……不知是哪家的童子救了当时的太子殿下,还不知是哪家的童子故作老态告诫我们莫去药鬼谷。又不知是哪家的童子为我们指路救人,也不知是哪家的童子路过我的身边,玩心大发,竟敢调戏……大将军的儿子?”时遇悠然道。
嗯嗯???这种多管闲事、皮的要命的性格,怎么好像小时候的他啊?
等等,救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
!
柳染回头,惊愕的看着带笑的时遇,“你,你……”
时遇两手撑在柳染身侧两旁,压低身体凑近,笑问,“敢问童子,在下旧疾已除,不知可否娶妻呢?”
柳染反应过来,抬起头飞快地在时遇嘴角亲了一下。
“这个嘛……容我再多看看!”
齐煜睡了半天,睡眼惺忪,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寝殿。
是梦吗?
这里怎的这么安静?
他不是快要死了么?
齐煜轻声下床,纤细的脚丫踩在冰冷的玉石阶上,他才感受到一丝的真实。
慢慢挪到外面,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个人正在耐心的仔细的帮他批阅奏折,如同最初那样。
果真是梦啊!
齐煜笑了笑,走过去坐在秦枢旁边的桌子上,晃着两只光溜溜的脚,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枢的侧脸。
秦枢听见动静,侧头看见齐煜瞪着眼睛看着他,有些惊喜,便起身上前。
“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么?”秦枢关心的问,却瞥见齐煜光着脚,不满道,“怎的光着脚?不凉吗?”边皱眉边拿起一旁的披风裹住齐煜的脚,并用手托着。
当真是梦。齐煜笑了笑。
跟以前一样,秦枢还是他的小古董。
只不过他的小古董,话好像多了起来了。
见齐煜傻笑,秦枢不明所以,将手伸向齐煜的额头“怎的睡傻了?莫不是还没有醒?……小煜乖,跟我说说话好吗?”
感受到真实的温度,齐煜有些愣住了。
“真睡傻了!”秦枢横抱起齐煜,往内殿走去,“那你先在床上靠会儿。我给你倒杯茶,醒醒神。”
小心翼翼的把齐煜放在床上,替他拢好被子,想直起身,却被齐煜死死的抱住,手揪住秦枢肩头的布料,却不吭一声。
秦枢有些好笑,怎么还跟小孩似的,便轻轻的拍着齐煜的背,“莫怕莫怕,我只是去给你倒杯茶。”
“……果真是梦嘛……”齐煜小声嘟囔,眼里是遮不住的黯然神伤。
“什么?”秦枢无奈,合着他在这自言自语半天,就是因为他以为是个梦?!“怎么会是梦,我是有温度的。”
“可是……可是,”齐煜抬眸,眼泪在眶里打转,“每次我在梦里一碰到你或者一跟你说话,你,你……你就要走……”不知不觉,齐煜的声音染上一层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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