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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唇舌发酸发麻了，乔毅才喘着推开林竞，“够了。”他费劲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擦掉嘴角溢出来的口水，“别他妈把我下巴又搞掉了。”
他实在是心有余悸，医生给复位时使的那两下，疼得他都想掉眼泪了。
林竞闻言低下头，两手搂着乔毅的腰，狠狠地收紧，额头抵在乔毅肩膀上低低笑了两声。
“笑屁啊？”乔毅以为他在笑下午的事，一想到自己丢脸的蠢样就有点不爽。
“没笑。”林竞否认道，嗓音沉沉的，很磁性。他的前额贴着乔毅的肩膀，左右摇了摇头，头发擦过乔毅的脖子，惹人发痒。
“没？”乔毅推了推那颗不安分的脑袋，“我都听到了。好了，别腻歪了，起开。”
林竞退开了些，乔毅扯了扯校裤，还好校裤宽松不怎么勒，林竞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乔毅刚刚一直被他硌着。
他转身按密码开门，进屋后先去阳台把林竞的校服收了下来，找了个纸袋放了进去。这会儿，心跳终于恢复正常，冷静下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怕林竞说今晚要留下来。
很奇怪，这么一顿亲，他觉得他和林竞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了，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性不是什么肮脏的事，在他看来，就是一种稀松平常的需求，就像人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没什么可避讳的。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没有欺骗，没有约定，没有责任。即便到了此刻，他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也不是性别不对。谁规定男的就不能和男的搞到一起，他没什么原则，也没心理负担，快乐至上，性别男还是性别女无所谓，哪怕之前他从没想过会和一个男的发生点什么。
乔毅在阳台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越想越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操，不就打了个啵儿，想这么多干嘛。只是刚刚那感觉实在是有些震撼，即便这么形容有些夸张，但确实是种从未有过的体会，甚至现在还有些余震。
那感觉，像是骑着自行车从陡峭的斜坡上不管不顾地冲下来，又刺激又兴奋又爽，像在——飞。而事实上，他从不喜欢接吻，特烦这种交换口水的过程。
明明炮都打过无数次了，现在却被一个吻搅得七上八下的，乔毅被自己此刻的“纯情”恶心到了。
不想了。凡事最怕的就是琢磨，没问题也能脆生生地琢磨出问题来。非要刨根究底的话，只能怪林竞长得太他妈漂亮了，连男生都会被迷惑，以及十七岁的年纪经不起一点点的诱惑。
乔毅走去客厅，把纸袋往林竞怀里一塞：“给，校服。”
林竞看了眼纸袋，目光很快落在乔毅有点发红发肿的嘴唇上，沉默了几秒说：“那...我回去了。”
“嗯，回吧。”担心的事没发生，乔毅发现自己反而有点小小的失落。他往沙发上一瘫，翘起二郎腿，摸出手机随意划拨着。
“晚安。”林竞走到门口后，顿了一下，转过身冲屋里的乔毅说。
“安安安。”乔毅语气有点不耐烦，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没去看林竞，吩咐道：“带上门。”
门关上后，乔毅把没意思的手机甩到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忽然，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又发了好一会呆才拿过手机点开看，是林竞发的信息，两条链接。
林竞：{你真的会接吻吗？超甜kiss技巧大放送！}
林竞：{九个接吻套路技巧，亲到腿软扶墙站！}
乔毅皱眉，在屏幕上敲了敲，很快回过去：怎么，嫌弃？
林竞：不是，明天试试？
乔毅：凸
林竞下楼后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到花坛旁的长椅上，摸了根烟出来点上。虽然乔毅看起来很刚很硬，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滤镜太重，只觉得他的嘴唇出乎意料地软，让人想狠狠地咬一口，咬完然后再咬一口，那口感就像小时候自己最喜欢吃的牛奶布丁。
不，是更好。尽管布丁不会咬你，只会乖乖任咬。
林竞吐了口烟，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嘴。他不想走，但不敢不走。
他想上乔毅，非常非常想！但现在不是时候，总不能强上吧。他要的不是睡一次的关系，而是合法合情合理的一睡再睡的权利。
电话响了，是陈裕。
林竞接起电话，抬头望着眼前的大楼，太高了，分不清哪个是十八楼，他定定看着其中一层的灯光，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开口，自顾自说道：“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不是好像。
也越来越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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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心病狂的男朋友即将上线。
乔毅：祸从口出，病从口入。
第十二章
下课铃一响，班里趴倒一大片。
向超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睡了大半节课的乔毅，“起床了，外头有人找。”
“操。”乔毅支起身体，撩起眼皮骂了一句。昨晚没睡好，这会睡得正香。
“林竞。”向超朝教室后门扬了扬下巴。
乔毅坐最后一桌，离后门没两步路。此时眼神还不清明，走过去的时候方才被吵醒的一脸烦躁却很快消褪了一半。
林竞看了看他左脸磕出来的手表带印子，红红的，有点深，光下课这两三分钟肯定睡不出这样的效果，“上课又睡觉了？”他忽然抬起手，想去摸那两道印子。
只是还没碰到就被乔毅挥开了。乔毅一手撑着门，一手插着兜，斜斜地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我化学书落家里了，可以借我吗？”林竞说。阳光洒在林竞的身上，耳朵上的小绒毛闪着金色的光。
“书与老婆概不外借。”乔毅说完，抬眼对上林竞那双很黑，黑得似乎有点发蓝的眼睛，不自然地撇开视线，转头朝向超吼了句，“超超，把我化学书扔来。”
向超接到指令后在乔毅书桌里翻了翻，在一片废墟中掏出化学书直接砸过去，“毅毅，接着。”
林竞眼神沉下去，看了向超一眼，向超没心没肺地朝他咧嘴笑了笑，没有领会这一眼的用意。
上学期有个女生找乔毅借书，还回来之后半本书上都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还夹着一封粉粉的情书。乔毅没有感动，只有无语。他很烦课本上有除了他名字以外的字，后来再有女生来借书，他一概拒绝。
学霸那么多，偏挑他这么一个非亲非故的学渣，这妥妥的司马昭之心。
“我很爱惜书的。”乔毅把一本近乎十成新，一个标点符号也没多的化学课本递给林竞，扬眉道：“别乱涂乱画啊，不然没下次。”鬼知道林竞会不会也来这一手。
林竞点了点头，从乔毅手中抽过书，两人的指尖轻轻擦过，有点凉，却叫人发烫，乔毅心底莫名地泛起一股隐秘的仿佛在光天化日下偷情的错觉。
林竞回到五班的时候，陈裕正站在走廊上和人吹水。
“你还真去借了？”他看了眼林竞手中的书，啧了一声，忍不住吐槽，“这手法太老套了。”借书借作业借笔记，称得上是远古时代的泡妞手法了吧，关键对象还是学校里最抢手的校草。
这算不算以卵击石，反正没什么卵用就是了，陈裕想。
“要我说，借到高考都没戏。”陈裕感慨，“你知道你有多少情敌吗？光咱们班就能抓出几个，有的还问我要过他的微信呢。”
“刷刷存在感呗。”林竞靠在栏杆上，皱了皱眉，“你给了？”
“就给过一次。”陈裕解释道，“都上学期的事了，那时爱慕者名单里不还没有你吗？”
“那个向超...”林竞问，“有对象吗？”
“啊？”陈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有。靠，不是吧，连他你都当情敌了？他绝对是个直男，笔直的直，而是还是见到美女就迈不开腿那种。”
“看到他，我头疼。”林竞的眉头皱得很紧，显然很不满。有乔毅的地方就有向超，不是勾肩搭背就是超超毅毅的，碍事又碍眼。
“放心。”陈裕摇头笑了笑，“对了，队里有个哥们失恋了，约大家今晚去酒吧，你去吗？”
说完又嘿嘿补了句，“你家那位也去。”
“你说呢？”林竞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认真道，“麻烦尽快给向超介绍个女朋友。”扔下这一句话就回教室了。
连这个都管？真他妈宽。
陈裕无语，却真的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翻查通讯录看有没有合适的。操，便宜向超那傻逼了，成天追着人给他介绍对象，要知道了估计得乐得见牙不见眼。
第十三章
晚上十点，一群人约在X酒吧门口见面。
乔毅刚下计程车，就看到朝酒吧这边走来的向超，头发明显刻意处理过，很瞩目。
“不像话啊，超超。”乔毅冲他吹了个口哨，大笑起来，“骚断腿了都。”说完便要去抓他的发型，啧，这得抹了多少发胶。
“靠，别别别！”向超连忙退后一步，低头护住发型，“唉，就陈裕那逼突然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总不能太寒碜吧。”
向超上下打量了眼乔毅的穿着，“靠，你怎么连校裤都没换？太随便了吧。”乔毅回家披了件黑色运动外套就出来了，这架势更像是要去打球。
“不好意思啊。”乔毅没忍住又乐了，“一不小心把你衬得太隆重了。”向超不仅发型，全身包括内裤袜子，由外到里，都选了最骚包的配置，不知道的说不定以为是哪请来的表演嘉宾。
“陈裕最好别是逗我。”向超有点摸不准陈裕是遛自己还是认真的， “走，其他人都进去了。”
酒吧灯光迷离，音乐声震耳，群魔乱舞。乔毅推开二楼的包厢门，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林竞，正咬着烟低头玩手机。
除了篮球队里的哥们，还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陈裕的女朋友薛静，另一个乔毅不认识，应该是向超的“相亲”对象。沙发差不多坐满了，就剩林竞和那个相亲对象旁有空座，乔毅识趣地坐到林竞旁边。
乔毅坐下后，林竞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瓶酸奶，插上吸管递给他，“垫垫肚子，不容易醉。”
“谢了。”乔毅吸了一口，勾了勾嘴角，“开小灶啊？”
林竞嗯了一声，凑近乔毅，“给我留一口。”
“晚了。”乔毅三两口干掉酸奶，将瓶子搁回桌上，一抬眼却对上陈裕似笑非笑的表情。
陈裕的视线在乔毅和林竞间绕了两三个来回，乔毅想起那天在顶楼林竞说的那句“他知道我喜欢你”，心里啧了一声，看陈裕这表情，估计正憋着等看热闹。
果不其然，陈裕马上跳出来控场了，“差点忘了，老规矩，迟到的人自罚三杯啊。”他拿了两瓶啤酒，推到乔毅和向超面前。
“我操，什么时候有这个老规矩的，我怎么不知道？”向超说。
“今晚。”陈裕笑得贱兮兮的，“痛快点，别让两美女看笑话。”陈裕斜了向超一眼。
“喝就喝。”急于有所表现的向超端起啤酒瓶站起来，“来，毅毅，干了。”
“干！”乔毅酒量不好，醉了还容易发癫，平常都会自觉地收着，队友也不太敢灌他酒，所以每次聚会常常都能清醒地挺到最后帮忙扛尸。这会被拱上台了，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拿起面前的啤酒，和向超碰了碰，两人吹瓶干了。
陈裕装作没看见林竞投过来的不满的眼神，鼓了鼓掌，“够爷们！难得见队长喝得这么爽快。”
队员也跟着打趣。这时苏杭来了一句，“光喝酒没劲，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成啊。”大家纷纷赞同，尤其是向超，明显兴奋起来了，他就地取材，拿起桌上的骰子，说，“简单点，摇多少数多少，从我这开始往右手边数。”
“行，就这么玩。”
第一局，乔毅就中奖了。
“选什么？”向超冲他乐。
乔毅果断道：“真心话。”他可没兴致和这群大老爷们动手动脚搂搂抱抱或是干什么丢人的蠢事。
“太熟了，我都不知道该问什么。”向超摆了摆手，“谁替我问个劲爆点的。”
“翅膀硬了啊，超超。”乔毅瞪了他一眼。
“我来。”其中一个哥们按照国际惯例起了个头，“第一次啪啪啪是什么时候？”不像有的男生张嘴闭嘴就是最近又泡了哪个妞，乔毅不怎么和他们讨论这些。但各种各样的传闻又太多，以至于他们对乔毅的性生活史一直挺好奇。
陈裕下意识看向林竞，见他脸上的笑渐渐收了，心里有点发怵，说：“过分了啊，还有女生在场呢，纯洁点，换一个换一个。”这不是往他哥们胸口扎刀子吗，万一炸了就不好收拾了。
“你搁薛静面前装什么假正经。”苏航笑着说，“你平常哪句话不比这个荤。”
乔毅倒是一点都不扭捏，无所谓道：“十六岁。”
玩着玩着乔毅又喝了不少酒，只是后面都没中招。不过，从玩真心话大冒险到现在过去一个多小时，林竞都没再主动和他说过话，甚至也没再看他，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周身笼罩着低气压。
酒精开始起作用，乔毅头有些晕，有些飘。他偏过头去看林竞，光线昏暗，看不清林竞的表情。他勾过林竞的脖子，夺过他的手机笑了笑，“手机好玩吗？”听起来像是埋怨。
“不好玩。”林竞语气冷得不行，拨开乔毅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从乔毅手中抽回手机，继续低头看手机。
“怎么了你？”乔毅皱眉。林竞哪回不是温柔热情，低眉顺眼的，现在却冷淡又敷衍。这种落差让乔毅有些不适应，也有些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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