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北含糊地应了一声,非常像一个敷衍的渣男了!
陈其年脱了拖鞋, 在桌子下面踩住游北的脚, 说:“你说话。”
游北:“……”
这道题目真漂亮,我要好好看看。
陈其年用橡皮扔他:“说话。”
游北:下一道题也很漂亮,我要继续好好看看。
陈其年生气了!
陈其年伸手越过桌子, 捏住了游北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让他看自己!
被迫抬头的游北:“……”
陈其年严肃地问:“所以我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吗?”
游北:“……”
陈其年愤怒地问:“所以我的地位很低吗?”
游北不能听到陈其年这么说自己,忙说:“不是。”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陈其年委屈地说。
游北艰难地沉默了许久, 硬着头皮说:“交往。”
“听不清楚。”陈其年难过地问,“和我在一起就这么委屈你吗?我有这么差吗?”
游北:“……”
明明知道陈其年是故意的,是在逗自己,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放任陈其年说这种话!
游北的声音大了一点:“男朋友。”
陈其年可怜巴巴:“还是听不清楚。”
“不要,太过分!”游北忍无可忍地提高声音,“我和你,在谈恋爱!”
陈其年瞬间就笑了,说:“你早点说啊。”
游北:“……”
陈其年松开他的下巴,还顺手摸了一把脸,这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收回来,拿起笔继续写作业。
游北:“……”
陈其年的作业写得很快,写完作业也无心复习,书本都没有收起来,直接把脸贴在上面,趴着看仍然和作业搏斗的游北。
游小北好帅啊。陈其年心想。
现在很流行清秀小鲜肉,看起来就很柔和没有危险的那种,而游北显然并不属于这一列,他的五官能够用“锋利”来形容,皮肤也不是如今主流的白,而是偏小麦色,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很man。
再加上游北的作风气派和身材,荷尔蒙简直爆棚。
至于游北是如何从小时候那张软妹脸长成现在这样,是一个未解之谜。
但无论如何,就是很帅。
陈其年持续沉迷美色。
游北:“……”
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看?!我还写什么作业啊,我连字都不认识了!
为什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还是陈其年突然后悔了?还是我作业写错了?
陈其年见游北握着笔苦大仇深了许久没有写字,问:“不会做吗?可以问我。”
游北的眼睛盯着作业本,低声说:“你不要,看着我。”
陈其年恍然道:“抱歉,你紧张了?”
游北:“……嗯。”
陈其年收回目光,开始整理书包,一边说:“不看你了,你认真写作业。”
接下来,他就真的不看游北了,一眼也不看,收拾完书包就去卧室里面拿衣服,进了厕所洗漱。
游北偷偷地抬眼看他走过来走过去的身影,又害怕被他发现,稍有风吹草动立刻低头看作业,直到陈其年进了厕所,他才勉强能够安下心来看题目。
陈其年洗漱完出来,站在游北身后看了会儿他写的作业,很惊喜道:“都是你自己做的?对了很多啊。”
游北点头。
不是我自己做的,难道你指望江一六帮我做吗?
陈其年虽然说着督促游北学习,却没有想到游北能学得这么快,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你的基础很不好,我还以为没这么快吸收。”
游北初中已经开始放飞自我,基础一塌糊涂,所以陈其年还很愁来着。
“题目,简单。”游北淡淡地说。
这倒并非他装逼,而是事实。他们班的作业和陈其年班上的作业自然不一样,游北班上的老师就没指望他们写作业,更不会指望他们能和一班做出同样难度的题目来,因此留的作业都是非常基础的题,几乎照搬课本最简单例题,甚至有的只是改了几个数字而已,其他的条件都没有变。老师觉得他们能把这些做出来就很不错了。
而这样的题目,只要把最初的例题记住了,直接套用解题答案就可以,因此游北才说简单。
陈其年在惊喜过后也发现了这一点,却说:“那也很厉害。慢慢来。而且我发现,你记忆力不错啊。”
哪怕只是简单的例题,至少游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是记住了,并且能够正确地运用到其他题目上去。
游北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小得意。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这点得意过于渺小,也很可笑。
“我觉得,我们的目标可以大一点了。”陈其年“拔苗助长”道,“朝二本出发!”
游北:“……”你清醒一下。
陈其年神志不清地进一步道:“你再努力一点,一本也不是问题。
你干脆说我能飞吧。游北都不想理他了,低着头继续写作业。
写着写着,游北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亲了一口,如同一股电流瞬间从脊梁骨窜上天灵盖,他差点把手中的笔都给捏断了!
偷袭成功的陈其年小声为色迷心窍的自己找借口:“多盖一个戳,防止你被别人抢走了。”
游北觉得陈其年已经彻底神志不清了。
游北把作业写得差不多了,陈其年先检查一遍,给他讲了他尚且不会做的地方,今晚的学习就结束了。
游北惦记着陈其年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事情,收好作业本就催陈其年先去睡觉。
陈其年打着呵欠,点点头,先去睡了。
游北左右看看,家里面很整洁,没什么需要打扫的地方,只是垃圾没扔。他便拎起垃圾袋出门,却刚轻声关好门,回头就见到了从陈其年家推门出来的崔烈。
崔烈的手里面也拎着垃圾袋。
游北不待见他,连招呼都不打,漠然地收回视线,径自下楼。
崔烈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后,一起下了楼去垃圾站。
两人一前一后将垃圾袋扔进垃圾站里面,游北转身就要回去,却被叫住了。
“游、游北!”崔烈的声音有点小,还很紧张似的。
游北装作自己没有听到,继续往回走。
崔烈的手攥紧了一瞬,又松开,继续用紧绷的声线道:“关于陈其年的!”
游北的脚步一顿,双手插在兜里,侧着身子回过头来,冷淡地看着崔烈。
崔烈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牙,恨不得一口咬碎。
陈其年,又是陈其年!只有听我说陈其年你才会停下来!
游北见崔烈不说话,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崔烈见状,小声道:“我很抱歉,因为我,陈其年不能住在他自己家里了。”
游北:“……”
操,就是为这事儿?浪费老子时间和感情。
游北偷偷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要继续往回走。
崔烈急忙又道:“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鸠占鹊巢。我想和陈其年换回来,你帮我和他说一说好吗?”
游北的脚步再度停下,回头看着崔烈。
崔烈一脸无辜。
游北觉得好笑,虽然他也并没有笑出来。他很少笑,就连江一六都没有见过多少次他笑。
游北走到了崔烈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还有吗?”
崔烈疑惑地问:“什么?”
“编完了?”游北问。
崔烈一怔。
“别演了。”游北冷笑道,“看着恶心。”
崔烈:“……”
游北是在外面混大的,什么三教九流蛇虫鼠蚁都打过交道,第一眼就觉得这崔烈看不顺眼,往后再冷眼看着,哪儿哪儿都觉得透着股不协调的诡异感。这几乎是一种看人的直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崔烈难过地说,“我——”
游北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崔烈只能踮着脚站着,惊讶地瞪大眼睛,后面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游北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到了肚子上面。
熟悉的剧烈的痛感。
崔烈的手猛地攥紧。
游北使劲儿一甩,把崔烈摔在地上,朝着他的心窝子踹了好几脚,恶狠狠地道:“离陈其年,远点!”
崔烈躺在地上,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畏惧地看着他。
游北蹲下去,再次拽住他的衣领,拖到自己面前,用力甩了他一巴掌,看着他嘴角冒出了血,冷冷地道:“别碰,陈其年。后果,你担不起。”
崔烈咽了一口血沫,低声道:“我没有……”
游北又甩了他一巴掌。
崔烈:“……我——”
游北再甩他一巴掌。
崔烈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惊慌地看着游北,不敢再说话了。
游北这才松开他,站起身,想了想,又踹了他两脚,这才转身回去。
游北回了家,关好门,蹑手蹑脚地拿衣服去厕所里面洗漱,不经意就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
眼角眉梢都是戾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其年并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游北看着镜子里面这样的自己,心想。如果陈其年看到了刚才自己打崔烈那一幕,会被吓跑吧?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就是一滩人人避之不及的烂泥。
游北舍不得让陈其年看到那种事情。
他想吓跑陈其年,却又不敢吓到陈其年。
陈其年不能看到任何不好的东西。
游北从镜子上面移开目光,低着头拿牙膏。
他刷了牙,匆匆地冲了个澡,准备回次卧,走到客厅里却犹豫了一下,看着没有关门的主卧,走过去,在门口看着已经熟睡了的陈其年。
陈其年睡着的样子特别好看,乖乖巧巧的,不谙世事的。
游北的心情在一瞬间好了起来,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游北决定证明一下自己的人设是心有凶兽的危险校霸,省得你们说他是小媳妇,省得陈其年天天欺负他,拿老虎当大猫。
第三十六章
崔烈在游北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之后才朝旁边吐了一口血沫, 冷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吃痛地哼了一声。
操,知道游北神经病, 没想到这么神经病。
崔烈就算被游北打有快感,也不喜欢自己出师未捷先挨无意义的揍还被骂, 这种感觉令他挫败。
崔烈在心里骂了几句才冷静下来,皱着眉头想自己是哪里露馅了。
陈家人都没有看出来, 自己明明现在就是个懦弱无害的人设,游北为什么突然这样?
崔烈一边想着,一边朝陈家回去。
脸上的伤绝对藏不住, 到时候就对陈家人说是倒垃圾的时候遇到了不认识的喝醉的混混, 突然被打了。
或者,也可以告诉他们就是游北打的?
不,他们不会相信的。
崔烈在这段时间里面一直观察陈家人。陈其年的父母没在家里面待几天就走了, 他看着陈其年的爷爷奶奶, 发现这俩老家伙对游北特别信任亲近。
如果自己说是被游北打的,说不定他们反而起疑心,怀疑游北为什么要打自己。毕竟人都是有远近亲疏的。
崔烈斟酌着, 眉头越皱越紧,眼睛也眯了起来。
第二天大早的,陈其年就起床了,比平时还早,下了床脸也不洗先去次卧看游北有没有趁他睡着了跑掉。
醒得更早但不想起床、靠在床头玩手机的游北听到声音抬眼看门口:“……”
游北:我玩手机也吵醒你了吗?我都把手机声音关掉了, 难道是辐射吗?
陈其年朝他笑了笑:“我怕你跑了。”
游北:“……”
跑什么跑,不敢跑。
“今天看电影去吗?”陈其年说,“上上个星期说好的,上个星期你都躲着我。”
听到要出门去大庭广众之下,游北不乐意地保持沉默。
他甚至想着要不然买一套家庭影院回来。陈其年喜欢看电影的话,就在家里面一起看,不要去外面,不要冒着被别人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风险。
陈其年问:“怎么又不说话了?”
游北说:“不想去。”
陈其年一秒委屈:“你都没有和我约过会。”
游北:“……”本来也不该和你约会啊!
陈其年继续委屈:“我们还是不是在谈恋爱了?”
游北:“……”我们本来也不该谈恋爱。
陈其年走过去,坐在游北的床边边上,低着头,忧郁地叹了一声气。
游北下意识地把被子往自己胸口拉了一下,警惕地说:“我要,写作业。”
陈其年:“……”
你宁愿写作业也不想和我看电影吗!我才不会相信你突然这么热爱写作业了!
陈其年忧郁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但是都办了卡了,不看电影就浪费了,你不想看电影又何必办卡呢?浪费钱。”
不是你一定要办的吗?!你当时站在电影院门口说不办就不走了!
游北敢怒而不敢言!
陈其年见他不说话,隔着被子戳他的腿,满脸写着“我不高兴了,要哄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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