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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向】逐世(全职高手同人)——天腐的多喵

时间:2019-08-20 19:37:46  作者:天腐的多喵
  “你说,为什么人类会以为自己是天神的宠儿呢?”
  刀锋在那个人的脸上拖来拖去,似乎在考虑在哪里下刀。
  “你看,动物争夺领地为了生存,人类争夺领地是为了什么呢?”
  他一脚踹翻那个家伙,雪白的脚光着站在战后焦黑的土地上,不染尘埃。
  “发动战争的是什么人,需要战争的又是什么人呢?”
  他刀弯向下,贴着臂弯破开了整根腓骨。
  “疼吗?不过你现在有痛觉都会被亡灵羡慕渴望着,你看得见吗?他们都在看着你啊。”
  顺着破开的腓骨,他用刀尖拨弄了几下,顺手切断了几根筋。
  “就算战争是必要的,但是阴谋是用在谁身上比较好呢?是用来排斥异己还是抵御敌害的呢?”
  他看上去那么轻,轻飘飘地只是一脚踩上去,便是听到了骨骼折断的脆响。
  “你过来干嘛?”
  少年歪着脑袋看着挣扎地朝自己走过来的骑士,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在猝不及防之间被他微微一个弯腰,扛起就准备离开。
  “死亡是给予他最大的惩罚,”骑士反手将一把十字剑贯穿了地上那个人的胸口,“死神不会给予他安宁。”
  少年趴在他的肩头,给了他脑袋一个爆栗:“我是帮你出气!”
  “我知道,”喉咙里面干涸地厉害,“但是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天堂鸟是天神的恩宠,他是在花园里面吟唱圣咏的灵动,而不是暗夜复仇的吸血蝙蝠。
  “你错了啊,”少年努力攀住他的脑袋翻到了他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从战火里面走出来的人,你脚底沾满了鲜血,你所到之处都是荆棘遍布。”
  他无言驳斥。
  荆棘天使已经张开了他的羽翼,他的铁翼缠绕上了惩罚的荆棘,荆棘上面燃着烈火。
  第三次是在苍茫的山巅。
  他已经是骑士军团的领团副手了,手上的十字圣剑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三把了。
  长风从山谷盘旋而上,命运之神给他埋下了陷阱,荣耀女神替他哀鸣。
  光明神嘴角带着悲悯的笑容,正在见证他走向绝境。
  就像是千万次踏遍荆棘路,连路上的石头都让自己磨平了,荆棘还在努力生长出来试图扎破皮肤。而野心就是那杂草,除不干净。
  你将从荆棘走出来,鲜血遍布你走过的道路。
  “除了第一次,每次看到你都是这么狼狈啊,”少年抱着膝盖坐在树枝上,天堂鸟替他理着头发,“你这是又被当做活靶子了啊。”
  “是啊,”他朝少年伸出一只手,“愿不愿意帮我一把?”
  就是他了啊……
  就是他们双手交握的那一刻,那个觉悟从心底升了起来。
  从此地狱荆棘烈火我陪着你走过。
  他们两个坐在山巅,山脚是一条鲜血铺就的道路,少年坐在他的精神体四翼天马上哼着一首歌。
  “你知道为什么教皇之前是红衣教主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从鲜血里面走出来,然后再换上一件白衣。”
  那一年他迎来了他的军团的红衣主教,曾经隶属行刑司的一位小觉醒者。
  他一直觉得那只是一个有些聪明过头了的孩子,天神赐予的血脉,最接近神的光辉和力量,他奉若生命的神明。他默认他一切符合教义或者破坏规则的行为,甚至出手帮他扫清一切痕迹。
  “真是好命啊……”血色军团的红衣主教私下戳了戳孪生弟弟的腰,“这样的忠犬凭什么就让你捡着了呢?战事挡在前面,坏事替你扫尾,那床事你两谁听谁的?”
  少年不动声色地微微抬手就把削尖了的十字架往他腰上戳:“当然都是听我的。”
  他两长得一点都不像是一对双生子,连教廷的人都相信他们只是懵懵懂懂从一场天罚中逃出生天的两派唯二希望。但是偏偏又是两个人,才让教廷更加难以抉择。
  “外庭大概并不知道多少内庭的事,更别说血殿的事了,”躲过那一戳,哥哥继续蹭上来抱着弟弟的肩膀说着悄悄话,“你是打定主意要蹲在这个鬼地方了吗?真的很无聊啊,每天除了教条就是教规,吃个饭还要唱个赞歌满含尊敬……”
  “再待下去我要被憋疯了啊……”
  “哎,”少年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比自己高一截的哥哥,“为什么你被管得这么严啊?”
  我勒个……
  愤怒到了极点的血色军团战斗力爆表的红衣主教一十字架砸倒了旁边的一棵树,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的骑士长恭敬又警惕地护着自家的小牧师去了安全的地方。
  骗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有个人护着了不起啊?!很了不起吗?!
  很多年后方士谦想起以前的事都恨得牙牙痒,恨不得把他亲爱的孪生弟弟一个大复活术弄活,可以让他咬几口出出气。骗天骗地骗完教廷的骗自家的,总之在他心里除了一个已经被养傻了的骑士,就没有不能拿来骗的了吧?
  对哦,他确实没有骗过骑士长,他都是背着他暗地里干正事,明面上的小事拿来打发人。
  “你说……”方士谦多年后路过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出生地,给荒草上摆上了两颗白石子,“你谁不敢骗谁不敢利用谁不能掌控?”
  似乎没有……
  他的音容相貌可以让信徒膜拜,他的血脉天赋能让教廷高层欣喜若狂,他的智慧手段可以掌控这片大陆的未来。
  他是早已被定下的新一代教皇。
  “这是没有丝毫疑问的,”方士谦给王杰希讲着已经过去的往事,时至今日仍然丝毫不觉得当年教廷的决定有什么不对,“连带我都同意他登上那个冕座,连血色军团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更适合举起圣十字架,带上冕冠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地方。”
  教皇是个斯文人,怎么都比教皇是个能举起斧子或者镰刀的杀神好吧?
  朝会的时候,已经老得快走不动路的前任教皇看着一个靠着重十字架睡得哈喇子直流的红衣小主教,再看看被一脸端正肃穆的太阳骑士长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红边衣角的小主教无不痛心的想着。
  虽然他大概能猜到,在那堵严严实实的骑士盔甲墙后面多半也是一个睡得香甜的家伙。
  但是……
  至少从睡相上来说,都比那个流着哈喇子的合适……
  “说得很好听,”方士谦耸了耸肩,“连我都以为他是真的放下了,毕竟这个外庭而言,不管是对我也好还是对他也好都挺不错的,尤其是那个骑士长,你见过他那忠犬样的。”
  “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连第一次上战场都没有失去镇定圣骑士长面瘫一般的面具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我也是众生之一。”
  他的语气带着骑士特有的坚定和热情,献上的是最狂热的忠诚。
  那是他最信任也是最无奈的一个人,或许只有那个人用一种最固执的方法打破了一堵冰冷的心墙。给与他漫长黑夜里的一束真光,然后才会有后来……
  一切谋划都脱离原本的轨道。
  “他似乎天生下来就喜欢掌握着一切他能掌控的事物的发展,”方士谦叹了一口气,最终用白石垒起了一个小小的塔堆,“全盘操纵的滋味一定很爽,他真的就如同他所传承的血脉一样,控制欲强的难以想象。”
  虽然我也一样,方士谦小小的反思了一下,然后立马得意起来。
  他想起现在圣城的教皇,虽然年纪稍显青涩,但是形式手段布局谋划已经颇有几分那个家伙的风范,一看就是手把手教出来的。
  每一个时代都拥有独属于那个时代的传奇,或许他们不会留下名号,但是他们的事迹会被翻唱传承下去。每一个踏上旅程的冒险者都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就算是已经不具名已经有了新的传奇……
  “总归有人记得,总会留下你们存在的痕迹……”
  张新杰望了一眼天空上的繁星点点,继续往前走去。
  总会有人把你记在心里,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好,总比你一个人冷冰冰的隔绝一切都好。
  “他的眼底是一片寒霜,”圣骑士长向方士谦坦言道,“我最开始只是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只想试试看能不能融化那块坚冰,这样无论对于谁都是一件好事。”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融化那块坚冰,他只知道自己彻底冻在了那片冰天雪地里面。
  他进过一次教皇的精神世界,那是一片茫茫的冰川,有个人赤脚走在山脊之上,冰刃划破了他的脚底,一路上开着的都是刺眼的血花。
  他永远走不到那个山顶。
  推着石球的西西弗斯,注定被神愚弄的血脉,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站在那个山巅之上。
  在那里,圣骑士长第一次听说了关于他所不知道的教廷的隐秘。或许他知道一点点事情最外端的花团锦簇,并不知道荆棘的根是扎在怎样一片白骨和血肉之上的内里。被撕破最外层的花繁锦簇后已经腐朽的伤口留下的让人难以相信的脓血。乱伦得到血脉,他背上无法抹去的圣痕其实是换血留下的痕迹。
  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教廷的延续,似乎为了光明神的威望可以理直气壮牺牲一切,而这些为人所不知的痛苦和隐秘都是注定呈现在祭台上奉与神明的羔羊。
  “剖开脊背然后抽出血液,”少年给他看背部皮肤正中脊柱之上十字痕迹,“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并不觉得疼,大概也许是疼久了耐受度上去了?”
  最光明的背后是最漆黑的绝望。
  “你说,掠夺双生子要怎样才能活过已经定好的命运?”
  如果是地狱的话,我也要先下去然后接住你。
  老实忠厚从来没有对同僚起过坏心眼地圣骑士长,生平第一次对于血色军团的那个红衣主教有了砍了他的冲动。毕竟血脉延续着他们之间的羁绊,唯有死亡可以将他们拯救于世间的苦难。当然他已经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了他的红衣小主教,自然愿意听从他的一切调遣,成为他最坚固的盾和最锋利的剑。
  “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追随我的脚步,我想改变这片大陆,至少改变这个教廷。”
  他的面容上带着的似乎就是神袛的悲天悯人,是在立下一个尝遍了世间的苦难和最深刻的深渊后立志为了光明的决心。言语拨动心弦能够撼动最铁石心肠的人的悲悯,让他们落下的眼泪忏悔他们过往的罪孽。
  “光明神的左右有最特殊两个天使,”圣骑士长伸手擦拭了一下石碑上的露水,“你一定是从荆棘烈火中诞生的那个。”
  鲜血从他的羽翼的伤口中渗出,落在地上又是一株血色荆棘。
  “原本……是不是可以不这样结局……但是这一生似乎没有哪里能够改变……”
  不管是他们的出生也好经历也好,哪怕是相扶相持走过的那段岁月也好,竟然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让他逃过那一场注定的命运。在他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已经被注定。
  他滴落的鲜血终将缠上他的羽翼,扎破他的皮肤,让他鲜血淋漓。
  有些人注定被上苍优待,有些人却一直在无边的绝望里面挣扎,似乎他能看到的那一点希望,都是命运给予的最大恶意与嘲弄。
  “大概你用尽了一生才让我从一个梦境中醒过来,”他摸着那个无字的石碑眼神绵长又深情,“我沉浸在一个被编制好的光明与希望中太久了,而你在黑暗和绝望中已经决定反击命运给予你的悲剧。”
  如果命运嘲弄你将你摆布于噩梦和绝望之中,你将如何对待它?
  圣典交予世人忍耐,生来带罪用坎坷来换取灵魂的洁净。
  “你却偏要摆布命运,”一个吻落在石碑上,“你选择嘲讽它,将它的谋划打乱,但是谁知道这会不会才是真正的走向?”
  没有人能够断定他的谋略是否真的击溃了命运,但是他的智慧真的改变了大陆的格局,至少他做到了最大限度的毁掉了原本的教廷,他留给世人和张新杰的真的是汉白玉一般干净纯洁的仁慈殿堂。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将自己作为一枚棋子,连带着自身性命感情都不竭余力地一并摆在了赌桌上,立志要和神明来一场豪赌。
  “义人多有苦难,”还很年轻的红衣小主教合上了圣典,“而我却不是义人。”
  命运再次将诱饵放在了他的面前,一个逐渐露出端倪的小镇。他还想活下去,还想继续和神明博弈,这个世间已经有了一束光明照进他的心房,他也想活在希望之中。
  我敬爱的光明神啊,如若你的骨血落入我的手中,不知道完美的笑容会不会裂开缝隙。
  于是,终于不知到底是他愚弄了命运,还是命运从来不曾厚待于他。
  光明纪年第一次深渊被打开,世人视其为灾厄,他却窥见到了一丝希望。
  那种满盘算计下赢得盆满钵满的感觉太过于让他心情愉快,就算是行事神色和平日里没有太大区别,还是有人窥见了藏在冰山下的那一点零星的春意。
  “怎么着你和你家骑士最近渐入佳境了啊?”
  “也不是,”他大大方方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只是可能找到了一个活命的法子。”
  如果掠夺双生子之间被死亡隔绝了血脉联系,他们之中当然有一个可以继承两人所有的优势安然活下去。不管是被掠夺的那个还是掠夺者,不死不休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有什么我要帮忙的么?”方士谦当年毫不犹豫地拍了拍他的肩背,“除了和我性命相关的,我不会吝啬为你提供帮助的。”
  本来想着欠他的就尽力帮帮他,方士谦无奈地耸耸肩,哪知道他玩了两手准备。
  “要死我真的就死了怎么办?”
  “那你还真是废物,都能死在深渊之下,”已经加冕后的教皇一点都不介意方士谦的秋后算账,“连深渊都爬不上来,你还活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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