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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近代现代)——朝安

时间:2019-08-26 16:06:04  作者:朝安
  虽然是夜晚,走廊外的脚步声也一刻都没有停下过,有时急有时缓,有时远有时近。不过病房中的两个人谁也不在乎,他们一起跨过了人生的一个大坎,别人的想法或者态度已经无关紧要。
  看了他几秒钟,祁遇白就敛下眼眸,阖着眼睛等着。
  林南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水杯跟棉棒放到一边,接着手撑在床的两边弯下腰去,一点点靠近,深呼吸一次后终于颤着睫毛亲上了祁遇白的唇。
  这样一个劫后余生的吻,起初还是礼貌而克制的,毕竟是他主动,哪好意思过分?因此一开始,他是抱着浅尝辄止的想法。
  可亲着亲着,他就不那么想停止了。祁遇白嘴唇上残留的那一点湿水的凉意很快被林南捂热,变得温暖又没有攻击性,只剩下深情无限。总是主动的人变为被动,总是被动的人反客为主,渐渐的上了瘾。一开始鼻尖抵着鼻尖,后来慢慢转换了角度,唇瓣微张,气息自由交换,软舌试探着叩了叩齿关便被请进门去,好好地同另一尾舌头打了个招呼。
  “唔……”
  津液裹染难免会发出一点声响,林南觉得不好意思,干脆也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暂时停止了目光的痴缠。
  “咳咳——”
  祁遇白的胸膛里忽然溢出一声压抑的咳嗽,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林南急忙撤开身体紧盯着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祁遇白把咳嗽压了下去,“憋气时间太久。”
  这下算是彻底没法继续了。
  林南脸色酡红地坐回圆凳,感觉自己嘴唇的外沿留下些可疑的水渍,生怕祁遇白瞧出来以后打趣他,急忙悄悄用袖子擦了擦。
  “袖子擦过眼泪,不要往嘴上抹。”
  祁遇白的语气就像是教生物的中学老师,面对着台下一位成绩不怎么出众的学生。
  林南倏地避开他的目光:“知道了……”
  眼睛正无处安放的时候,床头的呼叫铃突然被人按下。
  先前那个大夫很快在敲门以后走进来,“祁总,您有什么需要?”
  “帮我加一张床。”祁遇白淡定自若。
  医生出去以后,林南欣喜地问:“我今晚可以留在这儿吗?不违反规定吗?”
  他到这一刻还没反应过来祁遇白早已预谋好了一切,否则章弘怎么会人一送到医院就溜之大吉?
  “这里是私人病房,留宿没什么大不了的。”祁遇白装模作样的解释。
  很快就有人推进来一张稍窄一些的单人床,并在了原有的床边上。
  林南在房内的浴室里简单地洗漱了一番,走出来发现祁遇白又闭上了眼睛。
  “关灯吧。”
  原来祁遇白还没睡着。
  林南听话地走到门边关灯,房间内灯光熄灭,就只剩下淡淡的月光像薄纱一样透进来。
  祁遇白又说:“衣柜里有睡衣,换上再睡。”
  林南闻言嗯了一声。本想重新开灯,经过窗边时回头看向床上的人,想偷瞧一眼他睡着的样子。谁知祁遇白半边脸庞被月光笼住,右手压在腹部,剑眉极不起眼的蹙起,似乎有些痛苦。
  他立刻放弃了开灯的想法,就这么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打开衣柜抽了套睡衣出来。
  拿到手里才发现,是自己曾经在柏海见过的一套,蓝黑格纹,长袖长裤,对他来说尺码有些大了。他一言不发地换上这套睡衣,手跟脚掌都被衣服遮住了大半,这才躺到窄床的边缘,右手伸进被中轻轻握住了祁遇白的左手。
  “疼不疼?”他转头看着身边人的表情。
  祁遇白闭着眼神色恢复平静,“不疼。”
  林南心里却疼得揪作了一团,就连呼吸也难以顺畅进行。
  过了半晌,祁遇白像是怕他不放心,又慢慢开了口。
  “听说奔云暂时没事了,是么?”
  林南急忙调整了一下气息:“对,投资款已经收到了,你别担心。”
  “嗯。”祁遇白嘴角上扬,“你做得很好,在我好起来以前,奔云就靠你跟章弘了。”
  林南往他身边又凑了凑,肩膀几乎快要挨上他的肩膀。
  “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骑马看电影。我跟公司谈过,最近几个月我都不进组了,正好给自己放个假。”
  听完他的话,祁遇白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恐怕这一两年我都不能再骑马了。”他顿了顿,“Lambeth暂时归你,你想骑随时都可以,它很听话,也有灵性,骑上两三回就会把你当成新主人。”
  “不。”林南焦急否决,“我要跟你一起骑,一两年有什么难等的?我有耐心。”
  一两年有什么难等的?他早就等过了。
  “嗯。”祁遇白低声道,“我知道你是最有耐心的。”
  他们之间很多话早已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彼此已经是最懂对方心意的人。这是一种长久的耳鬓厮磨形成的默契,也是两个性格互补的人天赐的契合。仅仅只是简单而含蓄的两句话,就已能抵得过千言万语。
  曾经有人跟林南说过,在爱情里可以轰轰烈烈但不能倾家荡产。或许这个人是对的,但他还是选择按自己的意愿行事。每一份爱情都值得豁出一切,每一个深爱的人都配得上一份全心全意,这不是愚蠢也不是奢侈,这只是等价交换。
  他全心全意地爱祁遇白,所以才能换来一份同样纯粹的爱。一个是呼风唤雨的总裁、一个是默默无闻的龙套时是如此,一个是重伤未愈的病人、一个是声名鹊起的演员时同样如此。没有人能规定爱情究竟应该是什么模样,应该发生在怎样两个人之间;更没有人知道外界看来极不搭调的两个人,骨子里有多相配。
  “林南。”
  祁遇白的左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慢慢搭在了他手背上,就像过往无数次一样。
  “你想不想听我说那三个字。”
  这个人总是这样,想做什么总是端着一副总裁的架子,非要问出来,让你自己讲,你很想要、很想听、很想他留下来,然后才会摆出一个勉为其难的模样满足你的要求。
  林南想了想,望着他月光下的侧脸说了两个字。
  “不想。”
  祁遇白下一秒就表情一僵,似乎完全没想过会收到这个回答,数秒后才慢慢道:“你不想?”
  “现在不想。”林南微笑起来。
  “我要你主动说。每次都是我追着你跑,即便是你不对我也会轻易就原谅你,‘对不起’你也不讲,‘重新开始吧’你也不讲。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反正……反正也是我自己不争气。但是这件事不同,这三个字很重要,我不许你敷衍了事。”
  房间里默然片刻,祁遇白终于笑了出来。
  “好吧。”他说,“不过你刚才说得不对,其实我跟你讲过对不起。”
  林南一怔:“什么时候?”
  “我把你从汽车影院带回来,你发着烧,一个人睡在主卧的那个晚上。我看着你,心里说了好几句抱歉。”
  今晚的月光比那晚要美得多。可一想到当时的痛苦难过,林南还是忍不住收紧了手。
  祁遇白仍然闭着眼,顿了许久,才说:“不过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即便我们吵架,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手挥拳头,我也不会再把生病的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林南眼泛泪光噗嗤一声:“谁会和你动手挥拳头……”
  “这很难说。”祁遇白的语气正儿八经,似乎认真考虑过这么一种可能性。
  “去年有一天章弘来上班,下巴破了一条口子,颧骨还肿得老高。我问他,他说是老婆打的。”
  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把下属卖了,在自己“老婆”面前。
  林南听得嘴巴大张,忍不住又凑得更近:“真的啊?他老婆这么凶?完全看不出来他是那种会挨老婆打的人……”
  祁遇白顺着摸了摸林南的手背皮肤,带着点儿心有戚戚的意味。
  “人不可貌相,据说是因为他忘了结婚纪念日。”
  “那的确……的确是不太应该,不过也不能打人……打人不对。”
  “你说得对。”祁遇白表示由衷赞同,“我们尽量还是不要动手。”
  “嗯嗯,我不打你。”
  意见达成了一致,林南也被祁遇白忽悠得忘记了刚才那么一点点伤感,就这么十指紧握睡着了。两道放松的呼吸渐渐重合,在这星月微光之中宛如最轻缓悠扬的催眠曲。
  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属于他们的恶劣天气,也许终于过去了。
 
 
第77章 
  三个月后。
  酷热难当的盛夏已经结束,Y城的人全都像当初盼春暖一样盼一场雨,散一散这个城市里积下的余温。
  但也总有不喜欢下雨的人,比如祁遇白。
  今天是个有些特别的日子,章弘一家、欧灿跟男朋友在祁遇白的邀请下来到他在郊区的别墅,参加这场名义为欢送夏天离开的聚会。来的人只有小辈,白韶容因为去国外探望老公无法到场,至于祁仲辉,他收到了祁遇白的邀约,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来。
  对了,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因为一纸遗嘱正式宣告缓和。
  遗嘱是祁遇白还躺在重症监护病房时祁仲辉在律师的见证下起草的,并且已经公证。里面言明,如果父子俩都还在这世上好好活着,没有任何一方丧失民事行为能力,那么祁氏就仍由祁仲辉主理;如果祁遇白不幸无法从重伤中恢复,那么祁仲辉百年之后祁氏将变为慈善基金,由专业资产管理者负责打理;而如果祁仲辉走在了祁遇白前面,那么他在祁氏的位置将由祁遇白继承。
  这封遗嘱的意思,当然就是祁仲辉还认这个儿子,只不过他活着一天祁氏就还由他自己打理,等他一命归西,一切再交由祁遇白处置。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既然祁遇白不想回祁氏,那祁仲辉也不再逼他,只不过等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这个父亲顶着,儿子就该负起延续祁氏辉煌的责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封遗嘱在确立不久就被媒体传扬出去,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在商海浮沉的人没有一个不明白的,祁遇白仍然是绝对且唯一的祁氏继承人,他不要也轮不到别人。因此即便那时奔云还半死不活,也没人敢再小觑他的实力,何况如今奔云已经缓过了这一口气,一切重新步入正轨。
  林南和何珊因为工作的关系姗姗来迟,刚一进院,何珊就丝毫不认生地四周环顾了一番。
  “我们来啦祁总!你这栋别墅好大啊,比我之前跟的那个影帝家还大。”
  欧灿闻言在客厅笑了。
  “表哥这栋别墅可不光是大,单就临湖、四面采光这两点就不是我等凡人能够得着的,还有这个,你过来看,这个弓形的鱼缸吧台。”
  欧灿跟何珊两个直爽性格的人一见如故,不用别人引见,姑娘们径直就走到一边聊了起来。看完了鱼,两人你甩给我衣服链接,我介绍你做脸的技师,相处得很融洽。
  林南换了鞋,往宽敞的客厅瞧了瞧,没见着祁遇白。拐到后院,只见章弘跟祁遇白肩并肩站在烤架后,从背影看就像是两个刚下谈判桌的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祁总,准备好了?”章弘低声问。
  祁遇白右手插在裤兜中,左手随意地摆弄了一下烤架:“没什么好准备的。”
  “你这是什么话?”章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提前半个多月就在跟我敲细节,特意把大家都叫来给你做个见证,这还叫没什么好准备的?”
  章弘笑他口是心非,嘴比石头还硬。
  “遇白——”
  林南已经改了称呼。
  他这句呼唤一出口,烤架旁的两人不约而同回了头。
  章弘有几分取笑地看着自己的老板:“这里有我,你过去吧,放松点儿,别紧张。”
  祁遇白淡淡撇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林南身边,先从头到脚欣赏了一番。
  只要是有日程的日子,林南回到祁遇白的身边就别想那么快换回便装,因为祁遇白总会要求他多穿一会儿,到了晚上再换。
  “好看吗?”林南颇不自在地拉了拉有些扎皮肤的衬衣领子。
  时装跟真正的西服套装总是没法比的,跟祁大总裁穿的定制款当然更是不在一个档次。
  谁知祁遇白浏览够了,居然十分诚恳地说了句:“很好看。”
  好看还在其次,主要是适合今天的场合。他在心里为星影国际这所知情识趣的公司加了十分,下一部戏考虑继续投资。
  “你怎么穿得这么正式?”林南被他的直白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决定转移一下话题。
  祁遇白慢条斯理地解答:“衣服还没搬来新家,你忘了?”
  经他一提醒,林南才觉得是自己糊涂了。这栋别墅是白韶音的父亲、祁遇白的外公留给他的,当初柏海被抵押,祁遇白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处地方。不过因为买来就没有住过人,装修打扫颇费了一番工夫,最近才在周嫂的主持下陆续开始添置家用电器和必要的家私家纺。想必祁遇白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没有衣服可换。
  林南喔喔两声:“那你一会儿要不要戴个围裙?免得衣服上蹭上油了。”
  祁遇白理所当然地不会理他。
  “少爷、林先生。”
  周嫂端着一大盘串好了的时蔬跟牛羊肉笑容满面地从厨房那边走过来,“你们往边上站一站,我把这些拿到外面去。”
  “我来吧周阿姨。”林南作势要接过去。
  “那哪儿行!”周嫂动作敏捷地一躲,“哪能让你动手,你跟少爷快去坐着聊天,水果切了盘,茶也是沏好的。这些东西油,不能沾手!”
  自从她开始隔三差五地见到林南,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家少爷的另一半,细心照料的同时越看越喜欢,从祁遇白那儿旁敲侧击知道了林南的身世后更是眼里心中全是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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