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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他看姜子余这架势，后面还有长篇大论等着他，赶紧抓起手机，“我去档案室看看！”
“哎哎，你们怎么回事？我话还没说完呢！”姜子余一脸愤怒看着两人的背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们吃亏的时候！”
晚6：00，日料店。
昏暗的灯光伴着优雅的音乐，墙上的彩绘个性十足，无论是装修还是装饰品都令店内充满日式气息。
顾言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显得十分地不自在，刚要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突然瞥见墙上大大的标识“禁止吸烟”，只好悻悻地放了回去。
“你就请我吃这个？”顾言他看着满桌子的小蝶小碗，夹了一块三文鱼放进嘴里，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别不识货，这是贵的。”陆铮抿了一口茶。
“这里还不让抽烟！”
“正好可以少抽点。”
“听陈辰说你最近失踪是因为写论文呢，写的怎么样了？”顾言他嘴里塞了一块寿司，含混不清地说。
“什么论文？毕业论文吗？早就写完了，最近在研究一个课题，也算是毕业之前最后帮老师做点事吧。”陆铮也夹了一块三文鱼，在嘴里细细咀嚼着。
“哦？什么课题？给哥说来听听。”
“还没定好，大概是关于反社会型人格的外因内果，现在只是有个大致想法，具体还得需要实体案例的长期研究及观察，最近正在和市立精神病院探讨，看能不能促成长期合作。”
“反社会型人格？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案子。”
顾言他喝了一口陆铮给他点的清酒，“这酒还挺好喝。”
“说来听听。”陆铮抬手给顾言他又倒了一杯“好喝的酒”。
“你年龄小，老家又是凌州的，可能没听说过，20年前，渝川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变态杀人狂，百姓坊间都流传，此人专杀身穿红衣的年轻女子，当时家家户户的女眷都不敢夜里出门，更不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渝川几个中学甚至连晚自习都取消了。”
顾言他那会还是个高年级的小学生，对死亡还没有多少恐惧感，只记得当时自家妈还有姑姑姨母一提起这事，都噤若寒蝉的样子。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我还是个小孩，对这事也只是单纯的知道，直到我后来进了刑警队，才了解到此案的一些细节。实际情况并不是不穿红衣服的就可以幸免于难，被害的9名女子，只有一名是身着红衣，其他的就是穿着很平常很不起眼的衣服。凶手手段残忍至极，通常都是采取尾随入室，随后一刀割喉，一部分受害人被强/奸，甚至死后被割取了部分人体组织。”
“我听说过，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是吗？”陆铮点点头，抿了一口茶。
“是的，当年很多老刑警都经历了这个事，很多到退休还不能释怀。要说当时凶手在案发现场也留下了很多证据，包括指纹，精/液，但是由于当年技术侦察手段落后，只能采取挨家挨户排查比对这种方式。”顾言他皱眉道，“当年老百姓都埋怨警察办案不利，但是事实上渝川上下动用了很大警力排查嫌疑人，家家户户走访，所有渝川市户口的男性都要采集指纹，当年有两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警察，大年三十去采集指纹，遇上两户人家的男人外出打工没回来，两个小伙儿为了图省事，就把自己的指纹交上去充数，为这个事当时的局长大发雷霆，两个小警察也为此被革了职。”
“当时省厅也相当重视，专门从公安部请来的专家组成专案组，耗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最后还是没有抓到凶手，渝川市公安局长也引咎辞职。一时间谣言四起，猜什么的都有，短短一年间，凶手在渝川疯狂作案10起，造成9名女子被害，可是就在第10起案件发生后，凶手就莫名其妙地销声匿迹了。”顾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听说第10起案件有幸存者是吗？”陆铮又拧开一瓶清酒，给顾言他满了一杯，自己也满了一杯。
“额，你不是不喝酒吗？”顾言他盯着陆铮的酒杯出神。
“可以喝一点，你接着说。”
“你说的没错，第10起案件的幸存者是两个7岁的小孩，一男一女，这是本案唯一的疑点，凶手一直都是尾随年轻女子入室行凶，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方向，绑架这两个孩子？我也是到现在都没想通。”顾言他眉头皱的更紧了，“当时凶手将两个孩子绑架至一废弃厂房，却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没来得及作案就跑了，两个孩子被解救之后，精神都受到了极大创伤，男孩被家里人接去了外地，女孩患了严重的PTSD，几乎失语，后来恢复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还原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顾言他其实不胜酒力，一小瓶清酒下肚，已经是有点上脸了。
他接着说道：“由于女孩当时年龄小，又经历了这种事，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更别提凶手的长相了。只是记得凶手最后让两个孩子剪刀石头布决定生死，赢的人就可以活着离开，结果却不知道听见了什么，没来得及实行，就跑了。更令人感到蹊跷的是，从那以后这个凶手再也没犯过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言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陆铮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连环杀手一般都具有严重的强迫型人格，这也是他们连续作案并且一定要做‘标识’的原因，一个连环杀手如果突然停止作案，要么是死了，要么是即使活着也不具备再作案的条件。”
“是啊，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凶手当年可能死了，如果真是这样，真是便宜了这王八蛋！9个被害人，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你是没见过现场资料，有个姑娘整个背部皮肤都被切走了，还有一个缺失了双乳和双手！有一个受害人的父亲在看到女儿尸体后当场就爆发了心梗，后经抢救无效死亡，这王八蛋得毁了多少个家庭！”顾言他说到这里有些哽咽，随后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最好是已经死了，这狗日的王八蛋，有一天如果犯到我手里，我一定把他。。。”
“顾队，你喝多了。。。”陆铮看着眼前满脸通红，慷慨激昂的刑警队长，“再别喝了，一会我可把你拎不回去。。。”
“没，我没喝多，这点酒能喝醉吗？我。。。就是有点困。。。”话还没说完，顾言他已经趴在桌子上迷糊起来了。
“顾。。。”陆铮推了顾言他一把，发现根本推不动，“哎。。。”
陆铮赶忙翻出手机拨通了陈辰的号码。
“喂，陈辰！你们老大喝多了，你赶紧过来帮忙搬运一下！”
“陆顾问，你说什么？你大声点！我这信号不好，我听～不～清～～～”陈辰夸张地大喊道。
陈辰那边听起来是有些噪杂，但是也不至于吵成这样！此时陆铮恨不得通过手机电波把陈辰直接揪过来。
“我问你，你们老大的家在～哪～里～”
“就在你上次送他黑玉断续膏的那个早餐店旁边的意林小区，23号楼501，钥匙都在他裤腰上挂着。”陈辰快速精准地回答了陆铮的问题，随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陆铮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无奈地坐了回去。。。
第18章 崇拜03
在瞪着被一瓶清酒就撂翻的顾言他五分钟后，陆铮终于接受了靠意念无法唤醒他人这一客观事实，他纠结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开始掏出手机给代驾公司打电话。
“御景路118号麻屋日料店，麻烦尽快安排一名年轻力壮的代驾。”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二十分钟后，陆铮的幻想被彻底打破了。
代驾司机是一个年轻姑娘，这姑娘和陆铮大眼瞪小眼了两分钟，面对陆铮铁青的脸色，
费劲吧啦地憋出一句话，“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公司司机人手不够，现在就只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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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黑暗充斥着视野，周遭充满了腥臭腐败的气息，清脆的童音伴随着微微的颤抖，空旷的空间回荡着回音。他抬头看见头顶的天窗透进的一点月光，显得那么苍白和凄凉。。。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还没决定好吗？”
“当！”
“当！！”
“当！！！”
陆铮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心脏砰砰直跳！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了几十秒才镇定下来，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环顾四周才想起来这是顾言他家。。。
他看看窗外的天色，一点也没有要天亮的迹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3：20分。
竟然做噩梦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他想起昨晚和顾言他吃饭时说起的那件事，寻思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铮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重新躺下，调整了一下睡姿。
迷迷糊糊过了一阵儿。
“啊！！！”
伴随着一声大叫，陆铮支离破碎的睡眠彻底宣告结束。
只听屋里的声音由一开始的窸窸窣窣变成丁玲咣当，紧接着“咚”地一声闷响，“啊，我艹！”
顾言他光着膀子从屋里单腿跳了出来，另一条腿因为膝盖撞在了门上，疼的一直抱在手里。
“你。。。”陆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才发现已经天亮了，“能不能动静小点。。。”
“陆小铮？！你怎么在我家？我。。怎么没穿衣服？啊！！！”顾言他低头看看自己，像触电一般地蹦了起来。
“别那么夸张，”陆铮翻了个身坐了起来，顺了顺自己的炸毛，“昨天是谁喝了一瓶清酒就醉的不省人事，酒精过敏你就吭声，逞什么能？”
“啊。。。”顾言他挠了挠后脖子。
“我送你上来看见你脖子上有红疹，只能把你衣服脱了观察，还好没有全身出现过敏现象。幸亏你酒品还算好，只是倒头大睡，不然我恐怕不能保证这会你身上没伤。”
陆铮站起来向卫生间方向走去，“有没有洗漱用品？”
“有。。有。。”顾言他连忙要去卫生间拿，突然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嗷”地一声窜回了卧室。
“陆小铮，我记住你了！”卧室里传出顾言他穿裤子的声音，“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扒我裤子了！”
“是就是呗，”陆铮的声音伴着哗哗的水声，“你一个30来岁的大老爷们儿，又不是小姑娘，就算你喜欢男人。。。”
陆铮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如果这是漫画，此时应该有乌鸦从两人头顶飞过。。。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顾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从什么时候？”
“额。。。从一开始吧。”
“那你还来三番五次地聊闲！！！”顾言他气的七窍生烟。
“我又不是故意的。。。”陆铮两手一摊，做无奈状。
“你就只会这一句台词吗？”顾言他无处发泄，只能冲着陆铮隔空一点。
“知道就知道了呗，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陆铮突然底气十足。“弯的又不止你一个。”
“什么意思？”
“没。。什么，见怪不怪。”
“那么。。你呢？”顾言他试探性地问道。
“你猜。”
陆铮的眼里闪出狡黠的光芒。
顾言他正要追问，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陆铮隔了老远就听见陈辰的声音。
“老大！紧急情况，滨海北路海天花园发现一具女尸！现场老惨了！分局不敢接，吴局直接安排咱们过去！”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什么情况？”陆铮从水池边抬起脸。
“不知道，陈辰说情况特殊，我这会就要赶过去。”顾言他挤进卫生间，“快点陆小铮，哥还要洗脸呢！”
“需要我去吗？”陆铮收拾妥当站在门口问道。
“你想来就来。”顾言他抓起手机奔了出去。
顾言他和陆铮来到了位于海天花园的案发现场，还没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据报案的邻居说，早上出门遛狗发现对门家的门大开着，敲了几下没人答应，都是邻居，就推门进去想提醒一下，结果发现满屋子地上墙上都是血，女主人横躺在客厅地板上，脖子上开了一个大血口子，吓得他屁滚尿流地就往外跑，跑了好远才想起来报警。
现场物证科的几个科员正在拍照取证。
死者双眼涣散地盯着天花板，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脖颈处的割痕足有一尺多长，深可见骨，外露着鲜红色的肌肉组织，乍一看确实有些骇人！
顾言他戴上手套，翻看了一下女死者的脚腕，脚腕内侧赫然出现一处米字样的刀刻痕迹！
“是‘标识’。”陆铮轻声说道。
“和20年前的一样。”顾言他脸色铁青。
法医科的实习生将尸体抬上担架，顾言他看向陆铮，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怎么看？是他吗？是他又回来了吗？”
陆铮轻轻摇了摇头。
市局，刑警队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顾言他主持了案情分析会，陆铮作为警队唯一的临时心理顾问也旁听出席。
“死者李文丽，26岁，是一家证券公司的前台，独居，案发现场是她家。”陈辰点着鼠标，屏幕上出现一张清秀漂亮的照片。“据她的同事和邻居反应，死者性格内向，平时不乐于与人交往，交过一个男朋友，前阵子分了，吴局已经派马勤去抓捕她前男友了。”
“死者这个前男友是什么情况？”顾言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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