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定风波(古代架空)——来风至

时间:2019-08-30 10:23:26  作者:来风至
  初夏,雷声自天际划过,风声长啸,有雨将来。
 
 
第十三章 忠孝
  谢璋最开始在战场上将黄坚强捡回来的时候,本欲让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和自己一个姓。
  军营里同行的,口中唤着“谢坚强”这个名字也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直到有一日,谢璋的直属上司孟鸣争从中察觉出了那么丁点怪异。
  孟鸣争拉着谢璋,说:“若是让你父亲知道那条大黄狗和他儿子一个姓,他老人家会不会把它炖了。”
  谢璋这才翻然悔悟,将坚强改姓为黄。
  果不其然,之前谢璋带着黄坚强从西北兰州回京之时,谢澄就一直看黄坚强不太顺眼,时不时的还会拿这条大黄狗数落谢璋。
  有时谢璋只能趁谢澄在大理寺忙于政务之时,才能偷偷给黄坚强喂食骨头。
  大概长辈多少都对这些畜生有着抵触之心。
  而黄坚强虽然聪明成了人精,可对于谢璋来说,还是一个不大省心的主儿,也不知是否有意,总成天见的出现在谢澄面前,伏低做小得让谢璋没眼看。
  这日一大早天还未亮,谢澄就已经打算出门去大理寺继续调查纪余严一案。
  有关朝廷官员的案子,私底下总有着错综复杂的连带关系,稍作圆滑一点的,都知道要见好就收。况且纪余严背后的夏履,在此时撂下西北的战事回了京,也正说明,彭城一事,对夏履至关重要。
  但与慕容燕征战了半辈子的谢澄,脑中大约只有忠君这两个字。于是在夏履的搅和下,谢澄自大理寺与谢府之前半个多月的来回,都没能求得一个尘埃落定。
  谢璋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差点一脚踩中了黄坚强,便见这狗眼巴巴地看着谢澄出门的背影,细看下还带着一份不知名的委屈。
  谢璋好笑地蹲下身摸了摸黄坚强的头,道:“我爹这样的性子,你就别上赶着去讨好了,没用的。”
  黄勉强扭过头避开了谢璋的触碰,鼻腔发出一阵呜咽。
  谢璋乐了:“怎么?就我一人对你好还不够是吗?行,那你自己去找一个主人,别在这挡着我路。”
  谢璋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从战场捡回了一个祖宗,聪明劲都赶得上隔壁家的六岁小孩儿,却偏偏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然而谢璋没来得及细想,就见黄坚强后腿一蹬,跟随着谢澄的背影,一瞬间溜得不见了踪影。
  谢璋站在原地嗤笑两声,遂决定不去管它,先去填饱早起的空腹再说。
  然而等日晕高悬,而后缓沉西下,黄坚强也没有回来,与此同时,没有回来的,还有一个谢澄。
  正在收拾狗绳,准备出门去寻的谢璋,却迎来了一个景行在府门外的消息。
  他慢悠悠地出了门,对再见景行既期待又抗拒。然而他辅一出门,就见自己家的黄坚强跟换了主人似的,正一下一下舔着景行的手。
  后者看到谢璋,遂站起身,淡笑道:“下朝回来就见它蹲在我家门口,然后入府吃光了下人准备的午饭。这难道又是谢小将军的试探?”
  谢璋轻笑一声,走近了几步将黄坚强接回身边,道:“那倒没有,大概是小畜生闻到了喜欢的味儿,自己去找了,哪知找到了景大人。”
  两人自彭城回京后,就一直没有任何交集。但因为黄坚强再度相遇,恐怕双方谁也说不上自己现下的心绪。
  景行不知晓谢璋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有没有在利用这个秘密来做一些不轨之事。
  而谢璋困惑更甚, 他不知道明知自己对幽闭环境恐惧的景行,为何会在那日下了密道。也不知道,分明可以派下人将黄坚强送回来的他,为何又会亲自走这一趟。
  但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意味,早就在无人知晓的时间中,变了味。
  只见景行突然说道:“纪余严死了。”
  谢璋一愣,复而立刻反应过来:“死在狱中?”
  景略带嘲讽地笑道:“是啊,皇上派人调查,说是死于急病突发。”
  不久前谢璋与纪余严去彭城之时,只觉得这个人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若真有什么隐疾,怕也只能是滋补太过的毛病。
  而纪余严突死狱中,彭城叛民之下隐藏的秘密,可能就要在此断开连接线索,而受益者是谁,不言而喻。
  夏履,与彭城,究竟有什么关系?
  四下无人,但黑暗中却隐藏着无数双谁也看不见的眼睛。景行点到为止,冲着谢璋挥挥手,道:“令尊大概稍晚些也要回来了,你多照看照看他,毕竟老人家,也不容易。”
  若纪余严死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主事的谢澄自然会被皇帝责罚。怪不得平日里一早回府的谢澄,到将近月色浓郁之时还未回来。
  谢璋凝视着景行的背影,倏地出声道:“多谢。”
  景行半晌无言,就在谢璋以为他便就这般离开时,他回头,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道:“不客气,谢小将军别忘了还人情。”
  面对景行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谢璋左思右想,也只能将其归结到拉拢势力上去,毕竟景行在朝中再势大,终究也只是个文官,若想爬的更高,兵权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但谢璋没有再细想下去,因为谢澄在夜色沉沉,鸟鸣将叫破晨晓之时,带着一身浓重的疲倦,回了府。
  谢璋扶着谢澄缓缓坐下,给他理齐了衣裳,而后端来热水汗巾,递给了谢澄。
  谢澄抹了一把脸,终是沉沉地谈叹了一口气。
  谢璋随着谢澄一齐坐下,良久才问道:“皇上怎么说?”
  谢澄饮了一杯热茶,才缓缓说道:“重臣死于大理寺,皇上自然是不高兴的,我倒没事,只是担忧此时会危及社稷。”
  他说完一句,显然不想跟谢璋谈论太多,就要起身回房,奈何谢璋今日似乎有话不吐不快,在谢澄将起身之前,冷不丁地说道:“夏履杀的,皇帝肯定知道。”
  一言一出,谢澄一惊之下蓦然回身,皱眉道:“谁告诉你的?”
  谢璋不依不饶,继续道:“皇帝也肯定知道彭城和夏履有关,但夏履功勋在身,且兵权在握,自然不敢动他。所以只能拿您出出气,让我猜猜看,他是不是罚您跪地板了?”
  谢澄一面心惊于平日默不作声的养子对政事了如指掌,一面担心此话被有心人听到,于是呵止道:“璋儿!皇上的决断,作为臣子的只能拥护与遵循,何时能私自揣测上意了?谁教你说的这一段话的?”
  谢澄年岁已大,两鬓生了白发,但精神矍铄,不似那些朝中病弱的文官。
  远在前朝之时,他跟着皇帝四处征战,打下了如今天下。但功成名就后,皇帝却将满腔热忱,一身武艺的他,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大理寺之中,成天围着朝臣们的勾心斗角,呕心操劳。
  收了他这个义子,便默认一生无法娶亲,只能作为皇帝巩固皇位的一颗棋子。
  臣,到底要忠于谁?是君,还是本心?
  只是大约在谢澄眼中看来,君就是本心。
  但谢璋自心底还是想问一句,甘心吗?
  离开旌旗蔽日,黄沙贯血的战场,离开那些年少时汹涌蓬勃的志在四方,离开与自己征战多年的刀光;退到京城,退回城墙之中;凝结去自己的一腔热血,冷眼看着它死亡,真的甘心吗?
  但谢璋没有问出口。
  他只是低下头,颤声叹了口气,抬起了嘴角,道:“我去一枝春听说书人说的。”
  谢澄紧绷的身体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了下去,责备道:“你别总去一枝春,听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有空在家多读读兵书,有朝一日能在战场立功,皇上不会亏待你的。”
  谢璋答道:“好。”
  谢澄这才作罢,卸去了一身疲惫,转身披着夜色就要去书房。只是他不知怎么回过头,看到谢璋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没忍住唤了他一声:“璋儿。”
  谢璋抬起头。
  只见谢澄像是思虑了很久,左右观察到无人,才又重新走回谢璋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说道:“别担心,爹没事。”
  月色温柔,谢璋笑了笑,说:“好。”
 
 
第十四章 心绪
  夏履回京已有一些时日,不像当初谢璋回京般的小打小闹,这个权倾朝野的镇国大将军,身边皆是处处留心的眼睛。
  彭城一事以纪余严身死为终,慕容燕处罚了一干与私吞赈灾资金有关的上下官员,并象征性地罚了失职的大理寺卿。
  夏履解决了彭城的长平军,却开始对西北的战事十分不上心,将边关与柔然的交锋全部交给了西北军副统帅孟鸣争之后,安安分分地蛰伏在京。
  一日下朝后,慕容燕将景行叫到了御书房,屏退了下人,独留一个服侍在身边的老太监。慕容燕坐在龙椅上,喝了一杯茶,才缓缓说道:“彭城失踪人口之事,沈愈还在查?”
  景行心领神会,知道这是慕容燕打算施些手段。于是点头道:“沈大人坚毅且细心,一定能给皇上一个交代。”
  慕容燕淡淡道:“他年纪也大了,你看有没有人能够接替他的?”
  他这随口一句问话,言语中却皆是陷阱。
  身居高位的人,本能的对身边的人疑虑万分,哪怕是他最信任的景行。
  景行想了想,说道:“沈大人为国操劳半生,臣觉得,他应该已有分寸。”
  慕容燕笑了一声,道:“你倒推得干净。”
  老太监恰时迎合着慕容燕笑出了声,换来了慕容燕的一瞪眼,于是清了清嗓子,又没事人儿似地给慕容燕斟了一杯茶。
  慕容燕抬手让景行坐于案下,自书案间翻出了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张,差使老太监递给了景行。
  景行一目十行地看完,方才凝重地抬起了眼。
  只见慕容燕站起身,来到景行身边,淡淡道:“这封手书,是朕在西北的眼线传回来的,他说,夏履一回京,本安静无虞的边关,便又有零星的柔然军队,时常骚扰朕的大渝。”
  景行眼观鼻鼻观心,道:“夏将军神武,柔然军皆畏惧他实为我国之幸。”
  却见慕容燕冷冷地一甩手,道:“连你也这么觉得?区区柔然怕的是夏履,而不是朕大渝的铁骑?”
  景行连忙跪下身去请罪:“臣之意,夏将军乃大渝镇国将军,柔然畏惧于他,就是畏惧于我大渝。”
  “罢了,你起来。”慕容燕作了个虚扶的动作,半晌,才回头来凝视着景行,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说,夏履是待在京城好,还是在西北好?”
  景行像是迟疑片刻,才答道:“若边关战事吃紧,夏将军还是回西北镇守比较好。”
  但慕容燕似乎不这么想。
  他回到了案前,眼中皆是冷然。景行一番立足旁人处境的言论,却让慕容燕本就疑虑重重的心愈发狐疑不决。
  最后慕容燕冷冷道:“西北有孟鸣争,就让夏履留在京城,朕亲自盯着。”
  景行出了太和宫,陆舟正在宫门外嬉皮笑脸地侯着,见景行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道:“怎么样?”
  景行嗤笑一声,问道:“手书是你弄的?”
  陆舟眉眼一挑,瞧见左右无人,方才轻声道:“半路截的,改了点内容,但大都是实话,柔然确实蠢蠢欲动。”
  “立了功,回头让人给你带上好的秋露白。”
  陆舟一喜,道:“若真如此,夏履被皇帝压在京城,岂不是气难平?”
  “是啊。”景行负手前行,眼前皆是宫墙外明媚的夏日风光,顿觉胸中郁气尽数吐出,“恐怕下一步,皇帝就是扶持新的武将顶替他了。”
  陆舟顿时想到一个人:“谢璋?”
  景行一顿,回头睨了陆舟一眼:“你脑中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吗?”
  陆舟挠了挠头,没理清其中的厉害关系,只当景行不待见他,遂继续道:“他在军中谋了小职,父辈又忠贞,难道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若按照寻常情况,谢璋确实是一颗能与夏履争锋的最好的棋子。
  但景行想到这个年纪轻轻便手段了得的青年,眼中蕴藏的心事却犹如迷雾,重重叠叠看不真切。虽说一副纨绔的模样,但景行却硬是从这幅完美无瑕的伪装下,看出了丁点难以言说的哀愁。
  这是属于同类人的气息。
  于是景行对于陆舟的提议不应允也不拒绝,将还在叽叽喳喳的陆舟扔在了身后,自顾自的上了早已等在路口的马车。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出了宫,景行撑着身子,半闭着眼养神。
  他不愿意入睡太深,一旦被这些外在因素影响自己的神思,他就会陷入长久的恐慌之中。
  有些事情,只有掌控在自己手中,方能一览无余。
  虽说养神,但到底犹在思虑,景行没觉得解乏,反而整个人更加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掀开车帘。景行缓缓走下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了似是等在门口许久的谢璋,谢小将军。
  景行:“……”
  也不知谢家的五谷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昨日黄坚强守在门口,吃光了他家的午饭,今日谢璋就站在了同一个地方。
  简直一模一样。
  景行收回下了一半马车的脚,站在高处浅浅一笑:“谢小将军有何贵干?”
  谢璋于是装模作样地学了景行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道:“想来找景大人谈谈心。”
  景行并不想谈,于是他目不斜视地越过谢璋,兀自进了门。
  应付了一上午的慕容燕,景行早就不甚厌烦,自然没工夫再去应付一个难缠的谢璋。
  他回房褪了朝服,换上了一身玄色的长袍,束冠成了一把玉钗,随意地将长发缠起,一面随手自案边拿了个小物件捏在手中,一面穿了个木屐,“哒哒”地出了门。
  结果一出门,见谢璋已经坐在廊下,甚至还十分惬意地喝起了茶。
  景行行至他身边,自他头顶淡淡说道:“谢小将军不怕里面有毒么?”
  谢璋回过头来,先是颇为新奇地偷偷打量了几眼景行的装扮,复而才笑道:“景大人没这么狠吧,在自己的茶杯里下毒。”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