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申小枝啐了她一声。“我要洗头,知儿只是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有味道。哪像你哟!”
孙苓闻言,松开手中的发丝,执起申画师的小手说:“我帮你洗头。”
“不用。”申小枝不客气地拒绝。
这女子总以各种名义占她便宜,换个药都得一柱香,害她鸡皮疙瘩四窜,要是在冬日她早得寒症。若不是她有伤在身,怕她早已……哎哟,不能太宠她。
那女子反问为什么?
申小枝说:“我饿了,想快点洗了头,吃一口。”
“我保证会尽快洗干净。”
有她在,怎许申画师找知儿洗发,如此亲密之举。
“孙七姑娘,你现在保证比北市的商人更不可信。罢了!”在食物面前,申小枝不易心软。孙苓软磨硬泡,不起作用,她圆眸一转,倾身往嫩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啾”的一声,惊呆了申画师。
她捂住脸颊问:“你做什么?”光天白日之下,也不怕旁人瞧见,真是不知害羞为何物之人。
不远处的树上,某人忙掩上双眼,继续默声高唱:我没有对象哟,那个喂,有对象了不起哟喂……
孙苓撇嘴,道:“你不让我洗头,那我就亲你……亲到你同意为止。知儿虽小,让她长长见识也好呀!”说她撒赖也好,说她厚颜也罢,她就是不愿旁人碰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孙苓!”
申小枝恼斥一声。
回答她的又是一个亲吻。
她本是弱女子,不懂武,加上有伤在身。如何躲,也躲不过那女子强势的攻击,小脸满是她的口水印,她又不是小狗,真是的。申小枝生怕,知儿返回,一把掩住她的嘴,投降。
这一头,申画师躺在孙苓的膝盖上享受着洗头服务。而另一方,都城樊郡王府接到回报,损失几名黑军不算什么,但蓝军灭团,怕成亲王那肥子会上门找麻烦。
樊郡王不怕他,只是不愿见到他。
他说:“我要去唐王府几日。樊郡王府这几日不待客。”
当他登上唐王府时,唐王府内只剩下几名老家丁和管事,一问之下才得知。“小赵王最近杀上瘾,家仆不敢久留,管家暂时遣散。唐王上下空寂,仍不得安宁。”
樊郡王提步入内,厅内一片狼藉,几乎无处下脚。
中央瘫躺着一名美少年,白衣上血迹斑斑,他披散乌丝,双目无神,过于苍白的脸容美得令人心碎。
“七哥,你犯病了?”樊郡王惊叫,转首问管事。“他病了,药呢?”
管事默然指着地上的碎瓷,心痛地回道:“全……全被王爷砸了!”
“他,这是不要命了么?!”
要知道小赵王一出世,身子羸弱,费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和多人的适心养护方能成长。他的一生与药物为伍,因此喜怒无常,赵氏皇室怕他活不长,故总是纵容他。
管事不敢回语。
樊郡王又问:“五哥知道此事?”
管事点头。“大赵王已经来过,劝不动,就,就——”只能随他这样半生不死。
“他为何如此?前段时日,瞧他心情愉悦,都不曾开杀戒。”
管事言:“自那姑娘病逝后,王爷便疯狂了,后发现那姑娘竟是诈死逃走,就……就成了如今天这样。”
“你们没有把人找回来?”
几月前,他知小赵王强抢了一名女子回府,只是料不到他竟情深如许。
管事轻摇头。“派了一批又一批,杳无音信。”
樊郡王冷声道:“去煎药,就算用灌的也要把药灌下去。”他跨步上前,一把提起那已因情形销骨立的少年,恼道:“五哥,你现在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么?!真没用。”
就在此时,有人执着一副画轴来到赵王府门前。
命运的齿轮再度运转,几家欢喜几家愁,尚在未知之数。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近日忙,没能日更。这几日,结文!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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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赵王府大厅中。
大赵王赵庭端坐堂前,一身夺目的腥红是他的标记,清俊的脸容瞧不出喜乐。
堂下的中年男子匍匐在地,不敢抬首,只待堂上高贵的男子发话。
赵庭以修长的中指轻轻地敲高椅耳,在上等的梨花木奏起单调的曲目:叩,叩叩……叩,叩,叩……
在空旷,寂静的大厅中,那一声声的响音像利箭般划过心脏,中年男子额头汗水急涌,却不敢伸手去拭,任那汗珠坠落在地,握时手中的画轴。直到他以为尊贵的王爷要打发他离去时,
赵庭手指轻轻拢起,从年少时的回忆中抽离,柔声问:“你,找到了那支钿?”
中年男子微抬眼,回道:“禀亲王,小民虽未寻得那钿,却寻得重要线索,特地呈上。”说罢,举起手中握紧的画轴。
赵庭凤眼一挑,管事接过画,稍作检查,呈上给主子。赵庭没有接过,着管事展开。管事应声展开画轴,画中有一男子策马而行,与一红衫女子共乘一骑。男子只有背影,女子鹅蛋小脸,秀丽端庄,一头乌黑的秀发油亮生光,发间簪着一只金钿。
“这是……”
赵庭倾身,仔细打量。
果然是他一直苦寻不得的石榴钿。
只因这支钿是他亲自着人打造,独一无一,绝无雷同。
画中女子是何人?
“这画是东村先生所画。去年年未,元二郎续娶,其前妻赶宴,后与一名少年共乘一骑绕城一周被东村偶然目睹,故作此画。小民几日前在画坊一瞧,便觉熟悉,购画回家中仔细打量,便肯定是那支钿无误,特来告之亲王。”中年男子主动解说。
赵庭指着画中的女子问:“这是何人?”
这只石榴钿并不属于她。
中年男子答:“这女子是申画师,程氏之后。”
申画师?!
赵庭偏首,从记忆中搜索。
这名字很是熟悉,从哪听说过?
他向来记不住女子之名,除了这支石榴钿的主人。
申画师,程氏……
他皱眉轻蹙,尚在迷雾中。
管事道:“申画师是小程之女,也是圣上谕口亲封的画师,三原国的国宝之一。”
管事一言,终于勾起他的回忆。
小程是他的姨娘,申画师就是他远房的小表妹。莫怪有几分眼熟,她的眉眼有几分像小九。
着管事收起画轴,赵庭问:“石榴钿怎会在申画师手中?你怎不直接购回?”
申画师簪着石榴钿出席元二的婚宴,已有人向他报告。他次日便着人上门表明购回,可惜申家管事以钿转手他人而作罢。数日前,他在画坊看见东村先生的画作,一瞧便知是他苦寻多年的石榴钿。
办事不力,不能向亲王全盘坦白。
中年男子答:“小民不知石榴钿因何由辗转落在申画师手中,已向申画师提出购回,可惜她说已转购他人,不便相告。小民唯有前来告之亲王,再作定夺。”
赵庭轻喃:“卖?!”
中年男子忙回答:“申画师此言有假。据小民调查都城所有珠宝买卖商都没有经手,亦没有人前往河东竹林。小民认为石榴钿极有可能还在申画师手中。”
申画师地位特殊,堂下的男子不敢擅自行动。
尤其是她与皇室那点暧昧不清的关系。
赵庭扬手,着中年男子先行退下。
中年男子一出前厅,一抹额头,满手汗珠。
厅内。
亲王轻托下巴,吩咐:“将申画师的资料呈上来。”
“是。”
管事应声转身退下,却被亲王唤住。“七弟还是不肯喝药?”
管事答道:“唐王只想那姑娘回来。”
“哼!”
赵庭笑道:“你,认为本王不应该处理掉那女子?”
管事垂首不作答。
赵庭说:“凡是阻碍赵氏江山的人一律除掉。”包括那支石榴钿的主人,也不例外。
在鹃城又停留了两日,申画师没有喝上一口特独美味的郫筒酒,便起程返回都城。申画师回都城的消息,在两日后的分别抵达赵王府和樊郡王府。孙家,晚了一日才知晓。
回程比较苦闷,有美食却缺了点鲜美之味,且没有美酒加持。
申画师半躺在软被之上埋怨了数百遍,直呼无趣。
某人为了她的健康和伤口,严厉如师,不肯退一步,纵途经酒馆酒楼,仍以清淡为主食。申画师揉了揉扁平的小肚皮,叹了一口气,余光扫向一旁的某女子。
探手执起她的衣袖。
孙苓偏首,关切地问:“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
申画师美目一闭,捂住肩膀不语,表情痛苦。
那女子一惊,移身靠近,抚上她的额间,再问:“小枝姐姐,那……那儿痛?我着人请大夫。”
申小枝一把抓住额头的手,气若游丝地应声:“心……心疼!”
心?!
明明已经结痂,复元情况良好,怎会突然心作疼呢?!
孙苓想查看她的伤口,却被某人阻止。
“我好难受呀!孙……孙苓!”
孙苓反手握住她的手,一脸紧张地宽慰:“我刚瞧过,一会就到城镇了,再忍耐一会哦!再……忍一忍。我马上找大夫来!”这一剑是她替自己所受的,却比插在她心口更痛。
她却无法替她承受。
那画师凤眸微眯,开腔道:“我……我肚子里的酒虫忍不了啦!就一口,”她竖起一根手指,哀求道:“就让我喝一口嘛!啊,就一口,我保证就一口。”
孙苓膛然,双手僵住,呆呆地看着眼前竖起的那根玉指。
“你想喝饮酒?!”
“嗯!”
申小枝重重点头,一脸兴奋地看着她。
孙苓松开交握的手,脸容一冷,回道:“你伤口未愈,暂不宜饮酒。”
一句话将那画师高跃的枝头打落。
她仍不死心。“一口,也不行?”
“一口也不行。”
那画师绝望之下,脱口而出:“一口酒换一个吻,也不行么?”
对某人来讲这是极大,极大的诱/惑。
果然,某人反应激烈,喃喃的重复:“一口酒换一个吻!!”心跳更速。
“是。”
为了换口酒,申小枝决定豁出去了。两人早已亲过,又不差一个吻,皆是身外之物。眼一闭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忆起她的伤口,某人缓下激动之情,叹道:“你还真敢卖呀!”
那画师坦然道:“有舍有得嘛!”
小手扯住她的衣袖,媚着声音问:“那,你卖不卖嘛?”
孙苓耳根一热,忙退开几步,举起双手抵抗。“总之,喝酒不行。就算一口也不行。”
为了她的健康,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孙苓咬紧牙关,坚决不投降。
申画师恼瞪她一眼,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几日后终于抵达都城,一行人直接前往孙府,而在孙府等待她们的可不止是孙家人,秀娃和檀香,还有一队来势凶凶的不速之客。
孙苓扶着申小枝入门,尚未入前厅,秀娃便冲上前抱住申小枝的小腿,小脑袋蹭了蹭,依恋的着母亲的气息。
申小枝弯身抱了抱他,笑道:“我的好秀娃,想阿娘了!”
秀娃点头。
厅前,檀香和少年站在不远处,笑看着她。檀香道:“姑娘,欢迎你回来!有个好消息,河东的家已经修葺完毕。”她是故意的,见孙苓亲昵搀扶着申画师入门,她怕自己担心之事终会成真。
孙苓俊脸一凝,没有作声,倒是申小枝摆手道:“知道了,辛苦你了檀香。”
申小枝推了推孙苓,提步走向檀香,轻声问:“一切都准备好了么?”
檀香答:“按照姑娘吩咐,都准备好了。”
申小枝笑了笑。
门外,突然冲进了一队黑衣侍卫,黑压压一片,来势凶凶,申小枝拉住儿子,将他交给檀香,檀香将阿秀推到身后,再瞪着这群涌入的侍卫。恐怕是来者不善,姑娘前脚刚入,后脚便来。
不等申画师出声,孙苓恼斥:“不者何人,怎擅闯孙府?”
侍卫垂首立于一旁,没人作答。
不久在一片黑暗中涌来一点腥红,那红是刺目的,甚至是伤人的。
赵庭走来,一站,轻声问:“谁是申画师?”
申小枝移步,一回首,迎视赵庭的打量。
赵庭凤眸一眯,流露出一丝惊讶。这女子的眉眼真像赵家人,与小九真有几分像,是像程氏的关系?!
她说:“我就是。不知阁下是何人?”
面对一队军队,她一脸淡定,引得赵庭几分赞赏。“本王,姓赵,名庭。”
三原国五皇子,人称大赵王的赵庭。
申小枝不悲不亢地回道:“申某见过亲王,不知亲王寻申某有何事?”她一向不与皇家人往来,故不知有何事要大赵王亲自出面。
赵庭从袖中拿出一张图,在她面前展开,问:“听闻这支钿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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