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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利器(玄幻灵异)——司马拆迁

时间:2019-09-03 12:09:12  作者:司马拆迁
  沈汉看向她,比她高一些,这一天他和她都经历太多,情绪几起几落,沈汉终于恢复平日的温和。
  “今晚先这样吧,”他说,“你需要休息。明天你会和莫少校一起去调查那个女学员的死,养足精神,希望你们能有进展。”
  钱宁不再多说,多年的训练让她反射性并腿,却没有敬礼,只是点点头,和莫如兰分别上楼。
  客厅只剩下沈汉与林远哲。
  沈汉说,“事情到这一步,您不适合再参与了。”
  林远哲是军事法庭律师,哪怕他的儿子因为参军而死,他也和军方保持良好的关系。如果说一次性侵案还不算真正的禁忌,钱宁方才揭露的,军方有人通过选拔女学员来满足私欲绝对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你害怕我一个孤单的老人被报复吗?”林远哲微笑。
  沈汉一笑,“您已经做了许多,接下来交给我吧。”
  “假设钱上尉提供的是实情——我相信她,但是她方才说的那些事,让她更难得到公正。很多少将以上的军人,我可以对你坦诚说,想必你也有同感,都是想得到更多权力和金钱的小丑。他们没有胆子做这种事,在军校选拔学生的过程中运用关系、接受礼物是一回事,用选拔学生来挑选猎物是另一回事。敢这么做的人,不是身在高层,就是与高层有紧密的纽带。”在灯光下,林律师额上的皱纹清晰,显得他的神情异常担忧,“你确定要参与这件事?”
  “您知道,我不喜欢找麻烦。”沈汉说,“但是麻烦会来找我。如果我没有听见钱上尉刚才说的,也许我可以放手。但是她告诉我了,我听见了。我是知情者,不查清这件事,不帮助她,我就等同于那些人的共犯。”
  林远哲摇头笑,“我从不知道,你有那么高的道德标准。”
  沈汉按着鼻梁,“在这件事前,我也不知道我居然有这么高的道德标准。”
  “那么,”林远哲拍拍他的背,“这么高的道德标准意味着你会陷入前所未有的麻烦,进一步意味着你需要一个非常出色的律师来拯救你。我想我恰好可以推荐合适的人选。”他眼角的细纹因为笑容而明显,冲沈汉眨了眨眼。
  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沈汉笑起来,却没有接话。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陷入怎样的麻烦,更不要说把她拖进麻烦里。
  林律师看着他的表情,轻轻叹息,不赞同地说,“请求家人的帮助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孩子。”
  直到深夜,沈汉回到房间,关上灯,才躺在床上,取出通讯器联系庄烨。
  他原来以为庄烨不会在,打算留言,没想到几秒钟内得到应答。通讯另一边是缓缓的呼吸声,几声之后,庄烨才说,“您还好吗?钱上尉状态也还好吗?”
  “还撑得住。”沈汉说,之后是短暂的停顿,“事情比我们预想得复杂,钱上尉揭露了一些事。我需要中央军校的信息,三年前有一位女学员跳楼,我希望得到那件事的调查报告以及她的档案,越详细越好。但是不能惊动任何人。”
  沈汉听见庄烨的呼吸声,那是他在考虑的声音。只过了片刻,庄烨说,“我会想办法。放心。”
  有一位特定的父亲,特权确实能带来不少方便。
  又是一阵安静,沈汉笑了一声,即使疲倦,即使压抑,能听到小天鹅的声音,听他说放心,还是能让他在深夜感到愉快。
  他的愉快感染庄烨,庄烨轻声说,“我可能有一些发现。现在还不是发现,只是感觉,我会在有实据之后告诉您。”
  “我等你。”沈汉说,“我们可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好好保重,晚安。”
  回应他的是另一声,“您也是,晚安。”
  次日下午,钱宁和莫如兰来到新都下城区一所小房子外。这所房子许久没维护过,显得有些破败,钱宁拘谨地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门里有细碎的声音,她等在那里,一个头发白了的瘦小女性打开门,眼里是惊惧和不信任。
  钱宁低声说,“您好,我是金妮中央军校的同学……”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你的名字。”
  “钱宁。”
  那个瘦小的女人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把门打开,转身说,“进来。”
  房里拉着窗帘,干净得不像一个家,走进客厅,钱宁看见巨大的遗照。莫如兰被吓了一跳,遗照上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穿着中央军校的学员服,相当于没有军衔的军装,面容清秀,尽力显得开心,却被忧郁萦绕。
  钱宁对着那张遗照,连坐下都忘了。她移不开眼,脸色苍白。莫如兰看着照片,再看向钱宁,打了一个冷战,他发现她们的相似点,她们都像……是破碎的,碎过的瓷器。
  “那件事发生以前……”钱宁听见一个干涩的声音,金妮的母亲一直没有从失去孩子的哀恸里走出来。
  她没有再看钱宁,也没有想招待她和她的同伴。
  “有一个休息日,金妮回家,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帮我做菜,我们做了牛肉,她帮我切胡萝卜,就站在炖锅边。她突然说,军校里她有个女同学,叫钱宁,要是哪天她来家里,让我把这份宣传册给她。”
  她找出了一份医院的宣传册,放在桌上推给钱宁。这个头发白了,发髻毛躁的女人抬起头看钱宁,不是谴责,也不是怨恨,眼框干枯,语气虚无。
  “过了两周,我就接到中央军校的电话,一个秘书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我的女儿死了,让我去认尸体。我应该认不出她了,她从那么高摔下来,但是那么奇怪,我认得出那是她,是我的宝贝。我从那天起就在等你,为什么你三年后才来?”
  莫如兰下意识看向钱宁,她握紧拳头,眼里涌出泪水,到了崩溃边缘。
 
 
第五十五章 
  走出那栋房子,莫如兰开口,“为什么你要这么逼自己?”
  钱宁显然不愿意在这栋房子周围失控,她快速走开,莫如兰追上,看见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份宣传册。
  “我多么自私。”她刻薄地嘲笑自己,“我从没想过帮她,在她需要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她死后我出现在这里,不为帮她,只为帮我自己。因为我需要逼死她的东西,我需要她的痛苦,让我可以反击……”
  “你只不过是人罢了!”莫如兰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臂,“人人都是这样的,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我可以做得更好,我应该做得更好。”她迅速抽身后退,避开触碰,莫如兰黯然站在原地,几次张嘴,无话可说。
  那天下午钱宁与莫如兰回来,沈汉和林远哲的视线在这两个人脸上扫过,问钱宁,“有什么收获?”
  钱宁低声说,“您也许知道,新都综合医院四年前和女性权益同盟共同开启了一个项目,被称为‘暂时沉默’计划。”
  林远哲面上露出回忆,渐渐变成讶然,沈汉也想起那个一度沸沸扬扬的事件。性侵受害者在被侵犯数年后鼓起勇气控告侵犯她的人,然而缺失关键证物,只有她个人的证词,无法定罪,最后她选择自杀。这件事虽然悲惨,但也常见,会成为社会事件,全是因为受害者十多年前是有名的童星。
  “暂时沉默”同样来自于受害者的发言,她说她在被侵犯后过分畏惧,所有人都要她沉默,至少是暂时沉默,不要发出声响,不要弄出动静,否则再受伤的肯定是她。但是她当时没有想到,“暂时沉默”意味着永远无法提出指控,即使提出指控,侵犯她的人也不会被法律制裁。
  她的死引起社会波动,大批女性举着“死于暂时沉默”的招牌游行示威,那次示威的照片登上不少刊物的首页。连续一周的示威后,新都地区最大的女权机构,女性权益同盟,与最大的公立医院,新都综合医院一同展开“暂时沉默”计划。被性侵却不确定是否要诉诸法律的女性可以到综合医院寻求帮助,医生会为她检查,留下档案,封存物证。受害者可以在物证被保护的前提下沉默,所有物证会被保留五年,五年内她选择打破沉默上诉,公诉人会申请提交她当时保留下来的衣物或是体液。如果五年后她仍然选择沉默,她保留的物证才会被销毁。
  金妮留下的宣传册,正是这个计划的宣传册。三年前,她在那件事后去了医院,保存了当时的体液和衣物。虽然她选择自杀,但她保存下的证物至今还在,她的母亲可以提起控诉。
  这是一个好消息。无论沈汉还是林远哲都这么想,生活天然地充满讽刺,死者的悲剧对活着的人有利。钱宁的这场混战已经走入死路,僵持着毫无进展,他们从死者身上得到了一些可以继续挖掘下去的东西。
  就在这时,叩门声响起,林远哲微微一惊,起身整理衣襟,步伐从容地开门。
  门外赫然是一位军装的年轻中尉,他公事公办地敬礼,“下午好,我来送钱宁上尉的传票。”
  钱宁脸色苍白,没有接,林远哲客气笑笑,“我是钱上尉的律师。”接过那一纸传票。
  由军人送达,显然是军事法庭的传票。那位中尉审慎地看过林律师,一直看到沈汉,这才交出传票,“请准时出席聆讯,否则钱上尉将被控告藐视法庭。”
  他转身离去,林远哲脸上和蔼的笑容消失,他的双眼扫过传票内容,眼角的皱纹透出忧虑。
  “他们要控告我什么?”钱宁转过身直视他,莫如兰发现她肩背瘦削得令人心惊,明明应该一折就断,却像走向战场一样挺得笔直。
  林远哲叹气,“控告你行为不端,关系混乱。”这是一个很久没被提起过,已经有些过时的罪名。
  “都是狗屁!”莫如兰大怒,“他们在暗示什么?沈准将还是我,和钱上尉有什么关系?就那么急着抹黑我们?”
  “不。”沈汉接过那张传单,“这项控告听起来模糊,实际是指已婚军人通奸,破坏军婚。我们都没有结婚,这个罪名不可能被应用在单身军人身上。但是——”他看向钱宁,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什么?”莫如兰质问。
  钱宁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在我昏迷时……的其中一个人,已婚。”
  在她被下药迷奸,昏睡之后侵犯她的一名少尉和一名中尉里,那个中尉已婚。他们从头到尾不曾承认性侵,只承认发生性关系。性侵的罪名没有成立,但是“发生性关系”这个事实是钱宁也认可的,这给了军事法庭教训她的机会,反过来控告她和已婚军人通奸,破坏对方的婚姻。
  “恐怕这只是个开始。”林远哲苦笑。
  军事法庭背后是更多想把这件事压下去的高层,谁能知道前方还有什么。
  林家的通讯器突然提示,林律师打开视频,那上面居然是袁明明气得涨红的脸。
  “我半小时前接到通知,我被开除了。我**们全家,我的行医执照要被吊销了,我的行医执照!凭什么,那是我的行医执照,八年的医学院,八年!”
  下面是她大喘着气失控地怒骂和诅咒。她被几个人拦住,收走了她在军事基地的证件,把她押送到基地外。当她打开她的私人通讯,收到的第一个电话是医学道德委员会通知她她的执照被停用,要她在本周去委员会做自诉说明。
  “这是正式宣战。”沈汉说。袁医生和莫如兰情绪激烈地发泄着,那两个声音成为背景音,沈汉看着钱宁,她低垂眼睛,抿住嘴唇。
  “你要选择是否应战。”
 
 
第五十六章 
  “如果他们连军人的身份都不留给我,我没有理由不应战。”钱宁说,“我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失去了。”
  “那么现在,就是把全副身家压下去赌一把的时候。”
  林律师讶然,“你的意思是,上诉最高法院?”
  莫如兰皱眉,“根本来不及,想要上诉最高法院,得先让被地区法院和巡回法院审理过,这可以花上好几年!”
  “但是有一种例外。”林远哲恢复了镇定,“如果起诉政府,不必经过地区法院和巡回法院审理,最高法院拥有初审权。起诉军部,应该也遵循这个例子。但是……此前还没有过先例,没有人去最高法院起诉军部。”
  钱宁看着沈汉,沈汉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一场恶斗,我们绝不会让他们轻松。”
  次日晨,沈汉在碧茵河边远眺。
  他的周围有几个行人,其中一位是穿着风衣的年轻小姐。那位秀美小姐端着咖啡走来,沈汉的手在栏杆上扶了扶,一张小小的储存芯片从他指下推到那位小姐面前。
  她质疑的目光扫过沈汉。
  “沈准将,我怀疑您在利用我,或者在利用《邮报》。”
  这就是那位在新都遭受生化袭击的夜晚朝现场跑去的记者小姐,在那一夜之后,她的报道不像其他记者的报道,浓墨重彩地描绘沈霄的英雄事迹和卫将军的震撼演讲,只有普通的新都民众,怎么惊慌失措,怀着畏惧逃生,又怎么在恐惧和绝望中相互扶持。
  在新都,记者和政客间有特殊的关系,政客利用记者放出内幕消息,影响民意,打击政敌;记者利用从政客身上得到的内幕消息成就自己的名声和事业,有时也会反捅政客一刀,写写“我所知道的某某某”“真实的某某某”之类揭秘。
  她是一个记者,年轻的女性记者,比年轻男性记者更渴望成名,渴望证明自己。
  芯片里储存的是金妮的信息,以及钱宁认为和她遭遇相同的其他女性学员的信息。
  沈汉没有看向她,而是看着碧茵河。在旁人看来,他和她只是偶然相逢闲聊的陌生人。
  “我是否在利用你不重要,乔小姐。”沈汉说,“关键是你是一个怎样的记者。如果你是一个现实主义的记者,这张芯片里有能让你一举成名的情报;如果你是一个理想主义的记者,这张芯片是一个深渊,你是否愿意凝视它?”
  记者小姐没有说话,握拳抓紧那张芯片,然后像个行人,端着咖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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