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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刘狗花

时间:2019-09-16 18:21:28  作者:刘狗花
  待他治理好黄河,乾宁帝还是否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可是……
  可是景牧呢?
  黄河与兆京相隔千里, 他几年都回不来, 更不用说见面。更何况——自己是答应了景牧的。就算没有答应,他私心里,也是不愿就此离开他的。
  那南方的洪水, 凭着他那本治河方略,谁都治得好,更何况是经验老道的郭翰如。
  但更让他难以理解的, 是他母亲的行为。
  他母亲平日里从不进他的书房, 更不会乱翻他的东西。故而他临走时, 手稿就放在桌上, 并没有整理起来。那么,他母亲为什么突然将他的手稿翻出来,更直接拿给了皇帝?
  难怪那个直隶总督在他临走时连连恭喜他。
  疏长喻这一日, 脑中浑浑噩噩。仇恨、怨愤、疑惑和不安交织在一起,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将军府。
  他原本就一路奔波,浑身酸软疼痛,精神又萎靡的很。他路上像是突然被压垮了一般,只觉得无边的疲惫席卷而来。
  他下了马车,也没去找李氏,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
  他如今的神经像是被绷紧的线,一触碰,便扯得他脑内发麻。他决定先回去睡一觉,待明日清晨,再去找李氏问清楚。
  却不料,李氏竟这么深夜中,等在他的房里。
  疏长喻进门,便见身后跟着的下人自觉地停在屋外,没跟进去。他一进门,便见屋内下人都被屏退了出去,空空荡荡的,只有李氏一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母亲。”疏长喻嗓子有些哑,唤了一句。
  “回来了?”李氏转过身,神情如常,见他进门,先上前替他除下身上的大氅。“一路可辛苦?”
  疏长喻按了按太阳穴,恭敬道:“回母亲,一切都好。”
  他顿了顿,便打算直接问李氏那治水方略的事。可他还未开口,便见李氏正神情平静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着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腰间。
  “换玉佩了?”她慢慢行了两步,走到疏长喻面前,执起那蓝田玉玦,问道。“先前那块怎么不戴了?”
  只一眼,她便见那玉玦上华彩流动,握在手里,便是一阵温柔暖润。
  “嗯。”疏长喻道。“前头那块碎了,我便自己又去买了一块。”
  李氏不动声色:“怎么买了个这般名贵的?”
  疏长喻道:“赝品。”
  疏长喻不识货,李氏不可能不识货的。
  故而,疏长喻话音刚落,便见李氏面色一变,脸上温柔尽褪,是一副他没见过的愤怒和耻辱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下一刻,一道沉重的耳光便落在了疏长喻面上。
  这是他从小到大,李氏第一次打他。
  疏长喻此时原本便头晕脑胀,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重击打得脑中一片混沌,脚下一趔趄,便摔向一边,头侧种种磕在了墙壁的装饰物上。
  他手下却是下意识地一挡,没去护自己的头,而是将那块蓝田美玉和墙壁隔开了。
  “逆子!”李氏怒道。原本从不与人红脸争执的她,怒目圆睁,就连声音都是破音的。“你便当你在直隶做的那些龌龊事,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不是!”
  疏长喻靠在墙上,还没站稳,李氏便冲上前来,一下一下使劲打在他身上。
  疏长喻此时脸上火辣辣的疼,头侧也是一片迷蒙晕眩的疼痛。李氏落在他身上的拳头一点都不痛,但她钻入自己耳中的话,却一下一下扎在他的心上。
  “我将你养到这么大,不求你建功立业,却没想到你能做下这般大逆不道的事!陛下让你去教导二殿下,你如何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来!你这么混账,你对得起谁!你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疏长喻便靠着墙站在那里,未躲也未挡。他咬紧牙关,只垂着眼,一手将那块蓝田玉护在掌心中,任由李氏在自己身上哭着捶打。
  片刻后,李氏停下来,站在那儿默不作声地哭了起来。
  疏长喻最受不了的便是她哭。李氏的丈夫子女皆在边关,她一人担起这个家,平日里坚强的很。上一次,疏长喻的长兄死讯传回,李氏都没有在众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孤身一人安排了他长兄的身后之事。
  疏长喻还记得当时李氏安慰顾兰容时说:“疏家的儿郎,就应当死在保家卫国的沙场上。恪儿为国而死 ,没什么值得伤心的。”
  疏长喻垂眸不语,只觉掌心那块暖玉,阵阵发热。
  “你告诉娘,是不是真的。”李氏抽噎着,一双眼不断地往下落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和二殿下的事,是不是真的。”
  疏长喻垂眸未答,已然是默认了。
  李氏盯了他半晌,抬手又开始捶打他。
  “你为什么不否认,景牧,你为什么不同娘解释!”她哭道。“娘那么了解你,敬臣,你怎么会是那种做了皇子少傅,竟同他纠缠不清,行那苟且之事的混蛋呢!”
  “不是的,母亲。”疏长喻开口道。
  李氏停了下来,一双眼灼灼地盯着他。
  疏长喻面上肿起一片,嘴角甚至有些破皮。他垂眼看着李氏,目光里是一种淡然的、理所应当的坚定:“我同景牧之间的感情,并不苟且。”
  果不其然,又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他脸上。这次李氏应当是用了全力,打得疏长喻眼前顿时一花,耳畔嗡鸣了起来。
  他一手撑墙,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隐约听到嗡鸣声中,李氏带着绝望的哭腔,颤抖着说:“到祠堂去。跪上一夜,再同我说话。”
  “你去祠堂,好好看着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想想他们是为什么而死的,再想想你自己在做什么。”
  ——
  疏家的牌位,在祠堂里齐齐整整地摆了三排。最后那一排的最右侧,那块崭新的牌位便是疏长喻的长兄,疏长恪的。
  疏长恪年长疏长喻十二岁,他死的时候,正是疏长喻为救幼童落水,被紧急送回家里,高烧不退的时候。
  这祠堂背阴,到了晚上便尤其阴冷。疏长喻跪在那里,只觉得冷嗖嗖的风从背后卷上来,冻得他整道脊椎都冰凉一片。
  他面对着那三排故人的灵位,像是跪在这里,朝着满堂忠烈认罪一般。
  疏长喻却只觉得可笑。
  他看着那一个个名字,就连刻在牌位上的模样都是中正刚直的,像是疏家代代传承下来的脊梁一般。
  当初,疏老将军乃□□身侧一元虎将,随□□起义,几十年打下了一片江山。开国后,疏老将军主动请缨,愿以疏家军筑成钢铁长城,护卫江山安定。
  自此之后,疏家代代镇守北地,疏家的将军,一代一代的,无一不是战死雁门关。数百年至今,北地蛮夷年年骚扰,没有一次越过雁门关过。
  就是这三排牌位,换取了北地边境数百年的安定。
  可是他们守护的人,在做什么呢?
  前世,若不是自己这么个大奸臣,疏家这满门数十个牌位,都会落进史官的笔下,千百年后,被后人当做乱臣贼子来唾骂。
  疏家人,是将忠君爱国刻在骨血里的。疏家代代后人无一不是家教极严,男丁更是皆在边境长大,自幼随军。
  疏长喻对着那三排牌位,心道,可是,你们守护的那个朝廷,守护的那些人,守护的龙椅上的那个君王,都不值得你们满腔的执着和忠诚。你们的颈血,都被糟蹋了。
  如今,我什么都未做错,为官为人堂堂正正,纵然前世有百般错处,如今也是一一悔改,再没有犯过。我知皇帝昏庸,朝廷复杂,这些都不是凭借一己之力能够匡正的,我便脚踏实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列祖列宗都教导后代要忠君爱国,可座上诸位可知,忠君与爱国本就是分开的。如今这君王一事无成,将天下和忠臣握在手中糟蹋,我凭什么还要敬畏他,敬畏他景家的血脉?
  你们凭什么还要让我像你们一样,为了龙椅上那个多疑、自负、自私的人,将自己牺牲掉?
  那牌位之上,悬着一方“满门忠烈”的匾额,还是乾宁帝刚登基时,为这个护卫一方太平的家族题写的。
  疏长喻抬头看着这个匾,却想将它砸碎在祠堂中。
  夸疏家满门忠烈的是你,将疏家满门打为乱臣贼子的也是你。这天下该当守护,但君王却不配为君。既然这样,我为何还要心怀敬畏,同天家人划清界限?
  我疏长喻同景牧两情相悦,上不负天,下不负地,更无愧于黎明百姓。何错之有,为什么要悔悟,要认罪?
  这一夜,月光如银,落在身上,竟比疏长喻前世赴死的那一夜,还要冷。
  但唯独不同的,是他身侧那块蓝田暖玉,在这寒夜里,贴着他身侧,一丝一丝地将温暖渡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新年第一刀!
  2019年惹!!祝小天使们!!新年快乐!!
 
 
第56章 
  次日清早, 醉木犀疏长喻告了病假,并未去上早朝。
  李氏一大早天还没亮, 便起身去了祠堂。她知道疏长喻身体不好,自己也是一夜未眠。第二日起身时,模样憔悴了不少。
  替她梳妆打扮的丫鬟见她这模样, 便觉出了什么事,可昨夜自三少爷回来, 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三少爷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夫人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丫鬟没敢多言,利索地替她收拾好了。
  李氏来的时候, 天还没亮。她一进祠堂,便看见了跪在正中的疏长喻。
  这祠堂空空荡荡的, 只有疏长喻一人跪在正中。那一排黑森森的牌位下跳动着一排烛火, 将疏长喻的影子在他身后拉得长长的。
  他腰背挺拔地跪在那儿。他自幼身体不好,虽个子长得高,但那肩背却窄。这般挺拔地跪在此处, 远远看着,便瘦削又嶙峋。
  李氏顿时掉下眼泪来。
  她的这孩子……为什么便这般命苦呢?
  从前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是要率先巨细无遗地告诉远在北地的疏将军的。但是今天这事, 她在书桌前提笔坐到半夜, 除了落了一纸的泪水, 一个字都未写下去。
  疏将军若是知道了此事, 李氏相信,他定然会提枪回来,亲手手刃了这个儿子。
  李氏想不通, 为什么自己这般收礼乖巧、从不逾矩的儿子,为什么会做下这般大逆不道的事呢?
  疏长喻虽自幼养在她身边,但让她操的心比远在边关的疏长彻都少。他向来克己守礼,不当做的事从来不做,需要她讲的道理他自己也全都知道。
  怎么如今,就不知道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了呢?
  他喜欢谁不好,他去喜欢公主,喜欢其他朝臣的女儿,再不济去喜欢个平民女子,喜欢个青楼妓子……
  都好!为何便是个男子,还是个他日说不定便继承大统的皇子!
  他们疏家虽家大功高,但君臣之义最是分明。他们是朝廷的刀剑,能被君王握在手中,但怎么能……怎么能躺在君王的枕边呢。
  李氏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这个最省心的孩子会去做那捅破天的事。
  她抬手擦去眼泪,走了进去。
  疏长喻听到脚步声,也没动。就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祠堂上的那块上书“满门忠烈”的牌匾。
  “可想清楚了?”
  李氏立在他身侧,声音平静且冷,问道。
  疏长喻并未抬头,垂着眼。他一开口,嗓音便滞涩在喉头,骤然顿住,竟发不出声来。
  片刻后,他机械地清了清嗓子,哑声道:“回母亲,儿子昨日便已想清楚了。”
  “你还要继续纠缠二殿下?”李氏闻言,提高了声音。
  疏长喻顿了顿,接着低声嗯了一声。
  “疏长喻……疏长喻!”李氏颤抖着声音,竟没再亲昵地唤他的字。“为娘真没想到……你如何变得这般自私了!”
  疏长喻未出声。
  “你单知道我和你爹没办法把你怎么样,是不是?”她颤抖着声音。“那二殿下呢?皇上会如何待他,你可有想过?二殿下不过是个孩子,尚什么都不知晓,一切唯你是从,你便这样因着一己之私,将他往歪路上带?”
  “他这么个半大的孩子,此时可知道什么是爱?疏长喻,他不懂事,你可是该懂事的!你害自己无妨,害疏家满门清誉无妨,你何苦去害二殿下!”
  疏长喻机械地听着,仍旧一句话都没说。
  他在冷风中跪了一夜,嘴唇上都结了一层霜。他原本昨日便奔波了一整天,头晕脑胀,又这般跪了一夜。他此时耳中嗡鸣,眼前一片晕眩,也听不清李氏在讲什么。
  无论讲什么,便就是不同她妥协就对了。
  疏长喻便笔直地跪在那儿,垂着眼,一言不发。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这般坚定。他前半辈子,唯疏家门庭训诫为是从,他接受的教育,耳濡目染,都是那般克己守礼,忠君爱国。
  可是现在,另一头是景牧。
  他原本定力便异于常人,可是压抑自己良久,还是阻拦不住。
  连他自己都阻拦不住自己,那便没人能拦住他了。
  在这种事上,他还真是出奇了的认死理。
  李氏是第一次见他这软硬不吃的样子。
  “既无心悔过,便就在这跪着吧。”李氏抬手擦去眼中又忍不住掉下的那滴泪,冷声道。
  “是。”疏长喻这次隐约听见了她的话,开口道。
  李氏眼眶泛红,甩袖转身便走了。
  她兀自觉得疏长喻这番所为是天大的不对,可她不知怎么办,更不敢告诉家中的顶梁柱。
  待李氏出门,疏长喻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定了定睛,面前那块“满门忠烈”的牌匾,在他模糊的视线中,隐隐变得青面獠牙,正张着血盆大口,正对着他。
  疏长喻倒是从来没想过,他和天下人为敌,和满朝文武为敌,竟有一天,会这样与疏家全族为敌。
  ——
  李氏一出门,便有丫鬟禀告,说是敦亲王殿下来了将军府。
  李氏面色一白,险些没站住。
  那丫鬟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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