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即便心中这般想,也万不可说出口的。
其实她一直都晓得,殿下即便对自己有了好感,可从未与自己谈及她那一派的事,从不提及她替晋成帝管理的库房。
为了能最好的安排好一切,她是废了点心思才查探到了她那一派的官员等,也只是查到了一些罢了。
她自顾忙她那边的,自己便也默认自己干自己的。
她怨自己不坦诚,总也是要欺瞒她。可自己想必也是介意这些的,那种不被最在乎的人信任的感觉。
她满腔热情,却从未得到对方的一丝热意。她总是那般,即便有了些好感,也从未迫切的向自己倾述。
自己好似一个人在唱大戏。法一想,是自己错了。因着自己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便会有一些不该有的情绪。
如若自己依旧是五年前那般,只要能溜进公主府,在暗处偷偷瞧上她一眼就满足,那便什么事儿都不会有了。
她在心中劝说着自己,安慰着自己。在做好了决定后,便深深呼吸着。
回到五年前那般,只要殿下能多看自己一眼,便够了。
“殿下,牢酒知错了。”法一缓缓的说出口。
话落之时,法一心中酸涩的很,不知怎的,眼眶中噙满了水珠。
自母亲与姆妈过世后,她已甚少再有这样的时候。
她也怕,怕自己不退回以前那般,殿下当真恼了,不要自己了。
看这大半个月,没有自己整日打扰,殿下并未有任何不适,依旧一日三餐,看书看账本处理公事。
于殿下而言,自己并不是非有不可的人。
那大半个月,自己胆怯着不敢上前,又何尝心底不是带着几分试探。
第77章
“殿下, 牢酒知错了。”
法一认错的声音缓缓传入芃姬的耳中,她先是一颤, 而后便闭起了眼,不让自己再理会这个问题。
她心中矛盾的很, 明知自己该自省不该怪她,可不知心中哪里作祟, 她就是觉得难受的很。
法一等着回应,却未等来一丝一毫。她蹭的一下坐起身,用衣袖抹了把眼睛,双眼直直的盯着那后背。
她只觉自己被无视, 朝着那单薄的背扑过去, 死死的抱着。
那耳朵就在嘴前, 她有些咬牙切齿, 贴着说:“殿下, 牢酒说错了。”
即便对方没有挣扎, 没有将她推开,可也没有给她回应。
她闻着包裹住自己的梅花清香,却好似堕入寒冬。她恶狠狠的张开自己的利齿, 咬住那耳垂。她是用了力的,定是咬疼了她。
在听见那嘶的一声时,验证了猜想。想必是真疼了, 清冷的殿下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不知怎的,听见这声音,她却舍不得松开自己的利齿了。
哪怕是让她痛, 起码也会给自己一个回应。
她重重咬着,以为会迎来一个巴掌或是奋力推开自己,可除了那嘶的一声,对方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终是硬不起心肠,慢慢松了力,转而用双唇含着,舌尖在上面划着。她试图抚平那被自己咬出的痕迹,好在没有尝着铁锈味。
一开始只是想这么含着让她不再痛,可舌尖划着划着,便变了味道。
放慢了动作,轻轻的在上面亲吻着。
对方总算有了别的反应。芃姬难耐的闪躲着脑袋,想脱离那唇,却总是不得其法,回回刚挪开了点距离便被身后的人追上。
她放弃了这我躲你追的游戏,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开口说话,闭着眼任她作为。
那耳垂先是一痛而后便是蚀骨的痒,随着那人的动作,直痒到了心坎上。
法一却像是着迷了一般,她已忘记了等待对方回应一事,那些理智,那些气氛统统迷失在对方那浓烈的梅花清香里。
她慢慢将亲吻往下,顺着滑到下巴,又停留下来若有似无反复亲吻着。
待感受到亲吻到了喉咙处时,她只觉一个火星子掉在了柴火堆里,她的心翁的一下便着了。
艰难转过身,正对上那双迷离的眼,听着这深夜里重重的呼吸声,鬼使神差的,她将自己的唇往上送了送,碰上那人泛着水光的双唇。
终于得到一丝回应的人哪里会淡定,她拼命的吻住那唇,用力辗转,像是要将人生吞入腹般凶狠。
空气越来越稀薄,不得已停了下来深吸了两口气,便又迫不及待的吻上,慢慢的那浓烈恶狠狠的架势缓缓柔下来,她凑到芃姬的耳边,喘着气轻轻喊了一声,“颜儿。”
芃姬脑子突的一片空白,这声颜儿就像是魔咒一般,吹散了她脑海中的白雾。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法一,仔仔细细的瞧着她那张脸。手不自觉摸上那张脸,伸出食指像是作画一般,从她额头描绘到眉、鼻、唇、脸颊。
脸上轻轻的触感,法一激动的将那只手握在手中,她不自觉的在那手背上亲了几口,又像是得到鼓励似的,再一次上前吻住那唇。
后者那略微惊讶的眼慢慢闭上,双唇也慢慢作出回应,伸出舌尖勾了一下,顿时火烧得更旺了,两人你来我往。
寂静的深夜,重重的呼吸声在一阵阵滑腻濡湿中此起彼伏,时不时传来压抑的轻哄声。
直至天明,一切才归于平静。
已近半晌午,公主府中的四大丫鬟站在主子门口已经两个时辰了,虽是不同于寻常早早就起床洗漱的主子,却无人出声打扰。
一个个的面上都凝重的很。
竹香挪动步子到梅花的身旁,凑到耳边,压低喉咙用气声询问:“殿下真的没事吗?”昨夜是她守在隔壁的内室中,自是听见了不少。
梅花摇了摇头,也轻声回应:“嬷嬷刚刚过来时不是说过了么,这是夫妻间的常事,让我们准备好浴池和膳食便是。”
竹香眼中还带着丝担忧,“可昨日我听着殿下像是难受了……以前驸马在时也未有此等反应呀。”
梅花白了她一眼,“你还未出嫁自是不晓得,就好好等着殿下起床便是。”
竹香嘟囔了一声,“梅花姐姐不也未出嫁嘛……”却还是挪着步子回了原地。
房间里,两个贴在一起的人睡得香甜。
先醒过来的是法一,她是被梦中的喜悦给带着笑醒来的。
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因着薄被下滑露出的白皙的背,她情不自禁便上前在那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再将被子往上提盖住了那美景。
芃姬是背对着法一侧身睡在法一的怀里,她的脑袋枕在一只胳膊上,腰上还有一只手掌在轻轻动着。
身上传来酸痛让芃姬皱着眉醒来,她挣开双眼脑子一片空白,待慢慢缓过神才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有一只手,在轻轻替自己揉着。
反应过来自己此时不着一物,身后贴着的热度是什么时,她又闭上了眼,假寐起来,也是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
昨晚发生了什么已不用怀疑,自己并未再次失忆,只是现在该如何面对,要作何反应,她却是一脸懵懂。
可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感觉到后边那贴着自己的人动了一下,再一眨眼,脑袋上便压了一个影子下来。
法一凑到芃姬耳边,“殿下醒了?牢酒替殿下穿衣去浴池可好?”
有人替她做决定,芃姬乐得偷懒再去想要怎么面对这个人。
“可。”她依旧是背对着法一,轻轻吐了一个字。
而后便感觉身后人离开了自己,下了床榻,身后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不一会儿那人便又上了床榻,却是一把将裹着被子的她抱起。
芃姬总算是见着了法一的脸,她被裹住了的身子失了自由,却也只是一瞬间的提心,而后便是安心的被这个人横抱着。
总觉得自己不说话太过尴尬,她随意说了句:“驸马的力气总是能让本宫刮目相看。”说着她眼神飘向了法一的胳膊。
法一还以为殿下怕自己摔着她,赶忙说道:“殿下放心,牢酒自小练功时抱着的沙袋不比殿下轻。”说着像是为了证明似的她还颠了颠手中的人。
芃姬脸色微变,下意识想抓住什么,双手却因着一起裹在了被子里,动不了。
她只觉更加尴尬了,她不晓得别的夫妻圆房时是什么样的,她只晓的在自己这儿,便是许多的不自在。
夜里还好,总归是血气上来了,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现在清醒了,方才晓得别扭。
她干脆不再看法一,闭起眼轻轻嗯了一声。
这在法一眼中便是只看见了殿下疲色,心中暗暗自责了一番,自己昨夜要的太多了,索取无度才会让殿下这般累。
她赶忙抱着怀中的人直接从偏门去了浴池。浴池中是冒着热气的热水,法一先试探了一下水温,晓得公主府中的下人办事很靠谱,便放心的入了池中。
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为了避免更加不自在,芃姬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主动做些什么。
倒是法一,心中还隐隐担忧着。她伸出手试探着放在芃姬的腰上,对方身子一僵,她赶忙解释道:“牢酒替殿下揉揉,是不是还酸着?”她轻轻揉捏着。
像这种事儿,她族中有专门的年长的长辈教习。她们八岁便要第一次下山,下山前的每一个孩子会第一次懵懂的知晓一些床事的重要性,会让每一个孩子都知晓,这种事是成年后只与自己的妻做的。在十二岁时,便会去上更加完整的课,学习一整套的床事,包括事后身子的不爽利该如何缓解等。这些是族中保护族人以及让每个孩子成年后都能取悦妻子才有的学堂。
芃姬却是更加不自在了,她抓住那只手,眼视前方,并不去瞧身边的人,“时辰已经不早了,驸马该去衙门了。”
法一一脸不情愿,她今日压根没有要去衙门的打算。昨日她与殿下才那个什么,今天她怎能离开殿下的身边呢。
殿下难道不知,现在这个时候两人该互相陪伴才是增进感情的唯一办法呀。
她摇头,“牢酒今日可不去衙门,总归是没有什么急事的。”
芃姬这才转头去看她,待看见那人眼巴巴的样子,又暗暗将要说出的话给咽回去了,最后只说了句:“本宫习惯竹香的伺候了,你去替本宫将竹香喊过来。”
不可能!!!
法一紧抿着唇摇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我来伺候殿下便是。”
话一出口,两人都脸红了。
一早醒来的时候两人没有脸红,一起光着下了浴池也没有脸红,但法一这话一出,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
那“伺候”两个字,在昨夜法一问了那么一声后,便变得让人有些羞于再提了。
昨夜,两人身上汗涔涔的,芃姬先是感觉自己倒在了一团云雾中,而后身子一痉挛,那是她第一次丢了身子。这个时候,法一却睁着她那双眼,不知羞的问::“殿下,牢酒伺候的可还舒爽?”
第78章
芃姬压下心中的不自在, 开口让法一先上去。法一没法,上去后便随意拿了衣服套上, 着急忙慌的又从偏门回了房间。
她着急去支开那竹香去,生怕殿下要竹香去伺候。
池水慢慢平静下来, 芃姬也懒得再喊人来伺候。刚才没有多余的心思才未发现,自己个身上有些地方还有些闷闷的痛意。
现下整个浴池只剩下自己一人, 她这才站起身,仔细瞧了一眼身上,心下顿觉,幸好刚才未叫竹香进来。
那从锁骨处开始, 到胸前, 肚子上都布满了青紫的小块, 这么一看吓人的很。
脑中便又浮现了昨晚的那一幕幕, 驸马就像是许久未吃肉一般, 见着一块地方, 便死死的啃来啃去。但好在用的只是双唇,并未伸出她那尖尖的利齿。是以,这儿只是有一些麻麻的痛感, 看着吓人,却也说不上很痛。
真正不适还是小腹下方的地儿,又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感。
她继续坐下, 在这热水中泡着,倒是能缓解一二。
这些她倒也不怪谁,昨夜亦是她心甘情愿, 虽是发生在两人生气的时候,可这一晚,她早早便是准备好的。
她与驸马是真正的夫妻了,也许,早便是了。
芃姬闭上双眼,脑中的那些画面不仅赶不走,好似还越来越多的画面重叠在一起,搅得她的心乱极了。
法一端着托盘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殿下坐在池水中,闭着双眼紧皱着眉头。
她将门关好加快了速度往池边走去。
一听到动静便睁开眼的芃姬不解的看着安人朝她走来的人,那人绕过了池子径直走到了自己背后,站在岸上。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先喝些粥垫垫肚子,待会我替殿下上些药可好”法一慢慢蹲下身子,将托盘放置一旁的地面上,而后便席地而坐。
说着她将粥碗端起,舀了一勺轻轻吹了两下便递在了芃姬的唇边。
芃姬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法一,终是张了嘴吃下。
就这么沉默着一碗粥下腹,法一见芃姬没有起身的打算,干脆屈着腿跪着在芃姬的身后,替她捏着肩。
“殿下可愿说说话?”法一双眼有些忐忑。
自早晨起来,殿下还是那般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她怕,怕殿下后悔,也怕殿下责怪。
双手轻轻捏着,手中的光滑让她有些心猿意马的,在这热腾腾的白雾中,她差点就要跳下池中。
“驸马想说甚?”芃姬的语气平平,让人听不出悲喜。
也挽回了法一的一丝理智,她收回心思,试探着问了一声:“昨夜,殿下可是愿的?”
芃姬一愣,而后问道:“驸马问这,是何意?你我本是夫妻,行夫妻之礼本就是应该,何问愿不愿的。”
法一的眼眸暗了暗,喃喃问了一声:“殿下昨夜,只是因着牢酒与你拜过堂吗?”只是因为这个吗?那如若当初与她拜堂的人是晋成帝一直看好的齐世郎,也会发生昨夜的那事吗?
法一承认,自己钻进牛角尖了,明明与殿下成亲的人就是自己,为何还要纠结这事。可她莫名酸了,吃着那个五官端正出身富贵的齐世子的醋。
语气中的失落太过明显,惹的芃姬侧头去看她,有些不解,也有些恼了。这并不高兴的样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发生了昨夜的事儿,这人还不开心了?
芃姬都要怀疑昨夜是不是自己勉强的这个人,但记忆告诉她,分明就是这人主动撩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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