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里松了口气,自从从上个副本出来,履行完所谓的赌注后,谢柏沅变得比之前更不正常。
他在心里为这种不正常搜寻着形容词,嗯……如果之前的谢柏沅算是闷骚的话,现在的他似乎明着骚的时候更多一点。
方里想不透原因,于是干脆把谢柏沅身上的这种变化一起归为是赵小彤带来的影响。
一句话没说照旧被扣锅的赵小彤: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因为队伍里有个大肚子的孕妇,所以队伍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
而且这里似乎是冬天,天色暗得很快,等他们来到别墅前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沉到海平面之下了。
“这里面有人居住吗?”
“不知道,上去看看。”
于是朱易乘走上前,伸手在雕刻着金色花纹的大门上敲了两下:“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门内无人应答,他又敲了敲,门居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令人心中惶惑不安。
朱易乘咽了咽口水,敲门的时候很虎,现在却怂了。他转过头对众人说:“一起进吧?”
进个屋子而已,虽然方里不认为别墅里会藏着什么东西上来就攻击他们,但也抱着小心翼翼的态度跟在谢柏沅身后走进屋内。
屋内确实没有危险,有人打开了墙上灯的开关,啪的一下,视野里便亮堂了。
在他们面前,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
餐桌上已经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并且桌上摆着六把银色的钥匙。
赶了小半天的路,已经有好几个人感到饥肠辘辘,朱易乘看到那些菜已经开始眼冒绿光。方里也有些心动,但是他咽了口唾沫,还是忍住了,转身问道:“如果屋子里没人,那么这些菜是谁准备的?”
一句话惊醒了差点被迷惑住的众人。谢柏沅歪了歪头,说:“找找看,也许躲在了哪里。”
于是众人各自组队,分成三波,在房子里搜寻了起来。
方里、谢柏沅、朱易乘、赵小彤以及古锋父女自觉地走到了一起。
事实上从人数上来看,他们在副本里是有一定优势的,毕竟一共十六个乘客,他们这一队就占了一小半。
“走吧,先去二楼看看。”谢柏沅说道。明面上,大家还是要装作没有那么熟悉,免得引起他人没必要的警戒。
一搜方里才发现这座别墅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光是二楼就有六间宽阔的空房。
这些房间都上了锁,谢柏沅扭动门把,方里以为他要强行破门的时候,却见谢柏沅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这钥匙很眼熟,正是先前摆在餐桌上的那六把之一。
方里惊了:“你是什么时候拿的钥匙?”
谢柏沅神情自然:“组队的时候。”
方里:“……”好吧,谢柏沅这样的“顺手之举”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应该习惯的。
不过谢柏沅的手气不太好,这把钥匙显然不是这扇门的。
他们挨个试过去,终于在试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的时候,钥匙成功被转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门打开了。
房间里的景象其实很正常,有一张书桌,还有两张大床。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正常,大概就是床的形状有点奇怪。
赵小彤上前左右打量了半天,突然啊了一声。
朱易乘本来胆子就不大,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心头一跳。他一边安抚自己躁动的小心脏,一边说道:“大小姐,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赵小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看看那两张床。她的声音有些惶恐不安:“你看这床的形状,不觉得像……像两口棺材吗?”
听她这么说,方里也仔细重新打量了一遍那两张床铺,终于发现了刚刚那阵违和感来自哪里。
这两张床的床框都要高于床垫二十厘米,并且是一种不规则的六边形的形态。人躺上去,就像是躺在一具棺材之中。
带着一丝不适,几人退出了这间屋子,谢柏沅用钥匙将门重新锁好。
“再去楼下看看。”
一楼有餐厅、客厅,甚至还有一间供人娱乐的电玩房。
古锋对此做出了合理推测:“这座别墅的主人也许是对年轻夫妻——别墅里的电来自哪里?岛上有发电机吗?”
这是必然的,方里现在更想知道,那一桌饭菜是谁准备的。
他现在有些饿,尤其是想到那桌色香俱全的饭菜,胃里的饥饿感更甚。
一楼空间很大,他们很快便在拐角处遇到了另一队同样在探索别墅的人。
这一队有五个人,其中就有那个金发碧眼的高个老外。
他似乎对方里很感兴趣,径直走过来向方里伸出手表示友好,开口便吐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你好,我的名字叫杰尼,可以认识一下吗?”
方里正要伸出手,就被谢柏沅横跨一步挡住了视线。
谢柏沅双手环胸,面露不耐:“没这个必要吧,你有什么事吗?”
杰尼的搭讪被人打断,却不肯放弃,换了个角度继续冲方里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列车一线牵,相逢即是缘。”这人弯腰行了个标准又骚包的欧洲礼仪,握上方里的手,在自己的大拇指上落下一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的东方美人。”
方里:“……”
他夹在两人之间,顶着谢柏沅的视线,如芒在背。
最后他快速地说了自己的名字,接着便将手从杰尼手里抽了回来。
身后几人均是一副吃瓜子看戏的模样,方里心里泛着嘀咕,谢柏沅猛地转过了身。
那四个人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绷着脸,尤其是朱易乘,他背脊挺得笔直,生怕自己被某个魔鬼的视线盯上。
然而谢柏沅只是面色不虞地拉过方里的手,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谢柏沅脚下生风一般,走得很快,方里被他带着往前走,直到他脚步踉跄了两下,谢柏沅才放缓了步伐。
他们此时来到了一楼的厨房,这里还未有人光顾,蔬菜水果整齐地摆放在篮筐里。
谢柏沅垂着眸,抬起头后便开始朝方里逼近。
他的眼眸很深,视线犹如两团不容忽视的烈火。
方里被这样的视线盯着,略微有些局促。这种感觉就好像,谢柏沅透过他的肉体看到了他的灵魂,而迎着这样的烈火,他的灵魂稍有不慎就会被焚烧成灰烬,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方里心中生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恐惧,还未等他捕捉到这丝情绪,谢柏沅已经用拇指指腹,温柔地揉搓起了他的右手手背。
可后面他的力道越来越大,方里有些吃痛,但忍着没出声。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自恋,但他刚刚和杰尼握手时便是用的右手……结合起谢柏沅现在的动作,他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方里小声说道:“刚刚他没亲到我的手,他亲的是自己的。”
“我知道。”谢柏沅终于笑了出来,伸手在方里头上轻揉了两把,“你很乖。”
方里垂着的眼睫颤了颤,并未吱声。
他皮肤本来就白嫩,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还有些发热。
谢柏沅托起他的右手,在泛红的那一片区域落下一个十分轻柔的吻。
他的举动相当温柔,方里原本有的那一丝恐惧立刻就奇迹般被安抚了。
“离他远一点,”谢柏沅语气听上去有些不爽,“那个绿眼睛的花孔雀。”
方里差点被这句话逗得笑出声,他抿了抿嘴角,忍住笑意,“好,知道了。”
他想杰尼一定不知道,自己与众不同的发色和瞳色落在谢柏沅眼里已经成为了花枝招展的妖艳贱货。
作者有话要说:
沅哥:我生气了,要亲亲才会好。
小方:亲。
沅哥啊呜一口,成功将小方吞下肚。
第36章 盛宴
众人围坐在火炉旁,气氛有些沉闷,朱易乘往炉膛里丢了一根柴火,看火光摇曳,听木柴在火的灼烧下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仿佛一个人在承受火刑时发出的濒死呻吟。
等最后一波在别墅里探索的人回来,火炉旁的那对夫妻中的丈夫站起身问道:“怎么样?”
回来的五人中为首的那一个摇了摇头:“不怎么样,别说人了,整栋房子连个鬼影都见不着,鬼知道这桌菜是谁准备的。”
正说着,有人捂着嘴巴轻呼了一声。
“你们快看墙上!这是什么东西?”
方里将视线投向面前那堵墙,就看见雪白的墙面凭空浮现出了一排黑色的字体。
“欢迎各位客人来到玫瑰小岛。”
墙上的字自动变幻着:“接下来各位会在岛上享受为期七天七夜的度假时光,七天后将会有船只带你们离开。我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桌上的六把钥匙代表着二楼的六间客房,你们可以自行选择。祝各位旅行愉快。”
队伍里有个冒冒失失的黄毛小子,见状大声喊道:“喂!你是谁?为什么不敢出来见人?”
墙上的字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消失了,雪白的墙面又恢复了原样。
“所以说,我们的身份是到岛上旅游的游客?”黄毛小子坐在椅子上,表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谁他妈旅游会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说道:“有钱人呗。”
朱易乘闻言将目光投向了方里。
方里:“……”我不是,我没有,那也只是别的有钱人,我就只喜欢呆在家里睡觉。
绕过这个话题,既然墙上的字都说了饭菜是它准备的,众人索性围坐到了餐桌旁,准备享用晚餐。还是那句话,做饱死鬼总比做饿死鬼强,虽然那字也是来历不明的东西,但至少知道了面前这桌饭菜是谁准备的——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了。
络腮胡男人一脸便秘的表情对着一盘子鱼落下了筷子,等将鱼肉放进嘴里,他表情一变,立刻表演了真香现场。
“我靠,这鱼太好吃了吧!肉也太嫩滑了。”
其他人闻言半信半疑地朝那盘鱼伸出筷子,一筷子下去,表情都变得跟络腮胡男人一样享受。
很快又有人说,桌上那牛肉也不错,烧鸡烧鹅也都很美味,肥而不腻。
唯有谢柏沅这队的六个人,一直坐在火炉旁没动。
听到那边对饭菜的赞美,朱易乘一撇嘴道:“我饿了,现在那些菜能吃了吗?”
他饭量本来就大,年轻人饿得又快,看见一桌子烧鸡烧鹅口水流得可以淹没黄浦江。
谢柏沅跟方里坐在一起,紧挨着火炉,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方里身上,将自己烤得暖烘烘的,不仅不饿,甚至有点犯困。
迎着朱易乘充满了渴望的小眼神,他漫不经心地吐出俩字:“吃吧。”
朱易乘得到许可后,兴奋地像个一百五十斤的孩子,正要飞身扑向餐桌,却听谢柏沅语气淡淡地补了一句:“尽量别碰荤菜。”
朱易乘还没来得及叫苦,同样视肉如命的赵小彤已经替他说出了心里话:“一口都不行吗?”
谢柏沅:“你尽管吃。”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表情分明写着“吃死了不负责”六个大字。
朱易乘:“……”我还是吃素吧。
方里用手轻轻推了推谢柏沅,喊他一起去餐桌边吃饭。
餐桌上,其他人都在云卷残云般飞速瓜分着餐盘里的食物,朱易乘和赵小彤两个人一脸怨念地嚼着小青菜。
馨馨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坐在古锋身边,大人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方里朝朱易乘眼神示意:你看看,你怎么还不如人家六岁大的小女孩。
朱易乘双眼饱含泪水:但是这菜真的好难吃啊呜呜呜。
方里皱了皱眉,确实,他们面前这盘小青菜尝起来不仅让人怀疑厨师在做菜的时候是不是得了帕金森,才会往青菜里加这么多盐。那些盐粒甚至没能融化开,方里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感觉自己吃的不是青菜,是盐巴。
他不信邪地又试了几道素菜,但毫无例外的都是要么盐放多了要么辣椒放多了,甚至还有的一滴油也没放,吃起来味同嚼蜡。
方里偷偷拽了拽隔壁小黄毛的袖子,让他尝一口青菜。
小黄毛面色如常地将菜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方里问:“味道怎么样?”
小黄毛:“好吃啊!”
方里神色复杂地松开了他,扭过头和谢柏沅小声交谈。
“会不会是这些荤菜对他们的味觉造成了影响?”方里小声猜测着,他不认为这些人本身就这么口重,对着一块黏着盐巴的菜叶说好吃。
“可能性很大。”谢柏沅又皱着眉叮嘱了一遍:“素菜也不要吃太多,我们包里有饼干,晚上饿了可以吃。”
方里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心说还好他们有储备粮。虽然压缩饼干的味道不太好,但他们准备得多,撑过半个月都不是问题。
一顿饭吃下来,餐桌边的人心情两极分化。
除了方里他们几人外,其余人均露出了吃饱喝足后的餍足之色。
方里观察了一下,剩下的十人里,三个妹子吃得最少,可能是因为饭量小。
络腮胡男人吃得最多,他吃相豪放不羁,几乎是将面前的烧鹅独占。
其次就是那个大肚子的孕妇了。
桌上的餐盘都空了,先前那个络腮胡男人将最后一口汤吸进嘴里,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分配房间……咳咳咳咳。”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咳嗽。
边上有人想拍他的背帮他顺顺气,却被他用粗壮的手臂甩到了一边。
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不对劲,络腮胡男人面色已经从红转紫,双手不再放在自己脖子上,而是向前求救似的挥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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