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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饼】继兄凶猛(哪吒之魔童降世同人)——马户子君

时间:2019-09-28 09:02:46  作者:马户子君
  ——天将明。
  72.
  洪锦上一次去师门,还是刚拜入申公豹门下的时候。算起来,太乙也是洪锦的师叔。
  昆仑派名满天下,各地皆设有道观,洪锦离开申公豹的住地后就直奔昆仑道观。
  到那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观下虽只有108阶,一眼望去却像是直通山顶,不见尽头。
  周围的草木森森,夜风刮过透着肃穆的幽冷。
  洪锦咬咬牙就朝山上去,108阶梯,以他的体力也爬了十来分钟,登临观门只见大门紧闭。
  洪锦拍了拍门环道,
  “申公豹门下弟子洪锦求见太乙大师!”
  隔了几分钟才有门生来应门,
  “请出示身份证明。”
  洪锦愣了一下,他临时起意,来得匆忙,哪儿带了证明?
  “真的是急事,太乙大师的学生出事了,请通报一声!”
  那门生想了想说,“行,那你稍等。”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洪锦四周一片黑暗,更激起他内心的焦灼。他不知道赵公明有没有找到石矶,两人谈得又如何了,也不知道申公豹有没有下一步动作,哪吒和敖丙又是什么情况。
  洪锦自认为生性凉薄,除了师门的事,其他都漠不关心。他也怀疑过自己是否适合当一名医生,医者的仁慈他从不具备。
  此时是他从出生以来头一次为了别人的事而懊悔焦虑,甚至做出违抗师命的行径。
  但洪锦却感觉到了血液在脉搏里流动所焕发的生机,像枯竭的古井冒出汩汩泉水,腐臭的湖潭被凿开一个缺口,死水微澜。
  终于,大门又传来了“吱嘎——”打开的声音,太乙从门口磕磕绊绊挤出来,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眼神倒是清明了。
  “哪个找我?哪吒出啥子事了!”
  洪锦抓住太乙就往山下赶,现在对哪吒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边走边解释,
  “哪吒倒下了,危在旦夕,您快跟我来!”
  “倒下了?咋个会?”太乙狐疑地看着洪锦,“你不是申公豹的学生的嘛,咋个还关心哪吒?你们又有啥子阴谋?”
  不怪太乙起疑,就连洪锦自己也怀疑他是不是假的申公豹学生,
  “我已经违抗师命了,是真是假跟我来了你就知道!”
  太乙听后便不反驳了——以洪锦的能耐,对自己也构成不了威胁。更何况哪吒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两人下了山,洪锦叫了辆车就往医院赶。从这里到市医院还有段距离,山郊的风景在窗外倒退,洪锦无心欣赏,只把手握得很紧。
  太乙在旁边看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
  “你这个娃娃啊,也是奇怪的很,不像申公豹的学生,倒适合来我的师门。”
  洪锦仍看着窗外,“违抗师命是我的选择,但我不会背叛师门。”
  太乙哼哼了两声,
  “我那个师弟嗯是坏得流水水…咋个,你还觉得对不起他嗦?”
  “跟老师无关。”
  “那你是为了啥子?”
  洪锦回答道,“头顶的天空,脚下的土地,还有心中的良知。”
  73.
  市医院里,敖广焦躁地在病房门口踱步,里面的医生忙忙碌碌,又是插管子又是吊盐水。
  哪吒的问题还没解决,敖丙又倒下了,就算经历过大半辈子的风浪,敖广此时也顿觉疲惫。
  闻讯而来的院长站在敖广身旁唏嘘,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敖广握紧了拳头,“请您少说两句。”
  “我没有看热闹的意思,”院长双手举起,“只是想提醒你——眼下,既是最坏的情况,也是最好的情况。”
  敖广抬头看向院长,不知是不是因为上火,眼眶有些泛红。
  他明白院长的意思。
  最坏的情况不用说,两个孩子接连倒下,生死未卜,无疑糟糕透顶;但同时也是个绝好的机会——在这时候换心,哪吒无法反抗,敖丙也无从得知。
  事后,只要对李家声称哪吒是自己暴病而死,按照承诺移植心脏给敖丙就行。对敖丙,他也有办法瞒得死死的,压根不让他知道心脏是哪吒的。
  “心脏移植小组的成员已经准备好了。”
  偏偏这个时候,院长的声音还不咸不淡地传来。
  敖广的指甲掐进掌心,片刻后,狠狠一拳砸在走廊的白墙上,关节处混着渗白的墙灰一片擦红。
  他的声线低哑,呼吸沉重,酝酿了好久才说,
  “不用。”
  太乙和洪锦匆匆赶到时,两个病房仍处于急救状态。
  洪锦此时还不知道敖丙也倒下了,问了哪吒的病房两人就直奔而去。
  哪吒病房外的走廊空空荡荡,没看见敖丙也没看见敖广。洪锦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太乙师叔,你守着哪吒,我去找敖丙!”
  说完又调头赶往前台。
  太乙非医务人员,哪怕有通天的本事也进不去急救室。他干脆隔着墙掏出法器,感应哪吒的情况。
  法器忽明忽暗,像是火焰被不停攒动的气流带得偏折,热量也好,能量也好,都在流逝消耗。太乙看得额头冒汗,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才回师门一段时间没看着哪吒就出了事。
  但太乙也不是什么神棍,法器不少本事也不小,在口袋里摸摸索索就往上面贴了张符纸,顿时,法器上的光亮稳定了许多,却也有细细密密的光点不住飞散离去。
  这是哪吒的生命力。
  就算减缓了流速也无法阻挡流水穿过沙石的缝隙奔流而去。
  “妈的!到底是啥子东西在装怪!”
  太乙骂骂咧咧地继续施法,“啪啪啪”又往墙上猛拍一堆符纸。
  突然一只手就伸过来,“哗啦”一下把符纸都掀了下去。
  “草!哪个龟儿——”太乙转过头,正对上清洁大妈一张严肃鄙弃的脸。
  “不要在医院贴小广告!”
  太乙都要晕厥了,
  “这个哪儿像小广告了!你家小广告写成这个鬼画符的样子?喔也对,你们医院头的医生好像确实都嘞个样子写字……唉呀,反正我这个不是广告,我在救人!救人啊大妈,你不要来搞乱嘛!”
  清洁大妈手里的拖把差三公分就怼到太乙脸上了,
  “你喊谁大妈!你才是不要在这里搞乱,还瞎扯什么救人,精神科的门没关好让你跑出来了?”
  太乙深呼吸三次才警告住自己不要殴打劳动人民,他转过身把符纸继续往墙上拍,当务之急是延缓哪吒的生命。
  “诶诶,你这人怎么还……”
  “咦?”太乙突然愣了一下,清洁大妈也被他这一出声打断了。
  太乙看着法器上重新稳定回来的光芒,看了半晌,犹疑不定地把符纸撕去。
  那个不知名的吸收着哪吒生命力的源头突然被切断了。
  “咋个回事?”太乙这下是真的蒙了。
  清洁大妈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地走开,“我也想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
  “滴滴——”
  手术室门口绿灯亮起,门“哐”地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患者家属呢?人已经没事了。”
  “这儿这儿这儿!”太乙连忙跑过去,在本子上签了个字就冲进医疗室,
  “哪吒!我的哈徒儿!”
  医疗室里,哪吒睁开眼,头顶的光线有些刺眼,他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太乙。
  “我死了?怎么看到死胖子了?”
  “我日你瘟喔个鬼娃儿!”太乙被哪吒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气得七窍生烟,狠狠打了他一下,
  “活到的!你刚刚被救回来。”
  哪吒皱着眉环顾四周,“敖丙呢?”
  “你还关心他?你关心哈个人行不?”太乙恨铁不成钢,“有人暗中抽取你的生命力,但是刚刚突然停止了,我还没搞清楚情况,难保不成卷土重来,你当心点!”
  哪吒压根没听进去,又问,“我爸妈知道我住院的事吗?”
  太乙一愣,“喔对,还要给他们说一声。”
  “等下!”哪吒一把拉住前者,“我不是没事了吗,先别说…别让他们担心。”
  “你到底听没听我在说啥子哦!有人在害你晓得不瓜娃子?还有可能卷土——”
  “哪吒醒了?”
  太乙的话被门口的声音打断,两人看过去原来是洪锦。
  洪锦的脸色并不好,看到哪吒醒了还是稍微松了口气,
  “你醒了就好……”
  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对哪吒道,
  “哪吒,敖丙他快不行了。”
  74.
  “敖丙怎么了!”哪吒一个翻身下了床,冲到洪锦跟前,但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在地上跑了两步差点摔倒。
  太乙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简直想冲上去捂住洪锦的嘴。
  洪锦的内心也很煎熬,一方是他的师弟,另一方是刚刚救回来的哪吒。
  “你倒下之后,敖丙受了强烈的刺激,心脏没承受住……现在在急救,但听医生说……”
  洪锦的话没说下去。
  哪吒却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换心是吗?”
  洪锦看着地面,点点头。
  “不行,哪吒,我不同意!”太乙死死抓住哪吒。
  “我说过了,我的这颗心早就属于他了。你也算过了,这个命劫我躲不过,但我会去搏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哪吒说这话时,温柔又坚定。
  洪锦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哪吒时的情景,那时他逞一时口舌之快,怼了哪吒一句,“你又是他的谁?”
  哪吒说,“我是他的余生。”
  洪锦现在才真正地有所体会——
  哪吒是敖丙的余生,生也是,死也是。
  “敖家那老头想必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带我过去吧。”哪吒对洪锦说,“成败都不要告诉敖丙。”
  说完他又转向太乙,
  “若我能活,那最好,如果不能,就对我爸妈说…是我救不回来了,才把心脏给的他。”
  太乙咬着牙,抹了把脸,
  “救不回来个狗屁!祸害遗千年,老子会保住你!”
  哪吒张开手抱了抱太乙,
  “谢谢老师。”
  ……
  敖广站在病房门口,哪吒站在他跟前。
  “哪吒……”
  他想说谢谢,又想说对不起,想来想去却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过于单薄。
  “不用说什么,我是自愿的,你们不欠我。”哪吒说,“如果真的想补偿什么,我活着出来之后不要妨碍我。”
  敖广不知道哪吒说的“妨碍”是什么,但眼下的情况他也不会多问,只说,
  “我都答应你。”
  哪吒笑了笑,“那开始吧。”
  他朝一旁的太乙点了点头,“拜托了。”说完率先向一旁的心脏科手术室走去。
  医生护士推着手术车跟在他身后,太乙在最后焦躁地追上去,口袋里的法器叮叮当当一路响。
  人哗啦一下全涌进了手术室。
  走廊空无一人,头顶的灯在寂静中熄灭。
  ………
  75.
  “滴、滴、滴”…
  “醒了?”
  “醒了!叫护士来!”
  敖丙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光线让他还有些不适应,耳边传来人群走动的声音,还有敖广和洪锦的交谈声。
  他记得他倒下前心脏压抑着像要爆裂,随后就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丙丙,你醒了?”
  洪锦探过头来看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不至于没有血色,他稍稍松了口气,就像医生说的,手术非常成功。
  然而气还没吐匀,敖丙的第一句就让他的心瞬间悬停:
  “师兄,哪吒呢?”
  整个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敖广喜色还未露出就凝固在脸上。
  “哪吒在哪里?”敖丙问。
  敖广喉头滚动了一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出口却沙哑得走音,
  “还在救治。”
  “我想看看他。”
  “敖丙,你刚刚醒,先休息一会儿——”
  “父亲,让我看看哪吒。”敖丙的声线还压抑着喘息,牵扯到胸前的创口疼得抽气。
  按理说才从手术中醒来的人不该这么清醒,敖丙的思路却前所未有的明晰。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许多以往被自己忽略的小细节,无论是父亲对哪吒的态度,还是某次洪锦对上哪吒时眼神的躲闪,一切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不平常。
  敖广被敖丙的眼神看得心虚,求助般地转向洪锦。
  洪锦也不知所措,好在这时医生带着护士进来了。围着敖丙开始做检查,敖广趁机偷偷退了出去,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敖丙什么时候能出院?”
  院长在看文件,头也不抬,
  “你们家疗养条件不比这里差,现在出院也没问题。”
  “那就尽快办理出院,”敖广说,“在敖丙发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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