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行不行试试便知。”元子攸说着凑上前去,一手搭上尔朱荣的腰身:“你等着,朕这就给你打个种。”
“住口!你平时就是这么跟皇后说话的?”尔朱荣怒极。
“皇后脸皮薄,我怎会对她说这种话?”
“你是说我脸皮厚?”
“说说又不碍事。”元子攸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怎么?你还真担心怀上我的种?”
“元子攸!”尔朱荣忍无可忍地一拍床柱,“收起你的污言秽语,我在跟你说正事!”
“什么正事?朕跟皇后的房事么?”
“皇后一直没有身孕,皇上就不心急么?”
“这跟大人你有什么关系?”尔朱荣一再提到皇后,元子攸很是不悦。
“我身为国舅,关心一下皇帝的子嗣问题有何不妥?”
“子嗣问题?”元子攸眯起眼睛,“哼,我看你是急着想立太子吧!”
第34章 杨侃献计
“道理我都懂,小的比大的听话。”元子攸咄咄逼人地盯着尔朱荣的眼睛,“太子即位之后你打算把我怎么样?杀了我?”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从没说过要杀你。”
“不杀我,那就是要废了我了?”
“你……我对你仁至义尽,你倒如此提防我。” 尔朱荣冷笑,“要想废了你随时都可以,不必大费周章地等太子即位。
元子攸知道尔朱荣被逼急了说话不好听,此时便见好就收地住了口。
“我知道,这皇位是你给我的,自然也能被你收了去。”想来今天是亲热不成了,他下床活动了一下双脚准备告辞,“我这就去广兰宫找皇后,你满意了吧?”
“你就因为这个所以不愿跟皇后同房?” 尔朱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难不成你为了多当几天皇帝连孩子都不要了?你死了照样有人取代你的位置,到时候那人姓不姓元都说不定!”
元子攸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你可真不要脸。”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不要脸!”元子攸向前两步越上床头,用膝盖狠狠抵住尔朱荣的腿根,“我为什么不跟皇后同房?还不是因为你吗?”见对方作势要推自己,他又迅速伸手抓住男人的双腕按在枕侧:“你倒好,爽的时候只顾自己,爽完了就逼我去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尔朱荣伤口吃痛,一时竟挣脱不开,惊怒间又听元子攸在耳边道:“你是要我刚从你身上下来就去爬你妹妹的床吗?”
“元子攸!”尔朱荣脸上挂不住了,“是你自己欲求不满来缠着我,还有脸说我的不是!”
“我不需要皇后,我想睡女人了自己会去找,想生孩子了自然有人会给我生!我来找你是因为想看你跟你说说话,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做些别的。”
“什么做些别的?你以为我们在谈情说爱吗?”
“你看,我是很愿意跟你做些有意思的事的,是你自己不愿意。”元子攸用鼻尖蹭了蹭尔朱荣的脸颊,“你不愿意,我们就只能睡觉啦。”
“别闹了!”尔朱荣不顾腹部的伤口使劲一挣,抽出手腕,“如果你只是个小王爷,我倒可以想法子把你养在府里,随你怎么折腾。但现在你是皇帝,注意你的言行!”
元子攸闻言突然有些失神。尔朱荣趁势一个曲腿将他从身上掀开,低头翻开衣襟查看,发现绷带下隐隐渗出些血迹。正在这时屋外有人敲门:“大人,该喝药了。”
是陈德重的声音。
“稍等。”尔朱荣应道。
元子攸瞥见他腹侧的血迹,喉咙一紧,说不上是快意还是愧疚。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这伤永远不要痊愈,流血会使人变得无力,他太想念男人重伤无力时的样子了。
“不打扰你喝药了。”沉默片刻见无话可说,元子攸转身往房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
“回宫,找皇后。”
尔朱荣咬牙:“你若对英娥有丝毫怠慢,我决不轻饶。”
“放心,我又不是去找皇后撒气的。”元子攸笑道,“我们的感情比你想象得要好一些。你不说,我也是要去看她的。”
从将军府出来元子攸果真去了趟广兰宫,同皇后喝了小半个时辰的茶,说了些尔朱兆的事和军中近况。说来奇怪,元子攸在这深宫之中时常感到心浮气躁,唯有到了皇后身边才能得半分清净。尔朱英娥这人喜怒不形于色,悲欢鲜溢于表,外柔内刚,宠辱不惊。元子攸终于能理解她为何会与尔朱兆情投意合,因为两人的性子实在是太像了。若是嫁与寻常官家富户,她定有余力安稳祥乐地过这一生,只可惜身不由己被送入宫中。尽管尔朱荣屡次义正言辞地要求自己善待皇后,但元子攸觉得他对这个妹妹实在是爱得有限。想来也是,他对任何人的爱都是极其有限的。
回到寝宫,严朔正与元徽商讨补充洛阳官吏一事。元子攸问元徽可有好的举荐之法,元徽告之有人建议皇帝下诏广征德才兼备之人,能够向朝廷推荐三人以上的官升一级,推荐的若非真正的人才,则要贬低一级。此外,凡是个人养有马匹兵器或武艺精湛之人,也授予实际官职。
“谁出的主意?”元子攸问。
“度支尚书杨侃。”
“朕怎么没听说过这人。”
“皇上对财税之事少有过问,自然不知道这人。”严朔道,“元颢进城后他纠集官员带领城中百姓避难,还派人在黄河沿岸布置木筏接应贺拔胜的人过河,是个人才。”
“他还说了什么?”元子攸问元徽。
“他还说应依照从前的法度对有功之人进行提拔,不能授予跟官阶不符的俸禄,尤其是北方来的武将。”
“这是要公然跟尔朱荣叫板啊。”元子攸略一思忖,“既是个人才,朕授他侍中,今后直接上这儿说话。”
元徽犹豫道:“皇上,会不会是尔朱大人遣他来探口风的?”
“尔朱荣没工夫做这种事。”元子攸瞥了他一眼:“就算是又如何?他若有不满可以亲自来找朕兴师问罪。朕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他心里清楚得很。”
元徽走后严朔问元子攸在将军府跟尔朱荣说了些什么。元子攸愤然道:“他催我跟皇后同房,还怀疑我不能人事,要叫太医来给我看看!”
严朔闻言一愣。
“他竟敢侮辱我!你知道我没毛病!”
“我不知道。”严朔小声嘀咕,“主子你的确很久没跟女……”
元子攸狠狠推了严朔一把,骂骂咧咧地就要发作。严朔忙转移话题道:“主子,你知道当初尔朱荣为何选择扶你当皇帝吗?”
“因为我是元勰的儿子。”
“王爷只是原因之一。”严朔给元子攸倒了杯茶水,“尔朱荣在进兵洛阳之前曾命人为元氏的皇子皇孙铸造铜像以示天意,只有主子你的铜像铸造成功了。”
“这是哪门子习俗?想不到他还迷信这个。”
“尔朱荣本就是慑于天命之人。”
原来还有这档子事,难怪他一直忍着我,即便手下多次催促他自立为帝也不为所动。原以为他多少对我是有些肯定的,哪怕只是血统也好。想到这里,元子攸露出不悦的神色。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主子,有传言说尔朱荣在养伤期间给自己铸了四次铜像。”严朔低声道。
元子攸不说话了。他懂严朔的意思,给自己铸造铜像,说明他已动了当皇帝的心思,只是还未下定决心。
良久,他问严朔:“铸成功了吗?”
“没有。”
“一直铸下去,总会成功的。”
“主子……”
“盼我有子嗣,恐怕也是因为自己当不成皇帝,急着想立太子吧。”元子攸轻笑一声,“谁叫我这么不听话呢。”
严朔站起身来:“先前六镇叛党未清,尔朱荣无暇顾及洛阳,眼下南北趋于太平,他有的是精力筹划篡位之事。元天穆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盼着他称帝,长此以往必对我们不利。”
“若按杨侃说的,招募养有马匹兵器或武艺精湛之人授其官职,这些人可否为我所用?”
“主子,你可还记得李彧这人?”
元子攸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你提他干嘛?我说了不想见他!”
“主子你听我说……”
“姐姐病死不到半个月就娶别的女人过门,元家一出事就远调广州撇清关系,他还有脸来洛阳求官!我永远不想看到他的脸,他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要他死!”
“你不会看到他的!我绝不让他踏进皇宫一步!”严朔将元子攸揽进怀里,温热的手掌一下下摩挲着他抽搐的后背,“李彧的确愧对元家。但如今他结交了一批江湖义士,对劫富济贫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当地很有些威望。”
“那与我又有何干。”
“他养有马匹和私兵,家底雄厚,结交的人也都是武艺高超心狠手辣之徒。主子,你自是不必不见他,但他的人,我们可以一用。况且他曾在广州吃过尔朱荣的亏,对尔朱家深恶痛绝……”
“依你的意思去办吧……”元子攸逐渐平复下来,肩头一松仰靠在椅背上,“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第35章 得寸进尺
又过了半个月尔朱荣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在府上大摆酒席宴请群臣,军中武将大小官员齐聚一堂,元子攸也照例前去凑热闹。
男人的面孔比半个月前丰润了不少,杯不离手地和左右谈笑风生,全然看不出重伤初愈的样子。席间元子攸听说尔朱荣过几日又要带兵去晋阳,便抽了空问他道:“这回要去多久?”
“起义军的余孽罢了,少则几日多则半月即可回朝,皇上不必担忧。”
元子攸本想问他回来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久住洛阳不走了,话未出口过来一个大胡子,尔朱荣被他叫去,没说几句又埋没在了人群中。
一群人闹到了深夜才陆续散去。尔朱荣送走最后一名来客,吩咐下人收拾满地的狼藉,突然发现元子攸还在院子里晃悠。
“皇上还没尽兴?”
“这一晚上我还没怎么跟你说上话呢。”
“你先去里屋休息,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尔朱荣喝了不少酒,醉了又醒醒了又醉,此时嫌自己满身酒味闻着难受,急着想去沐浴更衣。
“你去哪儿?”元子攸问。
“去沐浴。”
“我也去。”
尔朱荣犹豫了几秒,吩咐婢女带元子攸去客人用的浴堂,再给他拿身干净衣服。元子攸反应过来他是不愿意与自己共浴,心中顿觉不满,然而回过神来尔朱荣已经走远了。
没滋没味地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了身衣服,他回到院里屏退下人,独自在府中溜达。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男人回来,他又一路寻到了卧房附近,正巧碰上尔朱荣要推门进屋。
尔朱荣沐浴完毕之后在院中没有见到元子攸,还道是已经走了,这时迎面在卧房门口撞到他,很是吃了一惊。
“皇上还没回宫?”
“时辰还早,我不急着回去。”
“都已过二更了,皇上不累,臣可要休息了。”尔朱荣道,“臣这就派人送皇上回宫。”
“你休息便是了,赶我走做什么?”元子攸撇撇嘴,抬腿就要进屋。
尔朱荣伸手扯住他的胳膊:“臣可不敢再跟皇上睡一张床了,免得又被说不要脸。”
“你怎么知道我要上你的床?”
“那你想干什么?”
“我的确是想上你的床……是我自己想上的,不是你不要脸。”元子攸挣开尔朱荣的手,扭身一闪跨进门内。
尔朱荣只得在他身后进了屋,又迅速将房门合上。
“想不到你还记仇。”元子攸贴到他的胸前,闻着男人沐浴过后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那天是我口不择言。你向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怎么就偏偏揪着那一句不放?”
尔朱荣后退一步咬了咬嘴唇。他承认自己对元子攸是有欲望的,尤其是看到他贱头贱脑的模样。
“你看,我嘴上虽那样说,哪次不是巴巴地凑上来讨你欢心?你就当是让我逞逞口舌之快,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尔朱荣坐到床边脱去鞋袜。既然元子攸都这么说了,他也没理由得理不饶人,“不过你若是再无中生有诋毁我,就别想再进我的屋了。”
“整天说喜欢不喜欢的,你到底知道什么是喜欢么?”尔朱荣享受着元子攸的抚慰,半眯起眼睛随口问道。
“知道,我看到你觉得欢喜,你看到我也觉得欢喜,就是互相喜欢了……我每次看到你都是很欢喜的,你呢?”
尔朱荣觉得很是好笑:“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连我夫人都没跟我说过。”
元子攸闻言一愣。男人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他的家室,若是在平时他定会刨根问底地问个究竟,但此时此刻这两个字不合时宜地突然出现,惹得元子攸心中很是不快,甚至有些委屈。
尔朱荣没注意到元子攸的情绪变化,接着道:“有什么好欢喜的,我见到你烦得很,真后悔当初把你带来洛阳。”
“想来也是,我处处不合你的心意,你恨不得马上把我废了自己当皇帝吧……听说你最近在给自己铸铜像,不知道有否成功?”
“胡说八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尔朱荣一个激灵,欲望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真的没有?”
“宫里还传言说你要杀我呢,难道这也是真的?”
“怎么会呢,我可没本事杀你。”元子攸轻笑一声,手指用力加快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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