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下次可以带你去,不过一般不对我们参加高考的这些人开放。”
吴忧看出了何似的疑惑,笑道:“人各有路,他们国际部也没比我们轻松多少,练这些也是为了升学,如果能比赛能进全美排名前一百,基本可以躺赢拿offer了。你想想,起码我们坐着刷题就可以了,他们还要被人说nerd.”
“哦……”何似顿了一下,“还以为国际部会比我们轻松。”
“看人吧,在哪都有混的不是吗?你像咱班不就有我吗。”
何似听闻吴忧这句简直想打人了,吴忧的名次比自己高了十几名好吧。
“对了,你刚刚干嘛扯我是你对象?”
“让他知道我是同,这样这些女生以后就会知难而退了,总是拒绝人家也不太好啊”,吴忧回道。
何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对吴忧这脑回路有点哭笑不得。“现在大部分人对同的容忍度有这么高吗?”
“大清早亡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学校里还有LGBT社团呢,去年学长学姐们拍了部边缘题材电影,还被放到了市中心展览呢。”
吴忧说完这些后又道“你不会恐同吧?”
何似沉思了一会儿,他还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不吧?应该”,何似犹豫了下,“只是你这样说不就断了我的桃花了吗?”
“这简单,就说你是双性恋”,吴忧笑道,“诶,你刚刚说你妹叫何珰,真的假的啊,你真有个妹妹啊。”
“怎地?”
何似问道
吴忧道:“没事,我就问问,关心关心你家庭情况呗。”
“没,我没妹妹,何珰这名是我刚刚瞎起的。”
“嘿,你可真会起。”
“刚刚一时间就想起了之前学的那句‘何当共剪西窗烛’所以就取了个何珰。不过不是当然的那个当,是‘耳著明月珰’的珰。”
吴忧惊道:“你就那么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
“那可不,毕竟那是我妹啊。”
吴忧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又想到“你叫何似,那是不是因为‘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啊。”
何似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别说,我还从来没想过。”
何似直到上楼梯还在思考自己的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差点踩空。
上完楼梯他从后门看见有个人站在自己座位上。
何似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郑旦?”
又是这傻逼。
“嘛呢你?”
何似站在郑旦身后,一脚蹬在自己的课桌上。
郑旦慌张的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
何似看郑旦这幅样子别过脸轻呵了一声,下一秒就踹翻了桌子吼道:“还不快滚?!”
郑旦慌乱的从前门走了。
何似看着满地狼藉,自己上午刚收拾好的书本又乱了,坐在椅子上发呆。
☆、馍夹肉
下午,就是些什么趣味项目,两人三足、胯 下传球之类的。
何似一整个下午表情都是阴沉沉的,一言不发,与上午吃鸡手舞足蹈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就是到老师们八百米赛跑的时候都没笑一下。
他们的数学老师,也就是年级主任,别看其貌不扬,个子不高,跑起来那速度真是嗖嗖的,尤其是那一身红秋衣,在众多老师中显得格外突出,像是个风火轮。
周围人都被他们年级主任的红秋衣逗的前仰后合,何似冰着脸端坐在他们中间简直跟异类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吴忧被何似这样吓了一跳,何似嘴角弯弯的时候就是邻家少年,沉着脸的何似……真的有些气场压人。
吴忧捅了捅坐在何似旁边的徐见澄,徐见澄放下了手里的原文书,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到他们下去玩两人三足的时候,大家在后面排队时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接下来的七天长假,有个同学突然道:“何似,徐见澄和吴忧不是和你国庆的时候回Q市玩吗?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何似早把这摊子事忘到脑后去了,他觉得当时就是大家随便说着玩玩,也没当真。没想到还真有人记着呢,但是何似没明说他忘了,而是挤了个笑出来,把这话又还了回去:“看他们。”
后面吴忧皮着接了一句:“随时准备着。”
何似:“?”
正在给何似腿上和自己腿上绑带子的徐见澄也愣了,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
何似硬着头皮继续接道:“你们现在订票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任何时候都不晚。”吴忧回道
何似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了,沈欢给他定的是明天晚上的机票,晚上十点起飞,十二点到,一点到家。
夜间的红眼航班,就为了能在自己家大床上多睡一晚。
“我是明晚的机票。”
何似只好如实回道。
估计是不会有票了,每次何似坐这班航班机舱里的人总是满满当当的,不过偶尔也有例外,有一次他坐飞机的时候,整个机舱的人都满了,唯独他那排,只有他一个,其余三个座位都是空的。
“那我们也定明晚的呗,好说。”
吴忧拿出手机解锁开始划拉。
何似还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们想好住哪了吗?这班航班半夜十二点才到。”
“咳,这都好说。”
何似这会儿彻底无话可说了。
即便他家床够,何似也不太想把人领到家里。
两人三足不光考验人技巧还考验协调能力,虽说走的时候都迈同一只脚,可是人身高不同迈的步子大小还有差异呢,可男生还要考虑到女生而不能迈步太大。
何似走的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因为错步而前仰后合的,幸好徐见澄把住他,要不然他肯定得栽,几次出错之后,他也怪不好意思的,也只好把事儿先抛到脑后,认真起来。
终于走到终点,大家都开始解系在腿上的绳子,就何似一个人直挺挺的站着,脸上郁色更深。
徐见澄帮他解左脚,何似右边的同学帮他解右脚。
“怎么了,要是你有事,我们这次假期就先不打扰你了。”
徐见澄拿着绳子对何似道
何似死鸭子嘴硬,而且还脸皮薄,开不出这个口,“不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郑旦那傻逼。”
“郑旦又找你了?”
“我中午回教室的时候看见郑旦……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儿,何似似乎发觉了自己刚刚脸色太差,又补道:“你们到时候住哪?”
徐见澄回道: “酒店?宾馆?都行。”
“到Q市的时候可是半夜十二点,你们订的着酒店?”
何似有时候就是豆腐心,说着说着心就软了。半夜十二点,机场还在郊区,Q市不比B市,凌晨机场都有直通市区的巴士,再不济还有的哥排队拉人,Q市的机场那可真是“荒山野岭”。
两个男生,大半夜的,人生地不熟,孤零零的找酒店,何似可硬不下那个心来。
“住我家吧,我家有地儿。”
何似自问自答道,前提是你们得订着票啊。但他把这句话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吴忧还真订到了当天去Q市的机票,只不过是头等舱。
何似无话可说。
何似中间趁其他班比赛的时候给沈欢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还有两个同学要来。
沈欢总的来说是个称职而又优秀的母亲,这么多年来自己一人把何似养大也没把他给养歪。她很少干涉何似与同学之间的交往,并且在同学面前,沈欢总是给足何似面子,无论何似犯了什么事,都是回家关起门来说,绝不在外面丢他面子。
很快沈欢就给了回复,“好的,亲亲。妈妈明天晚上在机场接你们。”
何似看了这条信息嘴角极不引人注意的弯了弯。
“笑什么呢?”
何似偏过头:?
这一偏头两个人差点亲上,何似下意识的一个激灵。
何似刚想说什么,前面的球就从□□ 传过来了,徐见澄弯腰勾球带球到前面去了。
等到下一个球来,何似带球跑到徐见澄前面。
徐见澄每次呼吸都打在何似的脖颈间,带着股清冷的雪松味,痒痒的。
其实两个人可以不用靠的这么近。
“耳朵怎么红了?”
何似死鸭子嘴硬道:“天热啊。”
“热吗?现在都快十月了啊。”
吴忧在何似前面抱着球道。
何似耳朵更红了,不服气道:“为什么总是我被夹?”
“因为肉夹馍啊。”
吴忧弯腰把球传了过去。
“肉夹馍!”
何似一下就发现槽点了,“肉夹馍肉夹馍,明明是馍夹肉,为什么叫肉夹馍呢?”
吴忧在前面道,“对哦。”
“那是因为肉夹馍是文言文里的省略句式,这句话其实是肉夹于馍中。按照汉语习惯,馍是主语在后,而夹肉是馍的特点,所以修饰放在前面,因此才会有肉夹馍这一说法。”
“哇哦。”
“哇哦。”
“老师您真厉害。”
“老师您真厉害。”
夏涟站在一旁被吴忧和何似两个人夸的怪不好意思的,她原本就只是来给大家加油打气的。
今天放学,徐见澄难得没跟何似一块走,何似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背着书包就走了。
何似按时来小树林,坐在石椅上抽了好几根烟也没等等到郑旦这 傻逼,他起身看了看逐渐变暗的天,又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
何似踩了踩一地的烟头,朝校门口走去,“郑旦这怂逼。”
走到教学楼的时候,何似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徐徐徐徐徐见澄!”
何似双手把着书包带,一路小跑过去,拉住他道:“你怎么这么晚才走?”
徐见澄垂眸看他,何似被他眼中的戾气惊了一下,猛的松开抓着徐见澄校服的手。
”你不也是吗?“
徐见澄的眼神骤的缓和下来,虽然说的是问句,但是他脸上并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
何似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徐见澄也没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九月末的风不温不寒的掠过他们身旁,街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打下细细碎碎的光影。
“列车运行前方是.....,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列车从此站起将要开启左侧车门,请坐稳扶好,不要倚靠或手扶车门。“
”明天......”
“明天......”
两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你先。”
“你先。”
徐见澄先开了口,“明天见。”
“明天见?”
何似挑了挑眉。
“明天见。”
徐见澄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你刚刚想说什么?”
“明天见。”
何似把想说的话咽回肚中。
“晚上别忘涂祛疤的药膏!”
徐见澄突然喊了一句。
地铁屏蔽门上的提示红灯滴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周围人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
何似还没来的及回答,地铁屏蔽门就关上了。
何似顺着人流乘扶梯出站,他刚刚其实想说,“明天... ...还去欢乐谷吗?”
10:00 p.m.
何似写完数学作业,拿起倒扣着的手机上面有好几条未读来信。
7:30 p.m.
“我买好票了。”
7:45 p.m.
“在干嘛?”
“是在写作业吗”
8:00 p.m.
”涂药膏了没?“
后面还跟了一只鸭子在玩手机的表情。
8:30 p.m.
“我作业写完了。”
8:35 p.m.
“有不会的吗?”
9:00 p.m.
“不会是睡着了吧。”
后面还跟了一个二哈的表情包。
“没有”,何似回道,想了想又转了账,平分了门票。
何似丢开手机,从书包里翻出祛疤的药膏,也没找个镜子,粗暴的拧开盖子,胡乱的往嘴上乱摸一通,甚至还摸到了牙上。
“靠”
这药膏还是草莓味的,怪甜的,何似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小舔一口应该没什么事吧。
何似又看了眼手机,还是来自徐见澄的未读来信,但眼前又无端浮现出在校门口,徐见澄充满戾气的眼神。
他没解锁开,也没看来信内容,直接回了“睡啰,玩啊。”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何似还犹豫了一会儿,是穿校服呢?还是穿便服。
何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穿校服吧。
他提早到达约定地点,却发现徐见澄已经等在那里了。
“怎么来这么早?”
何似抬腕看了眼表,比约定时间早了十五分钟。
“还好,吃早饭了吗?“
”吃了”,何似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们坐几号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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