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恐高的Logan来说,简直是噩梦。
Logan在游客的尖叫声头晕脑胀,他心里不住对Victor进行诅咒——他说当时自己有点儿紧张所以去Victor的酒吧小酌几杯来放松,他的兄弟怎么突然那么殷勤豪爽地表示这一轮酒他请客呢。
新鲜水果是春天的恩赐,樱桃和圣女果尤其受到欢迎,Logan据此添了些新的甜点种类。店主发觉Wolverine人手开始有些不够,他便又招募了两名店员,一个娇小灵活的女生Kitty,她目前在跟着Rogue学习裱花。另外一个是Pyro,他更喜欢别人叫他为John,这个金发男孩对于火候的掌握很不错,他做的舒芙蕾让Logan都赞不绝口。
与此同时,Scott已经把从Jean那里收到的资料都仔细研究过了,他确定了将要翻译一些有益于儿童的盲文书籍的相关事宜。
他与Hank时常联系,据医生透露,X研究院关于这种病症的治疗在动物身上取得了一定进展,如果顺利的话,近几年就可以投入临床研究实验。不管怎么说,对两人来说那都是一个希望。
平淡的生活一直是Logan所向往的。
在他们的大厨Mr.Wolverine不想做饭的晚上,他们就订一个大尺寸的披萨,配着几瓶啤酒还有剩下的饼干,两人缩在沙发上边看恐怖片边把乱七八糟的食物塞进胃里。或者,喝得微醺的Logan会同莫名亢奋的Scott玩游戏,在青年快速的读完一段文章之前看看自己是否能一口气喝下一整罐啤酒,输赢累积计数,奖惩方式不详。
当然,一些生活琐事的分歧也会引得他们吵架,两人一般是很开诚布公的分析讨论产生的原因,解决问题,毕竟他们都不想玩“猜猜我在想什么”这样的游戏。极少情况下,气冲冲的Logan会跑去酒吧喝酒,一向不爱晚上出门的Scott在固定的时间牵着Jim,戴着墨镜的青年迈着平稳的步子来接他闹别扭的恋人,顺便和见怪不怪的酒保聊聊天问个好。拥有敏锐嗅觉的犬类对带着酒精味的Logan尤其不喜,它在之后的几天都对Logan爱理不理的。
当Scott发现一场酣畅淋漓的Anger Sex有助于减缓他们的压力,发泄过后的两人会变得足够的平和,并且结束之后他也不用费心考虑后续问题(例如清洁),这就成为了一项他们解决问题的特殊手段。
在适宜家庭团聚的假日,Logan和Scott开着车去X学院探望Charles和Erik。如今的Charles已经可以借助手杖进行短时间的行走,跟在他身边的Erik既紧张又欣慰。经过几次聚会,Logan摸清楚了Scott父亲们的喜好,Logan倒还挺喜欢一手包办家庭聚会的晚餐,因为他收获到的可不只是赞美。
这一年的圣诞节,X学院举行了圣诞晚会,Logan和Scott受邀参加,难得穿上正装的Logan略显不习惯。学院装点了各式彩灯和漂亮的彩带,长桌上有着各种美味的小甜点和漂亮的软饮料。在欢腾的气氛中,他和Scott还伴着音乐跳了一支舞。聚餐及舞会完毕后,他们留宿在学院里Scott曾经的房间,男人成功地在那木质房门上面挂了圣诞袜。
昏黄的灯光和残留的兴奋使得两人花了更多的时间来融为一体,结束以后,心满意足的Logan揽着他的恋人光裸汗湿的身体,他抚摸着已经迷迷糊糊的Scott,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感受着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不过,他一恍神就想到这个房间属于还是青少年时期的Scott,Logan突地觉得在这里做儿童不宜的事情,有些微妙的耻感和罪恶感。男人的视线落在门上挂着的圣诞袜,带着一丝对好运的期盼同他的恋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Scott在Logan的洗漱声中苏醒,还没清醒过来的困倦使得他在柔软而温暖的床上伸了个懒腰。Scott眯着眼睛转头,他微微一瞥就看见Logan正用着毛巾擦着湿淋淋的脸。被光亮刺激到双眼的青年皱着眉毛,他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里,含糊地道了一声:“Logan,早。”
“早上好,Scott。”不大的房间让彼此很轻松地听到对方的动静,Logan招呼着将毛巾搭在置物架上,他从浴室走了出来。男人看着Scott摸索着拿过床头柜上的眼镜,青年慢慢坐起,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裸露的前胸和锁骨上自己留下的咬痕还没消散。
Logan目光在那些暧昧痕迹上凝滞了一下,心下一动忍不住朝书桌上的时钟瞥了瞥,马上要去和父亲们吃早饭,再来一次大概有些晚了,而且迟到可不太得体。Logan颇为遗憾的压下了某种想法,他看着Scott柔韧矫健的身躯遮在一件件合身的织物之下,拉高的衣领下只露出了他一小段脖颈。
饰有规律花纹的黄褐色窗帘掩住大部分的窗户,只有几丝阳光透过布料的间隙照射进来,它们映在香槟色的墙壁,这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柔光里。学院的房间主体是木质的,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淡淡的清苦馨香,这种味道使得Logan感到舒服而熟悉,让他想起久远的以前,那遥远加拿大郊外的红雪松木。
Logan觉得昨晚的思虑很快地消融驱散在温暖的气氛中,习惯性皱起的眉头松了一两分,他看着整理完毕的Scott走到门前,青年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那只可爱的圣诞袜,Scott回过头冲着Logan笑了笑:“里面有礼物吗?”
“只有好运。”Logan耸着肩膀说道。
闻言,Scott翘着唇角点头:“希望我们都能得到好运。”青年嘴唇和下巴的线条很柔和,看上去愉悦而轻松,在吃到喜欢的甜食或者读完一本书之后,Scott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而Logan对此非常喜欢。
“Scott。”Logan站在他的面前,开口问道,“你愿意和我去一趟加拿大吗?”
“嗯?”Scott还没反应过来,他偏头有些诧异地看着Logan,男人面容严肃,但是目光温和。而后Scott在Logan打算重复一遍的时候,加深了嘴角的笑纹,他绽开了一个让Logan移不开眼的笑容。
第三十三章
Logan将自己暂离Wolverine之后的事情安排好了,就开始准备回程。他的故乡在加拿大落基山脉附近,一个不著名但是风景宜人的小镇,他和Victor共同继承了已故父母的农场,但Logan只要了一栋在深林里的屋子。他想得很简单,打算带Scott到那儿住上几个星期,和他的恋人好好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但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Scott突然的头痛和随之而来的视力下降让他们把这一计划无限期的推后。
Hank给Scott检查后,只是嘱咐他固定时间吃药,多注意休息。Scott不会让自己影响到出版社的事务,但仍然被Jean强行压着回家休养,放了个大假的作家窝在公寓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眼前的画面像是深浅不一的红色色块搅和在一起落在他的视网膜上,青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那些模糊的景象才渐渐清晰。眼压升高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他已经渐渐习惯无所不在的头晕和恶心。虽然医生说需要避免暗室,但他又不能直视自然光——矛盾的病症。
他们家的灯光愈加昏暗,而Logan记得Hank说最好别让Scott身处这样的环境,但即使开了灯,Scott也只能闭上眼睛,那时的他将身处于绝对的黑暗。
Logan曾趁着Scott不在家蒙住过自己的眼睛,一片纯黑像是将会他吸进去一般,Logan精神紧绷,无法判断时间方位让一向淡定的男人也心生恐慌。他站起来走了两步,明明在熟悉的环境中,可去几步之遥的卫生间也会被家具绊住,没办法自如活动的沮丧感席卷了全身。恐惧,烦躁,迷茫,Logan停在原地动弹不得,有一种失去整个世界的感觉。Scott已经感受过精彩纷呈的世界,他对美和爱观察得如此细致,Logan无法想象现今他的心情,但绝对不会像Scott说的那么若无其事。
“操。”Logan愤恨地扯下蒙眼的布条,黑暗中扭曲一般无限延伸的房间恢复到正常的大小,男人咬牙切齿,心脏抽痛,他猛地坐在地上,内心的烦闷压得他喘不过气。
夜晚,被一阵剧烈的偏头痛所击中的Scott猛然惊醒,他觉得一阵酸味从胃部翻涌而上,青年捂着嘴巴翻身掀开被子,差点从床上滚下去。Scott甚至来不及开灯摸眼镜,他弓着身体跌跌撞撞地朝卫生间奔去,伏在马桶处吐得一塌糊涂。
Jim尖吠着朝他的主人跑过来,却被Logan挡住了:“嘘,Jimmy乖,你去休息,交给我好吗?”男人蹲下身抚摸着急得团团转的犬只的脊背,柔声安抚道。
Jim用湿润的眼睛看着Logan,它被男人推动了一下,就轻轻呜咽了几声坐到了稍远的地方,但是没有离开。
Logan回身站在浴室门口,没有开灯。黑暗的浴室里,只有被沾湿的瓷砖反射着微弱而细碎的光。Scott跪坐在瓷砖地板上,因为大力喘气,青年的身体上下起伏着,Logan听到Scott发出一声含糊的骂声。
脚步声来到Scott的身边,Logan蹲下身把一玻璃杯温水递给Scott,在确认他已经牢牢接住之后才松开手。Scott把满嘴恶心的酸味漱净,看上去好受了一点。
“还好吗?”
“嗯。”Scott点头,他撑着自己站起来,走到盥洗台洗了洗脸。
“感觉好点了就回去睡觉吧。”Logan走近他,温热的手掌不轻不重的落在他的肩膀,Logan按耐下他满腹的担忧,没有说什么,错身打算离开。
“Logan,”Scott叫住了Logan,后者应声回头:“什么?”
Scott双手撑开伏在湿冷的大理石台面上,闷闷地开口:“那个计划……带我去你的家乡看看。”
Scott没有转身,Logan只能看见他背后的轮廓。青年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些嘶哑:“我不想浪费我的假期。”
沉默并没持续很久。
“好的。”Logan看到随着他的同意,Scott放松下来的肩胛,他重复了一句,“好的,Scott。你也知道,入秋以后加拿大的枫叶非常漂亮,你该去那儿看看。”
咨询了Hank,Logan得知只要按时服药,多加休息,出去旅游散心对Scott也没有什么妨害,他放心了一些。Erik打了一通电话,他对Scott说自己能够安排飞机护送:“Scott,你想要MH-60G还是MI-24?”
Logan闻言嘴角一抽,他看着同样哭笑不得的Scott,后者礼貌地婉拒了他有些关心过度的父亲的好意:“噢……不用了,谢谢,不不,不用M114,Logan有车。”
挂上电话,Scott呼出一口气,他回头看到Logan脸上带着略微遗憾的表情,失笑道:“你想开M114?”
“听上去还不错,”Logan吹了个口哨,“比起武装直升机——不管是铺路鹰还是母鹿——我倒是更想有辆轻装甲悍马。”
“好处是永远不需要说Mayday*?”Scott拍了拍一秒化身军备大师的甜品店老板的肩膀。Logan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但是他也只想想。他毫不怀疑Erik真的拥有那些东西,并且能将Scott完好无损的送达目的地,那待遇大概比总统都好。至于Logan,他只是顺带的,或许还会因为他能在照顾Scott方面提供微小的帮助(比方说食物)而避免被装进集装箱里。所以,比起集装箱,Logan还是喜欢自己的车。
清晨,天还没亮,Logan和Scott就带着简单的行装出发了。他们沿着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公路一路疾驰,按照Logan的预算,他们要开上一整天。
Scott斜斜靠在副驾,他的目光落在飞速掠过的景物上。即使被眼镜阻隔了大半自然光线,只能看到一片暗红,有着丰富经验的作家也能想象出那阳光的恬淡色调,Scott随意从视野里摘取出一处风景,旷达天空下分割有序的田园风光便如同一幅幅优美的版画,令人心旷神怡。
Logan其实在开车的时候不喜欢安静,但他并没有打开车载音乐,而是和Scott聊起那个他已是久远没有回去过的小镇。从Logan中性词偏多的叙述里,Scott倒察觉出了他年长的恋人略显紧张的心情。Scott略略笑了一声,没有戳破。
走了大半途,两人开下公路在休息区休整片刻。Logan靠着车边等油箱灌满,他带点好笑地看着身旁的Scott,汽油味弥漫在两人周围,让青年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Scott招呼了一声就从阴影的笼罩范围中迈步出去,走向不远处的便利店。
Logan看着提示灯亮起,三两下合上油箱盖子,他下意识寻找Scott的身影,很快找到目标的他眯起眼睛盯着玻璃门内付账的青年。不一会儿,提着塑料袋的Scott就推开反射着白光的门,进到一片光明里。
秋天的晴空过于清明,Logan站在阴影中,他觉得外面那片直落下来的阳光纯净得有些刺目,但他也没有移开眼睛。一尘不染的光芒倾泻而下,温暖的色泽在那个向他走来的青年周身流淌,变幻的光彩映亮了Scott的发梢,勾勒出他衣褶的细部,Logan甚至能看见他额前亮晶晶的汗珠。
“给你。”Scott还没走进遮顶的那片影子,他就从袋子里掏出罐东西朝Logan丢了过去。Logan抬手接过,入手后金属罐壁上的冰凉的水珠濡湿了Logan的手指,那是一罐可乐。Logan想也没想,他直接拉开拉环,“啪”地一声,甜丝丝的液体混合着二氧化碳从拉口处喷涌而出,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Logan在Scott的大笑中有些手忙脚乱。
坐回车上,两人吃了些Logan带来的奶油曲奇和火腿面包补充能量,Scott也打开一罐可乐,混着汽油和阳光的味道,那缕甜香从破裂的细小气泡中飘散出来。
*Mayday是遇险的飞机、船只等使用的国际无线电呼救信号,它起源于法语词m'aidez,表示“帮帮我,救命”。
第三十四章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是深夜,远离镇中的小屋周围只有树木,夜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和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虫鸣是唯二可听见的声响。Logan早已事先请人把他的破房子修葺收拾过了,他下车绕着久违的小屋看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返回车旁,Logan敲了敲车窗,靠坐着睡了的Scott揉着眼睛把身上的毯子掀开,他的声音带着点儿沙哑:“到了?”
“是的。”
Scott从车上下来,把口袋里的眼镜摸出戴上,Logan握住了青年的手腕,把他领进屋子。属于的Jim所有责任都落在了Logan身上,因为他们没有带上Jim,那只大狗被寄养在Jean家,不过Logan觉得它似乎还挺高兴的,男人想着咧了咧嘴。
长时间的驾驶让两人都很疲倦,他们只是勉强脱下了外衣外裤就一齐倒在床上,很快陷入沉睡。
Logan的屋子并不算太大,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是客厅和餐厅,楼上是一间带卫浴的卧室和一间客卧,通过卧室隔壁书房的楼梯,能通到一间狭小的阁楼,里面堆放着各种杂物。
吃饱喝足以后,Logan就带领着Scott熟悉方位,Scott挺喜欢这栋小屋,家装不多并且方便。周围是茂密的森林,空气里有着树木特有的清新气息。站在二楼的卧室可以看见不远处经过的一条河流,Scott都能想象在每个炎热夏天,小小的Logan会在那里消暑游泳,可能还会和Victor战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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