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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孩子气(近代现代)——蜜秋

时间:2019-10-16 11:14:49  作者:蜜秋
  嘉尔突然如梦初醒,他知道什么是纳喀索斯,希腊神话中美貌绝顶的美少年纳喀索斯,伤了无数女神的心,最终爱上自己水中的倒影,无法自拔沉醉而死,化为水仙花。
  
  后来人们叫那些美而脆弱的少年作水仙花,称爱而不得的恋情叫水仙花之恋。嘉尔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冷静,他问周明非,“你的房间,那副巨大的油画,也是水仙花吧?”
  
  周明非在嘉尔身上穿针引线游走的手瞬间停滞了,他却并不抬头,短暂失神过后继续,简短说,“是的。”
  
  嘉尔觉得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似乎被更多的疑问压制着。
  
  他抓住周明非的手不让他再继续下去,眼神里有强烈的追问,“谁是纳喀索斯?”嘉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是我,还是你?”
  
  周明非紧紧回视他,目光里的温柔很快褪色,又变得无比凌厉,一如嘉尔最初见他的模样,他抽回手,只冷言说了三个字,“不重要。”
  
  周明非看着嘉尔眼睛里的火渐渐熄灭,看着他扯下身上未完成的服装作品,看着他胡乱套上衣衫,头也不回的下楼,出门。
  
  窗外密密有雨,三月春寒料峭,嘉尔走出门发现自己忘了穿外套,略一思索,就这么冲进雨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追问些什么,想知道什么答案,甚至,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所谓“认可”,他记得周明非的“不坦白”,聪明的他最好配上“不追问”,可是,他做不到,他的心如白纸,周明非令他染上点点绯红,心脏盛开如桃花,他做不到只管盛放不顾花期,他贪恋这春光,想要长长久久。
  
  嘉尔满脑子都是周明非卧室里那张巨大的“水仙花”,最初他只看出疯狂,而后每一次见那副画,都有说不出的异样,而此刻他明白,那让他难受的异样,叫“情|欲”,他在那画中看出无比疯狂,刻入骨髓的情|欲。
  
  失魂落魄的一夜,周明非并未再联系他,他失眠了整整一夜,心里一个声音说,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前程。另一个声音说,不,从来只有爱与不爱,不问结果,只因不敢,或是自我欺骗。
  
  次日头昏脑涨,他想起那一堆需要立体剪裁的服装,冷如冰山的心里还是涌起一丝愧疚,想了想,还是回到工作室。
  
  一路上脑子里仍似打架,他想好了,不再多言,在工作中至少他是一个模特,要拿出足够的专业,他不想在这方面令周明非有丝毫的失望。
  
  推门而入,却看到江如斯赫然站在工作台前,周明非与小松对着他的身体在剪裁制衣,嘉尔原地呆住。
  
  江如斯看他的眼神冷淡又充满厌恶,嘉尔对此并无感觉,而周明非只抽空抬了抬头,算是打过招呼,仿佛昨天两人的冲撞根本没发生,淡淡说道,“衣服的工期不能停,正好如斯有空,就来救场了。”
  
  江如斯与嘉尔的气质全然不同,整个人气焰冷漠又张狂,周明非一边不停手一边说,“这件让如斯来穿可以适当做些改变,改成战神应该更合适。”
  
  嘉尔也决定留下,此时再走只会更显尴尬,他默默去搭手,听得周明非说,“做完这一件,就只剩最后一件了。”
  
  嘉尔心中一紧,那件最重要的纳喀索斯终于要开始制作了。
  
  忙忙碌碌到深夜,周明非未再提最后一件作品的事,倒是说道,“服装制作结束之后,要赶紧拍一批宣传片,我已经让青云联系好战思灼,这批大片你们要一起拍摄。”
  
  说罢,江如斯和嘉尔同时抬头惊声叫出来,“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既然都一起当了模特,衣服也是按你们身材定制的,不一起拍还想怎样?”周明非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嘉尔简直懊悔得要命,昨天一怒之下的冲动居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看看江如斯,更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罪魁祸首”周明非却根本不在意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继续说,“思灼跟我合作比较多,他能理解我的意图。”
  
  深夜收工,江如斯如此傲娇的一个人,对着周明非却笑语嫣然,说要去吃日本小馆子,周明非回报一个巨大的疲倦呵欠,拍拍他肩膀说忙完再聚,他让青云送江如斯走,江如斯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工作室看起来一片狼藉,就剩下他和周明非两个人,嘉尔也默默的准备撤,周明非却在身后响起,“准备去哪儿?还有最后一件还没开始做呢。”
  
  嘉尔猛的回头,对上周明非微微上扬的唇角,他觉得冷如坚冰的心,一下就半融了。
  
  周明非拽回他,轻轻说“正好,人都走了,我可以好好给我的水仙花做衣服。”
  
  嘉尔的双眼渐渐水光潋滟,楚楚可怜的委屈,又夹杂着一点欢欣,周明非双手圈住他,似哄他又似道歉,“一声不吭就跑了,你走了,谁来做我的水仙花少年?”
  
  嘉尔的心里五味陈杂,他望向周明非微微凹陷的双眼,嘴唇微动,周明非一根修长手指压在他的唇上,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嘉尔感觉所有的疑惑都被强压进心底,暗涌翻腾而他却无处释放。
  
  周明非深深吻过来,温柔的,蛮横的,不讲理的,无处辩解的吻,嘉尔心中某一个声音就此占了上风,就如此吧,管是劫是缘。
  
  微微的喘息声中,周明非低沉而坚决的说道,“嘉尔,我会让你站在整个时尚的中心,我做得到,我会让你看到,这个世界最光华的一面。”
  
  周明非的眼神异常笃定,嘉尔默然。
  
  他们深夜开始做那件纳喀索斯的作品,周明非一边在他身上做着衣服,一边遍身亲吻着嘉尔,很快腻白的皮肤上遍布红痕,看起来妖异性感,快到黎明时分最终那件作品的雏形呈现,嘉尔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暗夜盛开的妖艳的花,周明非也盯着作品雏形看了良久,最终缓缓说,“我就知道它属于你。”
  
  他们两人皆双目通红,彼此相视,而后哈哈大笑,十指紧扣。
  
  摄影师战思灼,时尚圈竞相追逐的摄影鬼才,位于这个浮华世界的中心人物,却常年隐居在西北荒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在那里搞创作,养动物,办各种奇形怪状的展,周明非曾经在Unique时曾邀请他去法国拍摄,而这位鬼才却在村子里就把照片拍完了,两人的关系一度紧张得剑拔弩张,而周明非在看到拍摄成片的一瞬间就原谅他了,之后又有了数次合作。
  
  战思灼是周明非的不二人选,只是嘉尔看着战思灼的作品,默默想到了另一个名字。
  
  定下来拍摄行程已经是四月初,嘉尔、江如斯和青云、小松一起,周明非留在上海筹备展览,他决定和一个装置艺术家一起合作,将展览完全做出不一样的感觉。
  
  嘉尔心中略有怪异,周明非居然让他和江如斯单独相处,自己却跑了……出发之前他曾为此焦虑,周明非看出来却偏偏什么都不说,嘉尔不是第一次领教周明非寡淡的一面,也如今也懒得再去闹这无谓的情绪。
  
  横竖,他什么也改变不了。改变不了让自己不喜欢,离开,也改变不了让周明非真正将他当成心上人。
  
  就如此罢。嘉尔深叹一口气。
  
 
冷到死,还临水照花
  飞机到了敦煌之后,四人租车前往玉门,嘉尔整张脸贴着窗户,一是省了跟人沟通,二是窗外沿途变换的景色让他真正有了一丝天高地远的辽阔感。
  
  他从来也不是豪情挂,出生之地是长江流域一座群山环绕终年潮湿的城市,而后在上海,他从未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地方待过。
  
  茫茫的戈壁滩飞驰着,这个季节的西北仍然冷冽,车窗外景色渐渐变换,山出现,云出现,斑驳的雪出现,荒无人烟又苍苍莽莽,嘉尔心中涌起一股奔向世界尽头的孤注一掷感,让人侠骨柔情又平静异常,他甚至开始希望这是一趟真正的旅途,想起没有同行的,遥远的那个人,他渴望身边有一双可以握住的修长手指,希望跟他一起没有尽头的走下去。
  
  是的,嘉尔开始感觉孤独,可是孤独令这美好,留出足够细腻敏感的心去感受周遭,时间在飞驰中短暂又漫长,可是他已完全融化在这里。
  
  “山河壮丽,却不值一提。”他发给周明非信息。
  
  周明非很快回复,“为何?”
  
  “你不在身旁。”
  
  没想到周明非回了很大一段给他,“早年一次出行,我曾在撒哈拉边缘一个叫梅尔祖卡的小镇独自等车,一起进撒哈拉的同伴都去了另一个城市,只有我,跟他们是相反的方向,整个车站只我一个人,太阳明晃晃,风卷着沙尘时不时扑满整张脸,那一刻我特别渴望有个同伴,是谁都好,甚至后悔没有跟之前的同伴去他们的城市,那个时候的我在心里有强烈的感觉,一个人流浪的日子结束了,以后会跟心爱的人一起,去看整个世界。”
  
  看似不相干的一段话,嘉尔却觉察到难言的温柔,他微笑回到,“你是在告诉我,你很懂我此时此刻的感受吗?”
  
  周明非回了一个圆圆笑脸图标,不再说话。
  
  嘉尔想周明非真是拿住了他的七寸,让他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抵达战思灼所在的村子时已经夜深,风尘仆仆又疲倦无比的四个人将大堆的行李卸进院子里,院子里居然还有头驴!战思灼颇为宠溺的摸摸驴耳朵,说,“它可是我的爱人,你看它长得多美,为了买他都差点跟卖驴的打一架。”
  
  嘉尔跟青云互看一眼,彼此都憋着笑,嘉尔有点被战思灼惊到,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会怎么去把控这次拍摄。
  
  战思灼被西北的风沙磨砺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嘉尔仔细看他的眉眼轮廓,想起《东邪西毒》里张国荣演的西毒欧阳锋,整个人的性格又似老顽童,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嘉尔,嘉尔略不安,眼神看向青云,青云回以一个“别在意”的口型。
  
  江如斯倒是和战思灼并不陌生,两人之前也有过数次合作,战思灼再次看定嘉尔,开口如同西北烈酒,呛得嘉尔回不来神,他说,“你就是周明非一定要捧红的那个?”
  
  嘉尔瞬间涨红了脸,“捧红?!”心中画下一个巨大的惊叹号,面上却努力沉了沉,“我只是模特。”
  
  “嗯……模特,好好休息,明天拍完我会告诉周明非,这个模特到底捧不捧得红。”战思灼眼神比话还要毒辣,嘉尔感觉就快招架不住。
  
  江如斯在一旁冷眼旁观,眼角嘴角皆冷笑,嘉尔暗想,这几天怕是难过了。
  
  正想着,战思灼又抛出另一句他们都意想不到的话,“明天带上你们所有要用的东西,我们三天都不会回来。”
  
  “啊?”四个惊讶声整齐无比。
  
  “别看着我,这三天我们走到哪,拍到哪,晚上扎帐篷露营。”战思灼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临睡前嘉尔再发消息过去,“边陲小镇,恍若隔世。”
  
  过了一会没有回音,嘉尔再发,“是不是又喝酒了?”
  
  没有回音,周明非喝酒到微醺之后通常谁都不理,嘉尔已经习惯了,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5点,天还暗黑,小松和青云已经催他们起床,嘉尔睁眼去瞧手机,闪着一条消息,“那可多出几轮人生体验,多好。”
  
  嘉尔略一思索回过去,“你这是醒了还是根本没睡?”
  
  周明非又回过来一个笑脸,过了会又回过来一个夜晚安眠的图标,嘉尔知道,这才是真的要去睡了。
  
  嘉尔起床,小松帮他们化妆和整理服装,简单吃完早餐,战思灼拎着大包摄影器材催促上车,说了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地址。
  
  “是哪里”青云问。
  
  “一个有绿洲的村子。”
  
  “绿洲?为什么要去那?”
  
  战思灼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扭头对四人道,“为什么去绿洲你告诉我水仙花不是在绿洲难道在沙漠?”
  
  四人顿感自己智商下线,尴尬一笑,不再多言。
  
  战思灼让江如斯和嘉尔跟他坐一辆车,青云和小松开租来的车,带着三天拍摄的所有服装造型物料一起出发。
  
  战思灼开一辆老掉漆的牧马人,坐垫梆硬,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随时能把人颠上天,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而本来个子高的江如斯和嘉尔却吃尽了苦头,车厢内龇牙咧嘴的叫唤声此起彼伏。
  
  战思灼冷眼嘲道,“一车子老爷们,比我院子的驴还吵。”
  
  碰上这么个地头蛇,嘉尔只能低头苦笑,自我安慰。
  
  来到那个叫双塔的村子,仍是在此地常见的土黄色戈壁滩,四人心有疑问却也不敢出声,战思灼也不做任何解释,开进村子,七万八绕之下,一条开阔大河跃然眼前。
  
  嘉尔低声惊呼,车开到河畔,一从受惊的白色鸟群从河畔密布的芦苇丛中振翅飞起,五人下车,站在河边静静一小会都没说话,眼前蓝色碧波流淌,远处红褐色的山脉沉默无言,山顶皑皑白雪覆盖,投映在水波之下……真道好一个天朗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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