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已故旧友教养出来的孩子一定人品才干上佳。他对沈巍算得上知根知底,这人心思纯净,社会关系也简单,是值得托付一辈子的良配。赵云澜浪荡那么些年,也确实该找个人让他收心了。
想到这,赵心慈算是下了决心,目光如炬如电直刺沈巍,仿佛要将他扒皮削骨连同魂魄都看个一清二楚:“你值得信任吗?”
沈巍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纯黑色的眼里写满坚定:“值得。”这才显露出属于Alpha的凶悍,仿佛捕猎的野兽。二人毫不示弱地互相凝望着对方,许久不言。病房里的气氛一度凝滞,浅淡却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交杂在一起,彼此试探着,谁都不打算服软,很快额角就都见了汗。
半晌赵心慈长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站起来:“我看着下星期三不错,你们两个尽快把证给领了吧,我可不想我孙子当黑户。”
沈巍喜出望外,赵云澜的脸却黑了:“爸!”
赵心慈却已经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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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 was 怂
沈巍is 不要怂就是干!everybody莽起来!
澜:包办婚姻!我不服!
赵爹:不服憋着!
巍:嘿嘿,嘿嘿嘿(不是
ps:小澜孩和巍巍知道那一晚他们被下了药,但是赵父赵母则以为他们两个之前就在谈恋爱,赵心慈理解的“把柄”是两个孩子热恋中没掌握好分寸被人给利用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因为这些误会赵心慈才会选择让沈赵二人结婚,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话就不会做这种决定w
第五章
龙城特案处在龙城公安内部是个实打实的异类,它的成员虽然都是通过了公务员考试并且经过专业训练的精英,但是平日里却很少出现在总局的办公大楼里,只有出现过于复杂的案件时才会和刑侦科合作,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因为他们有奇高的破案率,处长又是个极有能耐的二代,上面也就默许了这些不规矩的规矩。
而特案处的福利也堪称丰厚,他们在市中心有一栋独立的花园别墅作为办公区,工作量非常少但是薪水却很高,上班时间跟着法定走,但是不打卡,组员想什么时候到一般是不会有人管的,还不需要跟普通的警察那样成天处理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一上手就是大案,人人走路带风,潇洒的一批,简直就是刑侦剧里的完美设定。
当然这些都是给外人看的,特案处资深成员祝红对此表示我呸,他们是光看见特案处风光的一面了,谁能想到处长赵云澜就是个事逼,天天张口闭口的扣工资扣奖金,一忙起来就拉着所有人一起昏天黑地的给他垫背,还不许请假。
但是由于赵处长颇有威名——更重要的是工资条在他手里——备受压迫的小白菜们简直敢怒不敢言,只好日日在背后八卦领导的私生活。可惜赵云澜此人生来桃花缠身,总是有各色各样的俊男美女前仆后继为他冲锋陷阵,越是八一八,特案处里的单身贵族们就越绝望,只有脱团的叛徒汪徵对此免疫,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祝红觉得她这辈子估摸着都不能看见赵云澜倒霉了,谁知居然峰回路转,新来的小怂货居然亲手给众人送来了一个天大的把柄。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祝红撑着下巴靠在办公桌上看着郭长城,啧啧称奇。
昨天中午那一条简简单单的微信消息简直是往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一瓢水,整个特案处都噼里啪啦的炸了锅,谁都想吃到第一手的大瓜——那可是鬼见愁的瓜啊!——于是原本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小郭警官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电话被打爆的恐惧,整个人都怂成了一团,做了十万八千个心理建设,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接电话。
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飞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各自煎熬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齐聚一堂。一群人坐在大厅里面面相觑,这才想起来赵云澜平时不过十点是不会来的,于是便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假惺惺地拷问起了郭长城。
等赵云澜阴沉着脸过来时就被小郭警官放着光的眼神吓了一跳。如果说之前郭长城看见赵云澜就像是耗子见了猫,那现在他看领导的眼神就是“我的希望之光我的欲望之火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就差扑过来抱紧大腿表衷心了,硬是看的赵云澜觉得自己头顶长出来个光圈,险些就地飞升。
“怎么了?都聚在这?活干完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用一种极其统一的诡异眼神热切地围观他,赵云澜只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动物园,周围全是猹,而他就是那个被盯上的瓜。
林静呵呵笑着搓搓手凑过来:“那个,领导啊,就是,我听说您昨天去医院了,大家都挺担心的,是吧?”一边说一边贼溜溜地看其他人,得到了祝红一个鼓励的眼神,于是狗胆愈发膨胀,“您能跟讲讲是怎么回事不?”
他不提这回事赵云澜还能装得像个好领导,他一提赵云澜就回想起了昨天自己究竟被迫同意了怎样丧权辱国的条约,于是脸色狰狞,难得情绪外露地冷笑:“三分钟,你要是不滚回去工作,我就让你师兄给你念四十九天的往生咒!”
杀人威胁!林静悚然一惊,撒腿就跑,饥渴难耐的众猹为保性命也只好一哄而散。
瓜虽然好吃,但是这个瓜长着满口獠牙凶神恶煞,还手拿工资条,一般人轻易还是吃不得的。
不过特案处的成员毕竟都是一群英雄豪杰,除了在孔方兄身上略微气短之外基本无所畏惧,各自回了办公室之后就又纷纷拿起手机,在某个名为【特案处工作小组(别邀鬼见愁)】的微信群里放飞起了脑洞。
赵云澜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下属激情脑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十分想打人。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是个快乐的单身汉,除了不小心翻过一次车之外人生毫无波折,而现在他已经半只脚跨进了坟墓,他亲爹亲娘还友情为他填了把土。
“操!”赵云澜低声骂了一句,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又猛地跳起来,发现是根卡在缝隙里的棒棒糖,夏衫单薄,后腰已经见了血,不多,但是足够让赵云澜的暴躁更上一层楼。
最近真他妈的倒霉!赵云澜其实并不相信网上说的什么水逆之类的事,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随便哪个庙里拜个山头,去去晦气。他臭着张脸抽了张纸巾,扭过腰把血迹擦干,居然真的在思考哪里许愿比较灵验。
天可怜见的,这都把鬼见愁给逼成什么样了!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差不多能拍个百八十集的苦情剧。
由于林静惜命,临场犯怂,这回主动出击的换成了祝红。特案处平时没什么规矩,不过人人都有分寸,即使祝小姐是来八卦的,进上司办公室之前也要敲门,听到赵云澜颇不耐烦的“进来”之后才施施然推开了门,结果就看到了如斯香艳的场景。
特案处都是人杰,哪怕娴静如汪徵也是个可以面对惨烈现场而色不改的好汉,更别提江湖人称母大虫的祝红了,而赵云澜也从来没把她当女人看过,这会儿正撩着衣服到处翻创可贴,一截又细又白的腰就这么大咧咧的露在外面,半点不避嫌。
哟嚯!祝红双眼一亮。她曾经觊觎过赵云澜,不过后来发现此人实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操练起下属简直心狠手辣丝毫不怜香惜玉,于是就渐渐死了心,但是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喜欢过此人,毕竟有谁不想日哭赵云澜呢?
赵云澜可不知道祝红的想法,从某个抽屉里找出来片创可贴,一边拆一边不耐烦地问:“干什么?”
祝红在心里头白眼翻到天灵盖,面上依旧和颜悦色的,精分水准差不多已经能从赵处手里出师了:“没什么,赵处昨天进了医院,我这不是替大家来慰问关怀一下嘛。”说着打开了手里头的食品袋,“老李新炸的韭菜馅饼,特意给你留的。”
蔬菜界的流氓油炸过之后一点都不做作的散发着让人一言难尽的味道,赵云澜脸色当场就绿的跟傅文佩的帽子有的一拼,干呕两下扑进了旁边的卫生间,碰的关上门扶着洗手台吐了起来。
祝红满脸黑人问号,心说难道老娘就这么令人作呕吗?不过为了同志们的吃瓜大业,她还是忍辱负重选择留下。
突然被安排结婚还有了个孩子,纵然心大如赵云澜也没办法立刻接受现实,昨晚辗转到半夜才稍微睡了一会,结果天还没亮就又醒了,一直吐到上班时间才稍微消停下来,胃痛的要死还不能吃药,大的小的都不叫他省心,天知道赵云澜多想一口咬死沈巍一了百了。
祝红在外面敲了敲门:“咋的了老赵?有了?”却没料到自己居然真的说中了事实,还把自己逗乐了,觉得这话问的挺有幽默感。
赵云澜:“祝小姐,你是我祖宗!可少说两句吧!”刚说完又低头吐,连祝红问他手机响了接不接都没工夫回答。
他的手机就搁在茶几上,祝红没接到指示也不敢乱动,看屏幕上标注着“太后”,晓得这是赵母打过来的,一分钟之后那边自动挂断了,赵云澜还是没出来,接着一条短信提示跳了出来。
“晚上回家吃饭,你爸正在和小巍商量……”
后面的没显示出来,不过这个“小巍”似乎可能是一个突破口。祝红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点开了别邀鬼见愁,问:“小巍是谁?【图片】”
吉祥物郭长城老老实实地回复:“昨天被害者的老师叫沈巍。”
哎呀,有情况!祝红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接下来她应该不能从赵云澜嘴里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了,于是悄摸摸地关上房门,一溜小跑进了郭长城的办公室,准备扒一个大瓜来润口。
赵云澜终于出来之后办公室里就剩他一个了,弯下腰捞起手机解锁一看:“晚上回家吃饭,你爸正在和小巍商量结婚的事,小巍说全都听你的……”剩下的他没看完就给删了。
他现在不想看到关于沈巍的任何消息。最近年中,犯罪分子排着队来送菜,就算相对清闲的特案处手头也堆了很多事,赵云澜难得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批文件写报告,连中饭都没怎么吃,全然一副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模样,看的特案处里其他人纷纷啧啧称奇,而林静则声称他们的领导已经被人夺舍,被赵云澜当场抓包。
嘴贱又招惹上心情不好的老板的后果就是他下个月的奖金也打了水漂。
前段时间赵云澜就已经计划向上面申请调一个专家顾问,不过一直懒得写申请书,一直拖到了现在。他如今不想面对现实,只好强迫自己沉浸在各种公务里不去想糟心事,等完成积压的工作,又顺利上传申请书之后天都已经黑了,特案处里其他人早就抛弃了上司各回各家。
赵云澜原本想直接回他自己的房子,但这个时候赵母却打了个电话。赵云澜根本就不想接,全把响铃的五环之歌当成自己出场的bgm,理都不理,自顾自的走路,那边就连着打了好几通,很有你不接我就call你到地老天荒的态度。
实在无法,他只好停下脚步,强忍着焦躁不耐烦地回了个短信:“在路上,一小时之内到。”
岳云鹏这才把嘴闭上不唱了。
赵云澜阴沉着脸一脚踢开颗石子,吓得路过的小孩浑身一哆嗦,含着包眼泪呜呜咽咽地跑远了,连头都不敢回。他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就闭上眼不再说话。这个时候早就过了晚高峰,车不多,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赵母的住所,时间还不到四十分钟。赵云澜塞了一百块给司机,也没要找零,下了车就蹲到小区的绿化带边上缓了好久,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上了楼。
赵父赵母住的还是很多年以前单位分配的房子,老式住宅楼道狭小,一到夏天就闷热无比,隔音也不好,以前谁家关上门打孩子整栋楼都能听到。赵云澜忍着强烈的反胃感向上走,连声控灯都没精力开。他忙了一天,差不多滴水未进,这会快就地躺倒了,也抽不出功夫来跟谁较劲,就想赶紧回去休息。
好容易爬到顶楼,站在家门口还没摸出钥匙,门突然就从里面被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清甜的薄荷香,来人伸手拉着赵云澜把人揽在怀里,皱着眉担忧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赵云澜没力气跟他争,只好蔫耷耷的靠在沈巍身上跟着他进了屋。沈巍看着文弱,但是却令人意外的有力,整洁的衬衫下面是饱满结实的肌肉,触感极佳。
赵云澜突然觉得这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是人总归还是希望被关照的,一回家能找个肩膀靠一下似乎感觉也不坏。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赵处依旧是那个恐婚十级的赵处,人设坚定毫不动摇。
赵母正在往客厅端菜,见赵云澜回来,笑呵呵道:“你一说马上回来小巍就等着了,连跟你爸说话都在分心,一个劲往门口看,这不,你一到家门前他就发现了。”说着走过来,“看看他对你多上心啊。”
沈巍没接话,扶着赵云澜,眉毛拧在一起:“云澜好像不太舒服,我送他去休息一会。”
赵母这下也看清了:“脸色这么差,都跟你讲了歇几天再回去工作也不迟,哎呀哎呀,”她不停地摇头,带着沈巍走到赵云澜的房间帮着打开门,“先躺会,我给你煮点红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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