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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的移栽方式(近代现代)——水在镜中

时间:2019-10-21 15:14:32  作者:水在镜中
  岳方祇取了钥匙,就要去给老富上房顶拿葱。这时候老富鼻子动了动,馋道:“炖肉了?可够香的啊。我还没吃饭呢。”
  岳方祇随口道:“那正好一块儿吃点儿呗。上楼就行了,小墨儿在上头呢。”
  老富的神色变了。他把声音压低:“那事儿你跟没跟他说呢?”
  岳方祇喜滋滋道:“啊,那个啊。我们说开了。”
  老富狐疑地看着他:“什么玩意儿说开了?”
  “他答应了啊。”岳方祇乐颠儿颠儿的:“人家这回乐意了。不说了,你上去坐吧,我给你拿葱去。”
  老富有点儿急:“敢情我说那么多你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啊!”
  岳方祇没搭理他,拎着钥匙跑了。
  等他提溜着两大捆葱回来,上楼一瞅,嘿,老富和白墨正坐在厨房餐桌边儿上大眼瞪小眼呢。
  岳方祇洗了洗手:“愣什么呢?吃饭啊,我再炒个毛菜。”说着翻出来一把青菜洗了,又咣咣把几瓣儿蒜剁碎了,炒了个蒜蓉青菜。
  老富看看肉,又看看低头不吱声的白墨,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想吃不敢吃”。
  岳方祇盛了饭,把饭碗和大蒜放到他跟前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吃吧,甭跟我客气。”
  “呸。”老富郁郁道:“谁跟你客气?”
  岳方祇给白墨夹肉:“你自己炖的,多吃点儿,长肉。”夹完了肉,又把凉菜里的海蜇皮挑出来往他碗里放:“尝尝这个,可脆了。”
  白墨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老富,低头很斯文地吃了起来。
  岳方祇扒了几瓣儿蒜扔进自己饭碗里,回头看见老富破釜沉舟般地冲砂锅伸出了筷子。
  白墨做菜分量一向不多。最开始不够吃,后来也就是刚好够他和岳方祇两个人一顿吃的。他似乎不爱吃隔夜的饭菜。今天因为炖肉,做得多了些,岳方祇原本以为是够吃的。
  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老富吃着吃着就不管不顾了,简直是下箸如飞。最后两个人的筷子差点儿在锅里掐起来。
  白墨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低下头偷偷笑了。
  岳方祇抢到了一大块炖得软烂的,放进白墨的碗里,冲老富皱眉道:“你稍微矜持点儿行不行。”
  “跟你我还客气啥啊。”
  “这肉是小墨儿炖的!”
  老富冲白墨腆着脸道:“咋的,给大哥吃不行啊?大哥对你也好着呢,当年是谁把你从医院接回来的,忘了?”
  白墨赶紧摇头。这是表示并没有忘的意思。
  岳方祇在凳子底下踢了老富一脚。
  老富豪无所觉,继续埋头大吃。
  白墨偷偷从锅里捞出来一块肥瘦相间的,放到了岳方祇碗里。
  一顿饭吃得盆干碗净。老富心满意足。岳方祇和他一人提着一捆儿大葱往火锅店走,路上颇为埋怨:“你少吃两口能死啊,那点儿干豆腐结全让你给吃了,小墨儿就吃上了一块儿!”
  “你让他再炖嘛。”老富走着走着,忽然神色复杂起来:“我看你这下是被他拿住了。”
  “什么拿住拿不住的。”岳方祇不爱听这个话:“我对他好,他也对我好,就完事儿了。想那么多,累不累得慌。”
  老富在他脸上看了片刻,叹了口气:“你是个厚道人。看着精,其实心眼儿实。我老怕你吃亏上当。不过……好在他看着也愣了吧唧的。你俩也算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吧。”
  “他不愣。”岳方祇皱眉道:“不爱吱声罢了。”
  老富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了。
  结果第二天出了个事儿,证明老富讲话并不是信口胡诌的。
  前一晚上炖肉,汤剩下了些。岳方祇早上起来收拾完了,打算烩点儿白菜土豆吃。结果麻袋里剩的几个土豆全都长芽了。
  岳方祇弯腰往楼下瞅。小慧在卖馒头,小郑在流水线前。白墨呢,白墨正在包豆包。他喊住白墨:“小墨儿,帮我去早市买点儿土豆,家里土豆不能吃了。哦对,再捎点儿蒜回来。钱从小慧那儿拿。”
  白墨应了一声,摘下围裙出了门。
  岳方祇在上头又收拾了一会儿,然后把火关掉,下楼和伙计们一块儿干活儿去了。
  结果左等右等,白墨一直没回来。煮好的粥都快凉了。
  岳方祇正觉得奇怪,小慧的手机响了。是理发店的燕燕,很着急地说你们店里谁在,赶紧到早市这边来一下吧,你家的小伙计惹麻烦了。
  岳方祇一听就急了,撒腿就往早市跑。到了那边一路找过去,发现有好些人聚在一个卖菜的摊子跟前。
  他拨开人群挤过去,见摊主模样的男人被好几个人拉着,正在发火:“我今天非得揍你,没你这么大早上找茬儿的!”
  白墨有些发抖地站在那里,不吭一声。
  岳方祇慌忙从中间把人隔开了,对红着眼睛的白墨道:“怎么了这是?”
  旁边的人解释道:“嗨,买个菜吵起来了。”
  白墨去买土豆,只买一个。摊主不肯卖他,他也不走,站在那里非要买,把人家给惹毛了。
  “五毛一斤的土豆,你买一个,我还得搭你一个塑料袋,大伙儿给评评理,这不是消遣人是什么?”
  “算了算了。”周围的人都劝:“别跟傻子较劲……”
  “你说谁傻呢?”岳方祇脸一沉。
  那人见他人高马大的模样,只能暗暗嘀咕:“就是傻么,还不让说……”
  岳方祇揽过白墨的肩,小声道:“咱回去吧。”
  白墨摇头,喃喃道:“钱给了。”
  岳方祇看向那摊主,那摊主愣了一下,大概是光顾着发火吵懵了,一时把钱的事忘掉了。旁边的摊主提醒道:“是呢,你收了人家十块钱呢。”
  摊主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从塑料袋里翻出了十块钱,塞进岳方祇手里:“走走走,别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岳方祇揽住白墨转身往回走,叫住了先前那个告诉他买菜吵起来了的大爷:“您瞧见了么,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那大爷叹了口气:“你家小子要买人家一个土豆,五毛一斤,卖土豆的说没法找钱,要给他凑够二斤,他不干,就吵起来了嘛。小伙子也是的,不买把钱要回来上别人家买不是一样的嘛,何必非在那儿较真儿呢,这大清早的。”
  岳方祇
  明白了过来。市场上卖菜的小商贩都有这个习惯:你买东西,他们非要想办法给你凑个整,或者凑个大。比方说有人买二斤青菜,他们一抓就是二斤半,再凑个秤直接三斤。这样就能多卖出去一斤菜,早卖完也好早点儿收摊儿。本地人买土豆萝卜这种都是几斤几斤的买,现在钱又毛,零钱谁也不稀罕要。东西买得太少,确实连找钱都不好找。
  岳方祇自己卖干粮时也爱给人家凑整,只是他会提前问上一句,人家答应了才去凑。所以这事儿也说不上谁对谁错,总归大家都只是为了生活。只是白墨遇上的这个脾气不太好。
  他揉了揉白墨的头发,温声道:“多买点儿也没事儿的,留着吃呗。好歹也是三个人吃饭呢。”店里管早饭和中饭,小慧和他们俩一起吃。小郑不愿意吃店里的饭,岳方祇每个月另给他开五百块钱伙食费。
  白墨摇头,吸了一下鼻子:“会长芽。”
  岳方祇拍了拍他:“不用等到长芽就吃完了。之前那些是冬天剩下的,放太久了。好啦,别不高兴了,咱买包子去吧。”
  吃早饭的时候,岳方祇想,老富讲的其实也没错。白墨是挺一根筋的。普通人遇上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事儿——要么买,要么把钱要回来去别人家就是了。摊主满嘴是理,白墨一声不吭,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墨干了什么坏事把人家惹毛了呢。
  可是转念一想,要不是这么个钻牛角尖认死理不知变通的性格,好好一个人哪能满大街流浪呢。八成和这种处事方式也有关系。
  白墨其实没做错什么。添秤这种事,总要人家乐意。做生意也是,顾客哪怕只买一个馒头,那也是顾客嘛。
  好些事大概就是这样。明明没做错,可是却惹了麻烦,别人都说你错了。难怪白墨那么委屈。
  想到这里,岳方祇又开始心疼起来。
  有些人因为性格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生下来就活得比一般人费劲。白墨显然就是这种人。
  看不见的那些,和岳方祇没有关系,他也管不着。可白墨不一样。
  岳方祇觉得自己以后在这上头要多注意。委屈这种东西,少受一点是一点。白墨这么好,日子也应该安安心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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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街上做塑钢窗的那家老板把新焊的钱匣子给岳方祇送过来了。这回钱匣子换成了不锈钢,死沉死沉的,边儿上还附带着两个能穿铁链的耳朵眼儿。岳方祇把钱匣子五花大绑,牢牢地捆在了桌子上——哪个小偷能偷走,算他本事大。
  短暂的春天来了又去,天气说热一下子就热起来了。吉祥街上有几家店面易了主,其中就包括那个卖烧饼豆腐脑儿的铺子。
  新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一番花里胡哨的装修之后,串串店开业了——生意似乎还不错,顾客也都是年轻人。
  岳方祇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他怀念田家的烧饼豆腐脑儿。吉祥街上做烧饼豆腐脑的铺子另外开起来了两家,可惜都是味道平平。岳方祇吃了一回,就不想再去吃第二回 了。
  本地餐饮有两个方向一直店铺林立。其一是火锅,因为冬季漫长,大伙儿都爱吃涮羊肉御寒;其二就是烧烤,从天暖到入秋,总有三四个月的黄金季节。
  老富天冷时在吉祥街经营他的火锅店,天一暖,就跑到沿江的某条街上去了——他在那里有个烧烤店,旺季打理好了的话,收入非常可观。
  岳方祇身边少了一个能聊天的朋友,却来不及发出什么感慨。他现在是真的忙。按理说天热了,买干粮的人会比天冷时少一些,只是因为联系他送货的地方越来越多,所以收入不降反增。
  店里就这么几个人,每天都累得不行。小郑头一个嘟囔,说不想干了,实在受不了。岳方祇算了算账,给他们都涨了工资。本地工资不高,餐馆的服务员一个月也就两千多的收入,小店有的只能开到一千出头。干粮铺子虽然累,收入和一般的小服务生或者后厨杂工相比,已经是翻倍了。何况真要是仔细论起来,在那种生意兴隆的饭店里做服务生或者后厨,和这里的辛苦也不分上下。毕竟干粮铺子最晚每天六点多也就关门了,而饭店在吉祥街上都是要开到半夜的。
  岳方祇听他和附近的快递员还有外卖送餐员聊天,似乎是很羡慕人家的收入,动了想要跳槽的心思。对方几个小哥都表示没那么好干,新闻里说的收入是理想状况,实际上大部分人都跑不出那么多单,况且要是丢件或者迟到,一个投诉下来,钱就哗啦啦地扣没了。小郑听了这话,又开始犹豫起来。结果没过两天,有送餐员在吉祥街上逆行,撞坏了酒吧开出来的一辆豪车。交警处理事故,判了送餐员全责。那个骑手哭天抹泪,吉祥街上再也没见过他,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于是小郑离开的心思仿佛就此熄灭了。
  岳方祇倒也没因为这事对他有什么看法。谁不想逮着机会多赚点儿钱呢。
  岳方祇自己不也是每天都在盘算生计问题么。因为订货量太大,他买了辆二手的厢式小货车,一天三趟出门给主顾送干粮。每天数不清要搬多少箱子爬多少楼梯。订单猛增,现在每天都要忙到半夜十一二点才能休息。两个伙计晚上六七点钟也就下班了,剩下的事都是他和白墨在做。
  有时候动了心思,想亲热亲热,可是往往还没等伸手,人已经睡过去了。于是他和白墨被迫在短暂的躁动之后重新变得清心寡欲起来。好在累也累得心甘情愿。岳方祇现在一天里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和白墨两个人一块儿吃晚饭,那是每天难得的休息时刻。
  白墨基本上已经把做饭这件事揽了过去,岳方祇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他给喂刁了。
  日子过得飞快,他们就这么从开春一直忙到了夏末。农历七月,老百姓叫鬼月,本地许多人家都要在鬼节前后祭扫,寺院和其他供神的地方也是一样。店里的供果单子一直排到了七月十五去。
  七月十五那天,馒头店没对外营业。一来是机器不能没完没了地用,需要停
  下来养护;二来是岳方祇自己也想稍微喘口气。
  他和白墨早早起来,把要送的东西装好,赶在寺院开门前把供果和馒头送了过去。路上白墨说想吃面条。他难得提出自己想要什么,岳方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他们去吃了牛肉面和卤蛋当早饭。结果回来时在高架桥上堵车了。
  天气很好,又是个周末,车流都是往江边去的——本地确实也没什么太多好玩儿的地方。车子慢吞吞地开,再加上沿途要送货,一晃儿一上午就过去了。中午时他们绕了一大圈回来,车上就只剩最后一批货了——是给吉祥街北边某个高档饭店做的那种脸盆一样大的开花馒头。饭店很精明,把这种巨大无比的杂合面馒头作为菜单上的噱头,实际上却是从外面直接买做好的馒头,结果反倒是把成本降了下来。
  这种饭店都是中午才开门,岳方祇每天会过去送一趟货。他日常送货的路线一向把车是从南街开出去,绕一圈,送完这最后一份,正好就顺着北街回家了。这天也是一样。
  车子顺着副街绕到店铺的后院停下,白墨小声说想去趟洗手间。接货的后厨师傅很和气,给白墨指了路。岳方祇很快卸完了货,也往洗手间去了。
  饭店上下有两层,规模很大。一楼的洗手间在清扫,岳方祇只能上了二楼的包房区。没想到他出来后在水池边洗手时,忽然听见有人犹犹豫豫地叫他:“诶,岳……岳什么来着。你是不是那个……”
  岳方祇回过头去,看见一个戴金边眼镜的陌生男人在身后不太确定地望着自己。
  这时候另一个的男人跨着方步从里头出来了,看见岳方祇,也是愣了愣:“岳方祇?”
  岳方祇打量了对方半天,隐约好像有点儿印象,又记不起来了。他客客气气道:“不好意思……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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