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想,温沭也不好勉强,顺着她的意思道:“那便不急,他若喊身体不好,就让柳钦去诊脉,身体好坏就藏不住了。”
赵攸想想也是,柳钦诊脉是最管用的,且不会被苏文孝收买。
她今日躺在床榻外侧,侧着身子去看温沭,轻声细语:“阿沭,你喜欢什么样的浴池?”
温沭赌约输了,她没有料到李抿会打死人,按照前世发生的事来看状元必然是李抿。且不说他有背景,又有真才实学,押他的就会□□成的赢率。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本来这次恩考在前世就是不存在的。
她叹气道:“我随便,陛下做主就好。”
赵攸趴在外侧,托着下巴去看温沭,心里甜蜜蜜的,摇了摇脑袋:“重要是你喜欢,不然到时就有借口不去。”她早早地想好了温沭拒绝的借口,故而这些细节都听她的。
温沭陡然觉得她这个借口不错,就道:“我畏惧水,你喜欢就成。”
“不用我喜欢,要你喜欢,我明日就让人将图纸给你送过来。”
“陛下怎地如此贴心,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温沭对于赵攸勤快的举止有些吃惊,伸手就去揉揉她的脸蛋:“陛下心思不正。”
“说我心思不正?是谁欺负我的,阿沭莫要这么正经。”
第101章 一百零一
赵攸理直气壮,就好像自己是最正经的那人, 温沭才是装正经。她拨弄着温沭鬓角的碎发, 絮絮道:“阿沭, 你有空还是去看会图纸,明日我设宴去见见穆见, 我十分好奇他的文采。”
指尖开始在温沭的额头点拨, 不由自主就挪到耳朵那处, 那里是温沭的敏感的地方,她往里面躲了躲。
她要躲, 赵攸哪里会让她躲,也巴巴地跟着过去。
温沭背后抵着冰凉的墙壁, 她微呼出一口气,眸色顿生涟漪,手抵赵攸的肩膀, 好笑道:“这可不是水下,陛下占不了便宜的。”
赵攸皱眉:“我没有想占你便宜,只你最近闷闷不乐的,我又不知给你解闷,不如你想去哪里,我们明日、不行,明日见那些学子, 我们后日去可好。”
她眸色正经, 说出来的话更为正经, 只一双手不大正经, 在温沭的耳畔处流连。
温沭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心头发软,眉眼舒展开来:“我无甚心事,倒是穆见心中多傲骨,还需磨炼些时日,他与温轶政见多有不和,若早出来只怕会让温轶忌惮。”
“我晓得,阿沭莫要在意。”赵攸漫不经心地应了下来,她贴着温沭不动,脑袋在她颈间蹭了又蹭。温沭心口放痒,“你莫要再蹭了。”
“我不亲你又不吃你,蹭一蹭而已。”赵攸不抬头,继续在蹭着。她当真只蹭着,不做其他事。
只是她将温沭逼到了绝处,后面脊骨被墙面冰着泛着冷意,前面又贴着滚烫的身体,这大约就是赵攸给她的煎熬。
“你再蹭下去,可就真的要被欺负了,从后面的那种欺负。”温沭无奈,唇角带着一抹异常的笑意。怀中的赵攸当真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温沭一瞬,接着又蹭了下。
她才不怂。
小皇帝无所畏惧的态度让温沭觉得她很可爱,她想都不想直接贴过去,将唇印在赵攸喋喋不休的唇角上。
赵攸睁大了眼睛,刚刚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万丈豪情就这么给亲没了,她伸手去推温沭,忘了她身后就是墙。
是她亲手将温沭逼到这里来的,不想砸了自己的脚。
赵攸在温沭的亲吻中努力去寻找自己的丢失的豪情,努力咬温沭的唇角。温沭被她咬疼了当真松开她,她脸颊羞得通红:“我安慰你,不是让你欺负我。”
“二者有何区别,或许与臣妾而言,欺负你就是最大的慰藉。”温沭眼中带着万丈星辰般的笑意,低眸看着赵攸颈莹白如玉般的肌肤。
赵攸察觉到她的眼色,立即将自己的领口捂得死死的,不忘提醒她:“这次赌约是我赢了,你不能耍赖。”
“陛下要去戏水,臣妾未曾拒绝,怎地就是耍赖。赌约还在,我履约就是。”温沭眉眼愁绪散了大半,赵攸确有令她安心之处。
母亲的生死与否,都掌握在温轶的手中,倒不如日夜不宁,不如听了柳钦的话去打开棺木,不孝的是她,怎可连累赵攸。
她微微分神之时,赵攸就逃了。
逃到外侧,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个大脑袋,还不忘背对着温沭,她差点又被吃了。她好歹也是现代人,竟被古人吃得死死的,好丢人的。
她躲进被子里后,温沭回过神来去找赵攸:“陛下躲什么,嫌弃我?”
赵攸忙回一句:“我喜欢阿沭,不嫌弃你。”
她的声音软软的,加之她将自己裹成大粽子一样,白白糯糯,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温沭笑了笑,赵攸很有趣,她在朝政上处理事务愈发熟练,之前靠着安时舟与苏文孝才得以亲政,但终究是权臣弱主,还是培养自己的人比较好。
就像任宁这样的后起之秀,多多益善。
朝堂上威风凛凛,呵斥群臣时也算是‘凶神恶煞’,现在就像孩子一眼软萌可爱。
温沭拿手去拨她脑后秀发,低声道:“陛下,你不哄我了吗?”
“不、不哄了,明日白日再哄。”赵攸闭着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哪怕不想睡也要去强迫自己去睡。
温沭在赵攸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唇角,将吻落在她的秀发上,徐徐向下,直到赵攸身子颤了颤,她方道:“现在我哄你,好不好?”
赵攸拥着被衾,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温沭紧紧贴着她,轻而易举地将被子掀开,从背后搂着赵攸,亲吻她的耳尖:“为何不说话呢?”
赵攸在温沭怀中微微发颤,小声道:“我明日要去见穆见。”
温沭好笑,咬着她的耳朵:“无人不让你去见他,嗯。”她最后一个字语调微微上扬,似低沉的琴声,撩动人心的琴弦。
“耳朵疼。”赵攸抬手去摸摸自己的耳朵,温沭的声音似魔法一样蛊惑着她的心,让她渐渐放下心防。
温沭听着她软绵的声音,轻轻褪去她的衣衫,赵攸呆了一下,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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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昨夜又将自己卖了,卖得干干净净,清醒后就去咬人。
温沭知晓她有小脾气,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咬过就消气了。
果然,咬后赵攸就哼哼唧唧地躺了下来,攥着被角道:“我要将浴池修得深一些。”
温沭不理她,由着她去嘀咕,她总要将受的欺负讨回来的。
等赵攸上朝后,她才起身让人去请柳钦过来,温轶拿她母亲去处来威胁,最后的想法多半还是赵攸的皇位。
赵攸膝下有小皇子,她若怎样,宋国江山也是后继有人,温轶手中有兵,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还是以前掌握朝政大权的首辅。
柳钦来的匆匆,见温沭眸色深邃,就知有大事,道:“你要做什么?”
“我在宫中脱不得身,你去安排开棺一事,若是有人跟踪,你多加注意些,能不扰母亲亡灵便不扰她。”温沭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
柳钦整个人懵了,“开棺?你可是当真?”
温沭坚定道:“当真。”
柳钦也没有多问,点点头,满脸沉重,道:“你说我就知晓了,我即刻回去准备,不会让旁人察觉。”早在之前就换了墓地,是皇帝命人去做的,十分谨慎,外面又有人守着,不会为旁人道知。
*****
皇帝召见前三甲及第的举子,穆见在前,书生多儒雅,加之他出身寒门,瘦弱了许多,也极是俊秀,容貌出乎皇帝的意料。
她原以为穆见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再不济也像任宁那样人高马大,见面后才知是儒雅清秀的男子。
穆见话不多,只有皇帝问话时才会说上几句,他不同于世家子弟那样张扬,许是因为他的身份,旁人也不会随意去找他搭话。
皇帝看着穆见,想起他最后的结果,娶了安妍之后夫妻不和,安妍去后,苏韶也远离。不知这个命运会不会改变。
几十位举子初见天子,或多或少有些拘束,加之赵攸频频与穆见说话,他们显得意兴阑珊。等出宫时,他们有的大胆同穆见说话。
穆见一一答过,态度里透着疏离,旁人也不好逼着他,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出正阳宫门的时候,苏韶恰好进宫禀事,众人纷纷见礼,苏韶笑着应下,唯独穆见匆匆行了一礼。
众人只当他是恃才傲物,没有多加逗留。
跟着穆见的内侍回去将正阳宫门的事禀告给皇帝知晓,赵攸喝了酒,头脑有些晕眩,听后就觉得温沭的话是对的,这个穆见不大合群,适合去翰林院坐几年冷板凳。
她喝醉了酒,苏韶禀事后就要离开,赵攸唤住她:“苏卿与安妍相处如何,夫妻二人之间的事莫要因为旁人而疏离,孩子不过是绑住夫妻之间的绳索,没有这根绳索也是好事。”
皇帝的醉话,苏韶也没有当真,应声后就退了出去,只有齐安长公主想着要孩子,其他的人都没有这般的想法。
苏韶退下后,贵妃就来了,宫人禀皇帝微醉,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入殿时,皇帝还靠在御座上,手支撑着脑袋,红扑扑的脸蛋很可爱。她走过去的时候,赵攸警觉地睁开眼睛,一见是温沭就松懈下来:“阿沭,你来了。”
“陛下醉了。”温沭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手心微微湿润,她唤宫人去取棉帕,道:“你怎地饮那么多。”
“我没有醉,就是脑袋有些晕乎,没有醉的。”赵攸坐得笔直,胸脯挺得很高,力争自己没有醉。
宫娥递来湿热的帕子,温沭取过就给赵攸擦了擦,凑近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道:“陛下今日很开心?”
“见了穆见,心中也有些放心,他不是庸才,就是古板了些,加之他是寒门出身的,被那些世家子弟不待见,多半是心思郁结。”
赵攸说话清楚,也坐得直,在擦过汗后还拉着温沭一道坐下,靠着她的肩膀,眯起眼睛。
刚刚说不醉,现在靠着人就想睡觉,温沭摸着她温热的脸颊:“你这伯乐做到这般地步已是不易,揠苗助长的道理可懂?”
温沭身上涌着清香,不知比御座软了多少,赵攸靠着就不想动了,道:“知晓,我在想安妍与苏韶能都否一起走到头,我看到穆见后就想起他娶穆见的事。”
他娶安妍的事?温沭狐疑道:“安妍嫁的是苏韶,你怎地又说穆见娶安妍,你醉糊涂了?”
“没有醉,我在与你说梦里的事,在梦里不就是安妍嫁给穆见,你休要说我酒醉。”酒醉的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温沭不大相信她的酒话,哪里有那样的梦境,她是经历过一辈子才知晓那些事,赵攸怎么知晓的,难不成这也是她的第二世?
第102章 一百零二
温沭心中有着怀疑,未曾开言就听到赵攸絮絮叨叨地开口:“阿沭, 我们膝下有皇子了, 就不怕了, 你无需害怕的。”
她的语调很轻,荡在寂静的殿内, 浅浅透着几分温柔。
温沭低眸时她就已经睡着了, 微翘的睫毛轻轻颤抖, 如玉的肌肤透着粉妍妍的樱花色。刚刚还哄得人开心,这么快就睡着了, 也真是孩子心性。
她将赵攸扶到榻上躺好,醒酒汤是喝不了了, 本就不爱喝那个苦涩的汤汁,现下睡了就更不大可能会喝。
赵攸醒来的时候已至黄昏了,柳钦急急忙忙走来, 见到皇帝与贵妃紧张道:“那个今日苏韶在长公主府饮酒,许是喝醉了,长公主让我去诊脉,我不知榻上之人是苏韶,一下子说出女子的脉像、于是、就……”
柳钦支支吾吾地指着屋顶:“苏府的天塌了。”
赵攸正捧着汤在饮,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抬眸:“齐安做事荒唐,竟想着灌醉苏韶来诊脉。”还有半句她未曾说出口, 穆见的出现, 或许就会让两人的命运回到正轨。
温沭蹙眉道:“你入京这么久还总是被人算计。”
柳钦跑得腿都软了, 接过宫娥手中的茶大口喝了, 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一个个猴精的,我怎么去提防。诊脉的时候隔着纱幔,我如何知道是谁。”
温沭抬眸,就与赵攸对视一眼,“贵妃回趟苏家看看,齐安脾气不好,估计逼着两人要和离的。”
古人封建,哪里就能接受女子与女子相爱的事情,况且齐安对苏韶本就不喜欢,现在有了苏家的把柄,定然会趁机闹事的。
温沭颔首:“好,我先去回去看看,陛下且宽心。”
赵攸摆摆手:“去吧,我等你回来,观主也去看看。”
柳钦缩了缩脖子,摇首:“我不去,苏夫人现在恨不得拿棍子打死了我,我还赶着去给人家打?”
“我去就不会打你,观主且去吧,当时发生何事也好解释一二。”温沭眉眼间也隐着一抹愁绪,苏家刚经历过谣言,苏韶若和离,王氏或许就撑不住了。
王氏作为苏府正妻,能将她当作亲生的来看待,已然是不易。她虽不喜苏文孝逼迫皇帝,也未曾怨恨过王氏。
遇到齐安长公主这样的岳母,苏韶的日子也不好过。
皇帝脑子还是有些晕,目送温沭离开后就躺回榻上,也是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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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温沭回苏府的时候,苏韶已经回来了,衣衫整齐,脸色白得怕人,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王氏急得眼眶发红,见到温沭赶回来顿时就哭了出来,“阿韶自从回来后就一直不说话,贵妃,苏家怕是有大难了。”
妇道人家遇到这样的事自然会被吓得魂不附体,哭哭啼啼与温沭说着苏韶被灌醉的事:“这个长公主做事真是荒唐,哪里有她这样的岳母,做事太不厚道,如今将安妍带了回去,逼迫她们和离……”
话没说完就看到门边上畏首畏尾的柳钦,气得直接拿起茶盏砸了过去,扑过去骂道:“我家夫君将你当作座上宾,对你有多好,孩子带回府给你养着,现在你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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