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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床角的一只木箱子：“喏，你的一箱黄油啤酒，把钱付了，带着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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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佐伊气冲冲地抱着一箱啤酒离开（因为她多少觉得自己被阿不福思敲诈了），阿不福思在床上坐了很久。他很惊奇居然会有人愿意为邓布利多做这样的付出，他并不讨厌佐伊，相反还挺欣赏。但这和他答应佐伊的请求是两件事。
不过佐伊显然搞错了一些事情，例如他虽然和邓布利多几乎是处于断绝关系的状态，却也并不是全无交集，相反，他们之间的接触比一般人想象地更加频繁，他会数十年如一日地在猪头酒吧当老板，也不过是因为当时邓布利多的请求。
若只是彼此共有的事业上的交流，他们是从不缺少的，但是阿不福思也并没有对佐伊说谎，要让他跨越公事这条线，不是以同伴而是以家人的身份去接触邓布利多，他根本做不到。自从阿利安娜去世之后，他就和邓布利多完全划清界限了。
不，更严格地说，自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扯上关系之后，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不可调和，直到妹妹的去世作为最终的引爆点，阿不福思打断了邓布利多的鼻梁，决绝地和他断绝了关系。
“‘我不会放弃……’哼，说得可真好听。”阿不福思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佐伊的背影让他偶然回忆起旧人的影子，恰巧的是，她也有着和他们很相似的蓝眼睛。
他取出一本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如果那孩子真的那么倔强，那也别怪他用这方式赚上一把，要知道一箱黄油啤酒卖出去，可是能进账不少加隆的利润呢。
*****
圣诞那天清晨，佐伊清醒得很早，她小心地不至于吵醒卢娜，离开了寝室。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往常即使是这个时候，休息室内也从不缺少埋头学习的拉文克劳学生，只是圣诞节假期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请假回家，留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窗外是一片素白，雪花纷纷扬扬。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袍，努力让寒风不透过衣服涌进来。她穿过无人的长廊，顺着楼梯往上走，来到石像跟前，朝石像说出口令，顺着长梯到了校长室前。
“圣诞快乐，邓布利多。”
“圣诞快乐，佐伊。”
一如往常，他们交换礼物，就像是默契一样，通常佐伊会送邓布利多一些织物，她手艺不算好，也只能织些小东西，而且造型通常也很粗糙，邓布利多却都无一例外地收下了，而且会经常地使用它们，这让佐伊很安慰。
今年按照邓布利多所说的，她给了他一双羊毛袜，“这样简单的东西就可以了吗？”交付礼物的时候，佐伊问他。“足够了，不如说我还挺希望你以后每年都给我送一双羊毛袜呢，因为每个人都喜欢送我难懂的书，反而没人送这些东西了。”邓布利多则是给了她巧克力蛙的糖果，就是随处可见的那种最普通的糖果，但那也是佐伊每年执意要求的礼物。
当然，每年的礼物并不是全都是这样，有时候礼物的类型也会改变，但通常都是两人认为可以作为礼物的小东西，贵重的礼物是上不了这两人的选择名单上的，即使他们一个也不缺钱。
从校长室离开，佐伊感觉清爽多了，早起造成的眩晕感因为冰凉空气的吹拂，也早已消失。她又回到拉文克劳的休息室，进入寝室时，看到卢娜也起床了，正在兴致勃勃地拆包裹。
“圣诞快乐，佐伊。”
“圣诞快乐，卢娜。”
她们交换了礼物，卢娜的礼物总是奇奇怪怪的，要知道她去年可是用一个警戒徽章换走了佐伊的两个小时，还特别理所当然。今年她家里居然送来了一块轻薄透明的布匹，“这是用仙子的翅膀织成的呢！据说透过它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神秘景象，爸爸真是太棒了！”
佐伊不得不持保留意见，因为从手感上看起来这不像是仙子的羽毛，仙子的羽毛应该是手感更加光滑和轻薄的，可这块布却有些过于粗糙了。如果洛夫古德先生不是受了骗，那就是他说了谎。
她和卢娜分享了一些她家里寄来的食品，搭配佐伊那天从猪头酒吧带回来的黄油啤酒，开心地又吃又喝。卢娜开心地说起她爸爸寄给她的回信，说她爸爸也很高兴她能在这儿遇上好朋友，还说希望佐伊假期里能去她家里玩。
吃完东西（她们当然要留点肚子准备迎接今天一整天都会十分丰盛的饭菜），佐伊很高兴地拆封了马尔福夫妇给她寄过来的礼物，这对夫妇的礼物一如既往地花了不少钱，但又确实是在真心为她考虑。
她再次离开拉文克劳塔楼，在大厅遇上了正在吃饭的德拉科，他身边还是坐着高尔和克拉布，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斯莱特林女生，虽然偶尔佐伊能看到她和德拉科走在一起。
“圣诞快乐，佐伊。”
“圣诞快乐，德拉科。”
和德拉科打完招呼，因为不熟的缘故，她只是和两个大个子男生点头示意，对那个不认识的斯莱特林女生，德拉科主动介绍道：“她是潘西·帕金森。潘西，她是佐伊，佐伊·西格尔。”
潘西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佐伊也是，但两人还是相互问了好。她谢绝了德拉科坐下一起吃点东西的邀请，和他聊了聊纳西莎夫人寄给他们的一大包奶油软糖，便挥手告别了。
她想着该往八楼走走，说不定能直接撞到赫敏，尤其是她看到有两个高年级学生在角落里卿卿我我之后，一瞬间联想到如果站在那里的是她们两个的话会是怎样的画面，便红着脸快速地走开了。
在三楼的拐角差点撞上一个学生，下意识地后撤一步之后发现是帕德玛，她应该是在找人，看到对面的人是佐伊之后，她显然又有些慌乱了。
“圣、圣诞快乐，佐伊……”她欲言又止，看上去有些退缩了。
“圣诞快乐，帕德玛。”佐伊反而态度更加自然。
她们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沉默萦绕在两人之间，“那个……”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帕德玛急匆匆地挥挥手，示意佐伊先说。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呀，帕德玛，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佐伊说，“而且之所以那件事情会闹那么大，我也不是一点责任也没有……我们就这么彼此揭过，可以吗？”
帕德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点了点头。
佐伊也笑了，率先伸出手来：“帕德玛，可以和我交个朋友吗？”
“我的荣幸，佐伊。”
“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看什么呢？”威严的女声从身后响起，佐伊差点吓得连心脏都从胸腔里飞出来，心虚地回头看去，发现玛格丽特半是好笑、半是戏谑的看着她。
“玛格丽特教授！”佐伊不满地叫道。
“我说过没人的时候叫我梅格吧，佐伊。”玛格丽特笑了笑，有些怀念，“真是的，格兰芬多的墙角难道被施加了魔法吗？怎么老是能在这里逮到西格尔。”
她也不管佐伊一头雾水的样子：“来找格兰杰？”佐伊望着她戏谑的表情，无端生出一种被窥探的羞恼，沉默之后还是点点头。
“那你继续找吧，我还有事情，可不像你这么闲。”她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但临走之前对佐伊说道：“你吃不吃甜的？”
“很喜欢。”然后佐伊就看着玛格丽特抛过来一包糖果，赶紧接住：“圣诞快乐，佐伊。”
看着玛格丽特离去的背影，佐伊嘀咕着“圣诞快乐”，一边还是特别老实地表现出得到糖果的喜悦。
于是赫敏一从胖夫人的门洞钻出来，就看到佐伊像只松鼠一样脸颊鼓鼓地含着糖，眯着眼很是享受。她嘴角弯出一个弧度，跑过去拍拍她的肩，这次佐伊好歹是没被吓住，不然她又会因为丢脸而变得羞愧了。
“圣诞快乐，佐伊！”赫敏夹着书，克鲁克山从她挎包的边角伸出一个脑袋，正大张着嘴打呵欠，“我们去图书馆吗？”
“好啊，我很愿意。”佐伊的心瞬间沉静下来，虽然她心中对这份情感仍然含有忐忑和不安的心情，但能和赫敏在圣诞节这一天在一起，当然也是很让人开心的，即使只是去图书馆。
“圣诞快乐，赫敏。”
第四十九章 追求X的女孩（五）修
“嗨，麦克斯。”
玛格丽特大大咧咧地和麦克斯打招呼，然后很自然地跑到另一个女孩身旁，把她手里的厚重书本抽走，一脸嫌弃，“不管是在食堂还是在教室，每次看到你的时候你都在看这种复杂难懂的东西，太压抑了吧，还不如外出伸展一下身体，书呆子。”
那女孩涨红着脸跳起来，想要抢回玛格丽特手上的书，可她们之间的身高差得有点大，玛格丽特足足高她一个肩膀，更别说她还是高举着手，女孩即使是踮起脚尖也够不到自己的东西，就算她想要跳起来或是扑过来，玛格丽特敏捷的身手总是能够避开她的追击。
“把书还给我，你这个混蛋！”好几次索要无果之后，女孩的眼睛红了一圈，她不再主动冲过去，但却咬紧牙关瞪着得意洋洋地朝她做鬼脸的玛格丽特，固执地伸出手重复道，“把书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这当然也不是你的东西，小家伙。”玛格丽特故意用那种轻浮而惹人厌的语气说道，晃了晃手上的书，“所以我才说你们这种室内派很无聊啊，要是你和我一起天天锻炼，不就可以把东西抢回来了吗？”
正当玛格丽特不亦乐乎地戏弄着女孩，开心地看着对方生着闷气想要爆发又拼命忍耐的样子，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把玛格丽特手上的书拿走了。
麦克斯无奈地叹气，走过去把书还给女孩：“芭芭拉，你别管梅格，她只是喜欢开玩笑。”她又转身，看着被-干涉后一脸无趣的玛格丽特，“你也别那么幼稚，欺负小孩子有意思吗？”
芭芭拉的脸色僵住了，因为麦克斯嘴里的“小孩子”而愤愤不平，她捏着书角，纸张都泛起了褶皱。酸楚在胸口翻涌着，是因为对方并不将自己看作是地位平等的对象。
她又恨恨地瞪了一眼玛格丽特，可对方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只是从书架上随便取下一本书，摊开来溜到麦克斯跟前，和她靠得很近，从芭芭拉的角度看来，她们简直要贴在一起了：“之前麦格教授说的要点，你觉得这样的话怎么样……”三言两语之后，两人迅速沉浸在激烈的交流中，把芭芭拉甩在一边。
其实两人从未刻意这样做过，只是三个人的相处状况从来都会变成这样：本来还是芭芭拉和麦克斯的二人世界，只要玛格丽特一插-进来，状况立马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她每次都会作弄芭芭拉，不是抢走她的书就是对她做些恶作剧，每次都让芭芭拉怒火冲天，非要闹到对峙起来。
每次也都是麦克斯加入进行干涉，她当然是向着芭芭拉的，也没少说玛格丽特，但那些话总是轻飘飘的，玛格丽特转个身子就忘了个干净。然后这两个人就开始聊着论文和考试的事情，芭芭拉每次都插不上话。因为她不像麦克斯那样自学过高年级的课程，还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她甚至算得上是严重偏科，只是全身心地沉浸在古代魔文的学习中。
对于玛格丽特这个大两年的学姐，芭芭拉实在是讨厌到无以复加，觉得她和那些过去欺负她的人是一类人，以戏弄她为乐，只要遇上她就没有什么好回忆。但这些也算是借口，她心知她讨厌玛格丽特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在于麦克斯。
明明是先和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看着书的麦克斯，只要玛格丽特一来，立刻就会丢下她——这个词用得也许不是太准确，却也是让芭芭拉最痛苦的原因之一——然后和那个自信耀眼的混蛋搅在一起，而且经常地表现出细微的愉快情绪，转瞬即逝，却能被一直关注着麦克斯的芭芭拉察觉到。
这让她的心总是会绞痛不已，更别说她一拿自己和玛格丽特比较之后，心中生出的那种惊慌和自卑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受到同学的排挤，甚至只能通过麦克斯的庇护，才能短暂地寻到安宁，摆脱那种糟糕的状态。
正是因为麦克斯会和她一起在休息室看书，那些欺负她的人才不敢明着做太过分的事情，因为他们也摸不清麦克斯的态度，害怕得罪麦克斯。虽然麦克斯从不觉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却将芭芭拉从泥潭中拉了出来。
而玛格丽特则是和她截然相反的存在。她耀眼、聪明、骄傲，即使身为一个斯莱特林，芭芭拉也不得不认同玛格丽特的优秀，即使她特别讨厌她，却更无法否认她是个令人憧憬的存在。她不知道玛格丽特和麦克斯是怎么认识、怎么熟识的。但不管怎么看，能在麦克斯身边站着的就应该是玛格丽特那种对等的精英，而不是她这种卑微到骨子里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芭芭拉心中那一开始的对麦克斯的感激和尊敬，慢慢地成长成了连她也感到痛苦的巨大情感旋涡。她每天都期待着和麦克斯的共处时光，悄悄打听她的作息和习惯，会经常性地装作偶然的相遇，她们之间有的只是一个没有约束的诺言，这却成了芭芭拉的蜘蛛丝，因为有了这个借口，她就可以在即使已经不受欺负的情况下，找到和麦克斯一起的理由。
麦克斯很纵容她，对于她的请求几乎从未拒绝过，渐渐和她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她们后来也不常去休息室了，而是会找一个没人的教室，只有她们两个人。这时候是芭芭拉一辈子中感到最幸福的时光，就连对她来说最富有吸引力的古代魔文也失去了魅力，她忍不住偷偷去看麦克斯的侧脸，看她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神淡漠、却又非常专注的姿态。
直到玛格丽特突然闯入这二人世界之后，她才终于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麦克斯就和接纳她一样的，也轻而易举地接纳了玛格丽特，和她完全不同的是，玛格丽特总是很积极的，她一点也不顾忌和麦克斯的肢体接触，经常和她勾肩搭背，神态亲密地说话。而那是芭芭拉虽然渴望，却绝对不会主动去做的事情。
即使麦克斯从未回应过玛格丽特，也从不主动对她表示亲昵，可她也从没拒绝过，只是安静地接受玛格丽特，就和接受了芭芭拉一样。
不过她们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玛格丽特健谈而热情，轻松地就能勾起麦克斯的兴趣。而不像和芭芭拉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彼此都是安静的人，几乎真的就只是肩靠肩地看书而已。
“每次我一来你们都只会坐在这里看书，太无聊了吧，光是上课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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