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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命大臣自顾不暇(古代架空)——岩城太瘦

时间:2019-10-23 12:46:57  作者:岩城太瘦
  许观尘的道心,碎了。
  他抹了把脸,打起精神来,在一边的木架子上找到一件半旧的道袍。
  各处都擦过了,就是皮肉骨头酸疼,脑袋也疼,浑身上下无一不疼。
  才伸手套上一只衣袖,萧贽就回来了。
  许观尘迅速转身,背对着他,将衣裳披上,飞快地系好衣带。
  萧贽就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看他把衣带系了两个死结。他将手中茶盏放在榻前,伸手勾住许观尘的衣带。
  许观尘是有意打两个死结的,此时见萧贽手指勾住衣带,便慌了手脚,忙按住他的手,说不出话来,便摇了摇头。
  萧贽今日很好说话,见他摇头,便松了手,端起案前茶盏,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茶盏,低头饮了两口热茶。
  他总觉得,今日的萧贽有些奇怪。
  太好说话了,脾气好像也没有这么怪了,人也温柔了一些。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最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许观尘还没有想出来。
  萧贽看着他饮完一盅茶,许观尘清了清嗓子,觉着好多了,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回榻前,转眼见萧贽半步不动,还是盯着他瞧——
  他忽然懂得萧贽哪里不对了。
  轮椅。
  许观尘下意识低头去看,萧贽的腿好了。
  从前萧贽总坐在轮椅上,现今萧贽就站在他身后,比他还高两三寸。
  都是盯着他瞧,感觉却很不同。
  许观尘后退半步,试探着唤了一句:“五殿下?”
  萧贽黑着脸皱了皱眉,但还是软和着语气与他说话:“生气了?”
  “不……”
  “以后不强要你在榻上喊旧称了。”萧贽捏捏他的手指,很是生涩地哄他,“别生气了。”
  “什……”
  话未完,许观尘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萧贽扶着他,许观尘掩着嘴咳了两声,指缝之间,缓缓渗出乌色的血迹。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萧贽到底是有多厉害,都给他弄出内伤来了。
  萧贽却是慌了,拨开他披散着的头发,只见他眉心正中一点殷红颜色的小点,颜色渐渐淡了下去。
  萧贽一手抱着他,一手打开榻前暗格,翻出一个细颈的瓷瓶。
  他从瓶中倒出一丸丹药,许观尘昏昏沉沉的,只觉得那丸丹药很眼熟。
  殷红颜色的丸药,是老皇帝把七殿下萧启托给他之前,要他吃下的那一丸药。
  他恍恍惚惚的,好像明白了什么。
  萧贽捏着他的下巴,把丸药喂给他,语气几分急躁,问他:“冷还是热?”
  许观尘面色惨白,额上殷红的小点已淡得看不见。他把自己缩成一团,无意识地紧紧抓住萧贽的衣襟:“……冷。”
  萧贽把他打横抱起,掀开帷帐,向外走去。
 
 
第8章 华清池洗
  春寒料峭,华清池洗。
  许观尘一时站不稳,顺着池壁往下滑,呛了两三口温泉水。
  他攀住池壁站稳,抹了把脸。
  身上已经不冷了,暂时应该没事。
  福宁殿后边,有一个温泉池子,自北面的山上引来的水。
  他想,自己该是在福宁殿的池子里。
  水汽弥散,视物并不清晰。
  他爬上岸,随手扯过外裳把自己裹起来。
  再没有别人,许观尘拢了拢头发与衣裳,放轻脚步想要离开。
  才走出殿门,便看见不远处萧贽正往这边走。许观尘无路可退,跑回温泉池子,飞快解下衣裳,重新回到水中,假装自己还没醒。
  萧贽推门进来,俯身用手拨开他额前湿了的头发。许观尘眉心一点殷红,颜色愈发浓烈。
  萧贽再弄了弄他身边的水,借着水波碰碰他:“别在这里睡。”
  许观尘眼睫微动,缓缓睁开眼睛,扶着池壁,想要往远离萧贽的方向走,却被萧贽抓住了后颈。
  最后他拢着衣裳,跟在萧贽身后,回了福宁殿正殿。
  殿中已经收拾干净,换过帷帐,熏了新香,满地的衣裳也都收拾了。衣桁上搭着新衣裳,因为皇族不穿白,萧贽也不爱穿白,所以搭在上边那件玉白颜色的道袍很是显眼。
  他与萧贽,就相对着坐在长榻两边,中间隔着一双燃了一半的红烛,默默无言。
  许观尘拍了拍脑袋,他觉着自己肯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当他是身上难受,不爱说话,萧贽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出去了。
  他一出去,许观尘也起了身。殿中才收拾过一番,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外边一张长案,案上散落着奏折与书信。
  一封折子摊在案上,许观尘只来得及看见上面的落款年月——竟明三年腊月二十五。
  应该是近来的日期,但是他没有见过这个年号。本朝自开国以来,没有这样的年号,不是旧的年号,那就是新的。
  难怪方才他唤萧贽“五殿下”,萧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不该这么喊。
  现在应该唤他“陛下”。
  就算老皇帝一驾崩,萧贽就继位登基,现在是竟明三年。
  三年,他至少忘记了三年的事情。
  许观尘不大自在,原来三年之后,他和萧贽这样要好?
  只看了上边的落款年月,萧贽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小太监,端着药碗与蜜饯盒子。
  偷看被现场抓包,许观尘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坐回榻上。
  那个小太监一张娃娃脸,许观尘认得他。是那年除夕,老皇帝把七殿下托给他,他从殿中出来时,假托七殿下的名义,带他去偏殿的那个小太监。原来他是萧贽的人。
  小太监将药碗与蜜饯都摆在他眼前,轻声唤道:“小公爷。”
  道过了谢,许观尘捧着药碗喝药,暗暗地瞥了萧贽一眼。
  萧贽在放着折子的长案边站定,就站在方才许观尘站的位置,仿佛要看一看他看见了什么。最后他一抬手,把折子合上了。
  喝完药,小太监把蜜饯盒子打开,推到他面前:“小公爷,陛下特意吩咐的。”
  待他捻起一颗蜜饯吃了,又奉上热茶,小太监将药碗与蜜饯放在木托盘上,躬了躬身:“小公爷早些就寝。”
  许观尘应了一声,后来才反应过来,就寝——
  他和萧贽。
  依旧是一时无话,僵持了一阵子,许观尘起身下榻,拿起搭在衣桁上的干净衣裳,躲到屏风后边。
  许观尘半解下衣裳,手划过后背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背上不太对劲。
  一道疤。
  从右边肩上,延伸到了左边腰上,一道很长的伤疤。
  不是新伤,是旧伤,摸上去已经不疼了。
  此时也找不见镜子,许观尘很费力地扭过头去看,也看不见什么,只好先换上干净衣裳。
  他系好衣带,还是打了两个死结,一抬眼,萧贽就在眼前。
  萧贽站在屏风那边,许观尘便抬脚,想绕过他,往另一边走。
  不知因为什么事,萧贽阴着脸,一言不发,明显是恼了,见他要走,反手一推,把碍在两人中间的屏风推倒。
  萧贽迈着步子上前,把他堵在墙边。
  他从来就是脾气怪,许观尘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喊了一句“五殿下”,话出了口,才想起这人已经不是五殿下了。
  许观尘再试探着喊了他一声:“陛下?”
  萧贽就站在他面前,把他挤在自己与墙之间。
  慌乱之中,好久之前的一个什么称呼,被许观尘从心里很深的角落里挖出来。
  许观尘推了他两下,唤道:“萧、萧遇之?”
  萧贽面色一沉,低着头,贴近他颈边,倒像是要咬他一口:“你找死。”
 
 
第9章 断了仙缘
  萧遇之。
  萧贽的字。
  很少有人知道萧贽的字。
  许观尘还在五殿下府上住着的时候,某日晚间给他念经,拂袖掀翻了他放在榻前的印玺,无意看见的。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也就很少有人这么喊他,也很少有人敢这么喊他。
  许观尘有教他念书的老师,他还有萧启等一群同窗友人。
  但是萧贽没有,没人这么喊他,就连他亲舅舅裴将军,从前也只喊他“殿下”。
  根据许观尘残缺三年的记忆,他只这么喊过两回。
  头一回是在元初四十一年的中秋宫宴上。
  那日宴上,老皇帝的一个宠妃,不知怎么又惹了萧贽,被他手下人吊在白练湖里浸水。
  那时候许观尘已给他念了快三年的经文,老皇帝顾念着儿子,也心疼爱妃,夹在中间不好出面,便把许观尘推出去劝他。
  许观尘没法子,硬着头皮顶上去,在他的轮椅前蹲下,喊了他一声:“萧遇之。”
  然后开始——
  给他念《清静经》。
  对上阴恻恻的萧贽,许观尘就只会这个。
  萧贽仿佛回神,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听他把一篇经文念完。
  《清静经》果然很清净。
  念完一篇经文,许观尘壮着胆子向他提了要求:“放人。”
  “她背地里说你不好。”萧贽用指尖碰碰他的白玉冠子,“本王帮你出气。”
  “不、不用。”许观尘也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我不生气了,足够了。”
  白玉凝脂,萧贽却好像很喜欢玩他的发冠。又过了一会儿,才懒懒地应了一声“好”,抬手让手下人放那宠妃下来。
  绳子断了,宠妃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老皇帝一行人急匆匆地到湖边去,又急匆匆地离开。
  十五月圆,许观尘抱着腿坐他面前,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却忽然觉得,自己与萧贽都孤寂得可怜。
  许观尘第二次这样喊他,是在一个月之后的九月秋狩。
  又是那件事,为了给萧启求药,许观尘跪在阶下,低低地唤了一声。
  所以,第三回 在福宁殿这样喊他,许观尘存了点念旧情的小心思。
  许观尘被萧贽堵在墙边,听见他一句“你找死”,心底一凉,靠着墙才站好了。
  这个心思,现在看来,好像是白费心思。
  或许是萧贽的爱恨都偏执,他爱你时,旁人说两句闲话,他要把那人按在地上给你出气;他若是恨你,恨不能把你踩进泥里。
  萧贽很用力地按住他的后脑,把他往自己面前带了带,却很克制地、只吻了吻他咬破的唇角。
  许观尘出神。
  他又想起自己的师父说过的那一句话,犯戒,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原本不大在意。才醒来时,只记着身上疼。心中不屑道,犯戒嘛,不过尔尔。
  现在却好像不大一样,这回他十年修行的道心,才算是真被萧贽磕破了个口子。
  许观尘不自觉抿了抿唇,碰到咬破的唇角,再疼也忍着了。
  萧贽把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衣襟上送。
  隔着布料、皮肉与肌骨。
  许观尘却低头看去。
  萧贽松开他的手,还是很别扭地哄他:“你去睡吧,我出去练刀。”
  许观尘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出去了。
  忽然缺了三年的记忆,许观尘也睡不着,轻手轻脚地在福宁殿正殿逛了一圈。
  萧贽出去时,把长案上的奏章都给带出去了。
  许观尘记得榻前有个暗格,里边放着殷红颜色的丸药,只是他不通机关之术,摸了半日也没有找到暗格。
  殿中才收拾过,也没有别的东西。
  要说有,也就只有一个用屏风隔开的地儿比较特别。
  屏风后边,一张小案,案前一个打坐用的草蒲团,案上都是些道士用的东西,香草念珠、卦书龟甲。
  据他所知,萧贽并不修道,所以这些东西,应当是他的。
  原来忘记的三年,自己住在福宁殿。
  许观尘盘腿坐在草蒲团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打坐修道,讲究心境。
  从前的许观尘,坐忘无我,心境透彻澄明,现在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睁开双眼,捻起案上香草,扎在发上,还结成草环,系在手腕与脚腕上。
  安定五处元神。
  这般再打坐,更清净些。
  很不幸的是,许观尘走了神。
  书上提过这样的情形,说打坐时集中意念,要去某处便是某处,这是道行高深的道士千里瞬移之诀窍。
  他没有学会千里瞬移,只觉得是梦魇。
  梦境里红绡轻落,萧贽贴在他颈边,与他耳鬓厮磨:“小道士,你的仙缘断了。”
  许观尘一激灵,猛地回头,萧贽就站在他身边:“小道士,你坐的够久了。”
  萧贽顿了顿,又道:“回去睡吧。”
 
 
第10章 凡心道心
  萧贽原本是要去偏殿凑合一晚的,在外边看见烛火未熄,只道是许观尘留着灯等他,脚步一顿,转头去了正殿。
  殿中红烛还余有小小的一截,眼见着就要烧尽。榻前银钩依依挽着帷帐,许观尘却没在。
  许观尘那时正坐在草蒲团上,双目紧闭,细细的汗湿了鬓角,倒像是魇着了。
  萧贽就站在边上,也不知该不该叫醒他,然后看见他扎在发上、结在手腕与脚踝上的香草。
  后来许观尘忽然睁开双眼,萧贽看得清楚,他醒来时,用唇形骂了一声。转头看见萧贽的时候,再骂了一声。
  “小道士,你坐的够久了。回去睡吧。”
  许观尘随手抓起案上卜卦用的龟甲,心道谁跟你“睡吧”?
  萧贽出去练刀回来,长刀入鞘,还抓在手里,一反手就用刀柄碰了碰他。
  许观尘目光微闪,慢慢放下龟甲,又缓缓站起身。
  睡就睡嘛,好好的拿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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