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纳噗嗤笑了出来,神色中带了些忧郁,“你还是挺原始的,竟然用味道来分辨Omega,我当然也是有味道的,香水对于对的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你的耐心没有在我身上而已。”
“还有亚瑟的生活作息就像是个老头子,你见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周末的晚上雷打不动地十点多睡觉吗?爱好还是刺绣和读诗!还有,他还相信世界上是有小精灵和圣诞老人,如果洗碗池上的餐具被清洗了,他竟然是双手合十对着小精灵道谢,而不是感谢我这个舍友!”阿尔弗雷德气也不喘地数落着亚瑟的各种小毛病,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嫌弃,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包容。
“除了眉毛夸张了点,他的眼睛还挺不错的。”艾伯纳突然打断了阿尔弗雷德的长篇大论,视线投向的不远处的帐篷旁的桌椅上。
“是的,像是一湾潭水一样,”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眼睛的?”刚刚那张照片亚瑟可是闭着双眼的。
艾伯纳抬了抬下巴,示意着阿尔弗雷德朝着转过头看向他背后。
阿尔弗雷德困惑地回头望去,一眼就见到了亚瑟坐在板凳上,手上捧着一杯饮料,昂着头和别人聊天。而这个别人并不是其他人,就是他们讨论了半天的雷蒙德·巴肯。
雷蒙德从旁边也拉过了一张凳子,直接坐在了亚瑟身旁,手指还不经意地掠过亚瑟的手背。
“看来你俩的口味还挺一致的。”艾伯纳不怀好意地说道。
阿尔弗雷德的脑里一条名为理智的神经突然断了,他从艾伯纳手里一把夺过手机,携着一股怒气脸色阴沉地朝着亚瑟的方向迈去。
第十章
亚瑟将邀请函塞到阿尔弗雷德手里之后就独自离开了,他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要留意阿尔弗雷德的反应,步伐飞快地离开了教学楼,走到了图书馆附近的人工湖旁,独自坐在长椅上。
亚瑟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朝着冰冷的双手哈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呼出的热气触碰到凌冽的寒风,最后凝结成白雾,慢慢地消散在空中,一同飘散的还有身上属于阿尔弗雷德的Alpha信息素味道,那种轻柔而温暖的大西洋水汽。
“等了很久吗?”声音突然从亚瑟的背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郁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怀疑对方喷了点信息素扩散香剂,不然很难解释两人距离都快有5米了,但味道却清晰可闻。
就像是热带雨林中娇艳欲滴的水果,芬芳的果香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地跳着舞,显得是那么热情火辣。
——同样也很危险。
亚瑟静静地点点头,上下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Alpha,酒红色的卷发在头上毫无节制地肆意生长着,长久活跃在足球场上使得他的皮肤透露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亚瑟。
“那就麻烦你将邀请函交给艾伯纳了。”亚瑟从包里抽出了属于阿尔弗雷德的另外一张邀请函,递给了雷蒙德。
雷蒙德接过了邀请函,随手放到背包里头,“那你呢?”
“什么?”
雷蒙德哈哈大笑起来,他坐到了长椅的另外一边,好奇地问道:“你特地联系上我,不会就只是让我将邀请函交给艾伯纳吧?”
“那你以为还有什么?”
“亏我还以为自己的魅力已经冲出w大呢。”雷蒙德的语气中有些遗憾,但神情却没有任何一点遗憾的意思,反而是有种遇到挑战般的兴奋。
亚瑟没有回答,他将手放回口袋里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费尽力气将我和艾伯纳的资料都起底了一遍,甚至连我交往了2天的前女友都不放过,联系上我就是让我传一张邀请函,你不怕我把它丢了?或者说艾伯纳根本不接受琼斯的邀请?”
亚瑟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着雷蒙德笑了一下,绿色的眼眸就像是最珍贵的宝石,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透亮,“你不会的,丢掉邀请函这种举动只能透露出你在害怕和阿尔弗雷德比较,但你的种种经历告诉我,你对自己格外自信,甚至到了自恋的程度。而艾伯纳选你还是选阿尔弗雷德,你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不用了,”雷蒙德的笑声更加夸张,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琼斯的邀请函我会安全送到艾伯纳手上的,不过,作为送信人也可以提个要求作为报酬吧?”
亚瑟转过身,和雷蒙德相对而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陪我去平安夜舞会,毕竟我也将我的舞伴让给了琼斯,一个人没法进去舞会。”
“我拒绝,你完全可以试试将两张邀请函给艾伯纳。”亚瑟抛下这句话就冷冷地转过离开。
“那你就不想看看最后的成果吗?你忙活了一个星期,就真的不好奇琼斯和艾伯纳会不会再走在一起?”雷蒙德在后面对着亚瑟喊道。
亚瑟这次是真的停住了,雷蒙德提出了一个他难以拒绝的诱惑,他想知道,他想知道阿尔弗雷德会怎么做。为了和艾伯纳再一次在平安夜舞会在一起,阿尔弗雷德连自己提出的接近荒唐要求都答应了,那么,他会再一次选择艾伯纳吗?
亚瑟和雷蒙德约好了在图书馆旁的咖啡厅里头见,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走到大草坪。亚瑟原本以为他要在咖啡厅等上一两个小时,谁知道还不到30分钟,雷蒙德就收拾整齐坐在他面前,还不忘给自己点了杯咖啡。
“你把邀请函给艾伯纳了?”亚瑟有些怀疑地问道,这速度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
“当然,我原本就约了他见面,只是送达的邀请函变了一张而已。”
亚瑟嗯了一声,又转过脸望着窗外,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苍白,绿色的眼眸此时却像是暴雨中的森林,晦暗看不清神色。雷蒙德绕有兴趣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盯着亚瑟,“你和琼斯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亚瑟淡淡地说道。
“这没关系都能让你花时间精力帮他钓艾伯纳,要是有点关系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可不敢想象了。”雷蒙德放下手中的咖啡打笑道,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比之前见到的收敛了不少,但仍是比较浓烈。
“他帮了我一个小忙。”亚瑟斟酌了一下语言回道,“这应该不关你的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雷蒙德热情不减,兴致勃勃地继续发问,“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Omega会将自己的目标对象推到情敌的身边。”
“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亚瑟皱起眉头,在桌面下的手指轻轻地抓住了衣角,“我和他的关系充其量是舍友,我们目前分享着一套住房。”
雷蒙德不太相信地“哦”了声,也没有对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反正他也不差这么点时间。
“你就不好奇琼斯为什么要找回艾伯纳?特别是已经过去了一年,你都不知道艾伯纳有多震惊,在听到这份邀请函是琼斯送过来的,还反复问了我好几次。”雷蒙德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问道。
“他的口味就是这款。”亚瑟不满地撇了撇嘴,“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皮肤白白的,性格开朗热情,就是‘美国甜心’那样。”
“那可不见得,要不然他就不会和艾伯纳分手,艾伯纳可是第一次被人甩了。”雷蒙德捏住了小勺子,像是给学生上课那样晃动着,分析着那两人的感情,“我还是不太相信。”
“不管怎么样,晚上就能知道结果了,不是么?”亚瑟抿了一口红茶,“我不知道阿尔弗雷德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他要和艾伯纳做些什么,但我已经完成任务了。”
“那你喜欢琼斯吗?”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亚瑟瞬间就被呛到了,他咳嗽着拿过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再喝了两口才缓过气来,他严肃地回答道:“这不可能。”
既不是承认,也不是否认,典型的英国人做派。
最后两人就在咖啡厅里头相顾无言地耗了几个小时,雷蒙德拿起手机切着不同的账号聊天,而亚瑟则是看起了他刚借的书——用的是阿尔弗雷德的借书证,可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所有的思绪都黏在一起,根本无法思考。
“你喜欢琼斯吗?”
“你喜欢阿尔弗雷德吗?”
“他又不喜欢我……”亚瑟呢喃道。
“嘿,”雷蒙德在亚瑟眼前摆了摆手,将他从神游中扯出来,“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亚瑟收拢心神回答道,他瞥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点,是时候出发去大草坪了。
雷蒙德笑了笑,然后从背包里抽出了一张邀请函放在桌面,推到了亚瑟的面前,他神情严肃地凝视着Omega绿色的眼眸,语气中全然没有之前看到的挑逗和轻佻,“我有这个荣幸能邀请你作为我的舞伴出席w大的平安夜舞会吗?”
亚瑟整理了一下情绪,将失落和消沉都丢开,不管怎么说,今天也的确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他挑了挑眉接过邀请函,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些血色,如大提琴般优雅的伦敦腔倾泻而出。
“当然。”
“琼斯已经见到艾伯纳了,表情感觉有些震惊啊。”雷蒙德和亚瑟坐在距离大草坪不远的长椅上,观察着阿尔弗雷德的一举一动。
“Surprise。”亚瑟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他的指甲剐蹭着指腹,心里头有些紧张,在同样的场景下,面对着前任,阿尔弗雷德要怎么做呢?
很快阿尔弗雷德就回答了亚瑟的这个疑问,他和艾伯纳顺着人流,进入了大帐篷下的检票口中。
雷蒙德别扭地咳嗽了两声,“我们要不要跟着进去?”
“算了,”亚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心里也有些闷闷的,他不知道那口闷气从哪里来,只觉得连呼吸都不快,场内欢快的音乐声更是让他的郁闷到达了顶点,“让我坐一下,在下半场开始前,我陪你进去然后就回家了。”
“待会进去难道你想见到他俩勾肩搭背去开房?还不如提前进去,w大的舞会提供酒水,不限量也不问年龄噢!”
“我在酒吧喝倒一堆人的时候你还在喝牛奶吹泡泡呢,小屁孩。”
说完,亚瑟就站了起来自顾自地向检票的帐篷走去,他揉了揉快要冻僵了的脸颊,也许之后连人肉暖炉都碰不到了,亚瑟有些难过。
雷蒙德递给了亚瑟一杯鸡尾酒,亚瑟神情复杂地看着这杯和艾伯纳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的鸡尾酒,就更加不想动了。亚瑟已经很久没有沾过酒精了,心中潜藏的对酒精的渴望燃起了一个小火苗,当看到阿尔弗雷德也拿着酒和艾伯纳聊得开心的时候,这火苗迅速蹿高,烧成熊熊烈火。
他已经喝下第五杯了。
雷蒙德将第六杯酒递给坐在板凳上的亚瑟,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了Omega的手背,对方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豪迈地将第六杯酒灌进嘴里。
亚瑟翠绿的眼眸充满着水汽,白皙的脸颊也变得红扑扑的,就像是伊甸园的苹果一般,诱惑着他人将其摘下。
而雷蒙德也的确这样做了。他往亚瑟的方向靠坐,Alpha的气息慢慢地黏上了亚瑟的身体,他伸手将对方的酒杯拿了过来,还捏了Omega的尾指,“你喝醉了,我送……”
还没等雷蒙德说完,他身旁就响起了巨大的玻璃炸裂的声音,阿尔弗雷德掀翻了在他们不远处的酒桌。然后他迎着亚瑟不解的神情,捏起了两瓶啤酒,直接砸在了雷蒙德旁边的灯柱上,迸裂的酒水猛地将躲避不及的雷蒙德的头发淋得半湿,脸颊上也被玻璃酒瓶碎片划开了一个小口。
阿尔弗雷德将衣服罩在了亚瑟头顶,熟悉的大西洋水汽的Alpha信息素将亚瑟紧紧裹住,似乎在高调地宣示着主权。衣服遮住了亚瑟的视线,他只能听到阿尔弗雷德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不要看。”
第十一章
亚瑟的脑子里都快要被酒精灌满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当阿尔弗雷德将衣服盖在他头顶的时候,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将他从晃神中揪出来。
亚瑟掀开了罩在头顶的衣服,只见雷蒙德右手撑着身体半倒在地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他不断地向后挪动着,身上沾上了不少酒水和玻璃碎片,褐色的眸子充满着怒火,他抓住散落在一旁的啤酒瓶,往阿尔弗雷德的方向甩过去。
而阿尔弗雷德的情况同样不好到哪里去,他脸上被狠狠地揍了一拳,嘴角也擦破了,他偏过头躲开飞过来的啤酒瓶,声音中带了些狠戾,“你别碰他。”
雷蒙德半撑着站了起来,用手臂将脸上的滴血揩去,右手则捡起了摔在地上烂了一半的玻璃酒瓶,褐色的眼眸满是怒气,“你也太独食了吧,琼斯。我已经退后了一步将艾伯纳让给你了,你还想着再从我手里抢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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