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被恭敬地叫一声“前辈”或者“师兄”,尽管这并不让李逾白挂心。
但贺濂挺高兴的。
休息的时候都停不下来哼着口水歌。
贺濂高兴,李逾白也高兴——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在傻乐什么,也许贺濂天生有好情绪感染到其他人的超能力呢?
期间和TSU打了几次照面,对方没之前的剑拔弩张了。严颜还是一副傲得不行的样子,可听说自从楚寻常离职,他们被分到了一个新人经纪那边,尽管对方曾经做过当红歌手顾旻的助理,业务却没之前优秀。
资源受了影响,TSU内部抱怨迭起,生怕便宜了FALL。
可惜FALL本团并不知道这些。
值得一提的是,第一期里的杜甫出镜后,陈戈敏锐捕捉到云吸猫爱好者的心态,异想天开地给杜甫开了个微博,账号交给了李逾白管,不管他极力反对。
事实证明,发的第一张“自拍”加简单的文案“喵”就吸引了众多猫性恋。李逾白看着堪比小网红微博数据的转赞评,终于承认:杜甫胖了点丑了点,可眉宇之间谁都看不起的霸气还是挺多人买单的。
然后他买了个猫包,去公司也时常把猫带着了。
他们练舞,杜甫负责监督。
他们吃饭,杜甫在旁边等待加餐。
他们休息的时候,杜甫简直成了解压利器,一身手感极好的肥膘被捏圆搓扁。每当这时,它看上去苦大仇深,宛如被讨薪的包工头。
柬埔寨Vlog发送完毕的最后一天,FALL上了热搜。
用陈戈的话说,“每次想给你们买热搜的时候话题它自己就上去了,秦总不知道多喜欢你们,老给他省钱,这么客气呀。”
倒不是他们给力,李逾白看完第三期剪辑,觉得这个不上热门都难。
日出,团魂,热气球。
深夜安营扎寨后的篝火啤酒,海滩上模糊的电影与椰子林。
李逾白与贺濂、顾随和江逐流谈心的内容没有被拍进去,但隐隐绰绰的轮廓已经足够令人浮想联翩。再加上那句意味深长的“小树林偷情”,几个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实在很有高中男同学放课后的感觉。
天不亮就徒步爬山,最终在热气球上迎着朝阳初起,相互剖白,正是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时候,镜头从波光粼粼的大海一转,又到了购物点——
喜剧效果是有的,尤其配上他们的五脸懵逼。
在此戛然而止。
留给观众讨论的余地许多,比如顾随的钢琴,李逾白那句话到底指的什么,贺濂像个追星迷弟,裴勉表现出的全局掌控力,江逐流沉默是金埋头苦干……
某种程度上是对自己的颠覆,也对过去的颠覆,全程都没有化妆,因为笑容而闪闪发光的年轻面庞不同于记忆中的样子了,这变化让老粉丝都有一点不知所措。评论所说的“清水出芙蓉”或许并不非常贴切,仍能看出殷殷的期盼。
热度高居不下,有追星大号的功劳,有陈戈暗箱操作,但是……
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了,全是因为自己。
你看,我是主角了。
“现在是……”李逾白调整镜头,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钟,持续在公司练舞的第七天,不出意外的话等一会儿应该要录一个练习室版,对,新歌。”
他把手机递给黄小果,准备拍摄一周一次的团队Vlog。
这是最近定下来的新规矩。陈戈认为以前的团综不必再录,专程开了一个微博置顶(因为FALL目前没有需要置顶的资源),让粉丝在评论区提名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再每周从中筛选出一个值得拍摄的主题。
迫在眉睫的事除了新歌不作他想,于是第一期的Vlog就定位了练习日常。
黄小果握拳:“哥加油,我会把你拍帅一点的!”
李逾白用尽全力才忍住了不朝她翻白眼。
新来的助理——是的,他们终于有钱请助理了——之前在和裴勉合作的剪辑团队工作,目前一起工作第三天。
姑娘刚刚大学毕业,团队里只有李逾白和裴勉比她年纪大,其余三个都尊称一声“姐”。黄小果不知是心灵鸡汤读多了,还是修炼过类似《如何凝聚一个团队》的地摊文学,每天元气满满,恨不得把他们抓着一起喊:
“我能行!我可以!我是最棒的!”
并且每次进行工作都会在旁边热情呐喊,加油助威,好像他们是运动健儿。
所以也有可能是运动番看多了,自我代入日漫的社团女经理。
刚开始李逾白有点受不了,事到如今已经学会了无视,只是偶尔仍觉得肉麻。可小姑娘全心全意为他们好,他实在不该、也说不出重话。
练习室版的舞蹈练习很顺利,新单曲的名字也定下来了,就叫《Cynics》。
李逾白很喜欢这个名字,符合他们现在的心情。
怀疑过去,颠覆从前。
有点悲观,有点愤世嫉俗。节奏欢快地在怨怼,宣泄,歌词乱七八糟,梦想浅薄而微小,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依然在往前走。
最后一个动作里,他与贺濂对视着。
练过千百回,本来应该习以为常。但这天,大约因为知道镜头在旁边忠实记录了一切,李逾白忽然在最后一刻垂下了眼,没看贺濂。
耳根又开始发热了,他重新站好,把掉到前额的汗湿的刘海捋开。
“你刚才怎么不看我啊?”贺濂大大咧咧地靠过来,两只手抱住李逾白,下巴也搁在他肩膀上,像只树袋熊,声音透出一点委屈。
李逾白装傻,带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嗯?我没看你吗?”
贺濂笃定地说:“没看。”
李逾白抓住他的两只爪子把人掀开了:“那一定是你今天不够帅,吸引不住我的眼睛……刚跳完舞浑身是汗,麻烦离我远一点。”
“我不。”贺濂又抱过来,在李逾白再次让他滚之前堵住他的话,“白哥,你有时候给我感觉特别像我哥。”
李逾白眼神闪烁:“你有哥哥?”
贺濂摇头:“没有,但我一直想要哥哥,你特别像我小时候……想的那种哥哥。”
李逾白差点笑出声,他没多问贺濂什么,任由他保持这个姿势,拖着人走两步去拿水,自己喝了一口顺手塞给贺濂。对方终于放开他,拿着李逾白喝过的水瓶,很不在意似的咕咚咕咚,一直喝掉小半瓶。
“小时候我长不高,很多男生不带我玩,还老找我要钱。”贺濂说着,拧上瓶盖,竟然能心平气和,“那时想如果有个高年级的哥哥就好了,我一定听他的话。”
“你也没有很听我话。”李逾白拆穿他。
“我只想被宠着嘛。”贺濂说得毫不脸红,他见李逾白若有所思,想起最初来到宿舍时他的一点怅惘,问道,“白哥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李逾白一点停顿都没有:“对,我叫李逾白,他叫李欲燃,对仗工整。”
贺濂:“真的假的啊?”
李逾白点点头:“真的。”
贺濂仔细观察了会儿,他左边的单眼皮里藏着笑意,立刻懂了:“骗我吧?”
“没骗你,但不叫欲燃,叫李山青。”李逾白拉伸着大腿前侧,好像这样就能掩饰他提到李山青时的不自然,却又并不想沉默,“他很……很聪明,比我厉害许多,从小到大各种比赛拿的奖状能糊满三面墙。”
“哇——”贺濂先给他捧场,又自夸道,“我也拿过不少奖杯。”
“那不一样。他每次拿完奖都会特别鄙视地看着我,不说话,但表情就像在说‘我怎么有你这个废物哥哥’,很幼稚。”李逾白说完笑了笑。
贺濂:“那你别给他当哥哥了。”
李逾白绷直了腿,伸一个懒腰:“对啊,所以这不是来给你……你们当哥了么?”
贺濂小声嘀咕什么,李逾白没听清。但他来不及问了,黄小果捧着手机招呼大家,要给他们拍几张照片好发微博。
“再录一遍我们挑更好的那一版准备明天发啦!”黄小果传达陈戈的指示。
“啊……又跳!”
“打起精神,不要嚎啦,哥哥弟弟们最棒了,快点开始——”
站位时,李逾白揉了揉有点酸痛的手腕。视线里出现一只手,腕骨戴着一串佛珠和一根黑色皮质手绳,指尖微曲,在他小臂内侧弹了一下。
李逾白小声问:“怎么?”
贺濂的右眼飞快地眨了眨:“白哥,一会儿记得看我。”
第20章 他在录音棚竟然
《Cynics》的练习室版一经发布,热度宛如坐了火箭。
在这个过程中不得不承认,他们其实占了TSU不少便宜。
两个男团到底同属一个公司,光华目前只有FALL和TSU算得上正常营业,内部资源一旦倾斜,首选就是给了对家。其次,都是被楚寻常抛弃的难兄难弟,陈戈比起TSU的新人经纪明显更加专业。
娱乐圈更新换代最快的就是年轻偶像,也许严颜他们也没能料到放狠话说要超越TSU的、糊到濒临解散的团体,竟然真能够不同姿势疯狂刷存在感——各大平台的讨论量直线上升,CP单人和团都得到了偏爱。
尽管目前还没有接到有含金量的代言或广告,官方Vlog的播放量与讨论热度,杜甫这只小猫咪带来的衍生效应,都在悄无声息影响资源分配。
而FALL和它傻白甜的成员们一无所知。
只在为即将录制的正式版新曲发愁。
李逾白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拿一张白纸扇着风,不时哼两句《Cynics》的旋律,在脑海中回放动作。
这首歌有一点点先锋,写的青年期的迷茫和失落,比起男团惯有的情歌,字里行间透出的叛逆不太像为他们量身打造,但又阴差阳错地合适了。
不指望《Cynics》火到大街小巷,更重要是这首歌能表达他们的态度。
李逾白想,看向角落里正抱着猫揉来揉去的贺濂。
他最近越来越喜欢看贺濂了。
帅哥谁不喜欢看呢,关键在于他不能但凡同框就光明正大地看。
精于吃瓜的李逾白心里明镜似的,最近彩虹最著名的八卦小组里舞他和贺濂的CP太疯,Vlog放送完毕,星星之火一路蔓延到微博段子、B站视频和L站的同人产出,隐约有和随波逐流分庭抗礼的气势。
李逾白不是很想要这个气势,炒CP也不是他的本意。
大约觉得他跟贺濂比跟裴勉更适合拉郎配,一群小姑娘们恨不得抠着一帧一帧的画面看,从眼神、肢体接触分析到他们到底睡了几次——李逾白心理阴影很大,短期内睡觉都要把门反锁。
后来贺濂没再提过CP的事,八成三分钟热度忘了,每天依然傻乐。但适应了环境后,他不再三两天地黏着李逾白,好像更喜欢那只猫。
原本是好事,李逾白却莫名有点不爽。
贺濂不往上贴,别的成员察觉不到他的失落。于是他只能在这种时候,没有镜头也没有刻意的摆拍,才敢看向贺濂。
怎么又去把杜甫顶头上了?
李逾白捂脸,这孩子该不会真的脑子有点问题吧。
“大家别瘫着啦,快起来,准备去录音棚了!今天录正式版,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小打小闹哦——”黄小果双手放在嘴边吼。
这一嗓子让李逾白如梦初醒,他收回目光,双手插兜慢吞吞地站起来,吹了个口哨。吃里扒外的大黑猫挣扎一下,灵活地从贺濂怀里跳出来。
李逾白抱起它放进猫包递给黄小果,摸摸杜甫的脑袋:“爸爸去录歌了,你和小果阿姨玩一会儿,晚点咱们回家吃罐头。”
黄小果很不满:“白哥,我怎么就阿姨了?”
“叫你姐姐不就差辈分了吗?”李逾白远远地回了一句。
光华娱乐的录音棚和经纪公司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因为是母公司自己的产业,不必去外面租顶级设备,省却不少麻烦——只一点不好,要排队。
所以他们练习室版配的BGM都是随便录的版本。
录音棚位于静安的别墅区附近,外表看上去平凡无奇,内中却大有玄机。
“这边刚弄好没多久,只有咱们内部的才可以来用……Neumann U87,这个麦一会儿你们尽管体验!三千多刀往上呢……”陈戈带着蜜汁自豪滔滔不绝,余光瞥见顾随想去摸,连忙制止,“别碰!那玩意儿磕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陈哥我录歌好多次了,不可能碰坏。”顾随无奈地说。
“还是凡事小心为上。”陈戈说,向他们介绍这间录音棚的前世今生,“顾旻最后一张专辑就是在这儿录的,现在负责的除了Johnny还有一个人,这次他和他的团队来帮你们录歌……啊,来了。”
他话音未落,面前厚重的门开了,高挑的青年和陈戈一握手,客气地说:“好久不见。”
“最近忙死了吧?”陈戈拍拍他的手,向几个人介绍,“旬肇宁,伯克利进修回国的高材生,顾旻专辑《南飞》的制作人。”
青年长着一张英俊得近乎锐利的脸,月牙眼,笑起来又不那么冷了:“陈哥夸得太过了,运气好而已——给你们用的设备都准备好了,跟我来。”
以前录歌经历过差不多的步骤,可那个电容麦似乎昭示着哪里不同。
大约价格问题。
李逾白“嗯嗯”“啊啊”了几声,先开嗓,看贺濂还愣在原地,十分不刻意地蹭过去,脚尖踢一踢贺濂的黑红AJ:“紧张?”
“嗯。”贺濂鼻子里应了声,有点发抖,“我没进过这么好的录音棚。”
突然起了安慰他的心思,李逾白不动声色地压下唇角笑意:“你唱挺好的,顾随说你比裴勉都好,别担心。”
就不能自己夸一句吗,贺濂手指飞快地蹭了把下巴:“我就是……怕高不上去,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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