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我好开心,我决定今天晚睡你这儿。”谭芳离笑得一脸天真。
秦天:“别得寸进尺,快回去。”
谭芳离:“那,那让绒绒先睡你房。”
秦天“更不许!你快把它裙子给脱了,一公狗穿什么裙子。”
谭芳离一脸不可置信:“什么?绒绒是公狗?它长得这么可爱,我一直以为它是母狗啊”
秦天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已经是半年来多来第一次笑了。他看着谭芳离还在一脸疑惑得看着小狗肚皮,情不自禁得摸了摸谭芳离的脑袋,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长得这么可爱,不也是男孩子嘛。”谭芳离的发丝柔软顺滑,有点不忍移开。
谭芳离被这么夸赞也不脸红,而是得意得道:“我娘也经常这么说我,那我今天能跟你一起睡吗秦大哥?”
秦天一脸黑线,又把谭芳离连人带狗推出了门外,‘啪’得一声关上。
……
如果说第一年,是谭芳离追着秦天屁股后面跑,那第二年,情况已经完全倒转了过来。
“芳离,不能爬树,太危险了,快下来!”
“绒绒,不能喝那边的水,里面放了老鼠药的!”
“芳离,得多吃蔬菜才能长得高啊,来,张嘴。”
“绒绒,不准再挑衅隔壁的小黑蛋了,人家是藏獒啊!”
秦天真是操碎了心,一人一狗都是喜欢惹事的捣蛋鬼。秦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不过这感觉并不坏。每次看到谭芳离笑着喊他秦大哥,就越想保护谭芳离。
……
谭老爷见谭芳离喜欢绘画,特地从京城请来一个丹青师父,一起教授他和秦天。
徐先生年纪不大,为人谦和。原本只是觉得谭芳离功底不错,是个可造之才。深入接触后,发现秦天居然意外有绘画天赋,虽然学得晚,功底较弱。但只要经过不断的磨练。有朝一日必定能成大家风范。
谭芳离能感觉到徐先生教授起秦天比教他更用心,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和秦天这样每日舞文弄墨,好不乐哉。
有一日,秦天帮徐先生整理画卷时,无意间看到一幅画。画上呈现出群雄争霸的场面。画面栩栩如生“先生,这幅画得是什么?”
徐先生道:“哦这幅啊,这不是名家所作,是我前些年在京城一个江湖画师手里买的,叫《百家争鸣》,画得是几年前武林大会的景象。你也喜欢吗?”
秦天:“是的,只是看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都围着一个人?”
徐先生:“呵呵,你看,这一群穿着蓝白道袍的是武当派,这一群全是女子的是峨眉派,那一群和尚就更不用提了,少林的……至于中间的嘛,就是那一届的武林盟主,慕容辞。”
秦天:“他很厉害吗?哪个门派的?”
徐先生:“据说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的。那届的武林大会,没一个侠士能接得住他五招。”
秦天:“这怎么可能……”
徐先生:“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江湖人士经常以讹传讹,不能尽信。”
见秦天盯着画面出神,徐先生语重心长得说:“秦天,你有文武兼备之才能,真不应该被局限在这小小的豫州。过几年我回京城,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京城看看外面的世界?”
秦天虽不语,但内心对外面的憧憬又燃起了火苗。不禁回过头望向谭芳离,见他埋头画着工笔,忘神到墨水沾到脸上也浑然不觉。现在终究还是放不下,再过几年看看吧。秦天心里暗暗决定。
说好不去想,但夜深人静时刻,秦天总是把那份借来的画,临摹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习武的老师,自己的武功停滞不前,就算再坚持练武,也没有一点突破。仿佛只能靠临摹这画,找到一丝慰藉。
夜夜这样,谭芳离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秦天的变化。听徐先生说有意想带秦天去京城,就吵嚷着他也要去京城。
谭老爷自然不同意,谭芳离就把矛头指向徐先生,说不让徐先生继续授课了。徐先生也是委屈,教得好端端得被辞退。
秦天:“芳离,你别闹性子了。”
谭芳离:“我是认真的,姓徐的不安好心。把你骗到京城一定是去做苦力的。”
秦天:“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根本不懂。”
谭芳离神情激动得道:“我不需要懂那些,我只知道你不能离开谭府!不能离开我!”
“你……”秦天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准再碰丹青了,不准画那些没用的东西。”说完谭芳离就上前撕掉了那幅《百家争鸣》图。
秦天看到被撕成碎片的画,直直愣在那里。“你究竟为何要这样……”
谭芳离:“这里是我家,你得听我的!”
最怕听到的话,终究还是听到了。秦天在心中冷笑。在这里待了一年,就天真得以为能融入这里了,到头来任不过是主仆一场。秦天夺门而出,这一次,任由谭芳离在后面怎么喊,秦天都没有停下脚步,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
秦天再次见到谭芳离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后。
谭老爷派人找到了离家出走的秦天,他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只是忧伤得道:“回去吧,去见芳离最后一面。”
回到谭府后,才深知‘最后一面’的真正含义,只见谭芳离虚弱得躺在床上,身上纱布绕了几圈,血仍在渗透纱布。几个大夫焦头烂额得在轮流上药止血,均疗效甚微。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秦天简直不敢相信,才一个月时间。那个活蹦乱跳的谭芳离,尽然是现在这样脸色苍白无半点血色,呼吸微弱近乎昏迷的样子。
谭老爷:“芳离被特殊利器所伤,伤口有毒,阻碍了所有药物的止血。”
秦天:“谭芳离才是个孩子,怎会有人下如此毒手!”
谭老爷:“是京城派来的,打着抓前朝余孽的幌子。”
秦天大惊,脑中显现曾被污蔑为前朝余孽的父亲,在狱中惨死的事情。“朝廷的人把芳离误当成是我了?”
谭老爷:“不是他们误会了,而是芳离承认自己就是秦傲的儿子,自愿替你受刑的”
秦天再也说不出话来,跪坐在床头久久。心里不断得重复:我秦天何德何能,让你这般舍命待我。你千万不能有事!
突然又想到什么,跑去书房把所有画卷都撕了,把画笔都折断,拿到谭芳离床前“芳离,你看,我听你话了,此生再也不碰丹青,再也不离开了。你醒来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回忆戛然而止——
虽然最后谭芳离命大活了过来,但那段养伤的日子,秦天是再也不愿意回想。他现在脑中一只有个念头:马上见到谭芳离。
好不容易在后院碰到,谭芳离仍想躲开他。秦天这次不再犹豫,上前把谭芳离紧紧搂在了怀里。“芳离,不要躲着我了。”
这次轮到谭芳离慌了,支支吾吾得道:“现在书院流言蜚语这么多,你这样搂着我也会惹人非议的。”
秦天:“嘴长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去说吧。”
谭芳离:“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
秦天:“不管你是怎样,我都站在你这边。不过,苏时越这样的公子哥实在不适合托付,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谭芳离惊讶:“什么?你怎会以为我喜欢苏时越。”
秦天:“有次看见你们……”
谭芳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暗骂秦天的笨。挣脱秦天的怀抱,又气呼呼得转身欲走。
秦天在后面笑道:“别生气了,来年春节我们争取回豫州吧,回去看看舅父舅母,还有绒绒。”
这招对谭芳离果然有用,他立马回头“真的回去吗?路途那么远。不过我真的好想回去啊,爹娘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绒绒不知道还在不在。”说完略显伤感。
秦天安慰道“狗最长能活12年,绒绒才7岁,肯定还健在的,你别担心。”
谭芳离认真得点点头“嗯,秦大哥,一言为定”
多年以后,谭芳离一直说最开心的事就是在7岁那年遇上秦天。其实秦天才觉得,自己遇上谭芳离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第十八课:如何献爱心
□□风波平息之后,同学们又恢复到枯燥而漫长的学业之中。
某日,院长大人神神秘秘得说近期要组织大家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吩咐习文班的学生多多创作些字帖画卷,习武班的学生能熟练剑法。
——芙蓉镇——
北鸣山脚下共有三个镇子,坐落在东南方的芙蓉镇是其中最繁华的,街巷纵横,闾檐相望。
这次书院组织了一场义卖会,所得钱财都会捐给贫困的农户。一大早来到芙蓉镇的学生们都热情高涨。选好最佳的摆摊位子,开始扯嗓子吆喝。
习武班的舞剑卖艺,苏时越和初一十五两人最快进入角色,“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日在下初到贵宝地,因身已无盘缠,故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啦!先谢过了。”
……
习文班的自然以卖字帖画卷为主,虽不是出自名家作品,但开价低,又是善心活动。手头宽裕的镇民们都愿意买上一两幅,更有甚者觉得这些娃有前途,私心想买下后等着升值。
谭芳离和林元录的字画最为热销,不一会就售罄。
两人就决定现场作画,起初都是年长之人来围观买画,后看到两人画功不凡,只要往那一坐,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就展现在画中。而且比真人更美,五官不足之处都会被修饰。
所以随后来的都是这种景象:母亲带着适婚年纪的闺女来求画。有了一副美若天仙的肖像画,往后托媒婆说媒时,更能入富人家眼。
从辰时忙到未时,谭芳离画得手都酸了,终于把排队的人都给画完了。
刚想休息,苏时越就凑了上来。“梨子,忙好啦?”
“是啊,肩膀好酸”
“来,我给你捶捶。”
“不需要,等会秦大哥会帮我捶的”
苏时越假装不满的说道:“哎,他咋这么小气,这个都跟我抢啊”
谭芳离瞪了他一眼就不予理睬。
苏时越笑道:“哈哈,不闹了,我捶我自己总行了吧!”侧身绕道谭芳离面前,“梨子,帮我也画一幅肖像呗,我的帅只有你能画得出!”
纯粹是玩笑一说,谭芳离很少会搭理他,但这次,谭芳离缓缓抬起头,用清澈如水明眸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吧,你坐这儿别动。”
苏时越受宠若惊,正襟危坐得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帅的角度。谭芳离画他画得很慢,很细致,比之前的作画都要认真。抬头、落笔、偶尔抿抿嘴,眉眼里尽是认真。
这一次,谭芳离的目光从到到尾只落在他一人身上,眼里没有其他人,更没有秦天,苏时越越发迷恋这种感觉。享受着,却又害怕着。
等最后一笔勾勒完毕,谭芳离满意得拿起画卷,道:“怎么样,像你吧?”
“像!超级像!我就说梨子最厉害了嘛!”苏时越欢喜得接过画卷,小心翼翼得欣赏。“梨子,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开心。”
谭芳离犹豫半响,轻声回道:“其实,是我想谢谢你……”
“嗯?”苏时越不解。
“你之前帮我,把那事儿揽在自己身上,一直没机会谢你……”
苏时越立马反应过来谭芳离说的是《夜宴十八式》的事情。摆摆手笑:“我知道不是你,此事早已翻篇,你就别再放心上了。”
……
另一边厢,习武班的学生也筹集得差不多了,陆续开始休息起来。唯有赵娉婷和楚寒烟还因为‘你是否比我多赚了一文钱’,而坚持不懈得舞剑卖艺。
秦天为买真香阁的酥饼排了很久的队,当他捧着酥饼来到谭芳离的摊位前,看到他和苏时越在亲昵得交谈。
心中油然出一种异样感觉。
“芳离,给,这家店的酥油饼听说是镇上最好吃的”秦天拿出一块饼,吹吹凉后递给谭芳离。“快尝尝。”
“哇!的确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
“唔…好…今天可饿坏我了”
“慢点吃,别噎着,都是你的没人抢”
一旁的苏时越弱弱得说:“其实我也饿了……”见秦天一点没有想分给他饼的意思,只能补了句:“我自己去找吃的了,你们聊。”
打发走苏时越后,秦天用袖子轻轻擦去谭芳离嘴角边的饼屑,顺手又扭开水囊袋让他喝口水。
“秦大哥”
“嗯?怎么?”
“你好像……今天对苏时越有点敌意啊。”谭芳离扑闪着大眼睛道:“是不是你们今天又私底下比赛了,他赏钱比你赚的多吗?”
秦天微愣,随即笑道:“没有的事儿。你呢?听说你的摊位最炙手可热”下意识得转移了话题。
“那当然,我可是……”没等谭芳离说出一堆吹嘘都话来,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跌跌撞撞得从转角处跑出,身后跟着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女子慌不择路撞翻了一个卖鱼摊,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污浊,爬起来又继续跑。
那三名魁梧男子不慌不忙得跟着,未尽全力追逐,却始终不被那女子甩远。犹如胸有成竹的猫在逗弄垂死挣扎的老鼠。
赵娉婷是第一个上前帮忙的,拔剑拉住了三名男子的路,义愤填膺得道:“你们这三恶徒!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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