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兵者在前(近代现代)——斑衣白骨

时间:2019-11-03 17:10:05  作者:斑衣白骨
  就在他经过大桥洞十几分钟后,龚海强驾驶的面包车从后面超过他的车,以不低于80迈的车速几乎在道路上飞驰。
  他当时就对着扩音器向前方超速的面包车喊话,但龚海强充耳不闻,于是他当即联系前方警亭准备对龚海强的面包车进行拦截。他刚联系完警亭,就见前方风雨摇撼的路边忽然闪出一道人影,那人就是雷红根。
  龚海强似乎没看到老人,或许看到了,但来不及降速,又或者他降速了,但是面包车距离太近,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转向。
  无论怎么样,最后的结果都是龚海强驾驶的面包车撞到雷红根,雷红根的身体从北面单行道被撞飞到西面单行道,一条胳膊几乎碎裂,半张脸血肉模糊,浑身多处骨折,趴在地面,血瞬间流了一地。当场死亡。
  车祸后的面包车抵着路沿石,车尾和车头闪着急促的转向灯。
  徐辉想下车看看老人的情况,不料肇事车辆却想要逃逸,他当即发动警车,奋起直追。被追赶过程中,龚海强驾驶着面包车蓄意撞击警车,徐辉屡屡躲开了龚海强的撞击。但是龚海强似乎一心想要甩开身后的警车,疏忽前方出现的一道需要转弯的路口,等他转弯时,车身已经掉下路基石,车头冲到路旁的斜坡。
  徐辉说他现在都记得龚海强的面包车在斜坡上连滚了四五圈才砸到泥坑里。
  徐辉回忆起龚海强一身是血被困在稀烂的面包车里的一幕,时隔多年,依旧面露愧疚,道:“我本来只想追上他,没想到他会出车祸。”
  夏冰洋问:“后来?”
  “后来我联系警亭的同事,把昏迷的栾云凤送到医院。”
  风忽然大了起来,夏冰洋关上一扇窗户,走到茶桌边问:“栾云凤一直口口声声说车祸现场还有一辆肇事的货车,你有印象吗?”
  徐辉皱起眉,细想了一会儿:“货车?当时路上只有我们两辆车,我没有看到货车。”
  “那就是没有?”
  “我不能保证其他路段有没有,但是我的确没有看到货车经过。”
  夏冰洋把烟头按在茶桌上的烟灰缸里,低头沉吟片刻,道:“那就是说,车祸现场只有龚海强驾驶的面包车?”
  徐辉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夏冰洋道:“是啊,只有一辆面包车。我在六年前就说过了,你们怎么还在查这件事?”
  夏冰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不说话。
  徐辉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移向同样一言不发的任尔东,又看向夏冰洋,道:“等等,你们,你们在怀疑我?怀疑我说谎?”
  他养尊处优多年养出的白嫩面皮迅速涨红,狠狠地把茶杯掼在茶桌上,气愤道:“你们为什么怀疑我?有什么理由怀疑我?我又有什么理由说谎!”
  夏冰洋看着他,不为所动,只掸了掸落在衣襟上的一粒烟灰,和任尔东略碰了碰眼神。
  任尔东便笑道:“没有没有,徐总你别多心啊,咱们也算半个同事,我们怎么会怀疑你。”
  徐辉郁色难平:“好,既然你们怀疑我说谎,那你们联系法院吧,给我做测谎!”
  任尔东又和夏冰洋碰了一个眼神,见夏冰洋一副置身度外不准备参与的模样,只得笑呵呵地安抚徐辉的情绪。
  等到徐辉脸色好看了些,任尔东才道:“徐总,还有几个时间点得跟你对一对,对完我们就走。”
  徐辉沉着脸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随时开始。
  在任尔东和徐辉核对时间点时,夏冰洋在起居室里晃了一圈,掀开把起居室一分为二的帘子,走到里间。
  里面是教小些的起坐间,摆着一组木制沙发,也有一方小阳台向外延伸出一米多的宽度。
  阳台前挂着浅蓝色水晶纱裁成的帘子,帘子后是开着窗户,阳光明盛的阳台,透过蓝色的纱帘看过去,阳光也泛着阴阴的蓝色,像美丽又神秘的深潭。
  夏冰洋很喜欢被风吹动的蓝色纱帘,和纱帘后泛着蓝光的阳光,于是朝阳台走过去,掀起帘子走到阳台,这才发现阳台上立了一面铜镜。镜面是打磨过的,在阳光的反射下像荡起了层层的水纹,人照在里面,也随着水纹流动。
  夏冰洋站在镜子前拨了拨刘海,理了理衬衫衣领,又看了一眼阳台的景致,正要转身离开,阳台忽然吹进来一道风,不仅吹开了纱帘,也吹迷了他的眼睛。
  一粒细小的尘土吹到他眼睛里,他用力揉了揉眼皮,下眼帘转眼被揉出一点水光,异物入侵的不适感消失了,但视力还有些模糊。
  就在一片模糊中,他看到一个人从水光荡漾的镜子里走了出来——不,应该是一道人影在镜子流动水纹里逐渐变的清晰。总之他就那么凭空出现了,出现的无声无息,毫无征兆。
  阳台里陡然出现一个人,夏冰洋没有时间思考,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腰后想取下手铐,手指刚摸到质地冰凉的手铐,却又顿住了。
  他不敢相信出现在阳台的人竟然是纪征,他和纪征已经多年没见,只在司法系统中找到了纪征的近照。当纪征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立刻认出了他。
  纪征在一片淡蓝色的柔光的包裹中朝他走了过来。
  纪征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因天热而敞着西装外套,衬衫却一丝不苟的系到第二颗纽扣。他长着一双瞳孔漆黑、神光内敛的凤眼。眼光流而不动,漆黑的眼珠上像汪了一层冷水。
  他微微垂着眼睛看着夏冰洋,嘴角含着一丝温柔又凝注的微笑。
  夏冰洋瞪大双眼惊愕地看着他,正要叫他的名字,却被他抬手捂住了嘴巴。
  纪征并没有碰到他,只是横着左手手掌虚搭在他的嘴巴和下颚前。夏冰洋下意识随着他的走进往后退,一步退到墙壁前,怔怔地看着他。
  纪征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微微笑道:“嘘——”
 
 
第18章 黑林错觉【18】
  纪征示意他不要出声, 然后用力拉上阳台悬挂的蓝色纱帘, 隔绝了外面的起坐间,和阳台自成一方小小的天地。
  夏冰洋紧紧地盯着纪征的脸, 猛地抓住纪征的手腕, 想把他的手拉下来, 但是使不上力气,只怔怔地看着他。
  “唔——”
  他想说话, 却只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纪征垂着眼睛看着他, 微微笑道:“别出声,我也在徐辉家里。”
  夏冰洋眨了眨眼, 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纪征在12年探访徐辉, 而他在18年探访徐辉。也就是说,他和纪征在不同的时空,在同一时间踏入了同一地点,这就是他们得以见面的原因吗?
  他正要问问清楚, 就听外面任尔东大声叫道:“夏爷?宝贝儿?走了!”
  夏冰洋顿时有些慌乱, 忙抓紧纪征的手腕。
  纪征微微侧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听到的不止任尔东的声音,还有同行的律师在客厅里叫他‘纪医生’的声音,于是他回过头对夏冰洋说:“我该走了。”
  夏冰洋抓着他的手腕,不放他走,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你——”
  才说了一个字, 就被纪征温柔地截断。
  纪征对他一笑,道:“等我电话。”
  纪征推开他的手,转身朝着镜子走了两步,转眼间消失在一片蓝光里。
  纱帘被掀开,任尔东撩着帘子说:“干嘛呢?走了。”
  夏冰洋面朝着纪征消失的地方发愣,直到任尔东站在他面前,用手晃他的眼睛,才渐渐回过神。
  他回过神,散了焦的双眼逐渐恢复平静,然后推开任尔东,率先走出徐辉的家门。
  任尔东迟了几分钟追出来,跟着夏冰洋往小区门口走,道:“都核对过了,徐辉说的和六年前的口供没有半点出入,那他——”
  话说一半,任尔东忽然发现自己在对牛弹琴,因为夏冰洋根本没听他说话,夏冰洋嘴里叼了一根烟,正在浑身的口袋里摸打火机。
  明明没有把任尔东的话听进耳朵里,但是任尔东的声音一停,他还是装作做样道:“接着说。”
  任尔东无语了片刻,然后把他握在右手掌心的打火机从他手里掏出来放在他眼前:“你想什么呢?”
  夏冰洋脚步一停,盯着任尔东举到他面前的打火机默了一会儿,忽然把烟和打火机一股脑全都塞到裤兜里,转身在小区甬道边的一张木椅上坐下,一脸沉郁地盯着地面。
  任尔东坐在他旁边,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道:“你脸怎么这么红,中暑了?”
  夏冰洋面无表情地往他手腕上打了一下,把他的手打下去,道:“对,我中暑了,去帮我买藿香正气水。”
  他现在心里很慌,需要安静,但是任尔东像只大蝗虫似地在他耳边嗡嗡嗡。不仅是任尔东,周围的人声和车声似乎都被放大了,像一阵风似的往他耳边刮,吵得他心烦意乱。所以他想尽快把任尔东打发走。
  “等着,爹去给你买药。”
  任尔东一向照顾他,知道他向来怕热,有时候难伺候的像个坐月子的小媳妇儿,于是他任劳任怨地起身去药房给夏冰洋买药。
  把任尔东打发走,夏冰洋看着路对面绿油油的草坪发懵,脑子里全是纪征。似乎他又看到了纪征漆黑漂亮的眼睛,沉默又温柔的微笑,还能闻到纪征身上清新冷淡古龙水味道,他甚至能回忆起纪征在西装胸前左口袋别了一只黑色的钢笔,还有纪征掌心皮肤散发出的混合着冰片香的炭墨味。
  纪征纪征纪征纪征......他脑子里全是纪征的脸,纪征的声音还幻听似的在他耳边响个不停,乃至于他察觉到手机在震动时,已经迟了许久。
  是纪征打来的电话,他看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才恍恍惚惚地接通:“喂?”
  那边淅淅索索响了一阵,纪征低声问:“在哪儿?”
  夏冰洋回头看了看五号楼201朝后开的一扇卫生间窗户,道:“在外面,我不在徐辉家了。”
  纪征虽然才回国不久,但因职业特性,他的人脉关系网发展的非常迅速,在各行各业都结识了个把熟人。而某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是他现在的客户,他能通过客户找到了栾云凤的律师,也能找到徐辉聘请的律师。
  今天他就以徐辉聘请的律师助手的身份和律师一起到徐辉家里探访,但不巧的是徐辉不在家。接待他们的是徐辉的父亲。但律师拨通了徐辉的电话,纪征旁听了徐辉亲口讲述车祸发生的全过程。
  现在徐辉的父亲和律师进卧室里谈一些不能为第三个人所知道的事,纪征独自留在客厅里,打通了夏冰洋的电话。
  虽然律师和徐辉的父亲都在卧室里,但是纪征还是走到客厅窗前,刻意压低了声音,微微笑着问:“刚才吓到你了?”
  阳光刺人,扎在背上像一根根针似的。夏冰洋弯下腰,手撑着额头,脑浆似乎再次沸腾了,烧的他满脸通红,思维混乱,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没有,刚才是怎么回事?”
  纪征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在徐辉家里。”
  初次之外也没有其他解释了,看来他和纪征得以见面的原因就是在同一时间踏入了同一地点。
  确认这一点,夏冰几乎想要立即返回徐辉家里和他见面,但稍微冷静一想,他们刚从徐辉家里出来,有什么理由再回去便暂且按耐住了自己。
  “你在徐辉家里干什么?”
  夏冰洋问。
  纪征道:“徐辉是车祸的唯一目击者,或许他能提供龚海强有没有调头的线索。”
  “你见到徐辉了?”
  “没有,他在外地,我和徐辉的律师见的是徐辉的父亲。”
  夏冰洋想接着问他问题,但是眼前总是浮现纪征逆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朝他微笑着走来的一幕,乃至脑袋里连带着整个胸腔里都乱糟糟的,思绪一时极乱。
  纪征又道:“刚才听他说起车祸发生的全过程,和我之前了解到的差不多,没有出入的地方。我也试探着问过他,他很坚持龚海强一直驾车行驶在北面的单行道上。”
  夏冰洋听着纪征口吻平静,逻辑清晰的分析徐辉说的话,心里竟有些怨念;他这么慌张,这么失态,但是纪征怎么能这么冷静?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见了不是吗?
  想起纪征的冷静,貌似刚才在阳台上发生的一幕并没有对纪征造成任何影响。这样一想,夏冰洋脑袋里静了一些,但心里却更乱了。
  “喂?”
  纪征好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以为信号不好,电话已经挂断了。
  夏冰洋方才用力吞下一口空气,气息骤然变得有些堵塞,迟了一会儿才道:“嗯。”
  纪征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镶着玻璃窗的红漆木柜子前,看着陈列在玻璃窗后的几张照片,低声问:“怎么不说话?”
  夏冰洋把自己拨回工作模式,问:“那你找到线索了吗?”
  纪征没答话,注意力忽然被面前的红漆玻璃柜吸引住了。
  玻璃柜仅两米高,内有多个窗格和挡板。按照徐辉178厘米的身高,可推测出徐辉惯用上层第三层窗格,里面摆了一些物件。
  那些物件在徐辉心中显然高于其他物品,所以被徐辉放在橱窗里,而且还是最显然的位置。
  上有一张□□,一尊巴掌大小的纯银佛|像,当中立着一副相|框,内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条宽阔干净的公路,公路两旁是晨光下的旷野,葱郁的绿草地上零散的立着几颗杨树,绿色的草地在阳光下闪着碎光,像一条波光粼粼的绿色的河流。
  右下角印着拍摄日期——2011-07-21
  “喂?纪征哥?”
  或许是这张照片的拍摄水平过高,风景太过生动,纪征看得专心,迟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夏冰洋在叫他。
  “走神了,不好意思。”
  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纪征这样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夏冰洋心里很不受用,低声嘟囔了一句:“没什么不好意思。”
  纪征没听清楚,问:“什么?”
  夏冰洋淡淡道:“没什么。”
  纪征捂住手机,走到卧室门口,和里面的律师朋友说他有事,要先走,然后独自了离开徐辉的家。
  小区甬道里很寂静,纪征快步走向小区门口,途中说道:“徐辉家里没有发现,看来我还得去找一趟曹武。”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