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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在前(近代现代)——斑衣白骨

时间:2019-11-03 17:10:05  作者:斑衣白骨
  纪征略弯下腰,伸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的温度,道:“我在龚海强的手机里查到一通通话记录,时间是5点53分,就在发生车祸10分钟前。当天龚海强和栾云凤去市里给饭店送货,饭店厨师发现几袋变质的腰果,就让龚海强返回去想办法解决。龚海强接到电话后对饭店厨师说从前面掉头,立刻返回去。如果龚海强没有说谎,真的在718国道十字路口掉头往回赶,那这起车祸就没那么简单了。”
  夏冰洋反应迅速,立刻从他的话里提炼到重点,再顾不上使脾气,忙道:“调头?如果龚海强真的调头了,那雷红根怎么会从北面的单行道被撞到南面的单行道?他本就应该死在由东往西的北面单行道才对。”
  纪征道:“没错,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栾云凤当时昏迷了,没看到龚海强在那条单行道出的车祸。龚海强调头只是一种假设,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们的假设是对的。”
  夏冰洋喝了一口酒,被冰的一激灵,皱着眉把酒咽下去,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龚海强调头了,但有人可能证明龚海强没有调头。”
  “你是说徐辉?”
  “是。徐辉亲眼看到车祸发生,亲眼目睹龚海强在靠北边的车道撞死雷红根,随后试图逃逸,从现有的人证和物证来看,龚海强没有调头。车祸现场只有一辆车,并且龚海强是肇事者逃逸的可能性最大。我们不能为了翻案而翻案,不讲证据只讲逻辑,采用有罪从疑的思路调查这起车祸。”
  “那你的意思是,不查了?”
  夏冰洋又抿了一口酒,肃然道:“查,当然要查,一定要查到最后,但是立场要摆正。我们不是为了给龚海强翻案,也不是找证据证明徐辉的言辞不可信,我们要做的只是把这起车祸调查的更透明。这才对栾云凤和徐辉都公平。”
  纪征默了大半晌,忽然低笑了一声,道:“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冰洋端着酒杯,顿住几秒钟,佯装不在意地问:“笑什么?”
  纪征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大了,而且做的很好。”
  夏冰洋没少被人夸奖,但听着纪征的夸奖,比旁人成吨的赞美都让他高兴。
  他趴在吧台上,一点点地转着酒杯,翘着唇角问:“我做的好吗?”
  纪征把掖进西装裤腰的衬衫下摆抽出来,解着最后两颗扣子,低声笑道:“好。”
  夏冰洋心里很得意,道:“那你夸我。”
  “做的好。”
  “刚才说过了,换一句。”
  纪征捏着最后一颗纽扣停住了动作,低头细想了一会儿,道:“很聪明,很理智。”
  夏冰洋瘪瘪嘴,换了个耳朵听手机:“就这样?”
  纪征又笑了一声:“不够吗?”
  夏冰洋一怔,很痛苦似的埋下头,把脸贴在冰凉的大理石吧台上,定神缓了好一会儿,等到脸被冰的消退了几分热度,才低声问:“你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手机里传来滴滴拉拉的水声。
  纪征又试了试水温,道:“准备洗澡。”
  夏冰洋端起酒杯贴着额头,缓缓道:“那你——”
  他才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脸往下一埋,整张脸贴着冰凉的吧台。
  纪征耐心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后文,只觉得他今晚有些反常,于是把水关上,问:“冰洋,怎么了?”
  夏冰洋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别叫我。”
  纪征身上的衬衫沾了浴室里的水雾,湿淋淋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脱掉衬衫扔到地上,又问:“你怎么了?”
  浴室里回音颇大,湿衣服摩擦皮肤表面的声响也清晰可闻。
  夏冰洋又低低地叹了声气,脸不停的在冰凉的台面上滚来滚去,道:“没事儿,你让我静一静。”
  纪征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安静一下,也没有继续追问,只听着电话耐心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夏冰洋貌似平静下来了,道:“纪征哥。”
  “嗯?”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夏冰洋故意把声音捏的扁平,听起来不搀丝毫情绪道:“刚才接电话的女孩儿是谁?”
  女孩?说的应该是边小蕖了。
  纪征想了想,道:“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他不在蔚宁,托我照顾他妹妹几天。”
  他不是有意对夏冰洋说谎,而是边小蕖和他的关系有些难以解释分明,中间牵扯了一重又一重的难题,他说起来都觉头疼,就不想拿这些问题去烦扰夏冰洋。
  他心里虽然还存疑,但是听到纪征这么一解释,夏冰洋立马就信了,又磨磨蹭蹭地拖延了一会儿时间,等到不得不挂电话时道:“那我挂了。”
  纪征道:“嗯,下次联系。”
  挂掉电话,夏冰洋把整个上半身都趴在吧台上冰着,怅然所失地叹了一声气。
  几分钟后,他忽然站起来走向卧室,拿出一套衣服对着穿衣镜穿戴起来,换上一件肩膀绣着蓝色花纹的黑色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一弯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随意用手捋了捋头发,还拿起香水瓶往腰部及以下部位喷了几下香水。
  他骚包多年,深知香水味往下沉,直接把香水喷在腰胯,香水味往下走,随着扭动的腰胯沉到脚踝,那效果简直跟行走的人形春|药差不多。
  把自己收拾妥当,夏冰洋拿起车钥匙出门了,下楼途中给任尔东打了通电话:“小区门口等我,今天晚上爸爸带你飞。”
 
 
第17章 黑林错觉【17】
  六年前,龚海强在718省道撞死老人雷红根,事后企图逃逸,遭到协警追捕时甚至袭警。协警徐辉在对其追击途中间接导致了龚海强发生二次车祸。龚海强死后,徐辉引咎难辞,被开除职务。
  徐辉于同年八月份转业,离开警察队伍,做了几年房屋中介,渐渐积攒了些人脉和经验,开了家不大不小的房屋租赁托管公司。
  身着职业套装的前台领着夏冰洋和任尔东经过一层格子间,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夏冰洋透过稀松的百叶窗往办公室里看,看到里面几个胸口均别着‘XX经理’名牌的年轻男女一字排开站着,手里拿着笔和本,正在听总经理徐辉的训话。
  “徐总,有人找您。”
  得到允许后,前台姑娘推开办公室房门道。
  门一开,夏冰洋立刻和徐辉打了个照面。
  徐辉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装,没有扎领带,西装外套敞着,但是再怎么笔挺的衣服也掩不住他发福的身材,年轻时的神态在他身上消失的很干净,他此时是一名纯粹的步入中年的商人。
  徐辉个子挺高,但敦实的身材把他坠的显矮,两层双下巴他的脸掩去了棱角,只有眉宇间还依稀留着年轻的神韵。他脸上满是精明的神气,看人时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通过仪容样貌猜度对方的身价,很是狡黠。
  总经理办公室里竖了一面白板,徐辉站在白板前像一位授课的教师般,手持马克笔,正在为几名下属授课。
  不等他开口问,夏冰洋率先走进去,朝他伸出手道:“你好,南台区二分局,夏冰洋。”
  徐辉放下右手的马克笔,握住夏冰洋的手,默不作声地盯着他,只笑,不答话。貌似在心里揣度他的职位。
  夏冰洋看出来了,补充道:“二支一队。”
  徐辉这才‘哦’了一声,侧身把人往里让:“小宋,倒两杯咖啡。”
  三人呈品字形坐下,秘书小宋端来咖啡,徐辉亲自端到夏冰洋和任尔东面前。
  “你们都是二分局的?”
  徐辉笑着问夏冰洋和任尔东。
  任尔东拿出警官证给他看,他才放心地点点头。
  夏冰洋道:“我们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六年前发生在718省道的一起车祸。当时你是目击者。”
  徐辉左手掂起小小的奶壶往他们两人的咖啡杯里加奶,道:“哦,你是说龚海强撞死雷红根那起车祸?”
  夏冰洋伸手虚拖了一下壶底,笑道:“你记得很清楚。”
  徐辉放下奶壶,苦笑道:“想忘也忘不掉啊。”说着垂下眼睛,怅然地叹了口气。
  任尔东拿出了录音笔在手里转了两圈,道:“徐总,那我们开始吧。”
  徐辉看他一眼,笑道:“到我家聊吧,离这儿,就在后面的小区。”
  徐辉住的地方只和公司隔了一条街,是一座有了些年头的小区,通过和徐辉的闲聊,夏冰洋得知他的房子是在六年前置办下的,他本来打算买了新房就和女朋友结婚,但是女朋友家里不同意两人的婚姻,女朋友和他分手后,他一直单身独居到现在。
  任尔东和他打趣道:“你现在事业这么成功,怎么会找不到老婆?”
  徐辉笑着摇头,只连说了两声‘难’,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任尔东不再多问,慢走两步和落在后面的夏冰洋并肩,低声问:“怎么样?”
  夏冰洋拿着一瓶结冰的矿泉水贴在太阳穴,被天上毒辣的阳光刺的抬不起眼睛,懒懒道:“精明的生意人。”
  昨天晚上他和任尔东在酒吧里泡了一夜,凌晨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洗把脸就上班了。他的酒量早在上警校时就练出来了,虽然称不上千杯不醉,但是这些年能把他喝趴下的人寥寥可数。现在酒精上脑,被阳光一晒,脑浆子沸腾了似的在脑壳里咕嘟咕嘟地冒泡,头疼的想一头栽地上。
  任尔东酒量一般,很明智的从来没和夏冰洋拼过酒,因此泡了一宿的吧依旧十分清醒,还有兴致看夏冰洋的热闹。
  任尔东看着他问:“你昨晚怎么了?不太对劲啊。”
  夏冰洋架着任尔东的脖子,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用冰水冰着微微浮肿的眼眶,侧过头闻了闻衬衫衣领,没理会任尔东的话,问:“我身上有味儿吗?”
  他没时间换衣服,只往身上又喷了两下香水试图遮住烟酒味。
  他成功了,任尔东只在他身上闻到了让人心神凛动的香水味,于是揉了揉发热的鼻根,道:“我顶讨厌大男人喷香水,太油腻。不过喷在你身上倒还不错。”
  夏冰洋把衣领往外一摺,冲他一笑:“性感吗?”
  任尔东把他扯的大敞的衣领又拽回来,还帮他系上了一颗扣子,道:“别浪了宝贝儿,再浪你就自燃了。”
  夏冰洋挂在他身上,单手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笑道:“放心,你爹的燃点很高。”
  徐辉住在5号楼201,打开防盗门,推开一扇漆的鲜红的木门。
  夏冰洋站在门口,抬了抬夹着香烟的右手,问:“介意吗?”
  徐辉道:“不介意不介意。”
  等夏冰洋和任尔东走进去,徐辉又道:“不用换鞋了,待会儿小时工会来打扫。”
  房子是三室一厅的,面积不小,一堂鲜亮的木器。看来徐辉这些年挣了不少钱,家里到处都摆着看不出年份的作古瓷器,和木制的家具,走在里面必须加以小心,不然一个错身间就会不小心打破昂贵的木器或者瓷器。
  门堂和起居室通往阳台的地方都挂着一串串珠帘,墙上张贴着附庸风雅的字画,装修风格很是作古,书卷气很浓郁。
  房子里开着窗,窗外的风吹进来,染了几分家具的木香,穿堂的风也是凉丝丝的,至于其中,幽静又闲适。
  看到人家的装修风格,夏冰洋顿时觉得他家里现代化十足的装修低了一个档次。
  徐辉招待他们在起居室里一张茶桌边坐下,开了一盒上好的竹叶青,烧水泡茶,殷勤又热情。
  夏冰洋坐在一张红漆八仙椅上,端起徐辉摆在他面前的一精巧的木制茶杯,拿在手里看了一圈,趁徐辉起身去取茶镊子,凑在任尔东耳边低声道:“小叶紫檀。”
  任尔东道:“麻雀虽小,金玉满肚啊。”
  夏冰洋点点头:“上档次。”
  起居室东面立着一面柜子,红木的质地,正面镶着大面的玻璃窗,里面三层窗格,零星地竖着几本书,摆着几张照片。第三层挡板上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顶警帽。
  夏冰洋放下茶杯朝柜子走过去,略弯下腰看着警帽旁边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徐辉,穿着崭新的天蓝色短袖,肩上配着警徽肩上,戴着警帽,和两名同事站在巡逻车前对着镜头敬礼微笑。旁边还有一张徐辉参加单位联欢会时挥笔作画的一张照片。
  徐辉掂着一壶开水回来,看到夏冰洋正在看立在玻璃柜里的照片,走到他身边笑道:“我们三个同一批被分到巡逻大队,说好了要一起考公务员,争取全都转正。没想到我那么快就走了。”说着,他曲起食指弹了弹玻璃窗,笑道:“以前多神气。”
  警帽和照片被他收藏在玻璃柜里,想来他十分留恋曾经作为一名协警的日子。
  徐辉泡好茶,给他们倒满,道:“夏队长,过来喝茶。”
  夏冰洋应了一声,但没坐回去,而是走到窗前,倚着窗台抽烟着道:“我们来找你,你好像并不意外。”
  徐辉没着急回答,先抿了一口茶才道:“其实我有些意外。我知道龚海强的妻子栾云凤这些年一直在上诉,想过你们会不会重新调查这件交通事故,没想到你们还真来了。”
  任尔东拿出录音笔放在茶桌上,道:“那就说说吧。”
  徐辉回头看了看被锁在柜子里的警帽,眼睛里的精明和狡黠逐渐褪去,换之沉甸甸的感伤,神色瞬间黯然了许多,道:“这还得从4月15号说起。”
  4月15号,徐辉和往常一场,沿巡逻路线在718省道巡逻。那天下了很大的雨,718警亭里的同事叮嘱他路上开慢点,别急着赶回来吃烧鸡,他拿着对讲机和同事玩笑了几句,很快就挂断了通话。
  当时道路上基本没什么车,只偶尔窜过去一辆出租车或者私家车。他们的巡逻路线是从东边的718省道入口到西边的警亭,往常巡一趟需要三十分钟,那天受到恶劣的天气影响,仅从警亭到东边的省道入口就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回来的路上顶着风,他更放慢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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