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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驸马gl——荞面馒头

时间:2019-11-09 11:29:06  作者:荞面馒头
  刘程捂着嘴,笑得颠三倒四:“钱塘乡下的土地主,算什么大户,再大的户能大过平阳侯家?”
  平阳侯。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她那个王八蛋表哥吴宇还不清不楚地陷在里面呢!她怎么巴巴地帮长仪公主办事!
  马车停在绍兴府衙的角门,肥胖油腻的何虬龙亲自把他们带进了后堂。
  “封少爷。”何虬龙率先跟她打招呼。
  “何大人。”白熙回礼。
  “答应的事情我会办妥的。”何虬龙仍然礼仪周全,让人如沐春风。
  白熙把一摞银票交给刘程:“这是说好的,麻烦何大人。”她抬腿就打算要走。
  “好说好说。”何虬龙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但何某还有件小事需要封少爷帮忙。”
  “何大人想干什么。”白熙挣开他的手,向后退去,后堂外却已经站着好几个彪形大汉。
  “行贿官员,证据确凿,封少爷难道不该配合本官把戏演下去吗?”何虬龙和善的脸色忽然变得杀气腾腾。
  果然,何虬龙已经察觉到危急,长仪公主的计划行不通。
  “莫非何大人想就此金盆洗手,弃船逃生?”
  何虬龙眼皮一挑,这小子的气度忽然提升了一个档次,不再是那个纨绔子弟的样子,反而像一位簪缨勋贵。
  “封少爷什么意思?”何虬龙镇定下来。
  “我表兄没有对你提起过我吗?”白熙寻了张凳子坐下,双手交叉在胸前。
  见何虬龙一脸茫然,白熙从袖管里取出自己出入宫廷的铜牌:“在下翰林院侍读学士,长宁王世子,白熙。”
  “怎么会。”
  何虬龙怔怔地看着她,那牌子是不可能仿冒的,而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也和传闻中那位清秀阴柔的世子一模一样。
  “何大人还不明白?”白熙收起铭牌,“陈润天陈大人已经搭上了我父王的船,作为他的得力干将,难道何大人要弃掉我长宁藩的船,选择向蔡虹投诚?”
  陈润天用《百驹图》向她行贿,其实看中的是亲自参加万寿圣节的长宁王。她猜测陈润天是不会将行贿长宁王世子这样的大事说给何虬龙这样的小官。
  “不知世子爷为何会在这里?”果然何虬龙信了她的话,亲自为她奉上一杯茶,还用着无比谦恭的语气。
  “我不瞒你。”白熙接过茶水放在桌上,“我出京前,蔡虹已经入宫面圣。圣上派遣长仪公主暗查此事,我无法掌握长仪公主的行踪,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倒向了她。所以,我有必要替我父王查查清楚,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
  “下官并无此意。世子明鉴。下官还不知道长宁王爷已经插手此事。下官誓死效忠王爷,请世子爷放心。”何虬龙对她表忠心。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事态紧急,你有所防备我可以理解。”白熙找了一个台阶下,“这个封西与我并无关系,大人尽可以秉公执法。”
  何虬龙亲自将她送出门,并将她给出的银票加厚了一倍,“有劳小王爷费心,下官必定誓死忠于王爷,绝对不敢反水。”
  “如此甚好。”白熙登上来时的马车,车夫受刘程的安排将她原路送回。
  ==
  如何应对长仪公主,这个问题她想了一路,直到最后也想不出来。只能借故身体不适,在房里躲着长仪公主。
  可惜,她白白准备了许多说辞,可直到第二天的早晨,长仪公主都没有露面。
  次日清晨,她被乱哄哄的叫嚷声吵醒,正坐在床上回神,宁虎却在外面大力地拍着她的门。
  “少爷快起来!大事不好。”
  “驻扎其他地方的京卫被人袭击,长仪公主也不在客栈中,绍兴已经全城戒严!”宁虎抓着她的手拉她出门。
  白熙抓了一把剑提在手里,宁虎带着她跑到客栈的门口,留守的京卫和她的护卫已经与绍兴府兵战成一团。一名浑身血污的护卫跌倒在他们面前。白熙立刻认出这个人就是她之前派去跟踪王詹事的护卫。
  “少爷。绍兴知府倒戈了。”护卫留下最后一句话就断了气。
  白熙心头仿佛被堵上一块大石,她呆呆地站着,任由宁虎拉扯着退回院子里,客栈被围的得水泄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一夕之间事情变成了这样。
  门外的打斗声渐渐小了,那些被她责怪无能的护卫依然在用生命保护她。最后剩下的几人互相搀扶着退到门前。
  “小白哥哥,你自己出来吧,我不会伤你的。”
  沈明!沈明出现在了绍兴!
  白熙“锵”地一声拔出手里的剑,恨不得立刻冲出去砍死沈明这个妖孽!
  她就算再蠢此事也已反应过来,那一晚她偷听吴宇等人的谈话,那一群赃官口中说的“剩下的那条路”就是投靠沈明,投靠北晋!
 
 
第四十二章 密谋(一)
  没有染过血的剑拄在石板台阶上,她茫然地站在院子里,感觉此刻天旋地转,周围的杂音在她脑袋里乱哄哄地响着。
  客栈的大门敞开着,沈明很谨慎地藏在府兵的人墙后面没有露面。尽管如此,她仍然能感觉到,沈明就隔着京卫和绍兴府兵躺了一地的尸首与她对望。
  “冲出去。”她对着宁虎和那几个还能站着的护卫道。她从来没有学过武,但是今天她不得不动武。
  在她即将跨出台阶时,宁虎后知后觉一把扯住了她的腰带。
  她站在台阶上,回过神来,对宁虎吩咐道:“宁虎你不必跟着我,一个人从后院走。”
  “世子……”宁虎愣在那里,他的使命就是保护长宁藩的世子,但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遵从她的命令。
  “你武功高,一个人从后院突围,要想办法活下去,替我告诉公主,告诉她我和沈明不是一路的。”白熙想了一会儿,从袖管里拿出翰林侍读学士的铭牌,“我的金印丢了,你带着这个走。”
  宁虎接过铜牌,重重地点头,白熙目送着他消失在庭院里,提着剑的手紧了紧。沈明做事精细,后院一定也有重围,她猜不出宁虎此去前途如何。
  “动手吧。”
  府兵的一个校尉带头和护卫们杀在了一起,白熙双手持剑,只接了那人一剑就被震得后退三步跌在地上,长剑也随之脱手。
  面前的军队分出一条路,沈明被手下簇拥着走出来:“抓活的。”
  白熙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捡起那把剑,可是手却颤抖个不停。沈明打得什么主意她不知道,可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能落到对方手里,这对公主和长宁王都会祸患无穷。
  仅存的护卫已经全部倒下,她把剑架在脖子上,双手却颤抖地更加厉害。剑锋割开她细嫩的肌肤,血线沿着剑身落在衣襟。失血的感觉让她一瞬间感到晕眩,刺眼的白光涌入她的视野。
  “小白,你没这么大的胆子。”沈明逆着白光缓缓走近,捏着她的手腕将剑拿开,“你有几分能耐,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长剑掉落,她还是没有勇气……
  ==
  一身黑衣长剑滴血的林祯隐藏在暗处,就在前一天入夜,她接到京卫线人的密报说绍驻军有异动,她带人前去查看却不想京卫隐藏的据点在此时被攻破。
  派出的京卫带来最新消息,城外京卫驻所无一活口,绍兴已经戒严,无法混进去。
  林祯取出一份上谕:“这是父皇交给我的上谕,命我署理浙江便宜行事,处置浙江路一应军政,你立刻持此上谕前往江南大营,调兵前来增援。”
  京卫双手接过上谕。
  “慢。”长仪公主叫住那几名京卫,“对方敢在绍兴起事必然还有准备,江南大营的人也不一定保持忠诚。你们宣旨之后不必前来寻我,如果江南大营发兵平叛,你们就直接带人与绍兴的府兵作战。如果他们有半点迟疑……你们就不必再回来了。”
  “是!”
  几个京卫消失在树林的尽头,林祯扭头唤来公主府的那位王詹事。
  “这是本宫的腰牌,你立刻持此牌返回帝京的京卫总部,向太子与父皇报告此事,浙江路已经反形毕露千万提防他们围攻帝京。”
  “此地太过危险,属下恳请公主三思。”王詹事收下腰牌却没有离开,“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公主,请您跟属下一起返回帝京主持大局。”
  “不了。”林祯收起剑,“我还要找一个人。”她的驸马还在城中,她不能离开。
  “殿下!您不是不知道,原定参加万寿圣节的长宁王已经中途折返,现在到底是谁在谋反已经很难说了!”王詹事大声反驳。
  “她不会谋反。”林祯冷冷地斥责他,“难道你不遵从本宫的命令?”
  王詹事被林祯冰冷的眼神震住,只得听命离开。
  “其余人,随我进城寻找驸马,活要见人……”死,她的女孩不能死!
  ==
  脖子上的伤口很痛,只是随便动一下就崩裂出血。
  沈明把她关在了城中的一处宅院,看守十分森严。可以确定,绍兴已经起事,沈明就是幕后主使,陈润天肯定也有份参与。
  “小白,你醒啦。”沈明拿着个小药瓶,笑盈盈走进房间,“长仪公主是这样叫你的对吧。不过以后,这样叫你的人就是我了。”
  白熙靠在床上冷冷地看着沈明,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原谅她用女人来称呼沈明,只因为对方的才智和手腕都远远超越了实际的年龄。
  “我看看你的伤。”沈明爬上床,跪坐在她身边,伸手欲解开她伤口上的纱布。
  白熙推开她的手,皱着眉头躲开:“不用你假慈悲,我自己可以。”
  见她拒绝,沈明也不生气,拉着她的手将药瓶放进她的掌心:“何必对我这么冷淡,小白。”她故意学着长仪公主的语调,让白熙更加烦躁。
  “你居然会和何虬龙陈润天之流合谋,真是愚蠢。”
  沈明特意给她拿来了铜镜,然而她并不想领情。
  “我当然不会跟这种货色合谋,其实我只想,跟你合谋。”沈明的沿着她的衣襟游走,“反正你做惯了驸马,做我的驸马和做那个冰公主的驸马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你愿意,你甚至还可以跟我和我姐姐……”
  白熙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厌恶地扭头:“污秽。”
  当她是什么人!她承认自己没有胆量自尽,可是她也不会这样任人侮辱。
  “别这么倔,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沈明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真是一张惹人疼惜的脸,你以为长仪公主真得就喜欢你?笑话,她不过是看上了你这张脸而已。”
  “你不用费尽心思挑拨。”白熙愤然推开她,用力过大直接将沈明掀到了床下。
  沈明的手下听见房内的声音立刻赶来,她的脖子上被架上了刀,被手下扶起来的沈明非常罕见地阴沉着脸。
  “你跟你那个爹一样,一样都是从小被人豢养的宠物而已。”沈明接过手下递来的鞭子,将鞭子在手上试了一下,颇为满意,“什么长宁王,不过是个跪得久了,从来没有站起来过的奴才而已。再高贵的身份再庞大的权势,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奴才的事实。”
  “你什么意思。”
  白熙咬着牙看着她,刘贲家里找出来的那本记录中说的,她亲爹长宁王白田是安宁公主家奴的事情难道是真的?
  “林氏皇族的女人最喜欢玩的就是这种养成的游戏,好巧不巧,长仪公主还偏偏喜欢你这张酷似你母亲的脸。因为,你母亲才是长仪公主真正惦记的人,真正为世所不容的感情。”
  “混账!不许侮辱公主!”滔天的怒火直接将她点燃,她已顾不得颈上的利刃。
  “侮辱?”沈明笑得很嚣张,“如果我的真话也被你认为是一种侮辱的话,我只能说你很可怜。可怜到,被自己大弑母仇人豢养,看似荣华富贵却活在严密的控制下。更可悲的是,你还被弑母仇人的女儿,生生调.教成了一个没有自我的玩.物。”
  “你说什么!”白熙攥紧拳头怒视着她,难道,她的母亲竟然是被皇帝害死的!
  自从沈明出现,她就一直在被算计,她真得痛恨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更痛恨沈明对她的欺辱。
  “长仪公主将你蒙在鼓里,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终于将你驯化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一个任人宰割的废物,空有一张酷似你母亲的脸,却是最没用最逆来顺受的东西。”
  “就算公主如你所说,那她也强过你千倍万倍。你自视神童,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我在你心里恐怕连根草芥都不如。”白熙在愤怒中仍然保持着一丝理智,沈明不是第一次欺骗她,这人的话并不可信。
  “没错。我一直认为,只要调.教得宜,你会是一个最好的情人。而且也只有你,安宁公主的女儿才配得上做我的人。”沈明大大方方地承认。
  “可惜你要失望。我是真得喜欢长仪公主,而你,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任你摆弄是非,等公主回来自然有办法治你。”
  “长仪公主是名动天下的皇族才俊,可惜她不是我的对手。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派人沿路搜查长仪公主的行踪,她不可能活着会帝京,更不会有机会来救你。”
  “你!你怎么知道公主的行踪!”
  “那你要问问你的好哥哥吴宇了。”沈明不屑地嘲讽她,“那个色迷心窍的家伙,只是三言两语他便为我皇姐肝脑涂地,还不惜出卖自己的弟弟。”
  “什么时候开始的!”白熙一口气差点就倒不上来。
  “你以为,他家行伍出身,为什么要借你的护卫去守护赌坊。为什么他会带着你去勾栏看戏,就那么巧地遇见了逃亡的刘宝庆。又是为什么,他在你面前故意漏出了破绽,让你知道浙江的密谋,知道了陈润天的秘密。”
  沈明的一席话彻底断绝了她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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