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旗飘扬在天安门的上空,那些个行礼的兵哥们才转过身来。其余的灵魂也通过他们之间的攀谈知道了来龙去脉,一个个表情都震惊不已。
夏安然没有去打扰他们的意思,他安静坐在那儿,却在暗中悄悄握拳。夏安然将视线从这些人们身上移到了大屏幕,他看似平静,但是这一次希望阅兵式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威武雄壮的想法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因为这次他知道这些人也在看,这些为了新中国建立,或者是新中国能够拥有独立自主的权利而抛弃生命的前辈们都在看。
虽然他也很清楚这次阅兵无论拿出来什么武器他们都会很欣慰,但是就是希望他们看到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的,这种向前辈们交答卷的想法极其的强烈,强烈到他无比期待阅兵式开始。
就在他的期待之中,由直升机组成的航空梯队悬挂国旗自高空飞过,宣告了这次阅兵式开始。夏安然和所有人一样都仰头看着天上的机群飞过,片刻后,他忽然听到了边上一声叹息般的赞叹声,“这是……我们造的直升机?”
“是的……”他习惯性地回答道。回答完,他才一愣,回头就和这个年轻人的视线对上了,后者对他微微一笑,“你好!”
“你,你好!”夏安然顿了顿,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抱歉,我不能自我介绍。”
那人一愣,笑道:“好的,那我们便做君子之交,恰是相逢不必相识。”
二人相识一笑,各自回头继续看向阅兵式。
步兵方阵整整齐齐从他们面前走过,而战旗方队的经过瞬间点燃了周边人的热情,“那,那是我们队的旗子!虽然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肯定是我们队没错!”一个眉心有一个红点的兵哥猛然间站了起来,他向身侧刚认识的兵哥说,“看,第一排的第五面,是我们连的旗子,那上头还有我们连的名字呢!”
他这一说,周围的几个兵哥立刻眯着眼开始找起来了,找到的一拍手掌,“啊哈哈哈,这是咱们连的后人吗?真给咱长脸!”
没找到的撇撇嘴,颇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很快他们就在边上人安抚的一拍之后振作了起来,等听到大型机械传导声后,他们一个个蹦起,“坦克,是坦克!这坦克真他_妈的帅,比老美的还帅!”
“这,此为何物?”
“兄弟你不知道了吧?这是坦克啊,老厉害的,刚刚那姑娘是不是说这些武器都是咱们自己造的?我们国家能造坦克了啊!娘的,老子要是再晚死几年,是不是就能看到坦克了?”
“要是我那时候有这个坦克,啧啧!”
“呵呵,没坦克咱不也是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有坦克还是贼好的。”
“哎哟哎哟,又来了坦克,那么多样子的坦克啊~哎哟你看这小履带跑得多顺溜。”
“这个厉害了,这个能下水,哈哈哈哈!!又能路上走又能下水。”
“后头这个才厉害,这个能空投……空投是啥玩意?哈?可以从飞机上丢下去?开玩笑的吧?!那不是能直接打到人家老巢?”
“哦哦哦你们看,是炮啊!这个装在车上的炮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反坦克……是啥意思?”一个人艰难地读出这几个字,他边上一人回道,“打坦克的吧。”“……坦克也要打?咱们以前都是手榴弹往履带一丢,一塞一个准。”
“你们那是拿人命堵的!这不一样,一看就是隔着大老远就能把坦克给轰喽!”
“咳咳,不说这个,哎呀你们快看后头的,这是把飞机放在了车上,这个也厉害了。悄悄开到人家隔壁然后飞机突然飞起来去轰炸,这谁扛得住?”
“……”
“雷达?这雷达咋没大盘子啊?就这么小一个?能发现飞机哎!!”
“飞机不算啥,它能发现导弹这才厉害咧。”
“导弹是啥?”
“不知道啊,不过提到过好几次,一准厉害。”
“无人作战是……啥意思?不要人?”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那咱们咋办?以后不要当兵的了?”
“傻啊,这肯定是替的敢死队的事。”被反驳的兵士闻言小声碎碎念,“不过机器再好用还能比得上人啊?有些事还得人上才行。”
“好多导弹啊,这东西是不是很厉害?”
“东风快递使命必达……是啥东东?”
“哎哟!前头也好几个东风。”
“他随是说了东风浩荡,不过我倒是想到的一句话——”一个斯文人对着身边的人笑了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身侧的人抚了下帽檐虽未回话,双眼却是紧紧盯着屏幕中的一个个长条形武器,黑眸中闪着摄人的光。
“飞机飞机,快看飞机,哎哟!那么多飞机,飞得真齐啊!”
“娘咧,还能空中加油,这特么太犯规了。”
“说什么呢!这是我们的飞机!”“我们的,那必须干得好。”
“航母,我听到了我们有航母啦!”
“啊,没了啊……”
“嘘嘘嘘,人民大游行,这个可好玩啦!我以前也参加过。”
“嘿哟!小伙子看不出你还参加过游行啊?”
“咳,这个不提,快看,国旗来了。这就是咱们的国旗国徽……它真大啊,颜色好亮,咱们那时候还染不出这么亮的旗子呢。”
“哎哟,这个曲子好听,礼宾车?啥东东?”
而就在一辆辆礼宾车上举着牌子的后人以及颤抖着手敬礼的老兵形象被投射到大屏幕上时,夏安然身边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沉默良久后,一直到“开天辟地”方阵从他们走过,忽然有一人带着哭腔说道:“他们还记得我们。”
怎么可能忘记你们呢?
夏安然微微抬起头,看着大屏幕投射出的开天辟地塑像身上脸上的鲜血,他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若没有昨日,哪来的今天和明天?
夏安然侧过头,看着方才与他搭话的年轻人悄声说道:“山河已经换了新颜色,国家康泰,民生安定,我们的武器可以保护十四亿华夏儿女,而飞机再也不用飞两遍了。”
“希望这盛世,如您所愿。”
第227章 大国崛起(10)
灯光摇曳, 秦军大帐内,一场紧急会(补)议(课)正在彻夜进行。
听课的是本以为是来打酱油, 结果突然被委以重任的吕安, 授课的是本来来和恋人公费旅游结果即将被劳燕双飞的尉缭。
是的,就在一对小情人分别的前夕,他们不光没有耳鬓厮磨, 甚至连互诉衷肠,表达一下依依不舍的没有,两人面面相坐却只是对着一张地图比比画画,真的是非常的敬业。
并不是他们不想抓紧时间卿卿我我一下,但是两份调令来得让他们太过于措手不及, 将他们原本的计划更是全数打乱。
尉缭还好,他数次出入蜀郡, 对于当地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且蜀郡居民对于秦国感官良好,他不会遇到太大责难,反倒是吕安一个人要在未来接手这一块位于四战之地,并且民心不齐的郡县, 让他着实有些放不下心来。
尉缭皱着眉,他单手压着小师弟的肩膀, 然后展开了以羊皮纸绘成的地图, 这份图纸是军用地图,和赵政手持的民用地图不同,上头的符号代表的多半是驻军和巡逻路线、水流山势等等, 还有炭笔勾勒的痕迹。
吕安看了眼地图,再看了眼表情严肃的自家师兄,他眨了眨眼,挪了挪自己的身体乖巧坐到了他的边上。
虽然感情上有一百个不情愿,理智还是让两人抓紧了分别的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放下儿女私情抓紧时间探讨东郡情势,以及吕安接手后可能出现的各种麻烦。
东郡作为秦国最新入手的土地,又有太子政前来负责安抚,地位极其敏感。它虽然土地丰饶,但就防御战略意义来说并不大,不过它倒是有不错的信息隔断作用。秦国的东郡是一条狭长的横线,它扼守住的通道在南北方向隔断了赵国齐国和魏国的沟通,东西方向则是抵住了魏国和齐国的腰侧,可以说这个位置卡得刚刚好,让六国非常不舒服。
只要东郡卡在这里,不能说可以完全杜绝六国联合攻秦,但是他们想要沟通信息悄然出动的难度上升了不少,得让他们绕个道,无形之间就多了许多变数。
“但也因此,如果六国真的想要联合,那么必然会先取东郡。”尉缭执炭笔在地图上画出了这一道线,表情有些严肃:“东郡难守易攻。”
没错,秦国的这一整个郡二十多城全都在平原地带,又是临近河边,土壤肥沃利于农业,是魏国比较重要的农产品供应地,但是除了北部的黄河天堑之外,没有别的天然防御体,若非如此,秦国也不至于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这片土地拿下。
作为这次攻魏的主力军将领之一,对于这块地区上哪里易攻哪里难守尉缭知道的比主将还清楚,他将几处之前走过的地方都在地图上圈划出来,示意吕安记住。
这些地方都有可能成为未来敌人攻东郡的弱点。所以吕安必须要注意这些潜在的危险,并且在未来多多留意。
平原防守难度不小,但也并非没有防守的办法,尉缭一家本就是魏国人,如何利用平原地带尉家人都是行家。
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告诉吕安显然是不可能的,尉缭微微皱眉,一想到吕安等到他和太子政离开后,便是处于秦国的最前线,暴露于六国的目光之下的活靶子,他便有几分焦躁。
更不必提除了外因之外,东郡还有可能会受到想要给太子捣乱的那一干人施加的负面压力……他眉头渐渐蹙起,表情也渐渐凝重。
吕安就是在这个时候握住了他的手的,清俊的青年人冲着尉缭勾了勾嘴角“师兄莫忧,安会小心。”
“……好。”尉缭反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等你我调回,缭便登门拜访。”
登门?还拜访?大家就在隔壁有事情开个小门就行了,不用这么正式吧?
吕安眨眨眼有些不解,然后等他对上男人黝黑的双眸时候瞬间就领悟到他师兄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他师兄难道是要登门找他爹坦白?
出,出柜?!
这这这!!!
吕安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建议,他的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中的竟然是自家母亲端庄的笑容。
……不,不知道为什么,吕安就是觉得关于这件事他母亲的反应会比他爹更大,而且非常可怕。
吕安小小沉默了一会,他捏了捏尉缭的手“还,还是不要等我们都调回时候再说了。”
尉缭眼睛微微一眯,周身气温骤降,还未等他说什么就听爱人道:“还是早点说吧,我们这次就说。”
吕安抬起头,圆眼睛内满满都是坚定:“我已经接令不得擅离,只能写信,烦劳师兄转交我父母。”
“安不在咸阳,若是父亲母亲有什么为难的话……师兄你千万不要硬扛着,能走就走能逃就逃。”
他皱皱眉,“不行,我还是写信托先生帮忙,父亲敬重先生,有先生说和不至于太过为难。”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想来想去觉得这还不够,他得加个双保险。吕安松开尉缭的手站起身来,整个人都进入了战意勃发的状态,表情严肃极了“我去找太子,请王后也帮忙说和一下。”
除了请赵姬出面外,他也要请太子帮忙和异人说一下,避免老爹假公济私动小动作。
吕不韦是秦国相邦,国家大事都握在他手里,官员调动自然也是如此,作为一国之主,吕不韦的地位就类似于一国的最高执行长,按照现代的政治组织机构中就类似于总理。异人决定大方向,而吕不韦决定怎么往这个方向走的具体操作。
自然,除了军事领域,行政领域的人员调动和职位变化几乎都是由吕不韦负责,如果老父亲打算拆散两人,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两人一个安排在天南一个在地北。那不是就变成了遥遥无期的远距离恋爱?
这怎么可以!
俗话说养弟千日用弟一时,为了兄长的终生幸福,这事情必须要弟弟帮个忙。
不等尉缭阻止,吕安立刻跳起来跑出门,就去敲他弟弟的房门了。
夜已深,赵政忙完一天的工作平息下心情已经快要准备入睡,突然被叫起来,又见吕安一脸少见的严肃,他还被惊了一下,以为有大事发生,等听完来自兄长的委托后他感觉大脑都停摆了一下。
整个人一时之间就只有一个想法:阿兄你这表情……我都做好东郡人造反的准备啦!结果你就是为了让我说媒?
等等,不是说媒呀!他,他他他阿兄居然和尉师兄在一起啦!?
这个在一起是哪个在一起……
他最后还是有些不相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问了一句“是那个……龙阳君和魏安王的……在一起?”
没错,魏安王,刚刚过世的魏王的谥号便是安,这是一个中等的谥号,不好不坏。赵政对这位魏王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倒是对龙阳君印象不差。
在尉缭一家离开魏国后,魏国最后的将领就只剩下信陵君和廉颇两人。魏王虽接受了廉颇的投诚,却不敢用他,廉颇在魏国郁郁不得志在前不久被楚王挖了墙角,因此在信陵君死后,魏国的将帅之才完全凋零。
因此,在边关的兵士无法抵挡秦将蒙骜的猛攻之时,魏国当时的重臣龙阳君亲率兵卒抵抗,以少战多,对战的又是秦国的重兵,也足足争取了十日才兵败被杀。
若非这十日给了魏国的城邦准备,若非魏国本身不给力又无强将,秦国未必能一口气吃下那么多郡县。在他死后,秦国人并未多做为难,而是将遗体送到了魏国,最后据说是和魏安王葬在了一起,不过不是夫妻之礼而是君臣,也算是新王对这位死守的臣子的一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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