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索不以为然，悠闲的侧靠在隔断旁，摆弄着桌上摊着的牌堆，“没有什么奇怪的吧，猎人协会里什么人都有，弱到这种程度的人也说不定哦。或者没准人家正在玩什么新的能力呢。”他撑着桌子凑近伊路米，“还有可能被伊路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到了？”
“别开玩笑，西索。”伊路米无动于衷，“猎人协会的念能力者有97.6%都是精修的，在缠上都能出错的可能性太低了。还有那种混乱是无法自控的，所以绝对没有主观意识。”伊路米思考了一会，突然微微睁大眼睛，“……反噬。”
西索闻言收起笑容，“反噬？喂喂，那你的这位客户似乎活不久了啊。”
伊路米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但西索从他开始冒泡的气中看到了情绪波动。和伊路米每次杀人时爆发而出的攻击性不同，每次在伊路米愤怒的时候他的气总是内流的，像是要把环境中所有的可用物据为己有，给自己的气当养料，在下一次爆发时尽数释放。
伊路米已经很久没有在西索面前有过用气表现的变化了，最近都是一些不易察觉的微表情，更多时候还是眼神。西索完全能从伊路米的看似黯淡无光的黑眼睛中分析出他的心情，这很省事。而伊路米也因西索的敏锐，锻炼出了更完美的控制，西索为此邀功了好一阵。
气的压缩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伊路米收回，“他有保证人，和保证金。”
“啊，但是伊路没有目标的消息吧。”
“嗯。但是现在只能等猎人考试结束了，寄希望于那人能活到那个时候。”伊路米没在意西索怎么是知道的——他不记得把目标未知这件事说给西索——事实上，他现在除了压抑自己找靡稽定位莱西·多卢布林的位置以及调取所有隐藏资料的冲动，无暇顾他。伊路米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可能还有拿到资料后直接杀死委托人的冲动吧。
过了一会，门铃响起，西索去开门。回来伊路米还笔直的站在原地，西索怀疑他没眨过眼。
西索递来一杯朗姆酒，是竞技场工作人员刚送上来的，加了冰。伊路米看了一眼西索灿烂的笑，接过抿了一口。
“所以，猎人执照就是这个工作的要求？”西索学着伊路米的样子酌饮他的龙舌兰，吐了吐舌，“他们忘记在杯口抹盐巴了呢。”
“你可以自己加。”伊路米扫过架子上摆着的调味料，“这也是另一个我没理解的地方，猎人执照的功能网上写的很齐全，但说实话——”
“完全没有什么值得的呢，对揍敌客家的大少爷来说？”西索接道。
伊路米不谦虚的承认，“我认为揍敌客家完全不需要猎人执照就能证明实力，除非这个要求有别的理由，但我目前没有在猎人执照的使用方法上找到任何收获，甚至对那些特权的兴趣都没有。”
“那这么听起来似乎比起猎人考试，加入揍敌客家对我来说更好呢，也可以随便杀人，还能赚钱。”西索缓缓的转着手中的被子，冰块喀啦喀啦的响。
伊路米立刻否定，“揍敌客家的目标都是不能自选的，对于西索来说根本不适合吧。”
“也是。”西索有些心不在焉。
伊路米拍拍手总结道，“猎人考试肯定要去，我还有母亲拜托的带回奇犽这个工作。莱西·多卢布林的事，等考试之后再说吧。”
“是呢，没准考试的时候我们就有头绪了。”
其实伊路米很怀疑西索上次的结论，在经过了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无聊的考试之后，毫无挑战性、毫无趣味性。他看得出西索也很无聊，还差一点又因为攻击考官而失去考试资格，紧接着对一群考生动了手，虽说后来因为发现了几个好果实而收敛了一点，没像去年一样被赶出去。
伪装成集塔喇苦的伊路米从尼特罗会长的面试出来后，在门口看到了正等着自己的西索。
“伊路对那个工作有头绪了吗？”西索伸手摘下集塔喇苦头上的一根钉子，让伊路米恢复比自己矮的身高，得意的示威。
“嗯，有点猜测了。西索也是吧？”伊路米拿回圆钉，插进了西索的后脑勺，西索的头发变成了爆炸头。
西索咂咂嘴，抬手摸了摸，“猎人执照应该不是什么实力的象征呢，可能是一个提示。”
“我也是这么想的。”伊路米点头，“很可能是十二地支中某人的相关者，既然提到了不会用念，那么亲人的可能性最大。”
“孩子。”西索把伊路米因为留了后路的话说完，“话说你弟弟能黑进猎人的网站吗？”
“靡稽对猎人网站好像没什么兴趣，给钱的话应该可以的。”伊路米没有拿手机的打算，“还是直接用猎人执照试一试，在那个老头眼皮底下我很想守规矩。”
“刚才你口中的老头欺负我了呢，”西索笑道，“他无视我的话。”
“肯定是西索又下了什么不合时宜的战书。”伊路米摆摆手，“最终场地见吧，我要去补觉了。”
伊路米从会场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客户，对方发来的见面地点就在附近，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更加说明了这人和协会的关系不一般。成为猎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和十二地支树敌，说实话伊路米有些烦，因为很可能以后要再参加一次。
“目标是这个人。”莱西·多卢布林把一张照片推到伊路米的面前。
上面是一个看起来10岁左右的少女，是母亲口中和风娃娃的长相，让伊路米想到了柯特，只是穿着和和风没有一点搭边，她领口有蕾丝边，头上系着蝴蝶结。
莱西见伊路米没反应，语气有些着急，头却一直低着，“揍敌客没有那种不杀女人和小孩的规定吧？你会接的吧？”
“当然，只要给钱都可以。”伊路米说，“但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更加真诚一点。”
“什么意思？”莱西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不如解释一下您的念怎么回事。”
“我以为杀手不会过问雇主的隐私。”莱西听到问题瞬间冷淡了，“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请谅解。”伊路米显得很有礼貌，“一般情况下我确实不会冒昧，但这关系到我的利益，所以希望能够得到解释。我说的再清楚一点，您快死了吧？我需要确保我能够得到我的报酬。”
莱西的身子明显因为“死”字颤了一下，她一开口声音也跟着抖，“是，我本也没想瞒着你。所以拜托了巴斯克当保证人。”她深吸一口气，“就算我死了，你的报酬也会由巴斯克付。”
“有合约吗？我需要凭证。”
莱西咬着牙说，“我们可以现在立。”
“啊，太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感谢您的配合与理解。”伊路米如愿把文件在手机中标记，“接下来我们可以详细谈论一下这位目标吗？”
“她是妮拉，猎人协会十二地支盖璐的女儿。”莱西恢复了平静，仿佛突然没了灵魂，说话都不带顿挫，和伊路米如出一辙，“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盖璐本人也不怎么和她见面，所以所在地是个迷。我认为只有猎人有可能打探得到。”
伊路米把名字给靡稽发了过去，末尾加上了五千万报酬，货到付款。
莱西还在继续，“她应该不到12岁……”突然莱西情绪激动起来，“我的委托就是要看到她的尸体！我绝对要报仇，不择手段也好，丧失人性也罢，只要妮拉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好的，我会把尸体的照片传到您手机上。”伊路米不动声色的说，“还有别的吗？”
“一样，越快越好。”
伊路米站在房顶上，冬天的夜风吹得人头疼，连伊路米都有种以前训练时脑子里进蛊虫的那种刺痛感。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四个小时了，靡稽还没有联络，估计是因为下午奇犽回家吧。伊路米决定去用一用猎人网站。
把手机放回兜里之前，伊路米习惯性的点开最近联系人（他没有通讯录，全部是陌生电话号码），看着上面一串已经有印象的数字，迟疑良久，还是没有拨出去。
如果西索感兴趣的话，他会主动来联系的，伊路米告诉自己，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西索还在生气。
西索对伊路米动杀气的次数很多，从初次见面起就没断过，动脾气还是第一次。但伊路米还是固执的认为小杰需要尽早除掉，他对奇犽的不良影响已经开始了，等到西索把他养熟很可能就来不及了，不过他也不想和奇犽的关系闹僵，他还需要控制他。
伊路米从房顶跃上街道的时候，已经在计算杀死小杰的利弊了。弊大于利，放弃，伊路米做决定的速度一向很快，更何况奇犽会替他杀掉小杰的，伊路米笃定。
在猎人网站搜索“妮拉”两个字，蹦出了好几千万个筛选。再加上盖璐的话，就剩下了不到十个。伊路米点开“十二地支”的选项继续和虚拟酒吧老板对话。
毒药猎人，药剂师。伊路米扬起眉，下意识的想着西索会有兴趣的，然后又飞快把伸出去碰手机的手收回来，在摄像头和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脸皱成了一团。
他还是第一次在工作途中想着西索会不会感兴趣，他确信是西索每次都在说“有乐趣要告诉我哦”的心理暗示。但是，伊路米不解，以前西索这么说的时候，他也从未在工作中想到过，难道这次是因为他们事先说好了？
看吧，杀手果然不需要朋友，搭档都是多余的，会扰乱平时的步伐。
这次提前约定了，肯定不能再用上次封闭记忆的方法，伊路米沉思一会，决定把突然多出来的情绪削弱，他把衣服上原本装饰用的长针覆上了念后，再次变回了集塔喇苦的造型，但看不见的尖端没入了大脑皮层。
随后伊路米成功把所有注意力转回面前的电脑，上面只有盖璐的五个住址，没有任何有关妮拉位置的记载。但一个不到12岁的小女孩，肯定就在盖璐的某一个住址，但不一定是这五个中的。
总之先一一排除。伊路米记下地址后，离开了酒吧。
-TBC-
第十三章 Chapter 13
凌晨两点，变装成集塔喇苦的伊路米站在了最后一栋宅子前。这地区附近无风，伊路米月光下的钉子脸倒真像个来寻仇的僵尸，被故意夸大的身型拉长投射出来的影子细的只剩骨架了。
这里距离猎人协会总部最近，却距离热闹都市最远，情理上讲，是最有可能作为隐匿场所的，所以被伊路米放到了最后。
但现在看来，他的这个结论大部分来自于笼罩在别墅周围的气，他从学会念开始见过各式各样的防护罩，没有像眼前这个一样明目张胆的——没有保镖护卫，院门大开，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就差没在门牌上写着“会念吗？不会滚”。
糜稽关键时刻掉链子，打电话也不接，到现在过去五个多小时了都没短信回复，伊路米也一时拿不准是否该直接进鬼屋里，尤其在这种危险程度和收益明显呈正比的工作中。
伊路米绕着别墅走了两圈，建筑整体很新，不像是揍敌客那样坚固的堡垒状，带着点文艺气息，毒药猎人的品味还是很高雅的。他除了正面看到的顶层窗户有微弱的灯光外，其他的房间都是漆黑一片，甚至也只有别墅的正面没有一棵树，在不进入院子的前提下，想要探查开灯房间里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这反侦察的手段做的也是高调的让人牙痒痒。
铃声突然响起来，伊路米看都没看点了接听，两边都没说话，过了一会电话先不耐烦了，直接自动挂断，“嘟嘟嘟”的声音都没赏脸，伊路米皱眉一看电量不足，把黑屏的手机直接扔进了一侧的灌木丛。
伊路米一直盯着顶层的黄色灯光，凌晨两点还不睡觉的小孩几乎没有，那要么别墅里面的不是小孩，要么就是不止一个人。
前四个地址什么有用的都没提供，就算这次遇到的不是目标也该问问情报，只是伊路米压根儿没学过除了“拷问”之外的问法，脑子里除了捆绑鞭子电击三部曲没什么好想法。
又等了快半个钟头，灯没有要灭的迹象，也没等来糜稽的联系，伊路米一步步走近了大门，斜在地上的虚影像个先锋一样钻进了院子里，由于念的密度而扭曲，跟突然活了一样，张牙舞爪的。
闪烁的不止影子，顶楼的灯光也悄悄眨了一下眼。
如果设下防护罩的人在别墅里，伊路米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干脆把护身的缠变得更浓，入乡随俗的把杀手的名号隐藏，把自己当成贵客一样，没再走窗户，径直走向门口。
厚重的木质门严丝合缝的粘在一起，四周没有门铃一类的东西，敲门那除非是贴在门的另一侧，不然也听不见声音，倒是看见留了一片的黑色刷卡区域，伊路米看了一会拿出猎人执照，果然“嘀”的一声给他让开了路。
13/30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