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年轻老师附和:“是啊,听xx说你男朋友高富帅,什么时候给我们见见啊?”
肖瑾心说:什么高富帅,是白富美,你们已经见到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肖瑾笑着说,不跟他们多话,快走几步刷了身份证,从出口出来。出来后是直接跑着的,木枕溪还没反应过来,肖瑾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木枕溪愣怔,条件反射抬手,单手环住了她的背。
肖瑾抱她抱得很紧,脸颊在她脖颈里蹭来蹭去,像在外流浪多日终于见到主人的小狗,蹭够了才不动了,撒娇样耳语道:“我好想你啊。”
半晌,木枕溪说:“……嗯。”
我也想你。
她在心里补上。
肖瑾贪恋着她温暖的怀抱,窝着不动。木枕溪有点热,不论是太过紧密的相拥,还是肖瑾扑洒在她颈间的热气。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肖瑾的嘴唇若有若无地在她肌肤上擦过,像是亲吻,所到之处,皆升起高温,滚烫。
木枕溪鼻翼两侧沁出细密的汗珠来,心口也同样燥热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推开了肖瑾,接过她一只手上的行李箱拉杆,不自然地别开眼,目不斜视地问她:“想去哪儿吃饭?”
肖瑾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道:“你决定吧,我懒得动脑子。”
木枕溪说:“行,那我随便找一家。”
两人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是方才木枕溪推开她后刻意拉开的。肖瑾低头,望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数着她们俩之间的距离,慢慢地挪过去。
木枕溪怎么会注意不到她的动作,她任由肖瑾把她们俩之间的距离拉到了两拳之近,而后肖瑾往左她就往左,始终保持着这个距离。
肖瑾:“……”
在木枕溪底线边缘反复试探的肖瑾再次得到了一个不疼不痒的警告。
之所以说不疼不痒,是因为在走出车站,去停车场的路上,木枕溪就放任她靠近自己了,肩膀挨着肩膀,手背偶尔也会碰到一起,无法分辨有意还是无意。
忘记了是哪次碰到,两个人都没动,脚步在走,手背却稳稳地贴着。
肖瑾手指微绷,余光觑着木枕溪的神色,心里的念头蠢蠢欲动。
木枕溪眼睛盯着角落里的绿色垃圾桶,听见自己胸腔里——
噗通——噗通——
一声一声。
抬脚过了一个减速带,肖瑾穿的高跟鞋,没踩好,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
“小心。”木枕溪下意识转了手掌的方向,牢牢地牵住了肖瑾的手,没有隔着布料,也不是手腕,掌心相抵,肌肤柔腻,一温热,一冰凉。
“谢谢。”肖瑾心脏猛然颤了一下,仰头说。
手趁机扣紧木枕溪的手,不再放了。
木枕溪轻咳了下,对着面前的车子努了努下巴,说:“到了。”
肖瑾压了压快翘到耳后的唇角,笑意盈盈:“嗯?”
木枕溪扬了扬二人牵在一起的手,若无其事道:“我要拿钥匙,开车门,放行李箱。”
“哦哦。”肖瑾松开她手,在裤缝擦了擦手心捂出的汗——刚才握得太紧了。
木枕溪熟练地开了后备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她确定肖瑾已经坐进副驾驶看不见她,才勾了勾唇角,继而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里面剧烈的心跳声,做着深呼吸调整心情。
木枕溪坐进驾驶座,转脸看到肖瑾眸光熠熠地望着她。木枕溪莫名一阵心虚:“为什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肖瑾喜上眉梢,调节了一下勒在肩膀的安全带,说:“没什么,我开心。”
木枕溪故作不知,一边打火一边道:“终于能回家了,当然开心了,待会儿吃完饭你回去睡一觉。”
肖瑾眨了一下眼睛,问:“你陪我吗?”
木枕溪手指一哆嗦,拧到一半的钥匙脱了力,弹了回来。
肖瑾大喘气,慢悠悠补充道:“我是说陪我回家,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略一沉思,恍然大悟状,“噢,我知道了,你该不会觉得我是说让你陪我睡……”
木枕溪额角跳起了愉悦的小青筋,怒道:“闭嘴。”
肖瑾吃吃地笑。
木枕溪再次拧动钥匙。
肖瑾啧了一声,似乎想说点什么,在木枕溪横过来的一记眼刀下偃旗息鼓,给自己做了个拉链上锁的动作,并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会乖乖的。
木枕溪只觉得脑仁疼。
肖瑾大概吃准了她对她毫无抵抗能力,现在就是反复试探,自己让一寸,她进一尺,自己让一尺,她进一丈。
木枕溪修长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方向盘,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肖瑾正式展开进攻的号角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早在高中时代,她对肖瑾没有异样想法的时候就全无招架之力,何况是现在,光是控制自己就要花费不小的毅力,更别说要对肖瑾的亲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木枕溪的脸色在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越来越凝重,肖瑾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渐渐淡去。
木枕溪觉得困扰了吗?
是哪种困扰?觉得进展太快超出她预料的困扰?还是源于对她的不信任的困扰?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如果是后者的话……
两人各怀心思到了餐厅所在的商场,木枕溪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熄火,下车,她走几步,回头看落在身后的肖瑾,站定脚步,朝她伸出一只手。
肖瑾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木枕溪说:“牵着我啊,一会走丢了。”
她不想让肖瑾得寸进尺,却更不会让她再退回去。
肖瑾心花怒放,小跑过来,将手放到木枕溪掌心。
木枕溪:“唉。”
这口气她叹出了声。
肖瑾很意外。
她知道木枕溪对着她心里一定叹了七八十次气了,但突然这么情绪外露,是为什么?
木枕溪抬起另一只手揉了下肖瑾的脑袋,发质柔软,摸上去手感很好,于是又揉了一下。
肖瑾:“???”
木枕溪收回手,牵着她进商场,神色自若地按了电梯按钮。
肖瑾:“???”
木枕溪心想:就许你能得寸进尺,我不能吗?不就是进完当无事发生么,我也会,谁瞧不起谁啊?
肖瑾忍不住开口问:“你刚刚为什么……”
木枕溪淡淡地说:“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一理。”
肖瑾一噎。
可她刚刚那个动作,明显不是理头发啊。
叮——
电梯到了。
里面的人陆续出来,两人手牵着手走进电梯,一个阳光灿烂,一个满脸郁闷。
木枕溪不知怎么想到一个词:风水轮流转。
不禁笑出了声。
肖瑾纳闷问道:“你笑什么?”
木枕溪眉眼弯弯,把她的话原样奉还:“没什么,我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肖攻小剧场:
肖瑾:你说的,进去了就不许我退,那我进了啊
溪宝:疼疼疼
第66章
肖瑾仰脸望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楼层数字, 突然咬唇轻笑,然后转头将脸埋在木枕溪肩头。
木枕溪:“???”
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一句没有经过证实的话:一旦牵手的话,后面的进度就快了。
就好比现在,肖瑾已经能这么自然地将脸靠在她肩膀上了。
但木枕溪还是跟着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你笑什么?”
电梯里还有别人, 肖瑾微微扬起脸,贴着她的耳朵说:“村上春树说, 如果我爱你, 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着替你拨一拨, 然后, 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
所以刚刚木枕溪突然帮她理头发, 是因为想表达爱意吧!一定是的!不是也是!
木枕溪被她吹得耳根痒痒, 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 眼神示意她偏过脑袋。
肖瑾看出她有话说, 便会意地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木枕溪盯着她晶莹的耳廓看。肖瑾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 秀气温婉, 骨架纤细,脸小小的, 连耳朵都比平常人要小上一些,也可能是木枕溪滤镜太厚, 她觉得肖瑾的耳朵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耳谷回旋的形状美得像是精心雕琢的工艺品,皮肤白细过人,迎着光肉眼几乎都看不到绒毛, 只有仔细地摸上去,才能隐约感觉到,柔软之外的那层细腻的触觉。
肖瑾听不到她言语,扭过头来看她,便见她一副失神的样子。
肖瑾空出的另一只手将木枕溪的胳膊搂住,身体完全朝她倾过去。感觉到手臂传来被丰满挤压的异样,木枕溪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定格到肖瑾那张透着得意笑容的脸上。
她淡淡开口:“村上春树还说,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地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哦。我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
肖瑾上扬的嘴角一僵,气得用脑门撞了她一下。
木枕溪被撞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站稳,故作委屈地控诉:“你怎么打人呢?”
肖瑾说:“我就是要家暴你。”
电梯里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有两个妹子彼此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妹子一:【打情骂俏?】
妹子二微不可觉地点头。
然后两人凑在一起咬耳朵。
肖瑾旁若无人,木枕溪还是要脸皮的,别说她们两个是同性,她就算交了个男朋友也不习惯在公共场合秀恩爱,于是向肖瑾投去警告的眼神。
电梯从地下车库一直往上,每层都有人上下,这一层忽然上的人多了起来,电梯里站得稀稀疏疏的人自发地往里退。
她们俩站在角落,活动范围缩到最小,木枕溪向来都是护着她在里侧的,肖瑾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她:“我能搂着你的腰吗?”
木枕溪沉默,小声说:“不行。”车站那回是出其不意,不能算肖瑾已经进过的尺。
肖瑾反常地没有表现出失落,反而笑了起来,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搂呀?”
尾音一个小小的上扬,代表她此刻心情是真的不错。
木枕溪对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头疼不已,头疼之余还不可自拔地觉得肖瑾可爱得无与伦比。
真是要命……
木枕溪觉得肖瑾再对她呀两声,她大概要主动去搂她腰了。她目光往下,落到肖瑾的腰线,开了春,怕冷的肖老师已经换上了新装,她在自己面前总喜欢穿各种漂亮的裙子,今天这条也是,还是收腰的,完美勾勒出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
肖瑾现在这么缺乏锻炼,不会很容易腰疼吧?
木枕溪突然不着边际地冒出了这个想法,在心里甩了一个耳朵。
下流!
“……看情况吧。”木枕溪含糊其辞地给了个答案,强行令自己移开了目光。
“你在……看哪里?”她眼珠子到处转,肖瑾怎么会没有发现,她谨守着不能搂腰的暂时的底线,一只手搭在木枕溪肩膀上,脸快贴上她的脸,眼里隐约藏着笑。
“看你出去一趟胖了没有。”木枕溪佯装镇定。
这么“直男”的回答,放在以前肖瑾铁定要呲儿她。但现在肖瑾有更重要的事,她意味深长地“哦”一声,又轻声问她:“那我胖了没有?”
她离得更近了,几乎用气声说话。
木枕溪向后退了点,避开她的呼吸,皱着眉头正大光明地打量了一番,说:“还行吧,没胖。”
“我觉得你的目测可能不准。”
“嗯?”木枕溪歪头。
肖瑾冲木枕溪笑了下,这个笑容好看得晃眼,木枕溪愣了一下神。继而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被肖瑾带着,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贴在了肖瑾腹部。
猝不及防的木枕溪:“!!!”
她下意识要抽手,肖瑾的手盖在她手背上,阻止了她的退路。
肖瑾眨着眼睛说:“胖没胖,你摸一下就知道了啦。”
又是一个上扬的尾音,再配合她长得过分的睫毛一眨一眨,木枕溪半边身子都快软了,不得不撑在轿壁上,哪里还收得回手。
木枕溪贴在她腹部的五指微动,仔细地感受着。
肖瑾即便疏于锻炼,但基因底子好,腰腹和肚子上基本没什么多余的赘肉,很平坦,却也不像木枕溪的那样摸上去能感觉到紧致的肌肉纹理,是一种介乎二者之间的感觉,有一点点肉,软软的,很天然的美好。
总而言之手感不错,如果不是在拥挤的电梯,不隔着衣服就更好了。
木枕溪有点沉迷,再加上她们俩这个角度,几乎没人看得到,她用背部挡住了肖瑾,手从腹部测量到了侧腰。
肖瑾突然一个抬手抱住了她肩膀。
木枕溪放手,紧张道:“怎么了?”
肖瑾似乎不好意思,顿了顿,才说:“有点痒。”
不知不觉地做了个太过全面的“研究”,木枕溪也有点尴尬,总结陈词说:“应该是没有胖。”
肖瑾低低地嗯了一声,脸还是埋在她脖子里。
她脸上温度高得有点不正常,木枕溪的脖颈皮肤感觉到了,于是她的耳朵也跟着升温。
叮。
一层一停的电梯终于抵达两人的目标楼层。
来这层的都是吃饭的,众人鱼贯而出,木枕溪和肖瑾最后出来。肖瑾的长发因为埋在木枕溪颈口,抬起头的时候略有些凌乱,木枕溪再次给她拨了拨,故意多停留了几秒。
肖瑾仰脸望她,挑眉。
木枕溪微微一笑。
心照不宣。
两人手牵着手去吃饭的路上,木枕溪甚至想:她们俩现在这样的状态再好不过了。没有承诺,就不会有期许,不会有背叛,如果肖瑾有一天想离开,到时候她不会有任何负担,至于自己,也更容易说服自己,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东西,没了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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