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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有匪(GL百合)——甘若醴

时间:2019-11-22 09:33:48  作者:甘若醴
  何况他还要照顾长离,且不说长离尚未自那些幻觉的影响中走出,即使她神智清明,凭这副精疲力竭的身子也做不了什么,赤羽很快就左支右拙,虽然之后凭借法器又重创了好几人,但自己也伤了好几处。
  南溟不想浪费时间,见那红衣少年虽然显捉襟见肘但仍在苦苦支撑,而自己的手下却只剩下四五人,便亲自抢上一掌击出,他多了个心眼,那掌挥向了长离。
  赤羽见状不妙忙将长离拉到身后,而南溟就在这时抖出了藏在袖中的法器,狠狠砸上了赤羽胸口。
  南溟为元婴后期修为,赤羽身法虽灵活,但终究也只是元婴修为,如何能受得了这一击,霎时就筋骨尽断,身子飞出后无力地跌落在草地上,不多时就显出本相。
  是只通体赤红的山雀,只有巴掌大,鲜血渐渐渗出,不多时就将一小块草地都染红了。
  长离看着不久前还言笑晏晏的红衣少年,眨眼间就变成这般模样,又是一阵恍惚,下意识想走过去替他查看伤势,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觉得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了上来。
  银色的绳索缚住她的双手,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捆住,那是南溟的法器缚仙索,被捆住后,她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比艰难。
  他死了么?记得是叫赤羽?
  她一眼不眨看着一动不动躺在草丛中的山雀,思绪缓缓转到“死”字上,又迟疑地心想:我似乎也死过好多次,不记得多少次了。
  然后睁眼,就会发现自己站在那冰冷阴暗的屋子里,脚下是随时准备再一次将她扯入水底的波纹。
  “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她往声音处看去,一袭青灰色长袍映入眼帘,同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是程寻,他和南溟一样,觉此处必然有大事发生,他以为长离早已离开,是以担心更多的是镇子里的居民,徘徊一圈发现镇中无异常后,正欲前去六合塔,就感觉有人在附近打斗。前来一看,恰好遇到南溟要将长离带上飞行法器。
  他不知道为何长离为何还在此地,但此时情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想,只道不能任由南溟掳走长离,一声喝住南溟等人后就冲了上去。
  他本命法宝已毁,实力本大打折扣,只能徒手结印与对方相搏,好在他曾在九州四海游历多年,随机应变功夫不错,趁对方还没来得及防备时挥出数道灵符,率先毁了那飞行法器。
  此时南溟手下只剩下四五金丹修士,他见情势不妙,袖子一卷,将那几个手下丢向了程寻,自己则取出小型传送阵,想先逃离此处后再做打算。
  程寻穿过那几个金丹修士时,小型传送阵中灵纹已闪烁起来,南溟先将长离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踏了进去。
  只要从这离开就万事无虞,待得事成,哪怕是叶莲溪也要卖他几分面子,南溟如此想着,还来不及窃喜,下一瞬就见程寻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这般门户大开靠近敌对修士是战斗大忌,因为这样一来,几大要害悉数暴露,对方只消手一推,就能击碎致命处。尤其是距离很接近的情况下,就算有结界护体也难以难免受到伤害。
  那是初涉世的后辈都明白的道理,南溟又岂会不知,见程寻靠近,当即一手稳稳推出,只一推就已碾碎了对方的心脾和附近脉络,谁料程寻受伤后无丝毫退避,反而足下发力抵着南溟掌心往前一撞。
  南溟顿时脸色一僵,他没料到程寻竟会做到这个地步,他的手掌已穿透程寻的胸口,此时发力,捣毁对方灵海只是弹指功夫,而自己已被他牢牢抱住,在那冲劲下被带着从传送阵中滚了出去。
  被白光吞没前,长离最后看到的景象,是被程寻带着愈行愈远的南溟那被惶恐占据的脸庞,以及骤然爆裂的淡青色灵气。
  灵力来势汹涌,即使是下一瞬就被传走的她也受到波及,胸口一闷就吐出一口血。传送的拉扯感消失后,她踉跄了几步,脚一下踩入冰冷的水中。那是条小溪,靠岸的水很浅,只没过半只鞋,虽然法衣上有辟水符所以不会被浸湿,但仍能感受到阵阵凉意。
  就像是——
  她急忙缩回脚,往后退了几步,眼底一瞬又闪过了混乱迷茫。
  啪嗒,什么掉在了脚边,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之前捆住她的银索。
  法器失去效力,意味着主人已死。
  南溟也死了么?那程师兄……
  眼前忽地浮现出种种画面,而每张画中都有自己的身影,她闭上眼,用力摇了摇头,试图从众多烦乱的念头中脱身。
  身子则迷迷糊糊往前走去。
  下意识中,她不想停留在原处。
  在那幻境中,她的双足被钉在了原地,无路可走,无路可逃。
  眉心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她不知道这是抵抗幻觉的后遗症,还是以前的老毛病再次发作,不过经络中的刺痛倒是减弱了不少,约莫是药力见效,她漫无目的地走了大半天,倒是没觉得支撑不住。
  身体好转,但眉心的疼痛总是将好不容易清楚一些的头脑再度搅得浑浑噩噩,她甚至没能想到御剑,只循着本能一路往前。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
  “姑娘,姑娘!”
  若是在以往,她很可能意识不到对方唤的是自己,只是在幻境影响犹在,每每发生什么似乎都能在残留在记忆的画面中寻到熟悉的痕迹。她停下步子往那边看去,发现自己踩在石板铺成的小径上,而路尽头有个两鬓斑白的妇人正焦急地朝她挥手,见长离听到自己的声音,连忙又喊道:
  “姑娘,能过来帮个忙吗?”
  那妇人半伛着身子,脚下放着一只小箱子,似乎是药箱,一只手搭在半人多高的篱笆上,似乎想将那些坚韧的竹条掰开,长离靠近一看,发现原来是一只小鹿后腿卡在了篱笆的窟窿里,那妇人想把它放出来。
  长离对上那头小鹿湿漉漉的眸子,看到了其中的惶恐和不安。
  她已经能轻易读懂情绪。
 
 
第86章 
  篱笆上缠了荆棘, 那小鹿看起来已挣扎了很久, 后腿被割出好几道口子, 见到又有人过来, 前蹄在地上蹬了几下,拼命想跑开, 好不容易被那妇人拉出些空隙的竹条和荆棘又缠到了一起。
  “哎呀!”那妇人懊恼地叹了一声, 随后轻声安抚道,“别怕,别怕, 她是来帮你的。”
  她嗓音温和,没半点不耐, 仿佛相信那鹿能听懂似的, 随后,见长离已至跟前,便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一个人实在没法弄开这篱笆,附近又没别的人, 可以帮忙把这些荆棘拉开吗?”
  长离没说话, 手扶住篱笆轻轻一晃,那些纠缠的荆条就散开了,小鹿一下把腿拔了出来。毕竟修炼了数百年, 即便是此时灵海亏损,这些对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那妇人根本没看清她是如何办到的,先是一怔, 随后瞥见她背后的剑匣,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想来是将长离当成了江湖侠客。
  江湖中人,虽没修士这般神通,但其中武艺高超的做出些常人难以捉摸的举动,实属正常。是以那妇人只惊讶了一下,没有去多想。
  那头鹿挣脱后就想逃跑,只是腿伤得很重,加上被困了很久行动不便,才走了几步就一个打滑跌倒在地。妇人见状连忙提着药箱追上去,然后从里面取出膏药和绷带开始替它包扎。
  那鹿一开始还在躲,但渐渐发觉对方没有恶意,就停止了挣扎。妇人忙碌中瞥了长离一眼,见她没离开,而是默不作声杵在一边,觉得对方约莫是内向不善言辞,未免尴尬,就随意捡了些话聊起来。
  这是一个小村落,那妇人独自住在后山,因为略通医理,所以村民有头疼脑热了都会找她开些方子,今天她刚替人看完病要回家,就在半路看到了这头小鹿。
  “清早村里的猎户一起上山了,大概是被他们吓得逃出来的吧。”
  然后慌不择路中不小心被篱笆上的荆棘缠住了。
  长离“嗯”了一声。
  其实她并没有很认真在听,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留下。她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消一去想,思绪就会陷入光怪陆离中,伴随着挥之不去的疼痛。
  眉心的疼痛始终没有停歇,就算身子已差不多恢复,眉心处还是像被钉入了坚硬的铁钉似的,就算想强行安定心神,也总是很快被打断。
  “姑娘,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妇人关切的嗓音响起,长离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跌坐于地,一只手紧紧按着眉心,若那里有什么,一定已被她生生碾碎。
  那头小鹿已不见踪影,看来伤口被包好后就离开了,妇人将长离搀扶起来,口中不住道歉,自责自己没能早些看出长离的不对劲。
  “我家离这不远,不如去我那休息一会儿吧,这也快天黑了,姑娘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妇人建议道。
  长离应了一声,就跟她一起往后山走去。
  那妇人姓王,说自己平时会种些草药,村里没有闲置的空地,她索性就搬到了后山,虽然每次去村子都要走差不多半个时辰,但终归是省心些。
  那是个简单的小院,收拾得很干净,院里没什么装饰,就一口井,一个木架,还有一间木屋,架子上晒了些草药,而屋顶铺着厚厚的蓬草。
  入秋了,天气转凉,铺着蓬草的屋顶看起来格外暖和。
  长离蓦然想到另外一间草屋,同样打扫得很干净,没任何破败感。
  眉心的疼痛忽然消失了,就像曾经每一次一样,毫无预兆降临,又毫无预兆撤去,她轻轻碰了碰额头,眼中浮现出茫然的神情,随后,被屋顶蓬草牵起的思绪飘去了那片宁静的湖泊。
  那是在桃源——钟明烛称之为桃源。
  那还是夏末时节,波光粼粼,远山薄雾,好似凡间书籍上记载的仙境。
  是桃源,却独独缺了桃花。
  “酒醉还来花下眠……”她轻声念出在一片混沌中忽然变清晰的字句,皱了皱眉,又道,“我不该在这……”
  “什么?”妇人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见她没应声,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搬了张椅子过来招呼叫长离坐下,然后就出去了。
  零零碎碎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听出妇人正在外面忙碌,似乎是在烧水,不多时,就有香味飘来。
  过了一会儿,妇人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过来,递给长离道:“我看你脸色苍白,似乎是气血不足,正好前阵子村民送了只老母鸡,恰好我昨天拿来煲了汤,先喝点吧。”
  “我要走了。”长离却道,她面色平静,藏在袖子里的腕上却已多了一道血痕。
  短短片刻,她故技重施,努力将那些梦魇似的幻影压在心底,转而强迫自己去考虑现今的处境。
  ——她需要去六合塔,去找钟明烛。
  “可是天都黑了。”妇人劝阻道。
  长离却盯着前方,一字一顿道:“我要去六合塔。”
  那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六合塔?走过去要一个月呢。”妇人疑惑地打量了她几眼,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姑娘你觉得无妨就好,不过还是先把这碗汤喝了吧,夜里凉,就当是暖暖身子。”
  对方既如此说,长离便也不推辞。
  她本就很少拒绝。
  接过碗,暖和的感触一瞬驱走了指尖的冰冷。她在那阴寒之地度过了不计其数的轮回,连自己都没察觉浑身都失去了温度,直到碰触到了这碗普通的热汤。
  这时外面来了人,妇人便出去招呼了。
  原来是有猎户在山里受了伤,他的同伴前来讨药,在妇人找药的时候还和她有一句没一句攀谈起来。听闻妇人救了只小鹿,那人就半真半假抱怨道:“它受了伤,就算回了林子也保不齐要被我们抓住,何必呢,还不如直接送给我们,省得麻烦。”
  妇人啐了一口,道:“救它是我的事,抓不抓是你们的事,就算下次见了,我还是要救的。”
  长离听了,心中生出淡淡的疑惑。
  那妇人救了那头小鹿,在替鹿包扎时的关切不似作假,而今面对猎鹿的猎户却没什么敌意,甚至还能坦然与对方谈笑。
  在那里经历了那么多,似乎很少遇到类似的情况,她一口一口喝着热汤,下意识寻找能够对得上的描述,却一无所获。
  喝完汤,妇人恰好回屋,长离迟疑片刻后问道:“如果那头鹿很快就会被猎人捕获,你也会救它然后放它归林吗?”
  一路过来长离都没说几个字,妇人没料到她会突然开口,还问了这样古怪的问题,不禁一愣,寻思片刻便知道是自己和那猎户的对话被听了去,便笑了笑道:“我哪里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见到了,总要帮上一把,后面的就看它自己造化了。”说着就过来收拾碗筷,收拾时又道:“猎户也要糊口,都是自己本分。”
  不过是个寻常不过的凡间女子,在胸襟气度上却甩过修士不知多少。
  长离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她又想到钟明烛那句“因为想这么做啊”。
  因为是医者,所以面对受伤的动物不会置之不理,又因为是芸芸众生的一员,不会对猎户横加指责。
  行己之所想所欲,他人如何又何干。
  “谢谢。”长离起身,对那妇人行了一个礼,“我该走了。”
  妇人面上难掩忧色,但最终没有再度挽留,笑了笑,嘱咐了声“当心”就目送她离开了。
  长离没有沿小路折返,而是绕过屋子去了后面的树林,招出了飞剑。
  天色已黑,山上没有什么人,是以她不必担心被人撞见,可还没等她踏上飞剑,忽地一道银丝掠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身子已先一步做出反应。
  步子一错避开袭向肩头的灵气,然后往后一倒,冷光擦着手臂刮过,不远处的树木纷纷被齐根斩断。接着,她又反手一击,背后的剑匣携着浑厚的力道飞向某一处。
  哐当一声,剑匣与什么重重撞上,在黑夜中迸出几点火星。
  “什么人?”她扶着剑匣站起来,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刚刚几下全凭本能,虽然能对方几次偷袭全部落空,可自己也耗费了大量精力,她身体尚未恢复,赤羽的药虽然治愈了经络的损伤,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弥补亏损的大量灵力,挡下那三下偷袭后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浅浅的轮廓在她面前浮现,灰色的衣料映入眼帘,巫禾盯着她,冰冷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声音亦无丝毫温度:“你没有胜算的,不如识相些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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