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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红尘(玄幻灵异)——醉里春秋

时间:2019-11-26 15:33:03  作者:醉里春秋
 
    谢留尘轻笑一声,又蹲**道:“我要是站在这里,你伯伯不就把我当成坏人抓走了?”
 
    钟涟趾高气扬道:“怎么样?我伯伯一听说坏人来了,就立马赶来了,是不是说明他很关心我呢?”
 
    谢留尘道:“你伯伯只是当心有坏人闯进来,破坏这里的东西,并不是真正关心你。”
 
    钟涟气得拍打他:“才不是!才不是!”
 
    谢留尘躲开他这无关痛痒的拍打,道:“那我们再试一次?”
 
    钟涟冲他道:“试就试!”又扯开喉咙,大声呼叫:“伯伯,又有坏人来抢我的金圈子了!”
 
    谢留尘再度闪身进了另一处假山,不多时,那独眼老仆又循声而来:“我的小祖宗,不是叫你好好练字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钟涟嚷道:“坏人又来了!”
 
    那老仆叹了一声,道:“小主子,别老拿老仆开玩笑了,金圈子不是还好好地挂在你脖子上呢吗?”
 
    钟涟道:“我没开玩笑,真的有坏人!他偷偷跑了进来,想抢我的金圈子!”
 
    独眼老仆道:“这里是浮梦楼,怎么可能会有外人进来呢?不要瞎说,快去练字!”又呼呼喝喝将他提走。
 
    这次等得稍微久了些,钟涟才再度赶来,一擦小脸上的汗水,喘道:“我伯伯又来了,所以他是真的关心我!”
 
    谢留尘深吸一口气,道:“是,他是真的关心你,可是我就要对不住你啦!”语毕,无奈叹了一声,劈头夺下钟涟颈上项圈,顺着昨夜那条路撒腿便跑!
 
    钟涟傻了半晌,良久,才从后头传来他嚎啕大哭的声音:“伯伯,他跑了,那个人真的跑了!”
 
    这下可没人信他了,哭了好久也没见那独眼老仆出现,谢留尘强忍伤痛,无奈苦笑:“谢留尘啊谢留尘,如今你竟堕落至此,连一个小孩也要欺负!”
 
    他紧紧握住那个得来不易的金项圈,施展身法,沿着小湖一路疾奔,正思索着如何飞出这座浮梦楼,突然砰地一声,湖水迎天蹿起,重重砸落,砸了他个全身湿透。
 
    谢留尘的脚步一缓,正眼望去,从湖中飞身而出的,正是那名天衍宗的疯子。他哈哈大笑,满身泥浆,停在湖边,摇晃了几圈。谢留尘细细一看,湖水汩汩而动,水面一片静止,仿佛根本没人出入过。
 
    他心中莫名闪出一个念头:“难道湖水里可以藏人?”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多思,他飞身上前,打晕那名疯子,将他踢至湖边乱石中,而后一个纵身,跃入湖水之中。
 
第八十四章
 
    无从借力,一路跌入湖水,谢留尘再次体会到之前那番堕入海水的感受,幸自此处水流没有海水那般湍急,也没有噬人的海兽出现。他握住兽族项圈,召出修明剑,缓止下落趋势。深入湖面十丈,水压越见剧重,眼前再见不得一丝光明。
 
    在黑暗中游了许久,终于双手触到一片坚硬壁垒,壁垒洞开一口,湖水不断往里灌入。谢留尘借势滑了进去,被湖水冲击到一片坚实土地上。
 
    他打出剑光,细细打量周遭情境。却见是一个巨大蚌壳,壳内堆积无数泥沙,泥沙过滤涌进来的湖水,将脏臭湖水与壳内世界隔绝开来。深吸口气,将离身已久的修明剑收回识海,借机打坐起来。
 
    湖底风平浪静,过了半日也无人前来打扰,他打坐一阵之后,神清气爽,真气沛足,便盘腿坐着,拿起手中的兽族项圈,翻来覆去,看着身为兽族至宝的这个东西到底有何特殊所在。那项圈在他手上发作阵阵微弱金光,伴随着叮叮铛铛的响声。
 
    识海中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忽而心有所感,在掌心划出一道红痕,将几滴血滴在金色项圈上。猝尔金光大作,化成一道细条长光钻入他的识海之中。
 
    识海中那道声音不断震荡回响,仿佛在一刹那间活了过来。
 
    他低低啊了一声,紧接着被拖拽到无边无际的哀伤中。
 
    记忆闸门被打开,铺天盖地的画面如潮袭入识海。
 
    这是——属于前任兽王的记忆。
 
    兽族一脉,灵智低下,茹毛饮血,浑浑噩噩地来,浑浑噩噩地去,千百年来才得一个兽王降生。当黎明的第一道光划破黑夜,乍然天地破晓,奔腾万兽之中,有一只受到天命召唤,渐渐落至它的族人身后,伏倒于地。
 
    那一道光洒落在它身上,如同母亲抚摸过婴儿,它褪去了一身坚硬的兽甲,前肢变成了双臂,后肢变成了双腿。浑浊的双眼充盈海水般的清澈。
 
    当它重新站起时,“它”已经变成了“他”。
 
    当他拥有灵智的第一个反应,是俯视着脚下的万里荒谷,接着抱膝而哭。
 
    万兽悲嗥,每一只都无意识地跪趴在他的身边。生于荒谷的兽族,终于又迎来了他们的一个王。
 
    拥有上天赋予的灵智,成为万兽之王,带领兽族走向光明,这是身为兽王的毕生宿命。然而,他很快就厌倦了这一切。浑浑噩噩时还好,可一旦拥有灵智,他眼中看到的、他心中所思考的,已经跟一只兽类不一样了。
 
    所以他很孤独。
 
    他看见了血红的残阳,看见了亘古绵延的荒谷黄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自我意识相伴相生的,是永世的孤独。
 
    后来有一天,外来者入侵了这一片净土。
 
    他的族人受到外来者的虐待,不得自由。身为兽王的他,更是被外来者驱使做事,领着自己的族人做了很多违心的事。
 
    他隐隐地知道这一切是不对的,他有过反抗,可是每一次都毫无征兆地失败了,因为他只有一个人,没人教过他怎么与族人配合行事。
 
    每次失败过后,他都将遭受更为可怖的虐待。终于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他狂性大发,拔**上的铰链,咬死了几名看守,在慌乱中逃走了。
 
    心知只要一停下,便会落在那群恶魔手中,遭受百般凌虐,他跑得很快,以血肉之躯强行突破种种禁制,他穿越万里荒谷,踩过狂风大雨,踏过滔天海浪,不知历经多少岁月,来到另一处大陆上。
 
    这里住着很多人,有老有少,有善有恶,他们好像天生就拥有灵智,他们嘴里讲着古怪的语言,穿着奇怪的衣服,他们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那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活法,却让他深深地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在这里住下,学着做“人”。他渐渐忘记了荒谷的一切,学会了人族的文字,知道了这里叫做“周家村”,这里住的都是猎户。他以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这些脆弱的人类,但害怕自己的丑陋吓到人类,他总是将自己的五官掩住。那群猎户并不在意他的遮遮掩掩,反而对他更加敬畏。
 
    有一天,周家村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他怀里抱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婴儿。
 
    他问那名年轻男子:“你从何处来?”
 
    那名男子道:“受天命指引而来。”
 
    他确定了想法,他们是同路人。
 
    他决意帮那名男子救治他怀中的男婴。婴儿神魂受损严重,他献出一滴精血修补了他的神魂,同时在男婴体内种下了自己的一丝恶念——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可他也是为了保护他的下一任。
 
    他一直住在周家村,没有名字,也始终没有同伴,但他却享受着作为“人”的一切。几年的快乐日子过后,终于,那群恶魔重新找到了他,他在前一日与年轻男子告了别,然后独自一人去赴死。
 
    他最后是如何死的,金项圈中并没有这段记忆,因为在他去见外来者之前,金项圈就已经被他摘下,扔进海里了,后来又被打捞起来,一路流落,重新回到北陆。
 
    残留的灵识毕竟有限,金项圈中最后的记忆就此停留于此,其后的种种,已如镜花水月般消散于无形之中。随谢留尘退出识海世界,那道苍老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谢留尘已然明白:他并不是兽王。他是南星师父带来的,与前任兽王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黑袍人会将自己当做兽王,是因为受到了前任兽王的欺骗。他为了保护真正的下一任兽王,在将一滴精血灌入谢留尘体内的同时,也将一分传承送到谢留尘体内,致使魔族误认为谢留尘才是新任兽王,从而来到他身边,给他设下种种阴谋,欲让他死在人族修士手上。
 
    一阵气血翻滚,他怔怔望着那个金光闪闪的兽族项圈,忽而,将其狠狠摔在泥土中,死死踩上去,悲吼道:“你救了我又如何?谁准你这么对我?谁准你在我身上种下传承?你凭什么将一切灾祸都引到我身上?你凭什么?凭什么?!”
 
    蚌壳世界不断震动,海水也在汩汩滚流,谢留尘怒火发作之后,见那金项圈仍是浑金未改,他弯**,又将其远远抛至看不见的角落中。
 
    金项圈不知砸到了什么东西,铿然一声,彻底陷进泥土中。
 
    终于见不到那讨厌的金光,谢留尘卸下全身力道,将脸罩在手掌中,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这一路走来哭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如这刻般哭得如此伤心,身躯是麻木的,泪水也是麻木的,他的真心以待,换来的是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利用。这世间除了商离行,再没一个真心对待他的人了。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望着金项圈抛掷的方向,道:“罢了,就当做报答你当年救了我吧,我会找个机会将这东西还给兽族,以后你我阴阳两隔,两不相欠!”
 
    循着那个方向走过去,扫开层层积泥,却发现金项圈陷入得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再挥起剑气,往下挖去,挖了一尺有余,才终于见到那熟悉的金光。
 
    他将金项圈拎起,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本该是淤泥重重的地方,生长着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
 
    北陆素来荒芜,这样蓬勃的植物可不多见,何况还是绿色的。谢留尘深觉奇怪,绕着植株周遭往下深挖,等挖了七八尺左右,再将剑身一捅,一阵刺目光亮忽而袭来。谢留尘咦了一声,拨开泥土,径自跳将下去。
 
    等跳到淤泥下方,方觉别有洞天,底下生长着无数海底植株,欣欣然随湖水流动招展身肢。他惊讶道:“北陆也不全是荒芜之地!这些植株适宜北陆土地,若是能为人所用,北陆想变成南岭那般富饶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连声赞叹,走过几步,耳听得隐有水流之声,细眼一看,脚边蚌壳有一个小小的泉眼,正不断往这边输灌泉水。那水流带着海水特有的酸咸味,似乎是由另一处海域流来。
 
    原来此处竟还贯通着另一处水脉!谢留尘得知此事,心道:“太好了!我可以顺着这条路离开了!”
 
    想到现在便可回到南岭,他心中真是说不出的开怀。他破涕为笑,抽剑欲破开蚌壳,却在握住修明剑的那一刻,动作复又迟疑下来。
 
    本来以他完整修为,破开这个蚌壳,应是易如反掌之事,但一念及若上面的人找不到自己,那独眼老仆必定会迁罪于无辜之人,首当其冲的,必是那名天衍宗的疯子。
 
    他踟蹰几步,心思不定,一会儿想道:“这段时日以来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回去南岭吗?现下是最好的机会,何苦为了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劳费自己的力气救他?”
 
    一会儿又想道:“当年两族大战,天衍宗门人归降魔族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这人在北陆受苦受难三百年,何其无辜!我怎么还能对他落井下石呢?这人若能早日恢复神智,说不定天衍宗光复有望!商师兄肯定很开心!”
 
    他呆呆看着那个泉眼,心中愁肠百结,良久,无奈叹了一声,收回修明剑,足下一顿,重新跳上去。
 
    克制自己心头的胡思乱想,他冲出蚌壳,如鱼儿入水一般,迅疾往湖面游去。
 
    直至哗然水声响起,他破水而出,湿淋淋地落在坚实地面上,发现此时也不过刚过子夜。
 
    四下之景比之他跳湖前更加灰暗,几步跃至湖边乱石中,却见那处一片空荡荡,那名疯子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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