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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欲擒故纵(阴阳师手游同人)——流心卷卷糕

时间:2019-12-08 10:51:47  作者:流心卷卷糕
  晴明重重地咬紧牙关,将怀中故友的尸体平放于地。他从袖中取出一张蓝符,往身后的纸门一掷,蓝符在半空中燃烧生烟,而纸门无声滑开,走进一位背着巨大棺木的沉默男子——入殓师。
  “劳烦了,请为我的老朋友整修仪容。他必须维持身为一家之主、斩鬼大将的体面形象……这些呕出的黑血和脱落的皮肤,绝不能被除你我之外的其他人看到。”晴明抬手,轻轻合上源赖光的双眼,随即起身走开,将尸体之旁的位置让给入殓师。
  长发短须的沧桑男子只看了源赖光一眼,就开口道:“这具皮囊之下,已经完全腐朽……不,是融化了。他死前一定非常痛苦。剩下的这层表皮如果不赶快处理,也会在半日内崩解。”入殓师放下背上的棺木,取出为逝者化妆的工具,开始清理源赖光面上的血污,他的动作轻盈,充满了对亡者的敬意,但站在他身后的晴明还是抽噎了一下,泪水点点滴滴地滑落,“是啊,他被诅咒和伤病从骨髓开始腐蚀,早已是一把金玉其外的残破之刃了。每当他眺望华美无双、高洁不朽的‘鬼切’,他在骄傲之余,想必非常羡慕,也更厌恶自身的腐朽。但那毕竟是连他都会抱怨‘有点疼’的痛楚……如果可以,他一定想在更早的时候就跳进熔炉,在烈火焚身中痛快地死去,总好过受这种经年累月的折磨。”
  “但他的生命并不属于他自己。他有家族,有背负的重担,有未尽的大业,有无数人将他视为信仰,他再腐败痛苦也只能选择忍耐,伪装成伟岸高洁的不朽之刃,否则无数人会因他的倒下而信仰崩毁,那是他不能承担之重。”
  “好在人类能忍受的痛楚终有极限……事到如今,他终于能休息了。”
  晴明用袖口擦了擦眼泪,看向在入殓师的精巧妆术下,褪去血污、重拾人形,仿佛睡着一般的老友,又一阵酸意袭上鼻头,他懊悔的声音灌满了哭腔,“我不是武士,不会锻刀之术,我无法像你重塑鬼切一样重塑你,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只能看着你就此折断,我非常抱歉……”
  “对不起,老朋友,我很抱歉。纵使我是‘大阴阳师’,你是‘天才’,我们也有太多做不到的事了。”
  晴明没有去接入殓师递来的手帕,而是走近源赖光的尸身,从内侧衣襟取出一只荷包,打开,拈出一根光洁的银丝,“我早知有今日,便趁鬼切不注意,偷来一根他的头发。”晴明将那根银发慢慢缠上了源赖光的银色鬓发,低声对逝去的友人道:“就让它代替鬼切陪伴你吧。至少在黄土之下,你不是孤身一人,老朋友。”
  晴明一松手,那根银发就完全混入了源赖光的长发,仿佛它本就该在那里,从无分离之说。
  “除了不能消除鬼切的记忆,你的其他遗愿,我必为你实现。”晴明凝视着友人闭拢的双眼,发誓般轻声道:“守护平安京、守护人类的使命,就交给我。你想隐瞒的一切,也都交给我。我会让世人认定你是毫无痛苦地安详离世,你既无遗憾,也无后悔,来与去都像你的名字那般光明磊落。”
  晴明起身,抖了抖袖口,让小纸人们蹦跳而出,“打扫房间,烧掉血衣,将所有血迹都擦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源赖光曾经受痛苦的证据。”小纸人们纷纷向他鞠躬,即刻依言而行,穿梭于房间之中,很快,就连源赖光用鲜血所画的那个三角小饭团也被擦洗一清,好似从未存在。
  小纸人们挨个钻回晴明袖管之时,入殓师停下了手中的妆笔,低声道:“我也结束了,阴阳师大人。但我的冥妆也只能稍微延缓这位逝者崩解的速度,他的遗骸会比寻常尸骨风化得更快。如果有人蓄意开棺,能搜集到的只有左手指骨和少量胸骨的残片。”
  晴明点了点头,“足够了,感谢你,入殓师阁下。”
  入殓师短短地回复:“不言谢。”他收好工具,背起棺木,无声地离开了以故的源氏家主的房间。
  晴明也选择在入殓师走后不久离开。但离开之前,他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窗,让早春的阳光柔软地倾泻,让以光为名的男人沐浴于光,让他不至于在黑暗中被人发现尸骨已寒。
  他反手关好拉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源赖光的庭院。
  当他在回家的路上偶遇怀抱着龙胆花盆、坦言“要去探望赖光兄长”的博雅与神乐,当他的朋友们问他:“一个人去做什么了?”又问他:“为什么掉眼泪?眼睛进了砂子?”他只是微微一笑,在泪光中说:“我踏青归来。”
  他抹了抹眼角,又笑道:“只是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仅此而已。”
 
 
第二十六章 
  不等晴明归来,鬼切就离开了阴阳师的庭院。他在一天后回到大江山,途径自己的小屋而不入。循着血契的指引,他抵达赖光接受训练的林间空地,在那里,夜之女王泷夜叉姬正向赖光讲解月曜之刃的攻防之道。
  少年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向泷夜叉姬提出疑问,虚心地请她再做示范,丝毫不察他的刀濒临第二次的全然碎裂——心的碎裂。
  “鬼切。”但静候一旁的姑获鸟察觉到了他的妖气,转身便向他走来,“今日,赖光已将我的伞剑融会贯通,真是个聪慧的孩子呢。不过最近都未见赖光与你一道,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被众多妖怪爱称为“姑姑”的女妖语气温柔,竟令面色呆怔的鬼切俶尔就滑落一滴眼泪,张口就是浓郁的哭腔:“我不配做‘至强之刃’,我根本不配。我真是太蠢了,蠢到发指,蠢到我想杀了自己……我太没用了,我总做些错事,是我活该,我就是个废物,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比破铜烂铁还不如,难怪源赖光不愿见我,难怪赖光会想离开我……”
  见他即将泪如雨下,敏锐的姑获鸟飞快地举起羽翼,挡住了他的脸。女妖对满心痛苦的刀之付丧神低声道:“嘘!不能让你的小孩发现你的脆弱。来,跟着我,别被赖光看见,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姑获鸟将鬼切带至丛林深处,扶他倚靠一株花树,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现在可以了,鬼切。你有什么伤心之事,需要姑姑帮你排解的吗?”
  鬼切握拳擦掉眼泪,抽了好几下鼻子才闷闷地嘟哝:“曾经……曾经有人把我当做他的小孩,想给我一切好的东西,包括他的血,包括自由的新生,包括‘至强之刃’的名号。”
  “是他让我淬火重生,给予我选择的机会,他曾等待我成长,但我终究让他等待过久……我在他死后才知道,自己比起‘至强之刃’的虚荣,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死后换我等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一百零一年……我没有放弃,所以我等到了赖光,我终于能将悔恨一刀砍碎,我愿将一切好的东西都给赖光,就像那个人曾给予我鲜血、自由与强大,我渴望为赖光付出所有。”
  “可是……我终究不是那个人。我唯独给不了赖光的,是自由。为什么身为那个人的小孩的我,能够做出选择,身为我的小孩的赖光,就不行?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因为赖光是‘天下之剑’,他的主人是弱小的人类,是向他祈求保护的黎民万众,是凡间永不停歇的三千欲望。”
  “我能凭借本心而挥舞,能以自己的意志裁断善恶,可是赖光作为人类的兵器,只能听从人类共同的求索——我想活下去,你要保护我,作为我的刀,你折断自己也要保护我——赖光和那个人一样,一直都能听见人类最善也最恶的声音,如果‘就算牺牲我的刀,我也要活下去’是人类共同的本能,那么即便是我、鬼切,也无法替赖光斩断那份如恶鬼般的妄念……”
  “我会输吗,姑姑?作为‘至强之刃’的我,输给人类?”他抬起犹有泪痕的脸,红着眼睛问女性的妖怪,“我只会斩鬼,不懂什么‘天下’,我也不懂什么‘大义’,我只是想救我的主人。”
  “我只是希望给赖光以自由,希望他开开心心,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其他人类是死是活与他无关。我希望赖光不要像那个人一样,为了符合人类的期望,临死之前还要说谎,我希望赖光选择妖的那一半,与我共同生活在大江山,永远不要离开。”
  刀之付丧神眼角的残泪正在干涸,他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我唯一的愿望也是如恶鬼般的妄念,那我宁可舍弃鬼切之名,化为恶鬼。”
  他说完便慢慢垂下头,眼睫的阴影像是郁郁寡欢的雨后木槿,姑获鸟看了他好一会儿,骤然觉得比起赖光,他才是需要多哄哄的脆弱小孩。
  “因为赖光以济世为使命,是一把怀有神佛之心的慈悲之刃,只为天下苍生而落斩,所以你认为自己的真正之敌,是‘人类’这一存在本身吗……如此,我明白了。”姑获鸟用羽翼轻抚鬼切的头顶,和缓的声音渐渐带上了风铃般的笑意,“可是呢,鬼切,你怎能忘了,我们妖鬼也是这‘天下’的一部分?人类有‘大义’,妖鬼就没有吗?我们的无私之心绝不逊色于人类,我们能付出的牺牲绝不比人类少。还有啊,你就那么笃定赖光是独属于人类的辟邪之刀,而非愿为妖鬼争夺一线生机的守护之刃?”
  鬼切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姑获鸟迎上他颤动的视线,笑意更深,“我对你与那一位的往事,了解不多,但就像你在源家度过的十数年,对你而言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赖光在大江山度过的这些年,又何尝不是?若你担心赖光如你一般,对养育栽培之人反戈相向,姑姑可要怪你杞人忧天了。”
  女妖慈爱地理了理鬼切因泪而潮湿的鬓角,悠然道:“我们可没有效仿那一位,用谎言引导赖光杀戮人类同胞。相反,我们对赖光全无隐瞒,我们对所爱的孩子绝无隔阂。赖光虽然年纪小,但他的心比绝大多数人类都通透,他一定看清了我们为他付出的一切。”
  “当人类高声向他哀求庇护,我们也要发出同样嘹亮的声音,挽留他。”
  “当人类为了不弄脏自己的手就将他推向杀孽深渊,我们一定会张开羽翼冲向他,在他坠落前接住他。”
  “当人类用自身的弱小做遮羞布,向他倾倒无尽的妄念,就算我们是妖鬼,也会为了所爱的孩子化身‘鬼切’。”
  “你绝不孤独,你还有我们。为了让你能站斩断缠绕着赖光的自私妄念,我们都是你的磨刀石。”
  “变得更锋利吧,鬼切!为了你的、大江山的、我们的孩子,与人类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将赖光赢回来!”
  姑获鸟递出自己的伞剑,朝鬼切挑眉微笑,刀之付丧神仿佛豁然开朗般也唤出本命刀,与姑获鸟刀剑轻撞,响声清朗如铿锵的誓言。
  “我会的,姑姑,我一定能做到。”他收回刀,先姑获鸟一步转身,提足就大步前行,去往自己的应去之地。
  在那里,他找到了与泷夜叉姬切磋完毕后,银色马尾滴落汗水的半妖少年,他用右手向少年递出了本命刀、发出了挑战:“赖光,当你仅用一把髭切,就战胜我的友切与狮子之子,我便将‘至强之刃’的名号让给你,我的主人啊。”
  仅仅高至他胸口的银发少年掀起眼睫,战意逐渐凝聚于绯色之瞳,“呵,吾刀,听起来你欲淬炼我?即便是你,若想成为我的磨刀石,也得小心别被我砍豁口了。”
  少年伸出左手,接住了他递来的刀。随即用带有他妖纹的右手拔刀出鞘,以刃光画一转明月,高傲地对他道:“唯有‘至强之刃’的主人,能超越‘至强之刃’。即便你今日不输给我,那一天也很快就会到来。”
  鬼切如同源赖光曾俯视他那般俯视少年,嘴角同思念一道,如锻刃的烈焰般跃起。他看着自己的本命刀流霜似火,被少年划出的刃光宛如情仇落笔后最圆满的轮回。
  他突然仰天而笑,对少年说:“拭目以待。”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约定之日来得太快,就像暖春骤然的雪崩。当白狼带来晴明的口信,大江山众妖都似被冰雹砸中,他们完全不明白晴明为何多此一举,但“赖光有可能选择人类”这一想法破芽便生根,妖怪们没心没肺的快活日子开始笼罩上愁云惨雾,仿佛赖光的离去就象征着妖鬼对人类的全面溃败——人类可以用狡猾与暴力驯化妖,妖就不能用真诚和善待折服一个半人半妖的小孩吗?
  但直接问赖光“你是不是会抛弃我们”好像又显得太没自信,大江山众妖频频试探鬼切的口风,但刀之付丧神讳莫如深,仿佛所有妖怪都迷失在名为“赖光”的幽深迷宫中,唯有他原地不动,耐心地等待着出口的不请自来。
  在约定之日的当天,鬼切亲自为赖光着衣、束发、打点行装,并趁赖光不注意,拈下自己的一根银丝,缠在了半妖少年的鬓发之上。
  “主人,即使陌上花开,也请您早日归来。”他和大江山众妖一道,在鬼原边境目送赖光驭马而去,那马是赖光用木甲机括之术改造鬼兵部而成的妖马,不知疲倦,一日千里,很快就消失在红日初升的天际线,将赖光带往既是清净之都、亦是欲望之城的平安京。
  大江山众妖直等到极目远眺,也瞧不见那半妖少年随风飞扬的银色发尾,这才三三两两地转身,返回自己的家与应去之地。“鬼切?不一起走吗?”善良的萤草拉了拉大妖的袖口,好心劝他:“雨女姐姐说,之后会变天,要下大雨,我们还是回家避避雨吧?”
  但鬼切一动不动,仿佛岁月长河中屹立不倒的礁石,他用自己的身体劈开命运的湍流,在水深火热的等待中傲然不屈。“主人之所在,才是我的归处。我不走,就等在这里,直到赖光回来。”
  他之一心一刃,唯映一人的光亮,那份纯粹与高洁宛若白雪皓月,让萤草捏紧了他的袖角,低声道:“小赖光会回来的,我也想第一个见到他。鬼切,我陪你。”
  鬼切仍然凝视着主人离去的方向,但嘴角流露出笑意,“好,谢谢你,萤草。”
  于是小小草妖与凛凛大妖坚定并立,那股“等到不死不休”的决绝气势随风而散,竟将往回走的妖怪们也吸引了回来,纷纷站在鬼切身边,而鬼切视线不移,嘴上不停:“谢谢你,鬼王,谢谢你,茨木童子,谢谢你,星熊童子,谢谢你,孟婆,狸猫,提灯小僧,谢谢你们,镰鼬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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