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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花园(近代现代)——花里鹿/豆荚张

时间:2019-12-10 16:17:39  作者:花里鹿/豆荚张
  “真的,我没有不高兴。”他目视着费天澜,长长的眼睫毛有些细微的颤意,“你为我做什么我都很高兴,你和我爸说的也都对。我只是……怕。我怕这都是你一时兴起。来找我也好,追我也好,每天给我交这些’作业’也好,我怕这是你事业平稳了生活无聊了没事情可忙了,正好又要来这边出长差,就找我玩一玩。我舍不得让你失望,所以......陪你玩一玩。但你刚才告诉我,你和我爸说了’将来’,我有点没想到……对不起。”
  他一口气说完,薄薄的嘴唇像失去血色一样苍白,抿住了。后面不知还藏了什么不能尽言的心事。
  于是费天澜就知道,这些不是他拿出来气自己的话。而是他内心的真话。
  这些天,他站在一个顺理成章的主动权持有者地位,煞有介事“教他”谈恋爱,他还以为这小家伙要享受被追的感觉,虐自己一虐,然后给自己一个欢喜结局。
  原来事情全不是如此。
  他其实小心翼翼在应付自己,设计一个教恋爱的小游戏,只为了陪自己“玩一玩”。他随时准备着把“玩腻了”他送走。
  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带着真心来。
  费天澜感觉自己的呼吸被锁住了,心脏里面一片枯败。生平第一次发现,一颗真心赤丨裸丨裸摆在心上人眼前,对方却完全不能感受,心脏乃至整个身体真的会因此震痛起来。原来,想把心剖开给人看并不是修辞,是很重很苦的真实味道。
  我的天,我该怎样告诉你,你真的在我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费天澜恍惚感觉自己被劈开成了两半。
  一半愤怒而委屈,喉咙里悬着质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居然玩弄我?
  另一半自责而心疼,身体里的神经都好像紧紧贴着夏麒的心情,哀伤而惆怅,想:破碎过的相信和期待,是不会再次轻易付出的。玩弄,更轮不到他来质问。
  他明明和夏麒面对面,却有种抓不住对方的恐惧感。
  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站起来走过去,俯身把夏麒抱住。用两条手臂尽可能将人拥进怀中。好像这样就能完完整整保护他,令他不再受伤害。谁再伤害这个人,他都想去拼命。包括自己。
  不相信也没关系。他想,他允许自己在他身边就行了。心总会捂得热的。
  后来几天,费天澜把大量时间留在了工业园这边,只有必须开的会议才上高新区去。他们每天都见面,吃吃饭聊聊天。然后费天澜在九点之前离开夏麒那间单身公寓。
  转眼,费天澜这个长差就出了小半个月,三江总部打了几次电话催老板回去一趟。
  “我这几天可能回不来那么早了。”这天离开之前,费天澜对夏麒报备。
  后者一如既往淡淡地颔首,回答:“好。”
  费天澜张张嘴,还有什么想说的,又止住了。他琢磨了一些计划,但事情没有做成,他就不想空口说。于是恋恋不舍下楼了。
  接着连续三天,他都呆在高新区。前两天紧赶慢赶,堪堪在九点之前回到,短暂见了个面。第三天晚上,折腾到了十点以后。开着租来的代步车到夏麒那栋楼下,见那屋子只有一个窗口孤零零地亮着光。
  这个小区夜里很安静,让人很容易陷入放松和胡思乱想的状态中。他不知不觉就盯着窗口抽了半支烟,最后决定打电话。刚刚翻开通讯录,先有电话进来了。
  是周怀琼。
  他接起来,走到小道边的树荫下:“看到我邮件了?”
  “看了。”周怀琼听起来不是很随和,疑虑地问,“你邮件的意思,是要今年之内在N市成立洛琼能源的分公司?”
  洛琼能源,就是费天澜这次用于和项总谈合作的公司,也是他和周怀琼过去两年联手合作的成果。
  有费、周两家的财力和根基在,洛琼在平港的发展成长速度飞快。这次和N市的项氏合作,更是往前迈了一大步。后者是行业内有名的大企业,拥有数个开采资质。
  费天澜回答:“是。”
  “不行,时机还不成熟。”周怀琼一口否决。“我们才刚刚和项氏建立合作,现在落地独立公司,会被他们视为威胁。如果洛琼是什么小公司就算了,但它背后是你的三江和我的城央,我后面还有平港核电,这放在哪个合作方眼里都担心自己被吃了,我们只能放一个小团队过去。”
  一个小团队,怎么能让三江的董事长坐镇呢。
  费天澜冷静地陈述自己的意见:“分公司迟早是要在这边落一个的,这点你知我知,项总也知道。与其大家在合作中还互相提防,不如适当开诚布公。以我和项总接触这么长时间来看,敞开心胸能得到他更大程度的信任。”
  周怀琼听了,默然不语。
  费天澜的想法虽然有一点操之过急,但事情也确实如他所说。在N市落一个固定的工作点是必然要做的。
  这样沉默半晌后,费天澜试探地提出:“我们落点N市,项氏的提防还是其次的,最欠缺的是团队。如果……我能把周怀洛找回来参与……”
  “不可能!”周怀琼猛地打断他。
  打断之后,又没有下文了。
  费天澜听着那边的动静,略作停顿,又继续说:“你这两年一直在追踪他的上网记录,不是也看到了吗,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专业。所以你相信我,对于他来说,要放下自己的专业,比放下一段感情难得多了。”
  周怀琼那边低声一叹:“那他也是不会回来的……回来了会伤心。”
  “万一呢?你没有叫过他回家,怎么知道他不想回家?”费天澜紧跟着问。
  周怀琼果然在周怀洛的话题面前动摇得厉害,半天没再说话。费天澜这下也不再追了,完全等着他自己做决定。
  过了许久,周怀琼略微松口:“等你回来我们开个会听听大家的看法再说吧,至于周怀洛,你先不要去打扰。”
  “好,留给你自己去打扰。”费天澜不怀好意地笑道。
  周怀琼:“……”
  早日在N市落一家公司,是费天澜在那天之后经过反复思量做的决定。周怀琼提出的担心,他已经试探过合作方项总。他这三天都在高新区陪着项总,为的就是这件事。
  给周怀琼发邮件之前,他已经对项总的心理拿捏了六七分。在这个基础上,他才会给周怀琼发邮件。眼下周怀琼松了口,他也就多了些把握。
  但是挂了这边电话,他再抬头看夏麒那个窗口,光已经灭下去。他叹了口气,心也沉下去。只好打开微信,闷闷不乐地发了句“晚安”。
  发完信息回到车上,正要启动车子,那个窗口又亮了起来。夏麒的脸出现在窗后,费天澜的手机同时响起来电铃声。
  夏麒问:“在哪儿?”
  “楼下。”费天澜开门下车,冲夏麒挥了挥手,解释到,“今天应酬了,没赶上时间。”
  “你上来吧。”夏麒道。
  费天澜闻言一喜,心里砰砰直跳,嘴上装模作样:“都这么晚了……”
  “不来算了。”夏麒作势关上窗。
  “来来来!”费天澜丢下烟,踩灭,立即大步向楼梯走去。
  他一直不挂电话,没一会儿,手机里的声音就和门外的声音重合了。夏麒过来开门。他一脚跨进门里,立即把手机放在玄关鞋柜上,分出手把夏麒抱起来转了一圈。
  “怎么这么高兴?这三天做大生意了?”转完圈,夏麒推开他,眼角视线上挑看过去。
  他不愿意把人放开,又抓回来抱着:“本来没有这么高兴,你说让我上来,我就特别高兴。”
  夏麒:“……我没别的意思。”他扭开头,避开费天澜直视的目光,“你吃晚饭了吗?”
  费天澜说:“还没。”
  夏麒眉心一蹙,瞪过来,“为什么没吃饭?你应酬没饭吃吗?”
  费天澜迎着他的目光,只傻笑不说话。搂着他肩膀的手臂往自己用力揽了揽,然后把下巴垫在他肩上。这样静静抱了一会儿,夏麒的身体放松了。两人亲密地倚靠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天澜很轻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夏麒忽然来了点兴趣。
  “谢你肯让我进门。”
  “哦。”
  “谢你愿意让我呆在你身边。”
  “嗯。”
  “……”
  “没有了?”
  “有。”
  “嗯?”
  “谢谢你还给我追你机会。”
  夏麒忽然轻轻地笑了,声音很好听。
  从第一次在飞机上听到夏麒的声音开始,费天澜就常常从他的声音里拾到童年在后山溪流中玩耍的感觉。溪水清泠泠的,他虽然一个人玩着孤独,但内心总是安定的。
  彼时世界不过方寸,处处都确定而踏实。
  “夏麒。”他抬手捧过怀里这个人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难掩兴奋地说,“你什么时候可以休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夏麒茫然地看着他:“去哪里?”
  “我家!”他解释道,“我长大的家。不是你以前住的那个家。”
  夏麒怔了怔,随即扬了扬唇角,说:“想让我了解你了?”
  “你本来就很了解我了。我最好的、最坏的、最落魄的、最得意的……”说到这里,费天澜蓦地停顿了一下,眼神讪讪,“除了最得意的,你都见过了。不过没关系,我觉得我一定还有更得意的时候,比如把你带回家的……”
  “差不多得了。”夏麒推开他。他的手臂没用太多力气,这一推轻易就推开了,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夏麒没让他再抱,往厨房走,“先给你热点吃的。”
  他赶紧跟上去:“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回家?”
  “不知道。”
  “你肯定会跟我回家的吧?”
  “不知道。”
  “那我今晚可以住你这里吗?”
  “……”
  “那就是可以?”
  夏麒不语,在冰箱里选了两个盘子。一盘肉菜,一盘西兰花,算蔬菜。还有一碗剩饭。看量,就是费天澜没回来剩下的。
  他把菜一股脑倒进饭里,扔进微波炉。一回头,费天澜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他一直都在那里看着他。
  夏麒和他隔着一个冰箱的距离,同他对视片刻,忽然认真道:“费天澜,要不,你先跟我去见一个人吧?”
  “见谁?”
  “我爸。”他学着费天澜刚才的语序,“不是你见过那个爸,是我亲爸爸。”
  夏麒很不喜欢扫墓。哪怕是清明重阳这种传统习俗要求的扫墓日子,他也是应付的态度。偏偏夏维军动不动就喜欢在自己管不了他的时候,甩出那句“你去看看你爸吧”,他便更反感了。
  主动去扫墓,这还是头一次。
  费天澜没有二话,什么事都推了,在这个周末陪夏麒来到N市郊区的公墓。
  “我是不应该降生的。”他们沿着阶梯向上走,夏麒谈起自己。在费天澜的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谈及自己。
  面前有一簇不知道哪位扫墓者掉下的花,夏麒蹲**把它捡了起来,放在最近的墓上。然后往这一排里面走,嘴上的话几乎没有停顿。
  语速不快,就是无端令人插不进话。
  “夏维军说,我爸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人。他那时候多大年纪,本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他一概不和人说,因为一次意外,给夏维军做了一段时间线人。我只是他不小心的产物,他本人一直很后悔。后悔到得知我顺利降生,草草把我和我母亲托付给夏维军,第二天就投河自尽了。他救过夏维军的命,所以夏维军视他为兄弟,这么多年养大我。我母亲嫁出国外之前,他也挺照顾我母亲——没想到我还有母亲吧?”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终于停下来,回头朝费天澜笑了笑。最后面这个问题显然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要费天澜回什么。
  因为他随即把自己的父亲介绍给了费天澜。
  “这是我爸爸,他叫顾明禧。”他指着面前的墓,对费天澜说。
  费天澜看到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写着“顾明禧之墓”,上面有一张生前遗像。照片上的人果然还很年轻,面容和夏麒很像。但和夏麒的冷清相比,这个年轻人更为忧郁。不像一个给警察做线人的人,倒像个年轻的艺术家。
  费天澜蹲下去,把自己准备的花束放在墓碑前,仰头问夏麒:“我该叫他什么?”
  “随你。”
  费天澜挑了挑眉梢,然后转过头,对着墓碑毫无障碍地喊:“爸爸。”
  ……然后被夏麒踹了一脚。
  费天澜开心地笑着,正要跳起佯作抗议,忽然看到不远处来了个眼熟的人。
  那边的人也看到他们了。隔着几米的距离向夏麒打招呼:“小夏!”
  夏麒点点头,“陆工也来扫墓吗?”
  陆照说:“陪一个朋友。”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你们是来扫墓的?是看谁?”
  夏麒回答:“我爸爸。”
  费天澜紧跟着说“也是我爸爸”,于是又捱了夏麒一手肘。费天澜这下真要抗议了,两人低调地打闹起来,压着音量尽力不影响场合的肃穆气氛。
  忽然,他们听到陆照用一种很奇怪的、难以形容的沙哑声音,问道:“顾明禧,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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