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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魔方[无限流]——夏汭生

时间:2019-12-14 11:10:17  作者:夏汭生
  徐迟阻拦不及。那新出生的蛾子可能也真是个傻的,看见周岐手提砍刀朝它奔来,竟然就傻了吧唧地杵在那儿,动也不动,甚至委屈地“呜咕”一声,用锋利的前肢指指地上的人偶,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孩子在巴巴地告状。
  周岐停在他跟前,弯腰捡起玩偶,拎着玩偶的手臂左右晃了晃:“想要这个?”
  飞蛾竟好像听得懂他的话,点点头。
  周岐于是从兜里掏出块破布,往玩偶脖子上一系,然后朝蛾子勾勾手指。
  蛾子顺从地低下脑袋。
  周岐将它上下打量一遍,最终把玩偶系在了那根能够喷射出腐蚀性毒液的口器上,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就当送你的见面礼了。”周岐拍拍蛾子的脑袋。
  蛾子高兴疯了,吊着左右摇摆的小人偶,甩得欢快,眼睛都成了对眼儿,它玩了一阵儿,拿毛绒绒的脑袋拼命蹭起周岐,似乎是在表达感谢。周岐哪儿遭得住这种庞然大物的撒娇,被一脑袋顶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一旁的徐迟整个儿陷入了沉思。
  这太戏剧性了。他想。简直匪夷所思。这一人一蛾是如何化干戈为玉帛迅速建立起情感联结的?难不成,是因为周岐平时就爱整些幺蛾子吗?他们在本质上,其实是一类物种,所以能跨越生理隔阂达成友好共识?
  五分钟后。
  周岐冲他招手:“娇娇,走!小蛾子说要带我们溜溜!”
  徐迟仍处在虚幻状态中,扛起枪,踩棉花似的走过去。
  只见那只蛾子正收拢翅膀趴在地上,用脑袋将周岐往它背上拱。
  周岐嫌它热情:“别推别推,我自己走。等会儿,把我家娇娇也捎上。”
  说完又回头催促徐迟:“你快点儿,磨蹭啥呢?免费的飞机,搭了就是赚了!”
  徐迟跟蛾子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有点忌惮。
  徐迟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从打蛾子,变成了蹭蛾子飞机。鉴于之前他残杀了无数只蛾子同党,他其实有点抵触与其亲密相处,毕竟和平总是短暂的,万一到时候矛盾爆发,他们被从高空甩下,就算是圣人也回天乏术。但周岐那个憨批,硬是用武力把他强拖了上去。
  起飞没有一点征兆。
  刚坐稳,疾风掠过,平地而起。
  他们逐渐升高,一株株母花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轻轻摇曳着,在视野里慢慢缩小。
  直至到达一定的高度,余光掠过花田边缘,徐迟看到什么,猝然扭头,同时扯了扯周岐的胳膊。
  周岐正俯瞰着上翘面的奇异风光,有点兴奋,一下被徐迟扯歪过去,鼻梁差点撞上徐迟的脸颊。
  “怎么了?”他停在一个微妙的位置,呼出的热气扑打在徐迟的脖颈上。
  但徐迟毫无所觉,指了指西方:“让它往那边飞。”
  “那里有什么?”
  “我不确定。我只是瞥过一眼。”
  距离之近,周岐的世界里,忽然间只剩下那两瓣没有血色的薄唇。半空中,夜风拂面,近在咫尺的侧脸,清晰的心跳声自胸腔传入大脑,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扑通声中跳出早就不再安稳的水面。
  徐迟压低了嗓音:“我好像找到了那些‘消失’的飞蛾。”
  周岐神情一凛,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他俯身,抓了抓小蛾子头顶的绒毛。小蛾子很听话,听懂指令后翅膀偏转一个弧度,调头朝反方向飞去。
  母花花田一望无际,飞过花田,就到了上翘面的最西方,也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那些蛾子一个个收了翅膀,排列整齐,雕塑般沉默地站在花田尽头。它们统一面向一座石墙,石墙高耸入云,遮蔽视野,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开始没能看见它们,在空中却能轻易察觉。
  小蛾子停在石墙上,它还很稚嫩,歪着脑袋看向底下它的同类,黑亮的双眼里透出新奇的光。
  “这些蛾子是死了吗?”周岐望着黑压压一片的蛾群,头皮发麻,“怎么一动不动?”
  “出于某种原因,它们可能无法在夜间行动。”徐迟推测,“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太阳一落,它们就得立马赶回上翘面。”
  “无法在晚上行动?”周岐伸手一指小蛾子,“那它怎么可以?”
  徐迟也不知,摊手:“可能它是特殊情况。”
  “会不会是只有成年蛾子才会有这项约束?”周岐俯视过去,粗略扫一眼,“你看,这里面就没有小蛾子这种大小的幼年飞蛾……啊,小蛾子,你是不是营养不良?”
  小蛾子“呜咕”一声:废话,我早产!
  “这些飞蛾是由母花孕育的,母花是植物,按理说,这些飞蛾也应该是植物体才对,怎么变异成了动物呢?”周岐粗暴地揉着小蛾子的头,而小蛾子似乎还很受用,拢在背后的翅膀微微起伏,“而如果一开始是植物,植物不都有那什么光合作用吗?得靠这个把太阳光转换成能量。你说,会不会蛾子们在进化过程中始终没能摆脱这一习性?它们吸的人血,自身无法转换成能量,只能通过光合作用才能实施能量转换。所以一到没有阳光的晚上,能量供给被切断,它们只能被动陷入沉睡。”
  周岐侃侃而谈,越说越觉得自己一语道破真相,真他妈是个天才。
  “可能吧。”徐迟眉眼阴郁,他盯着那一只只高大沉默的神秘生物,眼眸深处跳动的微光显示出他此刻也在思考。片刻后,他忽而蹲下,用手掌摩挲起粗砺的石墙。
  “有什么发现吗?”周岐坐下,双腿伸到墙外荡啊荡。
  “周岐。”徐迟唤他。
  “嗯?”
  徐迟看过来,嗓音里忽然带上些不明缘由的颤抖:“你说,它们为什么都面向这面墙?”
 
 
第37章 小荔是谁?
  “墙怎么了?”
  周岐与那双黑色的眼睛对上,并在里面读出某种强烈的暗示。
  “不行。”周岐想也不想,果断拒绝,同时伸手指了指天上,“看见了没?”
  徐迟仰起头,看见西垂的月亮。
  东方已渐露鱼肚白。
  “过不久就天亮了,这群蛾子指不定什么时候醒来,现在下去,上赶着找死吗?”周岐大腿上的那个血窟窿只草草绑了根布条,鲜血浸湿肮脏的布料,他看起来狼狈且疲惫,伸出一只手,叹息道,“娇娇啊,看我的手。”
  徐迟平视眼前那只布满血污、筋脉贲张的大手:“嗯,它还健在。”
  “……”
  “他娘的它在抖!”周岐龇牙咧嘴地捋着手,今夜挥刀的次数太多,手部肌肉被过度开发,酸痛不已,止不住地抽搐。
  “我反正是被那些恶心的荆条给掏空了,再来一场,连刀都握不住。你呢,估计也跟我半斤八两,现在还能站着就算不错了。”周岐分析给徐迟听,“我方显然体力消耗惨重,血条岌岌可危,加上时限将至,咱还是适可而止,三思而行,大不了改天再卷土重来,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到时候别说你想下去正面看看这破墙,就是把墙炸了,我也奉陪到底。但今天真不行,就咱们俩现在这个状态,抗风险能力太低了,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分分钟被秒。”
  徐迟全程安静地听着,一个字也没反驳。
  周岐一口气倒腾出好几个成语,说完还特奇怪,怎么自己突然变得有文化了?
  这要换个人来,岐哥基本上一句“血残成这样还瞎折腾个屁啊”就搞定的事儿,愣是说了这么罗里吧嗦一长段,跟转了性似的。
  徐迟低头望一眼密集的蛾子,又扭头望一眼确实已是强弩之末的队友,如此三四回,他起身:“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上翘面待着。”
  “这就对了……”周岐下意识点头,点完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说你要在哪儿待着?”
  “这里。”徐迟指指脚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周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海量的疑惑,他觉得徐迟疯了。
  后来,事实证明,疯子与天才相伴而生。
  ——徐迟把落脚点选在了上翘面内湖中心的小岛礁上。
  这片仅十个平方大小的岛礁四面环水,恐水的飞蛾哪怕在上翘面生活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涉足这里一次。也就刚出生才几个时辰的小蛾子,在完全不知道水会对它的翅膀造成什么影响的前提下,才敢不怕死地飞过来。
  周岐从小蛾子身上下来,脚一沾地,头重脚轻之下不慎被崎岖不平的礁石绊了一跤,噗通一声往前扑倒。扑倒了就没再爬起来,就地找了个姿势,两眼一闭双腿一蜷,万事不管先睡它个昏天黑地。
  等他从半昏迷状态的睡眠中晕晕乎乎地苏醒,已是下午。刚睁开眼,热辣灼烫的日光刺得他几乎失明。
  他抬起胳膊,遮住眼帘,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知是呻吟还是低骂的声响,缓过劲儿后,他抻了抻酸痛的关节,慢悠悠地翻身坐起,整套动作就像只年迈的老海龟。
  周龟龟迟钝地转动脖颈,满世界搜索起他的海星好朋友。眯缝着的眼睛转了一圈,两圈,三圈……这片岛礁总共就指甲盖儿那么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却根本不见另一个人的踪影。
  “徐……”周岐张开干裂出一道道沟壑的唇,嘶哑钝痛的声音发出破碎的音节。
  他没能完整地喊出那个名字,因为恐惧瞬间攫住他的心神。
  难道他昏睡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荆条发现了他们?飞蛾大规模入侵?还是,那人只是丢下他走了?
  很快,他发现他恐惧的不是徐迟遭遇了什么不测,他恐惧的是徐迟的离开。
  无论是何种形式的离开。
  他连鞋都没穿,在岛礁上跌跌撞撞地奔走,到处是尖锐的乱石与水洼,他光脚踏在尖石上,石头上留下刺眼的血,他踩进水洼,泥水溅满裤脚。此时他若能停下来,静下心好好审查,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身上那些污秽与血渍早被擦拭干净,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经过完美细致的包扎,甚至连衣服都被搓洗了一遍,散发出阳光曝晒后的干爽味道——能做出这些事的人不会不告而别。
  但他的大脑这会儿正如沸腾的热水壶,呜呜鸣叫着,失去了自行冷却的能力。全身奔流的血液比火山岩浆还要烫上几分,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全部焚烧熔化。就这样,他杂乱无章地奔走寻找,整个人像被架在火炉上烤,直到他听到背后传来哗啦水声,他猝然扭头,目光触及自水中探出上半身的人影。
  “滋啦”一声,身体里的火尽数灭了。
  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意味不明的火却逆风而上,烧得更猛。
  他喉头一哽,艰难挤出字句:“你去哪儿了?”
  徐迟在蔚蓝的湖面上起伏,游近,他赤着上身,单手往后撩一把湿透的头发,瘦白窄长的脚掌踏上灰突突的岩石。他的另一只手上拎着一尾活蹦乱跳的鱼,他把鱼丢在岸上,歪着头拍了拍脑袋,倒出耳朵里的水,眯眼问:“你说什么?”
  “我说……”徐迟的裤脚高高挽起,周岐的目光停在那段沾着水的修长小腿与骨感的脚踝上,根本不敢往上走,舌头跟大脑一同生了锈,说出的话也南辕北辙,“我好像饿了。”
  “饿就自己捉鱼去。”徐迟坐下,拿起砍刀开始游刃有余地生火杀鱼。
  周岐瞥见他脚边一大片垂死挣扎的鱼,各种款式各种型号的都有,不禁气结:“你捉那么多条,分我一条不行吗?”
  “不行。”徐娇娇拒绝得干净利落,活像只竖起毛护食儿的野猫,“这些都是我的。”
  周岐惊了:“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嗯。”徐迟淡定点头。
  “我不管,你分我两条。昨天晚上你说答应我三个要求的,我现在就要行使权利!”周岐死乞白赖地拎起裤脚坐下,“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别耍赖。”
  徐迟确认:“你确定要把宝贵的机会浪费在两条鱼身上吗?”
  “当然。”周岐抻直双腿伸了个懒腰,要笑不笑的,“要么给我两条鱼,要么你以身相许,选一个吧。”
  “你三岁吗?”徐迟把拾掇好的鱼串上树枝,架到火上,疑似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周岐哼一声:“我三岁的话,你顶多也就五岁。啧,五岁了,一点分享精神都没有。你要真能把这些鱼全吃了,信不信我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徐迟笑笑没说话。
  烤鱼的香气渐渐弥漫开,鼓动味蕾。
  两人拉开架势,开吃。
  半小时后,周岐的表情逐渐扭曲。
  一小时后,周岐的表情开始从匪夷所思往惊恐的方向发展,并怀疑难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
  等徐迟吃完,优雅地擦完嘴,微笑地看过来,周岐弃了手里还剩的半条鱼尾巴,捧着脑袋奔逃:“徐娇娇你个大胃王,真令人感到害啪!”
  吃饱喝足,两人躺着晾肚皮。
  徐迟上岸后第一时间就把晒干的衣服穿上了,但周岐之前惊鸿一瞥,到现在脑海里还全是旖旎春光,并为此感到万分不自在。
  “你从吃鱼的时候就开始抖腿,是尿急吗?”徐迟指着他那条疯狂抖动跟安上了电动马达似的腿,面无表情地问。
  “啊?没,没有,我不急。”周岐停下,没两秒又不受控地抖起来。于是他爬起来,用力拍一下大腿哥,用手指着骂,“别抖了听见没?再抖我抽你!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不打你!”
  徐迟:“……”
  周岐坐回来:“好了,它保证它不抖了。”
  徐迟忍住不笑,又问:“还有,你脚上的伤哪儿来的?我之前给你包扎的时候还没有。”
  “哦,这个啊。”周岐左脚跟右脚蹭了蹭,“刚找你的时候太急了,没注意脚底下。”
  徐迟:“你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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